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議，那麽就由我來分別對你們進行指導。”顧墨微笑著看向兩人。

宋小果腿一抖就猜出來下一句是什麽了。

“顧小姐請跟我來。”

其實說跟我來這種事只是個幌子，畢竟宋小果跟著他也就走了幾步，真正被打發走的其實是另一個應試者，以及那位非常有氣質的帶領小姐。

宋小果看著隨著她關上門後臉大約有點不太和善的顧墨，特別無辜地眨了眨眼，“顧墨你不該對我說些什麽嗎？”

顧墨被宋小果這句話奪了氣勢。

有的時候，時機真的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你走的時候一個提醒都沒有告訴我，並且竟然是真的走了就不再回來。”宋小果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

顧墨在宋小果說完這些話後有瞬間的沈默。

這裏大約是他的辦公室，簡潔而整齊的物品排列，一排和當初地下室研究所一樣的白色大褂，看來他什麽都沒有改變，生活多一個她少一個她也沒什麽區別，活的應該挺滋潤。

顧墨看著宋小果漸漸暗下去的眼眸，半天憋出來一句話，“我並沒有拋棄你。”

他說完這些話又覺得不符合現在的氛圍，和安慰相比諷刺看起來更多。

宋小果要笑不笑地看他，“作為離開的交換吧，告訴我你這一年在做什麽。”

顧墨很聰明，他有很多方法能夠巧妙地避開這個問題，也有著能夠忽悠過宋小果的借口，但是借口到底是借口，已經選擇離開過，再選擇欺騙那是真的可怕。

顧墨沈默地看了宋小果，有點祈求的無措。

然而宋小果詢問這個問題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讓他真的說出來，至少現在，宋小果知曉顧墨是比較難說出來的，她需要的是另一個答案。

之前和顧墨相處的時候他都有帶入“領導者”的角色，因為宋小果是他創造出來的，所以他有權選擇她的一切，然而在後來的相處中他的領導性格慢慢就淡下來了，這更符合他每個世界一貫對宋小果的態度。

而現在，不知道顧墨是不是忘記了這種性格，或者說……因為宋小果的突然到來他還沒來得及偽裝好這個性格，他態度太軟弱了。

這不應該是一個創造者的成分。突然的出現以及尖銳的問題還有……宋小果本人，這些都是變數。

“顧墨啊，你明明都有著上個世界的記憶，為什麽還要做一樣的選擇呢。”

宋小果側了頭看顧墨。

為什麽一開始看到顧墨的研究所的時候就感到有些不同，和她的不一樣，後來的宋小果才發覺，顧墨研究所裏幾乎沒有用到火的器械。

因為這東西已經至少是他兩輩子的陰影。

她或許能夠猜測到一些，上一世顧墨千方百計想把她圈在自己的世界，而這一世卻能夠選擇獨自離開，肯定是有著原因的。

顧墨看著宋小果有點天真又有點疲勞的雙眼，他笑著看她，“因為我別無選擇。”

這一世的顧墨一開始到達這個世界就已經成了這個世界的災難，藥劑的研制成功，喪屍的形成，g博士的別無選擇，他已經成為了最糟，更可怕的是他發現了原本的g制造的生命體很可能就是宋小果。

多可怕呢，你已經成了這樣糟糕的人，你當然不希望你最在意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是……如果你不去一步一步完成這個博士遺留的東西，你很可能就抹殺了她的到來。

顧墨每一天看著那緊閉雙眼的宋小果，都是內心的煎熬。

他不敢放棄，他不舍得放棄，所以當有一天生命體睜開眼睛的時候，顧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先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讓她足夠強大絕對不會受到傷害，然後……離開。

離開做什麽呢？

銷毀證據，這個世界已經醜陋成為這個樣子，不如幹脆就毀掉好了。

這個世界將從來沒有g博士，也不會有所謂的希望，將病毒一點點脫手，將上面知道蛛絲馬跡的管理層一點點抹殺，為什麽來b城，因為只要控制了這裏，其他便方便多了。

政府人員，各大家族的管理人員，這一年的大換血，喪屍的不斷進化，人們的恐懼的加深，顧墨以為他要成功了。

在人們最害怕的時候，喪屍最猖狂的時候，那些老位置的人們都清理幹凈的時候，他會出現，帶著解藥。

然後一切都是美好的，他會接回宋小果，告訴她他是為了找到這些解藥的做法，所以迫不得已離開她。

按照宋小果的個性，她一直都很溫柔，心底裏有桿明確的秤，她雖然會不滿，但是絕對會非常讚成他對人類的攻陷。

而所有出乎顧墨意料的變數在於宋小果追上來了。

顧墨他自己當然知道自己為了更控制好b城，為了讓不安定因素離開，他到底做了怎樣的努力。

她竟然真的破了那些困難追上來了。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而這些的這些，顧墨依舊不能對他最喜歡的姑娘訴說，他看著她仗著對他的了解，仗著他對她的喜歡，自信地而又精準地猜到他所有的不安。

