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有我在呢。”方行正說道。

沈似錦便點點頭，她只是從未跟牙婆打交道，有些緊張。

做牙婆一行的，自然也不是什麽良善人，若是心地善良的話，也休想要做牙婆了，不過沈似錦跟方行正也合作了幾次，既然方行正認同這牙婆，那她也就信她。

一路上，方行正同沈似錦說了一些關於牙婆的事情，他告訴沈似錦，很多做牙婆的人，手裏面的丫鬟甚至都是人販子拍來的，只有石牙婆這裏的丫頭，除了主家趕出來的之外，就是一些甘願賣身的姑娘了。

石牙婆的規矩就是，她不會逼迫任何一個平民姑娘為奴為婢，但若是到了她這裏，就要守她這裏的規矩。

沈似錦之所以找方行正介紹，甚至還讓他陪同，就是因為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她有些害怕，自己年紀這麽小，貿貿然一個人去找牙婆，萬一碰到一個缺心的，會不會將她也給賣了。

如今身邊有方行正，她倒是不怕了，方行正是陶掌櫃指派給她的人，陶掌櫃是君穆安的人，他是不會害她的。

真正的有錢人，一般都是派丫鬟去說一聲，就會有牙婆帶著數個丫鬟小廝讓她們上門挑選的，哪裏像她，還要親自去選。

不過這次去選了，若是覺得還行的的話，下次再要買人，就可以讓牙婆帶著這些丫鬟上門了。

實際上，在這古代，有些牙婆就相當於中介，給一些窮苦人家介紹工作，窮苦人家有些想要賣兒賣女的也找不到門路，就只能夠插根稻草給拉到街上去賣，這樣的價格一般都比較低，而且真正的大戶人家，是不會到街上拉著人就買的，他們也有合作牙婆。

因此拉到街上去賣，也難以賣到一個好人家，雖然他們是窮的要賣兒賣女，但是心中卻也有種想法，就是覺得將兒女賣到大戶人家去，可以讓他們穿綾羅綢緞，吃大魚大肉。

的確，一般大戶人家仆人的衣裳也是光鮮亮麗，是要比一些窮苦人家穿的好，所以這些人家便覺得給人家當仆人丫鬟也挺好的。

這些牙婆這裏不僅僅有死契的丫鬟，也有活契的，活契的便是在幾年內有了錢，又可以將這她給贖出去，這就跟後世的打工是一樣了。

聽方行正說了一路，沈似錦覺得其實這給人當丫鬟也沒有那麽恐怖了，前世看的那些宅鬥故事，經常死丫鬟的那種也是一些小概率事件，越是大戶人家，就越要面子，又大都讀過書，一般還是不會虐待丫鬟的。

一邊說話一邊走，很快就來到這石牙婆家門口了，方行正敲敲門，一個小丫頭過來開了門。

“誰呀？”裏面，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聲音傳來。

門外的丫鬟便答了一聲，道：“是方先生。”看她對方行正的熟稔態度，想來，這方行正跟這石牙婆還是常常有往來的。

“原來是方先生啊，你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今日又給我帶來什麽生意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過後，一個小腳老太太緩緩的走了過來。

她先是看了方行正一眼，然後才將目光移到沈似錦的身上，說了句，“好個標志的丫頭。”

“這位便是石婆婆了。”方行正訕笑一聲，同沈似錦介紹道。

“這位是沈姑娘，她是過來挑選丫頭的。”方行正說道。

“哦，原來是沈姑娘。”石牙婆這才恍然大悟，一開始，她還以為沈似錦是過來自賣自身的呢。

“見過石婆婆。”對於她的誤會，沈似錦也沒有放在心上。

“兩位貴客跟我來。”石牙婆穿著棗紅色的綢緞，上面印滿了五福圖案，她頭發灰白，走路的速度比較緩慢。

“沈姑娘打算找什麽樣的丫頭啊？”等小丫頭上了茶之後，石牙婆才問了沈似錦一句。

“要能夠幹活的。”沈似錦說道：“我是鄉下人，那些嬌滴滴的小丫頭我可不要。”

這裏有些姑娘雖然是不得已被家人賣掉，但是心中卻還是有別樣想法的，總想著找到一個好的主家，好攀高枝，這種丫頭她不要，她就是喜歡身家清白又勤勞的丫頭，她買她們，是希望她們能夠幫她幹活。

“你來的正巧，這會兒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很多貧困人家賣兒賣女，這種丫頭我家倒是有幾個。”石牙婆說道。

“那不如叫她們過來看看？若是有合適的人選，我下次還找您。”沈似錦說道。

石牙婆臉上帶著客套的笑意，不動聲色看了方行正一眼，她對沈似錦還是有些不太信任的，也想要向方行正打聽一下，沈似錦究竟是什麽來路。

方行正自然是為沈似錦說話，他道：“婆婆您別看沈姑娘年紀小，那可是年少有為，她前不久在縣城買了鋪子，打算做生意呢，而且跟福滿樓的陶掌櫃也非常的熟稔。”

“哦，原來如此。”石婆婆點點頭，陶掌櫃在縣城的名聲還是頗為響亮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在縣城這福滿樓做了多少年，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是君家的人，又開著酒樓四方迎客，這縣城大大小小的有錢人，幾乎都認識他。

“沈姑娘在這裏稍等，我讓人叫她們過來。”說著她吩咐身邊的小丫頭去後院叫人。

沈似錦坐在石牙婆待客的堂屋裏面等候著，同這石牙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不一會兒，石婆婆的小丫頭就帶著七八個姑娘家的過來了，這些姑娘年紀都有大有小，大的十五六歲，小的不過才五六歲而已。

沈似錦對五六歲的小丫頭倒是沒有興趣，年紀太大的她也不喜歡，怕不好管理，她家又沒有什麽重活，主要是每天餵雞撿雞蛋做做家務就行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照樣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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