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六十九章鬼車殺人

關燈
羅家大宅。

“哥,有你的信。”

剛進門走進庭院,便見一道靚麗身影坐在石桌前。桌面上,擺著一封密封的信件。

“誰的信?”好奇地坐到桌前,掃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顧星河”。師兄?這種時候,師兄寄信前來所謂何事?楞了數息,隨即緩緩拆開信件。

“哥,今天案子查得怎麽樣?”

“有些進展,但還差得遠了。對了,你這丫頭平常那麽喜歡跟著我查案,這次怎麽沒有行動?”一邊默讀信件,一邊打趣地反問。

閱至信尾,他的臉上竟不由多了幾分喜悅。

“哥,你那位顧師兄說了什麽?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麽好事發生?”

輕輕合上信,停頓了片刻:“夕檸,你還記得不記得,之前一樁案子裏,你跟著我去鄴陽找過一個關鍵的證人?”

羅夕檸沈思片刻,“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是一位姑娘,好像叫做……季星塵,是季家的小姐。怎麽,這封信,與季家小姐有何關系?”

“個中緣由你或許不知,但現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季家小姐季星塵季姑娘,要與我師兄成親了!”

羅元觴的話讓羅夕檸不由大吃一驚,驚訝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你是說,季家小姐,和你那位顧師兄……?他們倆……怎麽可能?”

羅夕檸不明事中緣由自然不知,羅元觴卻是清楚地很。當初劍會之中,二人暗中互送了好幾次秋波。那個時候他就感覺,此二人沒有那麽容易結束。

雖然劍會被褚澤之死意外打斷,劍會魁首迎娶小姐的承諾也隨之化為泡影。但沒想到,縱使沒有當初的承諾,顧星河最終還是贏得了季松的認可。如此,他便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迎娶季星塵了。

“想知曉?那到時候去了劍莊自己去問就是。師兄在信中說了,屆時他將會邀請咱們一家和老喻一同前往宛城。我估計,請帖不日就會寄來。”

“真的!”羅夕檸突然興奮起來,“他真的邀請了我們所有人?這麽說,我們再過幾日就可以去宛城了!”

“當然。這段時間若有空閑就趕緊收拾收拾,等請帖送來,手頭的案子破了,咱們就啟程去宛城。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回劍莊了。”

對於羅元觴來說,宛城,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雖然離開劍莊數年,但宛城的一草一木,他依舊記憶猶新。宛城的劍莊,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他的第二個家。

宛城坐落於大黎北部,與黎京相距不遠。而劍莊,則坐落於宛城郊區。

羅元觴習武學劍、成長成才,從稚氣未脫到少年英才,幾乎都是在宛城劍莊中完成。因此,對宛城,對劍莊,羅元觴始終存有一種別樣的情感。此番雖是顧星河邀請,但想到能夠再回一趟劍莊,他還是莫名有些興奮。

消息來得突然,意外使得被案件困擾的羅元觴心情緩和許多。

說起來,這還真可以算是一樁門當戶對、情投意合的好事。顧星河和季星塵之間發生的事情他不知曉,但僅看二人望著彼此的眼神,他就可以斷定,二人的感情絕對不淺。

再者,顧星河來自劍莊,乃莊主顧允的公子,身份地位不同凡響。至於季星塵……雖然不知季松究竟是何方神聖,但單看當日慕容景、慕封等現今江湖巨擘對季松的敬重便知,季松,或者說季家絕不簡單。季家的地位,難保比顧家還要高上幾分。

所以怎麽看,這都會是一樁美滿的姻緣。

只是,季家現在地位不明。沒有人知曉,與季家聯姻,對顧家,或者說對劍莊,究竟是福是禍?

……

次日。

黎京的上空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霧,雖已是清晨,但卻宛如黎明。

昨日還是天朗氣清,今日卻是陰雲密布。季節轉換之際,天氣總是變幻莫測。

才剛剛走出宅子大門,還未行至縣衙,便有一名衙役匆匆朝著羅元觴跑到,氣喘籲籲,臉上寫滿了焦急。

“羅捕頭,快去看看吧。這,這一次,鬼車,鬼車真的殺人了!”

羅元觴猛然打了個激靈,神色頓然一正,隨著那衙役火速趕往現場。

北街街心。

圍觀的百姓站在街道兩旁,註視著街道中心那具猙獰恐怖的屍體。不僅婦人小孩,甚至一些男人,都嚇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屍體一眼。

一名年輕男子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軀體、臉上、四肢各部,盡皆布滿了大小各異但形態相似的傷口。某些部位,甚至被撕成了兩半,皮肉綻開,筋骨盡現,外觀格外怖人。

喻直面無表情地蹲在一旁,借著仵作的工具檢查著屍體。幾名衙役站在一旁,但目光也沒敢在屍體上停留太久。而羅元觴,則是神情凝重地站在屍體旁,註視著喻直的一舉一動,陷入了沈思。

忽然,喻直站起了身,同時暗暗松了口氣。

“怎麽樣?”羅元觴問。

“死者為年輕男子,二十歲上下,死亡時間是昨夜子時前後。屍體上的傷口大大小小不下數百處,大多都是皮外傷,稍嚴重些的就是筋肉斷裂,但都不是致命傷。五臟肺腑有些有明顯的咬痕,但都還算完整,沒有傷及要害。至於死因……很顯然,是遭受野獸撕咬,失血過多致死。”喻直平靜地陳述。

“這傷口……老喻,你可否能夠判斷出這是何種野獸的咬痕?”

