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漸入尾聲，各個大臣相繼告別離開。年輕的妃子們在貼身宮女的陪伴下，也一個個地向年輕皇帝辭行，退離了晚宴。

“皇上，夜已經深了。咱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亥時將近，宴散人歸。看著仍舊坐著的年輕皇帝，鄭揚在一旁提醒道。當然只有這句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懂，在旁人聽到，這就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問候。

年輕皇帝看了看宴會現場，剩下的人的確寥寥無幾。遂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揮揮手向一旁守候的幾名太監示意，起駕離開了晚宴現場。

禦書房。

近日政務繁忙，就算是晚宴結束，一貫勤奮的年輕皇帝，也仍要回到禦書房批改奏折。

禦書房的其他太監差不多都離開了。年輕皇帝打了一個哈欠，眼神混沌地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之外，僅剩小德子一人。

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其眼眸陡然一亮，剎那間精神煥發。而後揮了揮手，輕喊幾聲，在外等候的鄭揚應聲而入。

“皇上。”鄭揚進入後也不多說，立刻就將口袋中的信紙遞了上去。他知道年輕皇帝心中焦急，所以沒有多說半句廢話。

與他預料的一樣，年輕皇帝接過信紙後，便迫不及待地讀了起來。

一邊讀著，其眉眼竟一邊舒展開來。可見這信紙上的內容，令他非常高興。

“好！幹得漂亮！這個月眸，當真是智計無雙！”看完信件，年輕皇帝忍不住地誇讚出來。

一旁的太監小德子好奇地湊了過來，瞟了一眼道：“皇上，這個月眸，到底在信中寫了什麽？為何能讓您如此興奮？”

年輕皇帝道：“這信中主要寫的，是案犯使用的計謀。小德子，你一定想不到，兇手使用了什麽計謀？說實話，如果讓朕去查，也決計查不出兇手竟然用的是這種辦法！”

頓了頓，繼續道：“月眸在信中寫道，兇手所使用的辦法，是先將毒物藏在皇後使用的胭脂中，並使得皇後塗上含有毒物的胭脂。然後等到午膳時分，由於天氣炎熱，皇後必會將用手擦汗，這時皇後手上沾染的汗水中，便隨之含有了毒物。”

“據這月眸所說，這毒必須溶解於湯粥一類食物中才能發揮效用。而湊巧的是，皇後平日恰好有喝湯的習慣。於是這毒便會隨著皇後的手指，溶解入湯粥之中。而後順著湯粥，即進入皇後的體內。”

小德子和鄭揚聽完開始有些佩服“月眸”，如此細致入微的犯案手法，他們的確不可能想到。再說，能犯下這種事情之人，該要對皇後有多麽了解？

“皇上，若案犯使用的真是這種辦法，那麽這名案犯，必定對皇後娘娘的日常生活習慣非常熟悉。”鄭揚順勢分析道。

年輕皇帝點點頭道：“不錯。而且這名案犯，一定有機會接觸到皇後使用的胭脂。這不，月眸就在信中提到了，由於其身份所限，要我們幫忙查一查負責給皇後梳洗打扮的四名宮女。鄭揚，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是，皇上！”

鄭揚接過任務，卻依舊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站在原地，沈默了一會兒，緩緩道：“皇上，有一件事，卑職覺得，有必要告知於您。”

“有事兒就說，不用磨嘰。”年輕皇帝看著鄭揚笑罵道。

“卑職遵命。”鄭揚頓了頓，道：“啟稟皇上，卑職今夜，看到那月眸了。”

年輕皇帝聞言立時一驚，眼眸一睜，認真看著鄭揚，有些急切：“快說，那月眸到底長得什麽模樣？你與那月眸，可說上了話？”

鄭揚道：“回皇上，當時卑職發現那月眸時他已經逃跑了，而且那月眸的輕功在卑職之上，所以卑職沒能成功追上他，就沒能看到他的真容。不過……卑職還是看到了一些重要的線索。”

頓了頓，鄭揚神色嚴肅了幾分：“如果卑職沒有看錯，那月眸所穿的，是宮中秀女的衣服。”

秀女？聽到這兩個字，年輕皇帝詫異地皺了皺眉。

思索半晌，其沈聲問道：“鄭揚，我問你，這個月眸，究竟是男是女？”

“這個……”鄭揚抿了抿唇，道：“依照江湖傳聞，月眸當然是個男人。但其實並沒有人親眼見過其真容，其真實性別，也一直都無人知曉。”

年輕皇帝點點頭道：“那麽，依你之見呢？你不也與其交過了手，你覺得，月眸是男是女？”

鄭揚沈思了一會兒，道：“今夜看到那月眸的衣衫時，卑職起初並未覺得有任何奇怪。畢竟江湖皆知，月眸的易容術獨步天下。按理說憑借高超易容術，男人要易容成女人，並非什麽難事。”

“但卑職事後仔細想想，又覺得此事不太對勁。”

“一般而言，男人身形相對高大，女人身形比較矮小。矮小者要易容成高大者，並不困難。但高大的男人要易容成身形相對矮小的女人，卻根本沒有可能。因為一個人的身形，可以借助外物增大，但絕無法縮小。”

“可這月眸的身形，就卑職所見，與尋常女子無異。而且側看其形體，也像極了女子，完全不像刻意裝扮出來的。”

年輕皇帝道：“按你這麽說，這月眸的確很令人好奇。不過，你忽略了一種可能。這月眸，也可能是一名身形矮小的男子。”

“嗯，這的確也是一種可能。”鄭揚讚同地點了點頭，而後話鋒一轉：

“不過，無論那月眸是男是女，現在基本肯定，那月眸必定是混在新一批入宮的秀女進宮的。不知皇上您還記不記得，月眸入宮當日，正巧是新一批秀女進宮之時。卑職認為，這恐怕不是個巧合。”

年輕皇帝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鄭揚這個推斷頗有道理，遂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朕明日就去看一看這新一批入宮的秀女。鄭揚，到時候您就跟在朕身邊，幫朕把把關。朕倒要看看，這月眸，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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