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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人生的另一個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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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四五歲的時候就和還在雜役處的顧見深相遇了。

起因經過大概和在幻境中相差無幾, 總歸是他相中了顧見深的眼睛便開始不停的點餐,想著辦法同他親近。

時間長了兩人便熟悉了, 估計當時也意外被七師兄撞見,七師兄一番話讓沈清弦驀然驚醒。

他是喜歡顧見深的,但這喜歡還很淺, 他既不願意給顧見深招麻煩,也不願百年後只留自己孤苦伶仃, 於是便讓兩人的關系就此停下。

雖然不知當時顧見深是怎樣的,但想來也是極其痛苦的。

現實中的十五歲的沈清弦可不懂什麽萬血之軀,更不會幫助顧見深修行, 想必後來顧見深能夠拜入師門, 是因為一份不甘心。

再後來兩人在師門中相逢, 他們同為修士便沒了那些顧慮。

兩人本就早有情誼,因為身份緣故分開許久,再一相逢, 又恰是最熱血的年紀, 敞開心扉解釋清楚後只怕是一發不可收拾。

其情境估計和失憶後的第一次見面差不多。

再之後, 顧見深依舊卡在了練氣大圓滿上, 沈清弦定然是希望他盡快突破。恰好小世界開啟, 他便帶著他去尋求機緣。

小世界裏兩人肯定越發甜蜜。感情愈深, 已是不分彼此。

出來後沈清弦被車玉澤擄走, 顧見深自是舍命相救。

這幻境中發生的事,雖然細枝末節處與現實不同,但整體走向卻是完全一致的。

他們相遇、相知、相戀、相守最後因為這一次生死之難, 而彼此相忘。

他們活了下來,可是卻忘了彼此。

現實中沈清弦的識海裏沒有玉簡,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任務,他也不會對顧見深感興趣,也沒去刻意見他。

更巧的是他結丹後,他的師父便將封心訣傳給他……那時沈清弦了無牽掛,這秘術又如此適合他,他怎會不練?

封心訣入門並不簡單,那陣子他不問世事潛心修煉,即便聽到顧見深的名字,也不會多想。

等他小有所成,顧見深已經叛離宗門……

如此便是徹底錯過了。

幻境中他失憶後發生的事是真正的幻境了,現實中並不存在。

可這幻境也給了他們另一個可能,給了他們人生的另一個走向。

沈清弦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滋味一時難以形容。

幻境還沒結束,顧見深的心結尚未完全解開,還有那最要命的一個在最後等著。

好在沈清弦想起了這是幻境,否則繼續沒有記憶的待下去,等到該發生的事再度發生,這幻境便徹底毀了。

其實沈清弦很不明白,為什麽在幻境中自己還會失憶?當年他被車玉澤擄走後,幾乎淩虐致死,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肯定是顧見深救了他,但他當時身上致命傷極多根本是無力回天,並不通醫術的顧見深是如何將他救活的?

這些沈清弦全都想不通,也許正是因為發生了這些他才會失憶,顧見深也是因此而忘記了一切。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能讓他如今這般堅固的神識受到幹擾?

很多疑點在沈清弦的腦中轉來轉去,他暫且找不到答案,便只能繼續在幻境中探尋。

直覺告訴他,這是徹底解開顧見深心結的根本所在。

沈清弦只希望自己“醒”來的還不算太晚。

他想了半天正經事,又想起一事……好像仿佛似乎他和顧見深……

一大段這樣那樣的記憶湧上來,沈清弦當真是“老臉一紅”。

這、這……

出來幻境該如何是好,顧見深定會拿這些來說笑他。

沈清弦按了按太陽穴,很是不能接受:當年的自己怎會這般蠢!

他簡直想把那傻乎乎坑死自己的自己給一棒槌敲死!

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還沒從坑裏爬出來。

他雖想起一切,但幻境還在繼續,為了找到最後那個心結,他必須按部就班地在幻境裏待下去。

什麽叫按部就班?那就是遵循現在已經發生的事情,比如和顧見深親密,比如九九八十一式……

這麽一想,沈清弦便覺眼前一黑,什麽幻境心結,真想甩手不管!