喻直沈思片刻,隨即道:“這種咬痕比較特別。與犬類動物的咬痕很像,但偏大,不像尋常野狗所能留下的痕跡。”

話音剛落,身後便突然有一道驚恐的喊聲響起:“是鬼車!一定是鬼車!鬼車的牙齒就是這樣,與狗極為相似。完了,鬼車殺人了,鬼車殺人了!”

被喊聲調動,百姓們開始有些躁動,再度陷入恐懼。羅元觴見狀,連忙命一旁的衙役先行溫言安撫,同時疏散圍觀的百姓,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

“老喻,你說實話,到底是何種動物?”

喻直道:“的確是犬類動物無疑,但看體型,絕不可能是尋常的家犬或是野狗。所以我懷疑,這些傷口是大型獒犬所為。”

“獒犬?”羅元觴一怔,旋即道:“體型如此龐大的獒犬,黎京內何處會有?”

喻直思索了會,搖了搖頭:“一般的獒犬倒不少見,一些大戶人家都會養。但體型如此龐大的獒犬,無論是富貴人家,或者是在市場中,都從未有過。”

羅元觴喃喃:“就算有,黎京這麽大,要找出一只獒犬也沒那麽容易。更何況,兇手多半已經將行兇的獒犬藏了起來,恐怕是很難找到。”

又註視著屍體許久,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老喻,你覺不覺得,屍體的衣著太整齊了。除了因為撕咬而裂開的口子多了一些,總體竟還算得上整齊。還有,這些傷口的散布,似乎也不太尋常。”

羅元觴這麽一說,喻直才開始註意起來。

“你這麽說,好像的確如此。若是神志清醒的活人遭受兇猛的野獸,即便再怎麽視死如歸,也難免會有所掙紮。一掙紮,衣著斷然不可能這樣整齊。”頓了頓,繼續道:“還有,那些傷口也分布得太過勻稱了。若死者死前曾經掙紮,那麽咬痕的分布情況不會如此。”

“沒錯。而且,若是獒犬撕咬,動靜應該不小,不會無人察覺。再者,若對手只是獒犬,以人的力量,縱使無法完全逃離,但起碼有時間大聲呼喊。雖是夜間,可不過子時,應該不致於無人聽到,也不致於就這樣送了命。”

“所以”喻直領會了羅元觴話語中的深意:“你的意思是,死者落入獒犬之口前並未掙紮,是昏迷狀態?”

羅元觴陳說道:“完整的說,兇手作案的過程應該是這樣的——兇手將死者迷昏之後,將死者拖到了某個偏僻的地方,比如兇手本人的住所。然後,在這裏放出了獒犬,將死者咬死。最後,將屍體運回了遠處,利用傳說,假托死者是被上古兇獸咬死的。”

喻直恍然有悟:“這麽說來,兇手應該是個男人,具備一定的力量,並且住所比較偏僻,不易被人察覺。”

“暫時可以這樣判斷。而且,應該還可以再加一條。現場除了屍體旁的血跡外,其他地方非常幹凈,一些關鍵性的痕跡應該是被兇手小心地抹除了。因而可以判斷,兇手行事非常謹慎,要不就是本身性格如此,要不就是作案的老手。”

隨即看了一眼屍體,又問:“對了老喻,能不能現在就查清死者生前是否中過迷藥?”

喻直皺了皺眉,搖搖頭:“這恐怕很難。想要準確地判斷,必須將屍體帶回衙門,借用些特殊的工具。”

“既然如此,那我等你的消息。我先帶人去查一查死者的身份和情況。你一有消息,立刻派人來通知我。”

二人相視一眼,默契地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幾名衙役幫著喻直將屍體擡回了衙門,羅元觴則帶著剩餘的人開始四處查訪死者的身份,同時安撫百姓的情緒。

死者的身份並不難查,簡單詢問過周遭的幾家住戶,便很快查清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喚吳立,年紀二十出頭,尚未娶妻,為綢緞莊的一名小夥計,吳家獨子。

據吳立爹娘所說,吳立平日性格內斂含蓄,沈默寡言,不喜結交朋友,人際圈子不大。不過,他很守規矩,性情溫順,處處忍讓,從不與人結仇,所以幾乎沒有仇家。

這樣的性格其實常見,典型的老好人、乖孩子性格,很容易受人欺負。當然,一般而言,是不會有人與這樣性情之人結下深仇大恨的。

不過,有一點吳立的爹娘沒有提到,但吳家的好幾個的街坊卻都提及了——吳立從前好賭,曾一度嗜賭如命,每日出入賭坊,乃黎京第一大賭坊長樂賭坊的常客。

只不過,他這好賭的習慣,自從被爹娘逼著進入綢緞莊做夥計後,就逐漸戒了。

近幾個月,他雖偶爾還會出入賭坊,但賭註都極小,再也沒敢大賭。據說,這與綢緞莊老板的嚴格管教,以及他爹娘的一再威逼有關。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