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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把她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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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笙歌點了兩道青菜,便把菜單交給閆豫。服務生站在桌前,閆豫翻看菜單後,又點了六道熱菜。

“不用點這麽多,我們三個人吃不完。”季笙歌出言勸阻,閆豫合上菜單,微微一笑,道:“今天還算過年,衛茵剛才叮囑我要多點幾道菜,她說要好好聚聚。”

他的回答,令季笙歌眼底的神情暗了下。她敷衍的點點頭,捧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握在手中。

服務員將菜下單後,立即將兩套幹凈的餐具拿過來。

“還少一套餐具。”季笙歌出聲提醒,服務員連忙又去拿來一套。

樓上的包廂內,顧唯深坐在紅木椅中,目光定定望著桌上的手機。顧銳點好菜,吩咐服務員趕緊下單。

他轉過身時,見到顧唯深將手機拿起來。

咻!

手機微信有動靜,季笙歌打開皮包,滑開屏幕就看到顧唯深的微信。她將手機放到桌下,手指快速的打字。

顧唯深:你在做什麽?

季笙歌:準備吃飯。

顧唯深:一個人?

季笙歌深吸口氣,手指滑動的速度有所減慢。她想了想,回覆道:不是,我和朋友一起吃飯。

男人將手機丟在桌上,原本緊蹙的眉頭逐漸松開。

包廂門打開,服務員將菜肴一道道端上桌,顧銳將餐具擦幹凈後遞給身邊的男人,“三少,可以吃了。”

顧唯深擡手接過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口中。他咀嚼幾下,嘴角揚起的弧度明顯。她倒是沒有說謊,環錦同閆豫合作,他們見面吃頓飯,也算正常。

微信消息沒有繼續回覆,季笙歌暗暗松口氣。雖然她低著頭,但隱約感覺對面的男人此刻正在盯著她。

她把右手反背過到身後,將手機塞進皮包中。

這家餐廳的上菜速度很快,八道菜轉眼就被擺上桌。閆豫拿起手機,給衛茵發了條微信。須臾,衛茵發來一條語音回覆。

閆豫點開聲音,季笙歌都能聽清楚。

“阿豫,我這裏還要再等一下,你們先吃吧,我很快就到。”

放下手機,閆豫拿起筷子,道:“我們先吃。”

“不太好吧,”季笙歌將散落的碎發挽起,眼神盯著桌面,“我還不餓,我們可以再等等衛姐。”

“她說了,讓我們先吃。”閆豫微微彎起唇,語氣溫和,“等她回來,再點兩道熱菜就是了。”

“哦。”季笙歌再也找不到托詞,只好拿起筷子,低頭吃東西。當年衛茵是閆豫的經紀人,兩人合作很默契,後來閆豫出事離開雲江市,這兩年又是衛茵陪伴在他身邊。所以他們現在的感情……

眼前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慢慢變的索然無味。季笙歌左手放在腿間,緊張的握緊,“你和衛姐,你們?”

對面的男人擡起頭,深邃明亮的黑眸落向她的眼底,“這兩年在國外,衛茵對我幫助很大,如果不是她,也許我今天就不能回來。”

聞言,季笙歌明亮的黑眸一下子變得暗淡。兩年的陪伴,還有當年甘願為他丟下一切的決絕,這樣的衛茵對於閆豫來說,該是最好的愛人吧。

“恭喜你們。”

季笙歌端起茶杯,含笑舉到閆豫面前,“等到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我發請柬哦。”

聽到結婚兩個字,閆豫眉頭霎時皺起。他拿起面前的杯子,同她輕輕碰了下。

叮!

