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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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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1日

嚴馭提前和盧思月預約了全身體檢,總算把紀隸拖出了門。

紀隸不情不願地坐在車上:“馭哥,我真沒事,體檢什麽啊,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也要去!”嚴馭不容拒絕道。

到了醫院,不用排隊的體檢進行很順利,時間也用不了多少。

項目完成後,盧思月把他們叫到了診室,走後門為紀隸單獨看,又是把脈又是拿電筒照眼睛舌頭,楞是不說一句話。

站在紀隸旁邊的嚴馭問:“怎麽樣?”

“體檢報告等兩天來拿一下。”盧思月表情不太好看。

嚴馭沒來由的心慌:“你看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紀隸很放松,調節氣氛:“有不對的地方早就說了,放寬心。”

盧思月深深地看了紀隸一眼,點頭認同:“嗯,沒什麽大問題,註意休息。”

“朝九晚五的生活,能有多累?”紀隸站起來,推著還想問的嚴馭往外走。

2017年8月5日

“去拿體檢報告了。”嚴馭把車鑰匙拿起來。

紀隸正拿著Pad打游戲,揚聲說:“我已經拿回來了,放書房抽屜裏了,我們兩都沒問題。”

嚴馭半信半疑的回到書房,找出體檢報告,自己的丟在一旁,打開紀隸的,仔仔細細一行行的看,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除了血糖有點低,就是偏瘦嚴重。

松了口氣,嚴馭把體檢報告收好,對沈迷游戲的紀隸說:“沒什麽事就好,別打游戲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紀隸關掉游戲,想了會:“嗯!”

2017年8月22日

紀隸這些天總是有事晚歸,或者在外面過夜,理由都很正當,都是在嚴馭也認識的人哪兒,但一次兩次還好,多了就會很不爽。

劉力是紀隸最好的朋友,所以他的出現頻率是最高的,又是一天他打電話來說:“馭哥,我今晚上和劉力出去吃飯,晚一點回家。”

嚴馭固執地坐在沙發上等紀隸回來,結果在沙發上睡著了,到了第二天被一早回來的紀隸叫醒。

“怎麽睡沙發?”紀隸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啊,好困啊,昨晚上玩太嗨了我先睡會。”

嚴馭帶著醋意:“你這些天都玩的挺好啊,不僅面色好,精神娛樂也做的挺到位,說晚一點回來,一不留神就第二天了!”

“吃什麽飛醋?”紀隸頭靠在他肩膀上,懶洋洋地說,“我又不會出軌,精神肉體都不會,除非找到比我男朋友更優秀的人。”

嚴馭往旁邊坐了坐:“除非?”

紀隸跟著靠過來:“沒有除非!絕對找不到!”

早上的陽光透明落地窗照進來,挺舒服,嚴馭緩緩閉上眼,準備和紀隸挨在一起,就這麽睡個回籠覺。

紀隸動了動,低聲說:“嚴馭。”

“嗯?”嚴馭睜開眼,突然被紀隸叫全名有些詫異。

“如果,我是說如果,”紀隸擡起頭,眼睛裏不見半分玩笑,“不是分手,我讓你離開我,你願意嗎?”

“你在說什麽?!”嚴馭把他的頭按回自己肩膀上,“把話收回去!我就當沒聽見!”

“不收!”紀隸笑了一下,“馭哥!”

“嗯?”

“你可以隨時離開我,不管什麽情況,”紀隸聲音越來越低,“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嚴馭沒聽太明白:“你說什麽?”