他在自己洞府裏躲了好幾天,總算做好心理建設後才慢騰騰的出來。

巧的是他剛出來,顧見深便回來了。本來顧見深身為上德峰的弟子不能隨意出入上信峰。但自從他和沈清弦的關系全面坦白後,他也成了半個上信峰的人,早已可以隨意出入。

他又很會來事兒,上信峰的師兄們對他感官極好,見面便說:“你出去這幾日,小師弟一直閉門不出。”

顧見深楞了一下,這位師兄又道:“他怕是見你不在便無聊得很,索性去閉關了,如此時間也能過得快一些。”

恰好沈清弦出來,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尷尬一臉:師兄,你這麽會腦補怎麽不下界去寫話本!

顧見深一眼便看到他,立馬對他展顏一笑。

沈清弦心裏極其覆雜,可說實話他招架不住他這笑容。

他一邊覆雜著,一邊心裏竟也甜甜暖暖的。

他見著他真是實打實地高興,而且也的確想念他。

師兄一看他倆這“眉來眼去”的模樣,便嘿嘿笑著,先行離開了。

顧見深說道:“我回來了。”

沈清弦應了一聲:“嗯。”這是他慣常的冷淡音調,和失去記憶時還是不一樣的。

顧見深以為他心情不好:“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沈清弦被他問得一楞,這才想起自己往常和他分開再見面後都是非常熱切的態度。

他現在心裏也是熱的,但讓他表現出來就……

怎麽可能嘛!萬萬年的封心滅欲是說著玩兒的嗎!早就習慣了好嗎!

可若是不配合……讓顧見深察覺出什麽,沒準又如同扇動的蝴蝶羽翼般,讓之後的走向更加迷離了。

現在已經歪了很多,再歪下去真不知會發生什麽。

於是沈清弦勉為其難的“模仿”了一下之前的自己。

大約就是……他眼睛微亮,揚唇笑著,甜蜜道:“能怎樣?還不是想你了嘛!”

這話一出顧見深的視線瞬間滾燙,他一伸手勾住他腰,吻住了他。

沈清弦很是不好意思,他的心情也夠覆雜的。

雖然知道這是顧見深,但這個顧見深卻是二十歲的顧見深,不是那個萬萬歲的大混蛋。

而他此時的心智已不是那個年少的沈清弦,而是活了萬萬年歷盡滄桑世事的漣華尊主。

仔細品品,他竟覺得自己在老牛吃嫩草。

偏偏他這個老牛還得裝嫩,還裝的這麽嫩,真是怎麽想怎麽別扭!

更讓他別扭的還在後頭,兩人分開許久本就很是思念,僅僅一個吻怎麽滿足?

顧見深親著親著便開始碰他。

沈清弦雖然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但其實還是很享受同他親吻,畢竟身體早就熟悉了,尤其他也是實打實的喜歡著顧見深。

等到他回神時,兩人已經滾在床上。

眼看著一觸即發,沈清弦臉都紅透了:“別……別……”

顧見深看向他:“怎麽了?”

沈清弦怎能說出口!兩人明明都這麽久了,都做過不知多少次了,他現在再說不想在下面也太……

顧見深卻看得有些呆。也許是多日未見,他總覺得今日的沈清弦有點兒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卻也說不上來,總之還是他愛的那個人,卻好像一夜間成熟了很多。

這麽想著顧見深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沈清弦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自我安慰道:幻境幻境,當不得真!他已經在此處逗留如此之久,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怎能半途而廢?堅持堅持,說什麽也要將顧見深的心結解開!

如此一番安慰後,他閉上眼、微微側頭、輕咬著下唇道:“沒什麽,繼續吧……”

顧見深心臟猛的一跳,本想溫柔些卻忽地一陣沖動,有些失控。

沈清弦驀地睜大眼,嫩嫩的唇微張著,神態要多誘人有多誘人。

他似乎沒想到會這樣舒服,也沒想到會如此刺激,更沒想到這種不受控制全然交托出去的滋味是這樣的銷魂……

顧見深今晚註定神勇無比。

有一就有二,被這樣那樣又這樣後,沈清弦放開了。

反……反正是幻境,暫……暫且這樣吧!