宋小果看著顧墨在說出“別無選擇”後的微笑，那種讓人看起來會心上一疼的勉強。

她指尖緊了緊還是放開，宋小果轉了身，“你最好不要做會後悔的事情，無論如何……我會陪著你。”便離開了顧墨的辦公室。

這本應該是一年相見的喜悅，不應該由火藥味充斥完全。並且，宋小果真是有點害怕會真的傷害到顧墨。

宋小果有點不安地出了辦公室，在拐角位置會有專門的貼在墻上的指路地圖，宋小果難得的靠自己找到了中心服務區，是一開始給自己提供服務的那位小姐。

對方在看到宋小果之後眼睛亮了亮，“您回來得真早。”

感情顧墨一般都找人談一天心的嗎，宋小果嘴角抽搐，“那麽能夠告訴我我需要做些什麽嗎？”

服務小姐驚呆地看著宋小果，“顧博士沒有告知您嗎？”

不，我為了裝|逼惆悵又帥氣地自己出來了。宋小果有一瞬間的羞恥感。

“並沒有……，”宋小果想了想還是果斷將所有問題都怪在顧墨身上。

“那我帶您去工作室熟悉一下吧，”服務小姐笑瞇瞇地對一旁另外一個女生打了招呼就取了東西出來，“請跟我來。”

宋小果看到上面寫的大概就是針對新人的指導之類的，“直接就能開始工作嗎？”宋小果有點在意，“不用事先培訓一下？”

聽到宋小果的問題後服務小姐有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您以為這裏很容易就能考進來嗎？”

對啊，題不難啊，宋小果心底吐槽。

“有史以來這個研究所考試進來的算上這次的兩位一共只有五個人，很久都沒人來考試了，這次一下兩位都選上我們也有些意外呢。”

“是嗎？”宋小果有點尷尬地擡頭看了天花板，發現天花板有著細膩的紋絡看起來有些眼熟。

那位小姐態度也依舊挺好，“我們主要看的是創新研究，很多人都沒通過這個。”

宋小果便點點頭不再多問。

等跟著那位小姐認了路，對方止了步子，“這裏就不是我能夠走動的地方了，您的指紋在今天早上已經錄入，刷了指紋就可以進入，會有前輩來幫助您的。”

宋小果看到那看起來就厚實緊閉的門，“謝謝。”

將食指放在掃描處，果真直接進入。

而宋小果沒想到的，在進入大門經過那長長一道路，她看到了熟人，在原來那個基地的娃娃臉董平，宋小果還記得陳素欣一直都挺害怕他的。

可是她們離開基地的時候他分明還在，為什麽會比她們要早在這裏。

很快宋小果便打亂了之前的思維，而是換了個想法……如果董平一開始就是顧墨的人。

“好久不見，”董平伸了手去握宋小果的，依舊眼睛彎彎，“不用猜測了，我一開始就是為了幫顧墨照顧你才在那裏的，你離開基地我就沒了工作於是回到顧墨這裏。”

如果陳素欣害怕董平，如果陳素欣並不支持宋小果來到這個研究所，如果陳素欣她知道這個世界之後發生的事情，那麽最讓她在意最讓她不敢接觸的人。

宋小果現在倒有點無奈了，所有事項都在告訴著她顧墨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你是故意的吧，”宋小果看著董平那張笑瞇瞇的臉龐，“稍微不要這樣顧墨他會哭的。”

“說實在的，”董平笑瞇瞇地開口，“我就是想讓小姐您離他遠點這樣才能夠讓他更像平時一點。”

宋小果皺眉，“你是在威脅我？”

“並不，相反，我在勸您離開這個危險人物，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效勞。”董平一直微笑的面容變得有些冷漠，“因為您的存在，顧博士要提前動手了。”

提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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