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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要威脅我,我害怕時會殺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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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聞言笑道:“肖先生不是我們大陸人吧?對,應該是香港人,剛才我要說的就是:你完全就沒想著要走!你只是想引起我的註意。你沒有別的地方或朋友可以幫你,甚至你要去做的補救,連你自己也不認為有多大把握,否則的話,你絕對不會一聽阿水兄弟說起我,就想找我瞧瞧,就算你好奇,剛才我態度,你也該早走了。”

肖定為一跤跌坐在椅上,張大了口,嗬嗬的說不出話來。阿水在他人中掐了兩下,他才定過神來,列車呼嘯著從涵洞下山了,肖定為端起那杯還沒喝過的咖啡,苦笑著把它送到嘴邊以掩蔽自己的尷尬,阿水笑道:“小白大哥,別玩了!你還是幫瞧瞧,指點一下肖先生吧!”

其實,剛見肖定為,白墨當然不能確定他是做哪一行的,但他遞過名片給白墨時,白墨掃了一眼名片上的字體和紙張風格,見到似乎是某建築公司,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滿口英文,除了華僑就只有香港人了,而他的口音抑揚頓挫,港味十足,再加上他的衣著氣質,便可以斷定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

而他情緒轉變極快,從白墨他們落座前後,仿佛換了一個臉譜,可知這個人對情緒的控制是得心應手的。而他遞名片的手勢,和那種表演欲——一個好的推銷者不會乞求人家買他的東西,而是會讓人家主動對他的東西感興趣。為什麽白墨說他不是想走,是在表演?他起身時,並沒有拿走放在桌上的煙和火機,所以就算阿水不拉住他,顏茹妍沒有開口,白墨斷定,他也一定會回來。這些伎倆都是做銷售出身的人所特有的。

一個像他這樣能完全控制自己情緒的、自律如此之高的人,就算出事,也不可能出大事,也很難會遇到他處理不了的事,就算會,也不會病急亂投醫來找白墨。一個人再有本事,無法選擇的事也有兩件,一是父母,你無法確定你要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二就是子女,你可以選擇你的愛人,卻不能選擇你的兒女長大後會怎麽樣。他四十來歲年紀,那麽,他兒女發生了難以處理的事情的可能性比較高。而往往,他兒女的年紀,感情上的事可能會讓父母操更多的心。

所以白墨問:“男孩還是女孩?應該是女孩吧?”

“是女孩。”肖定為的回答讓顏茹妍真的開始有點吃驚了,她當然不會以為白墨有異能,只她完全沒想到,白墨真的看人能看到這個程度。

這時肖定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掛了電話以後緊張地對顏茹妍道:“女士,不好意思,我可以冒昧地請您幫我照看一下女兒嗎?她就在那邊的車廂,請允許我以一位父親的角度……”他無疑把一種虛裝的紳士扮相弄得很成功,最起碼富有同情心的顏茹妍已欠身準備站起來了。

“不,她哪裏也不會去。”白墨緊緊握著顏茹妍的手,用眼光回應她的疑惑,對肖定為和阿水說:“不要兜圈子了,你,不,應該是你們,你們想說什麽就說,我不想玩游戲。阿水,你平齊的拳面和指節上的老繭出賣了你;而肖先生,我想你也無法解釋在列車下坡時,你懸空的手握著滿滿的一杯咖啡為何一滴也沒撒出來,尤其是,以你這樣的年齡。”

阿水笑了起來,他瞇起眼睛沒有說話,但整個人的感覺已然完全不同,白墨突然感覺到,迎著阿水的眼光,有極強的壓力.但最可怕的,卻不是阿水,而是那仍舊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的肖定為。

阿水和肖定為對望了一眼,然後他沒有理會白墨,自顧著對顏茹妍說:“你現在仍可以選擇離開的。如果你堅持留下,我們將根據八零年天下武林中人訂下的江湖中人守則三百七十六條第九款,對你發布江湖通緝令!而你必須馬上脫離峨眉,否則我們馬上將把峨眉派多年以來,擾亂社會治安的證據交給政府。

“你當然可以請律師,不過就算打贏官司或者我們無法舉證你有罪,但你的所在的門派,因為在媒體上曝光,我想,你應比我更清楚,恐怕到時政府就會認為你們峨眉從此不再受到豁免條例保護,那怕是同江湖人的爭鬥也會被視為危害治安管理條例……”

阿水仍微笑著繼續他那對條例的朗誦,而顏茹妍卻如同被巨大的鐵錘敲擊在心頭一樣,哪怕是在被追殺的時候,白墨也沒有見過她的臉色差到這樣的程度,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張惶寫滿在她脫俗得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

在擁有悠長歷史的國度,比如歐洲各國或是印度、俄羅斯的江湖中人、武林中人都會有的共同訂立的盟約,也許表述的文字有所差別,但內容都大同小異。江湖人的守則是各國的江湖存在之根本。它是很微妙的東西,一方面向政府表示,不會過多幹涉正常社會中的事務;一方面,又隱隱約約是對抗政府使得自己生存的攻守同盟。

但毫無疑問,江湖人守則給江湖中人帶來極大的好處,而一旦觸犯江湖人守則,不論是政府或是其他江湖人,都絕對是不可容忍的。因為這會使政府認為江湖已經失控,就會使用國家機器鎮壓,以免產生動亂;而江湖中人就因此失去生存空間。

可以說,一旦違反守則,就馬上成為黑白兩道眼中釘。

而就算政府有打壓行為,這對於各個門派來說,也一定有把違反江湖人守則的人交給司法機關,因為江湖本身就是不可能公諸於世的東西——政府倒願意這麽做以根除江湖,一旦公開條例,不許哪個國家,都別期望公民同意,忍受一小撮人擁有超越自己的特權。

顏茹妍不知自己是否要回避,但她實在又不放心白墨去面對這兩個人。他們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可以隱蔽丹田的氣息,又可以在一瞬間呈現出來壓迫得讓人生不起抵抗的念頭。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白墨緊緊地捏著顏茹妍的手心,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讓很讓白墨擔心,他想站起來帶著顏茹妍離開這兩個帶給他麻煩的人,但肖定為沈緩的話卻讓他打消了念頭,無可否認,肖定為的話很吸引白墨的註意力:“白先生,你不覺得自己近來的經歷很奇異嗎?也許旁人終其一生的經歷也沒有這麽離奇。”

是,是很奇怪。白墨並不是一個妄人,但也不是一個笨人。這句簡單的話讓他跌坐回椅子上,努力地去捕捉近來生活的軌跡。

“先是從一個普通人變強,然後遇上張狂,於是生活開始逼得你變成智者一般。你難道就不認為,這比網絡上任何一本意淫小說都更加不倫不類嗎?”肖定為微笑望著白墨,他的話語裏再也沒有一絲港腔,純正的普通話可以比擬中央臺的新聞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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