主要是……嗯……真的挺舒服。

沈清弦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適應現在的生活,結果兩三天後,他沒失憶也和失憶時差不多了。

甚至比失憶時還要心軟,他一想到如今發生的事他和顧見深都錯過了,便忍不住想要補償他。

畢竟從幻境中出來後,幻境中發生的事也會成為顧見深的記憶。

他們錯過那麽多年月,能用這種方式稍微補償下,也是一種慰藉。

尤其沈清弦一想到自己的這條命都是顧見深舍命救的,他對他便是無限的縱容。

顧見深想怎樣便怎樣。雖沈清弦心裏很不好意思,腦袋裏也忍不住別別扭扭,但行為上卻很坦誠。

不過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有了記憶的沈清弦自然不會再這般荒廢年月。

即將發生的事是抵在喉嚨上的劍,隨時會制造出血腥和巨大的痛苦。

他必須阻止它,而想要阻止這件事並且探尋這件事,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

沈清弦需要力量,最簡單的方式便是修行,所以他比以前認真了許多。

對此顧見深當然不會有意見,沈清弦不僅自己努力修行,也帶著顧見深鉆研心法。

面對危險,自我強大才是最安全的。

關於這一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與此同時,沈清弦也在繼續摸索著萬血之軀的秘密。

他始終懷疑這一切的發生和顧見深的體質脫不了幹系。

他甚至隱隱有個猜想:他當時九死一生活下來,也許就是顧見深的這個體質發揮了關鍵的作用。

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必須要找到答案!

日子過得飛快,沈清弦心裏雖還在別扭,但為了不露餡,已經努力向二十歲的自己靠攏了。

二十歲的顧見深,二十歲的沈清弦。他在努力填補著他們曾經錯過的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沈清弦心裏是有些遺憾的,甚至有些傷感,只是不足為外人道。

沈清弦修為進益極快,顧見深被他帶著也修煉神速,已然抵達築基大圓滿,即將沖擊金丹期。

沈清弦密切關註著,他總有些緊張,因為在他的印象裏上德峰出事時,顧見深便已經結丹了。

時間越來越近,即將發生的事如同懸在頭頂的巨石,已經快要貼到頭頂了。

讓沈清弦不安的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竟還是沒有丁點線索。

看看上德峰,看看上德峰主,再看看顧見深,他完全感知不到一絲一毫的征兆。

屠殺峰門這種兇事怎會毫無征兆的發生?

可是上德峰一團和氣,上德峰主又那般慈愛,顧見深也十分摯愛宗門,怎就至於發生那種事?

沈清弦百思不得其解。最初他以為顧見深是與峰門不和,可如今細看,哪有丁點不和?上德峰的師兄們,別說是對顧見深了,對他這個上信峰的小師叔都愛屋及烏得好得很。

沈清弦不敢放松警惕,他時刻擔憂著,總怕走錯一步便讓一切不可挽回。

他仍在探索萬血之軀的事……這日上信峰主傳喚他:“明日我要去一趟天日閣,你去不去?”

沈清弦一楞,立馬說道:“去!”

上信峰主道:“那就提前準備下,明日一早隨我走。”

沈清弦正想說,上信峰主便打斷他道:“顧見深尚未結丹,去不得。”

沈清弦也明白,可他心中總有些不安,不願在這時候留顧見深獨自在萬法宗。

上信峰主卻以為他又在猶豫那些兒女情長,便低斥道:“天日閣每逢甲子開放,你此次不去便要再等百年,難不成你想修習封心訣?”

沈清弦自是知道師父好意,他明白他不會修習封心絕,所以想帶他去天日閣另尋秘法。

當然如今的沈清弦自然是不需要什麽秘法的,可他也想去天日閣。因為他已經翻遍了萬法宗的藏書,實在找不到和萬血之軀相關的了。

天日閣卻是一個好去處,也許他能在那裏找到至關重要的線索。

所以天日閣他非去不可。

於是沈清弦說道:“徒兒這就回去準備。”

上信峰主消了氣,又寬慰他道:“你放心,顧見深是上德峰主的得意愛徒,上德峰主的為人你也清楚,他最是惜才,定然會給顧見深尋到最合適的修行之道,這些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只需管好自己,莫要被他給扔到後頭才是。”

沈清弦連聲應下,說道:“徒兒明白。”

上信峰主見他如此聽話頗為欣慰,拂袖道:“回去吧。”

其實哪裏需要準備什麽,無非是進了天日閣會耗些時日,上信峰主提前告訴他,也不過希望他臨行前能和顧見深好生說明白。

沈清弦回了他們的小院,剛走近便聞到了的烤肉的香氣。

顧見深在餵他烤肉,他忍不住唇角微揚,心情大好。

雖一路上沈清弦都惴惴不安,但一看到顧見深便消散了一大半。

他要去天日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到的總得到,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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