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緊張起，李小子面對怒色的看著眼前的老者，而老者根本就沒有在乎李小子的目光，不管李小子的目光怎麽樣，完全就沒看見似的。

只是一個勁的說著：“不對啊，怎麽會不知道呢？”

周圍的村民出奇的沒有說話，那一雙雙目光，就這麽盯著李小子，盯得李小子渾身不自在。

“族長，既然不是，為了我們能遠離這亂世，這小子必須死。”八目充滿殺意的看著李小子。

白發老者沒有說話，只是重覆著不應該。

“你要殺我？”

李小子語氣一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不容易看見的同類，竟然不問是非黑白第一時間竟然是為了殺自己，這世道竟然冷的這是這樣了嗎？

八目一笑，道“我們本就與世無爭，要怪就怪你走錯了路，來到了這裏。”

說著，八目對著李小子一棒子敲來。一句話沒說完，率先動手。看那來勢洶洶的一棒，李小子下意識的一躲。

剛躲開八目的攻擊，耳旁又傳來破風的聲音。回首一看，李小子汗毛四立，一個躬身，雙腳用力瞬間出現在五米之外。

“小子休躲，吃我一棒。”

剛站穩，一個滿嘴胡須的漢子，一個躍身想著李小子橫劈了下來，手中拿著正是開山斧一般的斧頭。

李小子右腳用力，一個縱身，再次向後退去，來開了距離。

嘴裏喘著粗氣，胸脯不斷起伏。一時躲開這些人攻擊，二也著實被嚇壞。

以前，就算是看見被人打架也不過就是打斷手打斷腳的，向這樣一樣不和就下死手，招招致命，李小子的心裏憤怒和恐懼爭論著。

八目看著李小子竟然躲開了自己這麽多人的攻擊，臉上閃過一抹驚訝，隨機嘿嘿一笑道：“小子，看不出來長得細皮嫩肉的，這躲避的技巧倒是不錯嘛。”

“八目，廢話那麽多，殺了再說。”一臉胡子的男子冷喝一聲，舉著斧頭再次對著李小子砍了過去。

其餘幾人不語，瞬間動手，用行動證明他們的立場。

看著幾人再次奔著李小子而去，人群中，櫻桃大喊：“八目叔叔，他不是壞人，你們不能傷害他。”

舉起棒子的八目手一滯，看了一樣櫻桃，但是也只是短暫一呼吸之間，再次向著李小子而去、

“泥人還有三分怒，你們真的激怒我了。”

李小子握緊了拳頭，用力的咬著牙齒，拳頭咕咕作響。

看著再次沖向自己的一行人，李小子彎身，一個助跑，硬著離自己最近的男子一拳轟出。

看著李小子竟然敢對自己出手，男子嘴角露出了冷笑，嘴裏道：“我可是村裏的勇士，竟然敢朝我出手，我看你是…..”

話沒說完，拳頭在出現在男子胸口。哢嚓，男子聽見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自己便倒飛了出去，空中一口鮮血吐出，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轟飛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李小子躲過三人的合理攻擊，一個橫掃，三人向著後方飛去，大摔在了地上濺起了塵埃。

和之前那人相比，三人受了傷，但全部受的都是輕傷，一人稍微重一些就是左腿被踢斷。

看著身旁幾人被李小子打倒，斧頭對著李小子的腦袋劈了下來。這一斧頭若真的劈了下來，李小子瞬間就一分為二。

李小子眼神一冽，向一旁一躲，斧頭瞬間挨著肩膀一側。肩膀一陣刺痛傳來，定眼一看，左肩膀的肉已經削去一小半，鮮血如泉水一般順著手臂留下。

鮮血染紅了衣袖，染紅了土地，更染紅了李小子那顆懦弱的心。

有句話怎麽說的，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魔鬼，當鮮血和憤怒充斥整個人的時候，就是魔鬼蘇醒的時候。

哢嚓一聲從後背傳來，那是棒子打碎脊骨的聲音。李小子一個慣性前傾，一陣痛隨之從後背傳來，眼前一陣昏暗。

這時又是一次重傷打在腳上，李小子一個踉蹌跪了下去，雙手蹭著地，腦袋垂著，一滴滴冷汗從滑落。

咬著牙，李小子承受著來自於身上的痛。李小子從來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以前受傷最多也就是腳崴這種小傷，那時候疼的叫呼的死去活來。

但是，這個時刻，李小子沒有吼也沒有叫，就這麽跪著。

“你們別再打了。”櫻桃哭著想沖出來護著李小子，被兩個婦女用力的拽著。

櫻桃哭著，喊著：“他不是壞人，你們不能傷害他。”

櫻桃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在看見李小子的瞬間，櫻桃就感覺特別親切，感覺眼前這人就是自己這一生活著的唯一。

八目，還有那長滿胡子的男子也沒有再動手，其餘幾人，把那被李小子打傷的四人扶了起來，站在一側。

咳咳

李小子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咳出幾口鮮血，撐著地的雙手顫抖了幾下。

擡起頭，李小子默然的看著眼前這些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在看著櫻桃的時候，眼中有了一絲閃動。

