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兩側，來自兩個歌舞坊的舞女們，已經早早在幕後等待。每道倩影，皆是一襲盛裝，化著各型各色的簡單妝容，光彩照人。

“下面，有請來自藍月坊和雲韶坊的姑娘們上臺！在接下來數日的歌舞鬥大會中，將由她們，為各位獻上精彩的演出！”

司儀話音一落，舞臺兩側站著的舞女們便依次走上舞臺，體態輕盈，腳步如蓮，笑容滿面。

只是伴隨著舞女上臺，人們逐漸發現，這裏面似乎少了一人。

名動黎京、最受人們期待的“梔月”姑娘呢？

似乎看穿了人們的心思似的，主持的司儀依舊掛著笑容，緩緩道：“各位不必驚訝，現在就由在下來解釋一下。作為此次歌舞鬥大會的發起人之一，梔月姑娘這幾天連日操勞，身心俱疲，故決定不參與此次的歌舞鬥大會。”

“再者，梔月姑娘說了，今日臺上的這些姑娘裏，比她出色的不在少數。因此，她衷心希望，各位勿要將目光局限於她一人，盡情享受此次歌舞鬥大會中每位姑娘的風姿。”

司儀一番話道出，臺下的眾人，尤其是一旁圍觀的百姓，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同時，不少人臉上揚起了一道失望的神色，甚至默默轉身離開。

場面依舊火熱，幾乎無人註意這幾道漠然離開的背影。但這幾道背影，卻引起了角落裏的兩人的註意。

“這麽快就有人離開了？看來你的人氣還真是無可比擬。話說，你真的打算離開了麽？這個地方，看起來是個相當不錯的容身之所。”羅元觴環顧整個藍月坊，道。

“不離開，難道等著坊主和姐妹們被牽扯進來麽？”夏梔嘆了口氣，道：

“且不說我本就不想藍月坊的姐妹們因我而扯入江湖紛爭，更何況如今我們調查之事，真的太危險了。屆時若真的暴露，我們自己陷入危險也就罷了。萬一將無辜之人牽扯其中，後果不堪設想。”

“嗯，也對”羅元觴暗暗點點頭，與夏梔處境相似的他，完全能夠理解夏梔的決定，“所以，你就打算將這場歌舞鬥大會，當做你的落幕儀式？”

夏梔笑了笑，道：“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其實，當初爺爺的事情有了明顯轉機後，我就已經開始萌生退意了。但無論怎樣，坊主和坊裏的姐妹們平日都待我不薄。如果我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離開，總顯得不太妥當。於是，我索性就準備了這場歌舞鬥。”

羅元觴微笑著道：“借著這場萬眾關註的歌舞鬥大會，將原本風頭被你壓了一籌的新人捧上高臺。屆時，當人們的註意被那些出色的新人吸引，你再悄無聲息地出現。如此，便可名正言順地宣布離開。”

“果然，我的想法全都瞞不過你。”夏梔苦笑著攤了攤手，繼而一拍羅元觴的肩膀，話鋒一轉：“好啦，別說我了！趕緊的，辦正事兒。怎麽樣，剛才觀察了那麽久，可觀察出了什麽？”

二人都沒有忘記，此次舉辦歌舞鬥大會，除了夏梔方才那些小小的私人目的之外，更重要的，是借此機會進行一次簡單的試探。

又擡眼掃了一遍全場，羅元觴默默嘆了口氣，道：“什麽都沒有，暫時一無所獲。”繼而轉頭看向夏梔：“你呢？你那邊，可察覺了什麽端倪？”

夏梔也無奈地搖搖頭：“我這邊……和你一樣，沒有任何結果。不過我們賞金會那麽大，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即便臥底真藏在裏面，我也未必看得出來。反倒是你，你之前在劍莊待了那麽多年，就真的完全沒有印象，某個人比較可疑？”

羅元觴道：“真的沒有。之前我在劍莊學藝，每日見的基本都是師傅師兄，其他人接觸得很少。而且當時我年紀尚輕，沒有防備，也全無警惕，很多事情並未留心。”

“也是。”夏梔抿了抿唇，道：“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臥底們十多年前就已潛伏在各大勢力中，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他們恐怕早已和各大勢力融為一體。只是查，恐怕很難查出破綻。至少，從身份上無法窺探他們的臥底身份。”

羅元觴道：“的確，這是個問題。對方隱藏得那麽深，可能十多年乃至二十年都沒有暴露。而我們就兩人，該怎麽做？”

“反正用一般的辦法肯定無法解決，而且還可能會打草驚蛇。”夏梔沈默片刻，道：

“要不，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悄悄潛入，暗中探查？”

夏梔就是隨口一言，不料羅元觴聽此卻陷入了沈思。半晌，才又覆開口：“既然敵暗我明，不妨我們也潛入暗中，以暗制暗，靜觀其變，在暗中進行較量。不過，如此未免太過耗時，如果敵人大半年都沒有動作，豈不是白費功夫？”

夏梔道：“那……我們拋個誘餌出來？比方說，那卷卷軸？反正如今那卷軸對我們已無用處，將其作為誘餌，應該不成問題。”

羅元觴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片刻，神秘一笑：“將卷軸作為誘餌，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我們也不必非得將真卷軸當成誘餌。要我說，憑黎京幾位仿造大師的手藝，要做幾個外表一模一樣的卷軸出來，應該不是難事。”

二人相視一笑，彼此會意。在這隨口談話間，二人已經將接下去的行動計劃簡單定下。

但如今再行拖延也的確不妥。等歌舞鬥大會結束，夏梔宣布離開藍月坊值周。二人的行動，便馬上開始了。

……

舞臺上，司儀正宣布著此次歌舞鬥的比鬥規則。

此次歌舞鬥，以一對一為基本比鬥形式。

每場比鬥開始之前，藍月坊和雲韶坊雙方各派出一人，通過猜拳決定哪一方擁有當下這一輪比鬥的主動權。

而後，擁有主動權的一方，便可決定哪一方先派出舞女。通常而言，擁有主動權的一方會選擇讓對手先派出舞女。如此，自己一方便可依據當場對手的實力，有選擇性地派出最合適的人選。

待到雙方最終確定當下一輪派出的舞女人選，擁有主動權的一方，便可再次決定，哪一方的舞女先上臺進行展示。

因為舞臺有限，故每次只允許一名舞女上臺表演，且表演時限為半個時辰。因為對先上後上這一問題的選擇因人而異，所以這一方面無論選擇什麽，並無真正利弊之分。

確認上臺順序後，接著，便是觀眾的欣賞時間。

一個時辰後，當下場次兩名舞女表演盡皆結束。四周觀眾便可開始做出選擇，表決自己喜愛的一方。而最終獲得支持多的一方，即為本輪勝者。

依照規則，比鬥一共四輪。最終勝出場次多的一方，即成為獲得本次歌舞鬥大會的最終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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