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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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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各位公子的配合。在下還有一些疑問,需要各位來解答。你們昨日,與褚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在腦中簡單理清思緒,月眸轉身整了整衣著,咳嗽幾聲,遂以其低沈的嗓音繼續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微有猶豫,但隨即還是說了。

“昨日的劍會中,褚澤抽取對手時碰上了易展。二人實力懸殊,依常理而言,比試應該會結束很快。可是,褚澤似乎並不像那麽快結束比試,一直戲耍般地與易展周旋,似是在嘲弄易展。”

“後來,面對這樣的屈辱,易展終於忍無可忍,相中個合適的機會,劃傷了褚澤的臉頰。誰知,就是因為這一下,褚澤立刻暴怒,轉而將易展重傷。因為易展傷勢過重需要休養,比試只好終止,但易展和褚澤的仇怨,也就此結下了。”

“原來如此,昨日的這件事,就是易展的動機麽?”

易展微微一楞,隨即誠懇地點點頭。他不否認,昨日褚澤百般羞辱於他,他的確有過將褚澤殺死洩憤的沖動。

“話雖如此,但根據我的觀察,兇手應當是趁著褚澤背對著他的時候,提起劍一舉刺進褚澤的要害。也就是說,兇手一定要擁有準確的判斷力和足夠的力量。可是,以現在易公子的狀態,恐怕很難做到。”

眾人聽得一楞一楞,羅元觴卻是若有所思。月眸眼眸寒光微閃,笑了一聲,繼續問道:

“易公子的動機我了解了,那羅捕頭和你這位師兄顧公子呢?你們二人,又與褚澤有何等淵源,可否詳細告知於我?”

羅元觴和顧星河相視一眼,一陣短暫的交流過後,羅元觴說道:

“當然。我們二人與那褚澤的關系,用兩個字概括,宿敵。就是我們的師傅顧允和溫前輩的關系。”

“褚澤比我們倆大上幾歲,也就比我們更早成名。當年,我們倆初出江湖,因為經驗和實力的不足,經常受到褚澤的欺壓,甚至遭到過他當眾羞辱。但那個時候,因為敵強我弱,我們只能忍氣吞聲,也沒有告訴我們師傅。”

“後來,師兄的實力進展飛快,很快勝過了褚澤;再者,經過數年的闖蕩,我們對整個江湖也漸漸地熟悉,不再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所以,褚澤也就收斂了許多,與我們二人的來往也逐漸稀少。”

“雖已時過境遷,但過去那段欺辱,我與師兄都還記得。不過,現在看來,我們或許還得感謝褚澤。若不是他,我們恐怕不會成長地那麽快。”

不知不覺中,羅元觴的眼中竟懷著一絲隱約的感慨。的確,沒有褚澤當年的壓迫,他與顧星河也不會那麽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弱點,更不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成長起來。

“是這樣,宿敵般的關系麽?有點意思。好,那接下來,荊公子,你來說收吧,你與褚澤,應該也是昨日才認識的。你與他之間,可否發生過什麽?”

月眸連聲問了幾句,人群中的荊寒才猛地回過神來,毫不遮掩地回答道:

“之前羅元觴他也說過了,我與褚澤有過一次爭執,爭執的內容,也與易兄弟有關。”

“昨日那件事發生之後,看到易兄弟那種樣子,我心裏很不痛快,在房間裏思索半日,終於決定去找褚澤理論。到了他的房間,我費了很大的力氣講出了他犯的錯誤,但他卻一點兒也不接受,甚至對我不理不睬。”

“看他一點兒也不想承認過錯,我一氣之下,便大聲吼了他幾句,誰知,他竟然反過來用劍刺傷了我的右臂。看到他的眼中的不耐煩,我知道我們已經聊不下去了,而且我又不是褚澤的對手,於是,我只能趕緊離開。”

說完這些,易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似乎這些陳述,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聽你的說法,你與褚澤的矛盾,其實都源自易公子麽?你與褚澤發生爭執,也是因為為易公子打抱不平?”