八目幾人將李小子圍在在中間，像是審判犯人一般，這時候，那拿著斧頭的漢子像是行刑劊子手，李小子正是那被砍之人。

咳咳

忍不住再次咳嗽了幾聲，又咳出了幾口鮮血。

“不……”櫻桃使勁掙脫抓著兩人的手，向著李小子沖來，卻被八目攔住。

櫻桃看著八目道：“讓我看看他……”殷桃祈求的眼神看著八目。

八目動容，讓了開去。

櫻桃跪在了李小子面前，看著李小子的身上的傷，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伸出的手想扶起李小子，卻又怕再次傷到李小子。

只好把手放在地上撐著身體，看著李小子問道：“你沒事吧？”

李小子擡起頭，默然的看著櫻桃，說不上恨也說不上喜歡，這一刻的他很平靜。

從不知道死亡是什麽，只是記得，這一瞬間的空白，是這樣的輕松，這樣的愜意。

身上的痛已不知道什麽是痛，說是忘記了痛，不如說是已經痛的麻木。

“你為什麽？”李小子看著櫻桃。

別人都要殺了自己，這櫻桃倒是很奇怪，卻要保護自己。

櫻桃搖著頭，“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死，也不要你死。”

李小子露出一個笑容，一張慘白的臉緩緩的看著周圍，淡淡地說道：“他們都要我死，你卻要我活，呵呵。”

連續吐出幾口血，身上的氣勢更弱了幾分。

眾人沈默，櫻桃哭著，爆發老者也變得沈默了下來。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濃，李小子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竟然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想想自己曾經想過自己的死法，跳樓而死，被車撞死，總之卻沒想到自己是這樣被打死。

“不，我絕不這樣死去，我得活著。”李小子感覺自己視線變得模糊，盡管不斷的提醒著自己要活著，可是這一瞬間，真的感覺好疲倦。

“或許，就這樣沈睡了也是一件好事吧……”李小子心底突然冒出一句。

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眾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獄。菩薩觀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國。若不以心生心，則心心入空，念念歸靜，從一佛國至一佛國。若以心生心，則心心不靜，念念歸動，從一地獄歷一地獄。<佛家語句>

在李小子閉上眼的瞬間，腦海中一道聲音突然出現，而這聲音一出現，變縈繞了李小子整個靈魂。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一生追尋莫過於一抔黃土。你什麽時候選擇了放下，什麽時候就是新生。

“什麽時候選擇放下，什麽時候就是新生，這就是六字真言中的為天下先舍身，為佛先舍己嗎？”

李小子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眼中神采奕奕，身上的傷口更是以眼見的速度痊愈著。

“一切善法盡皆虛妄，為本心是已，我是應該這麽理解嗎？”

李小子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達摩會叫達摩會叫拳僧，又為什麽又要稱呼自己叫達摩了。

此達摩非彼達摩，卻更勝達摩。

“放棄我之生命，換眼前之人痊愈，以我靈魂，開啟生命獻祭。”櫻桃低頭喃喃著。

直到最後一句說完，看著李小子誠摯的說道：“放過我的族人，他們也是無奈的。”

“不好，生命獻祭。”八目驚呼一聲，卻也為時已晚。

“什麽，生命獻祭。”

聽見八目的聲音，周圍的人也嘈雜起來。其中一個婦女更是痛聲哭暈了過去。

櫻桃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向著李小子倒了過去。李小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櫻桃抱在懷裏。

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櫻桃，李小子忍不住留下了眼淚，輕喃的說：“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櫻桃搖搖頭，說：“不，這是我願意。”轉眼看著周圍的那些人，對著李小子道：“你能放過他們嗎？”

李小子擡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點了點頭。

櫻桃笑了，笑的是那麽的開心。

“我知道，你覺醒了，所以我這麽做是對的。”櫻桃小聲的說著閉上了眼睛。

李小子確實覺醒了，之前不明白的地方，經歷這一次，突然明白了，以前看不透的，也似乎看的更透徹了。

身上的傷口已經痊愈，李小子將櫻桃抱了起來，準備將櫻桃葬在森林。那裏是李小子來這世界，唯一的歸處。

“放下櫻桃。”旁邊一人站出來喝道。

李小子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轉頭看著八目一字一句道：“我要走，你們攔不住，我只是答應了她不動手。”

“呵呵，你還想動手？”旁邊幾人冷笑。

李小子依舊看著八目，“你說呢？”

八目沒說話，讓開了步子，從剛剛李小子露出的那一股氣息中的殺意，八目知道，要不是櫻桃的生命獻祭，或許，今日沒有一人會活著。

李小子抱著櫻桃走了，沒人再攔。

“就這麽放走他？”有人問。

對於李小子這麽離開，心裏有些不甘心。不止沒有殺死李小子，竟然還還得櫻桃用了生命獻祭。

八目搖了搖頭，轉身不語，看向了白發老者。

白發老者嘆息了一聲：“天外來人，殺戮開始，櫻桃是對的。”

白發老人佝僂著身子向著村裏走去，八目嘆息了一聲，也跟著走進了村，剩下了一臉呆滯的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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