紀隸呼吸均勻的睡著了,乖巧的讓他情不自禁的摟住他,往自己懷裏帶,躺平在沙發上,吻了吻額角,輕聲道:“晚安。”

懷中人好聞的清香中隱隱約約有一陣消毒水的味道,困意襲來,嚴馭還沒想明白就睡著了。

2017年9月15日

秘書急匆匆的貼在他耳邊說了句話打斷了不算重要的會議。

嚴馭說了聲抱歉終止了會議,回辦公室,雲馥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口。

“我先帶你去酒店把行李放了。”嚴馭說。

雲馥扣著行李箱的把手:“住你家不行嗎,酒店我怕住不慣。”

“我男朋友在,他介意。”嚴馭直言不諱,幫雲馥拖起行李箱。

“對哦~那行吧,我要住最貴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公司大樓,不少職員看了又看,嚴馭知道又會有系列的花邊艷事憑空而出,眉頭緊在一起,問身後的人:“有什麽安排?”

“不知道啊,”雲馥跟上,和他並排走,“你帶我玩兩天吧,然後我就去其他地方旅游。”

“嗯,”嚴馭說,“一個人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註意安全。”

“謝謝嚴總關心。”雲馥甜甜一笑。

2017年9月16日

吃過早飯,紀隸主動請纓洗碗,嚴馭從後邊摟住他的細腰,興致缺缺地說:“我有個朋友來找我了,要我陪她逛兩天。”

“嗯?”紀隸扭過頭,“去啊,挺好的。”

組織著適當的語言,放低到合適的音量,嚴馭像嘮家常般說出:“她叫雲馥,是我在Y國的時候我媽給我介紹的女朋友,沒處多少時間……”

嚴馭沒有遺漏的把一點一滴說給紀隸聽,紀隸沒有打岔,含笑聽完。

“你就不能吃點醋?”嚴馭松開他。

紀隸已經洗完碗,擦幹凈手,摟著嚴馭的脖子狠狠親上一口:“不吃醋,我挺開心的。不用拘泥於我,我說過你可以隨時找其他對象,最好是個像雲馥一樣的女孩。”

嚴馭舔舔嘴角,無語道:“你是對自己多沒自信才老想讓我出軌。”

“不是啊,”紀隸轉過身收拾剩下的,“你離開我就最好不過了。”

“不離開你。”嚴馭語氣變得強硬,“你不準再說這種話。”

紀隸嘆了口氣:“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這些天的紀隸真不是他認識的紀隸,行為舉止話語是他又不是他,像變了個人。不想再聊一些會起爭執的話題,嚴馭出了門去找在咖啡廳等待的雲馥。

剛到咖啡廳就下起了大雨,雲馥在看時尚雜志,嚴馭點了杯黑咖啡,問:“想去哪裏?”

“還能去哪裏?就找個能避雨的地方聊會天,比如說這裏。”雲馥說。

“嗯,先看雨什麽時候停下吧。”

店裏的人陸續變多,大多數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哄進來躲雨的小情侶,嚴馭不經意擡眸,看到了前邊桌的熟人。

許久不見的高豐和金梁,兩個大男人愁苦的面對面喝咖啡。

高豐很巧的和他對視一眼,吆喝道:“嚴總!”

這聲響引的其他客人很不滿地瞪他,高豐和金梁噔噔走過來,嚴馭換了個座,和雲馥並排,把對面的位置留給他們。

“你們好,我是嚴馭的朋友,雲馥。”雲馥在他們想入非非前自我介紹解決尷尬。

高豐:“你好!”

金梁:“你好,大美女哇!真漂亮。”

嚴馭抿了口咖啡:“你們兩怎麽出來了?”

“別提了,”高豐怒氣騰騰地說,“金梁這個孫子,非要我陪他去買討女生歡心的禮物,這不下大雨了?”

“你不是自願的嗎?”金梁不樂意了,“不是要給向玲菲一個驚喜?”

“老夫老妻有什麽驚喜?”高豐不承認。

雲馥適時調解:“看咋們嚴總,和男朋友都快三年了,不一樣甜甜蜜蜜?”