易展微微一楞,隨即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毋庸置疑,他對易展的怨言,的確源於昨日的事情。

“這樣啊,我知道了。那下一位,溫前輩就不必說了,剛才羅捕頭已經說得挺清楚的了,我也相信您不是兇手。那接著,下一位,死者的師弟,徐公子。”

人群中,徐闊似乎發呆了許久,此刻被問及,才猛然回神。

“我與師兄一同拜在師傅門下,一同學習。師兄的性格大家都清楚,不可否認,我也受過不少他的氣。但其實,我對師兄非常地感激。”

“師兄他表面上脾氣不好,但心地卻是不錯,不僅多次在我碰到困難時幫助我,更經常告訴我一些江湖道理,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總之,師兄雖然對我並不太好,但我絕不會因此就去殺害他。”

褚澤說得情真意切,似是真情流露,令一旁的幾人都有些許感動。

月眸的眼神依然是波瀾不驚,宛如平靜的湖水,令人看不清深淺。

“好,我知道了。那現在,就只剩最後一位了。”

月眸的目光一掃而過,最終停留在了慕元青身上。眾人裏,說詞最為含糊不清的,正是慕元青。

之前羅元觴與慕元青單獨聊天,一談及他與褚澤的矛盾,慕元青就已經避之不答,似乎不想提起他與褚澤的過去。

不過,這一次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慕元青恐怕不能再隱瞞。否則,很有可能會被直接當做兇手。

“我……我和……”

與當日一樣,慕元青依舊閃爍其詞,吞吞吐吐,似在刻意隱瞞著什麽。

“對不起。我只能說,我與褚澤發生過一些事情,鬧過些矛盾。而這些矛盾,不僅讓我非常恨他,更是一度讓我對他心生殺意。

至於個中詳情,我不能透露,對不起。”

慕元青的眼中閃過一抹憾然與悲傷,語氣逐漸低落下去。

“好,我知道了,多謝慕公子。”月眸沒有追問,稍稍沈默片刻,頓了頓,道:

“那今日就到這裏吧,各位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些事情,明日再說也不遲。”

眾人各自散去,人群中,慕元青暗暗向月眸投去感激的目光。

方才,若是月眸真要追問,他想隱瞞恐怕很難。但是,月眸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不僅沒有繼續糾纏,更是在刻意轉移話題。

他看得出,月眸是在刻意幫他。

眾人散去之時,夕陽剛剛落山。最後一道餘暉輕然灑落,使得這因為命案而顯得有些淒涼肅殺的慕府,頓時多了幾分溫暖與恬靜。

眾人在慕府前廳用過晚宴,便各自離開。

有回房休息者,有尋了處寬敞的地方練功者,也有昨日逛得不大盡興而繼續上街閑逛之人。

但無論哪一種人,今夜亥時都必須回到房間,不可缺席。若是缺席,則必須說明緣由。否則,按照月眸的說法,就可認定此人是畏罪潛逃。

按照昨日的計劃,羅元觴本打算今夜去看一看喻直和羅夕檸。可是,今早的事情發生之後,羅元觴便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依現在的情況,還是盡快破了案子比較重要。

正要返回房間暫時休息片刻,走到房門前,卻驚然發現,房內的油燈竟是點著的。朝內一看,一道黑影正坐在他房裏的一張方桌前,似乎在等待著他。

輕推房門,才剛邁步進入房內,還未開口,那黑影卻搶先一步說了話。

“月眸不請自來,還請羅捕頭見諒。雖然有些唐突,但我想,有些事情還是關上門談較為合適。”

瞥了一眼桌前的那道黑影,羅元觴當即轉身,關上房門,隨後坐到桌前。

“閣下來找我,有何時指教?”

“你我都是聰明人,就不必拐彎抹角了。說說吧,今日的案子,你是怎麽看的?”

月眸也不迂回,開門見山地說道。

“今日的案子,看似覆雜,實則不然。只要弄清兩個問題,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月光般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讚同,“繼續說。”

“此案看似牽連甚廣,包括我在內的嫌犯關系非常覆雜。但其實,歸根結底,只有兩個非常明顯的疑點。

一,死者身上的傷口。經過簡單勘察,死者身上的傷口很明顯來自顧星河隨身佩戴的星隕。正因如此,我更加確定,顧星河不是兇手。這一推斷,與情感無關。因為,應該沒有人會笨到用自己的劍殺人,所以,這必是兇手的嫁禍之計。

二,顧星河收到的那封紙條。若這是一樁早有預謀的陷害,那這紙條,恐怕也是兇手偽造的。可是,經過驗證,紙條上的確是褚澤的字跡。所以,排除褚澤那晚正好約見了顧星河的意外情況,便只有一種可能——兇手模仿了褚澤的字跡。

現在的問題,就是解決這兩個問題。”

月眸聽得甚是認真,雖看不清神情,但從其眼神中看得出,他對羅元觴分析非常滿意。

“不錯,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不過,有個另外的疑問。慕元青一直吞吞吐吐,刻意隱瞞著什麽。你與慕元青認識得早,可知曉這中間的一些內幕?”

羅元觴搖搖頭,嘆了聲,“我雖然與慕元青相識甚早,但我與他一直都很少來往,對他也知之不多。倒是我師兄顧星河,與慕元青關系不錯。問我師兄的話,應該可以知道些什麽。不過……我覺得,慕元青並沒有殺害褚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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