嚴馭輕笑,很是滿意這句話。

高豐和金梁面面相覷,你瞪我一眼我瞅你一眼,最終達成某種默契。

高豐試探地說:“馭哥,你知道不。”

“我知道什麽?”嚴馭反問。

“那啥……”高豐看了眼雲馥,不知該不該開口。

雲馥知道這不是該聽的,低下頭看雜志,嚴馭示意沒關系,讓高豐接著說。

“盧思月和我老婆閑聊時,我隱隱約約聽到,女生嘛,藏不住事……”高豐表情變得凝重,“你還是好好問問紀隸,他的胃部,有個惡性腫瘤……通俗點,就是胃癌。”

四人同時安靜下來,嚴馭嘴角還保持著淺笑,歪了歪頭:“我沒聽清,你在說什麽?”

雲馥無意聽清楚了,翻雜志的指尖抖動。

“不一定……我找紀隸聊過,他說沒什麽事,”高豐被他這反應嚇到,“原來你一點都不知道啊?看來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也分早期中期晚期……”

嚴馭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只捕捉了幾個詞:惡性,腫瘤,胃癌。

不知怎麽跑進雨裏,不知怎麽跑回家,意識迷離的在家門口站了很久,不敢打開這扇門,顫顫巍巍像個老人般掏出鑰匙。

紀隸的辦公書房的燈亮著,到處的燈都亮著,人不見了,又是一種熟悉的慌亂感侵占他。

這房子太大了!看不到紀隸!縮小!縮小!一間回到家就可以看到他抱住他的小房間就好!

紀隸在浴室裏,有水龍頭的聲音,嚴馭懸著的心放下來,與他隔了一扇門,不敢敲響。

與流水聲夾雜的是令人絕望的嘔吐聲。

嚴馭紅了眼圈,終是輕輕敲響門,故作無事道:“我回來了,淋了點雨,你幹嘛呢?把浴室給我洗個澡。”

水流聲聲音瞬的變得更大,像是花灑打開了,紀隸大聲道:“啊?等一會兒,我在洗澡,馬上就好。”

嚴馭不管不顧的打開門,紅著眼眶瞪大眼睛,看才把上衣脫下來的紀隸站在還來不及變成熱水的花灑下。

紀隸喉結滾動,強撐著笑,把上衣丟開:“馭哥,你想和我洗鴛鴦浴啊?”

果然,在白熾燈下,原來肌肉勻稱的完美軀體,竟瘦的根根肋骨突出分明,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為什麽,不一早問個清楚。嚴馭呼吸都快停止了……

兩步跨過去,攬過紀隸擁在懷裏。

“馭哥,我沒事。”紀隸疲憊不堪的把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你怎麽知道的?”

“高豐……”

熱水順著頭頂往下澆,嚴馭還是感受不到熱度,幸好,懷中的人還在。

“呼~”紀隸抱住他,出了口重氣,“我不想告訴你的,不是什麽大事,裝的我好辛苦哪,怪不得演員工資那麽高。”

嚴馭第一次在紀隸面前哭了,隱忍又無助,同時預感未來還會有很多次。

“真的?胃癌……”嚴馭一字一頓。

“嗯……”紀隸說,“體檢報告,我找盧思月換過的,對不起馭哥,我又不坦誠了。”

嚴馭面對他:“你這些天,總不在……”

“去醫院了嘛,”紀隸聳聳肩,把花灑關掉,“不過還沒開始化療,我怕掉頭發。”

毛巾搭在了兩人頭上,紀隸的手隔著毛巾在嚴馭的頭上搓來搓去。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嚴馭淚腺好似被大打開,止不住往外湧一些一點用都沒有的水分。

“我想自己扛過去,”紀隸說,“人生總有那麽些坎兒,扛過去了最好,扛不過去了,找個地方自生自滅,也不要讓身邊人太傷心。但我好像沒有做到,事情還沒定數,我就讓我的馭哥這麽傷心了。”

“你……”嚴馭哽咽,“我們去醫院吧,最好的醫院。”

紀隸搖搖頭:“馭哥我就算不告訴你,你都會知道的。胃癌晚期,不好醫。”

“明天就去!”嚴馭低吼。

紀隸跟著紅了眼,輕聲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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