玻璃杯之間發生清脆的聲響,這道聲音落入季笙歌的耳中,仿佛就是閆豫的回答。她忍住心底不斷翻湧的酸意,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子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閆豫點點頭,見她轉過身,纖細的身影很快繞過大堂,消失在走廊。

繞過大堂,季笙歌匆忙慌亂的步子一點點平穩下來。她咬著唇,直接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

站在盥洗臺前,她鞠起一把冷水,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兩年前她沒有來得及同閆豫表明心意,兩年後她已然再也沒有了機會。

如今閆豫能夠重新回來,她可以見到他好好的,不就應該滿足嗎?更何況,他身邊已有紅顏知己,她能做的,只有希望他幸福。

洗手間外,虞宛悄然走到門前。她謹慎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別的人後,立刻伸手從外面將門鎖住,並且將門上的鑰匙一並拿走。

隨後她又迅速轉身,來到走廊盡頭,直接將控制電源開關的盒子打開,把洗手間的電源斷掉。

啪!

洗手間內的電燈一瞬間滅掉,整個空間徹底陷入黑暗。這裏沒有窗戶,屋頂的電燈是唯一光源,這會兒電燈不亮,周圍便是伸手不見五指。

季笙歌心尖縮了下,覺得心跳速度立刻提升。她深吸口氣,擡起雙手往四邊摸了摸,沿著墻壁往外走。

好不容易摸到門把,她扭動後朝外一推,預期中的光亮並沒有到來。她又連續轉動兩下門鎖,發現衛生間的門被鎖住,無法打開。

這個認知浮現在腦海中,霎時令季笙歌心底的防衛渙散。她握住門板的雙手,一下子變的虛軟,心跳再也無法抑制。

手機放在包裏,壓根沒有帶進洗手間,想要求救也沒可能。那種窒息的感覺將季笙歌牢牢包圍,腦海中不停閃現各種可怕的畫面,令她呼吸越來越快。手腳失去力氣,她整個人靠著墻壁,緩緩滑落在地。

對面的人,已經離開十幾分鐘。閆豫又看眼腕表,好看的劍眉不自覺皺起。只是去個洗手間,需要這麽久嗎?

他拿起手機給季笙歌打電話,卻聽到手機鈴聲在對面響起。他放下電話,這才看到季笙歌的皮包放在椅子裏,手機也沒帶走。

拉開椅子,閆豫起身離開餐桌。他先是站在大堂四處看看,並沒發覺有季笙歌的身影,然後才轉過身,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這家餐廳的洗手間,距離樓梯口不遠。閆豫過去時,發現洗手間的門關著,因為是女士洗手間,他也不敢貿然上前,站在外面等了等,卻沒有發現有人出來。

“小丫頭!”

閆豫開口喊了聲,洗手間的門依舊關著。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走上前,伸手觸上關閉的大門。

他使勁推了下,忽然發現這門鎖住了。鑰匙並沒在四周,閆豫沈下臉,掌心落在門板上輕扣,“小丫頭,你在裏面嗎?”

隔著厚厚的門板,季笙歌聽到閆豫的聲音傳來。可惜她呼吸太快,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她虛弱的擡了擡手,手指夠不到門板。

她張了張嘴,勉強擠出的聲音太小,又太破碎。

閆豫側耳聽了聽,沒有聽到裏面的動靜,但他心中卻有種感覺十分強烈。走廊恰好有服務生經過,他一把揪住服務生的衣領,急聲道:“洗手間的門打不開。”

服務生顯然被他的表情嚇壞,立刻跑上前查看。洗手間的門鎖平時不會鎖上,而鑰匙應該就插在鎖眼中,可這會兒那把鑰匙竟然不見了。

“我朋友被困在裏面了,她有空間幽閉癥,你們要快點把門打開!”

服務生聽他這麽說,人也跟著緊張起來,“對不起先生,我馬上去找鑰匙,請您不要擔心。”

話落,服務生小跑到後面雜物間,去翻找備用鑰匙。

因為童年的陰影,季笙歌對於密閉的黑暗空間,有種恐懼感覺。閆豫知道她應該在裏面,但她一定被嚇壞了,所以不能求救,也不能自救。

心底某處狠狠揪了下,閆豫站在衛生間門前,雙手緊緊扣住門板,“小丫頭,你聽到了嗎?已經有人去拿鑰匙了,這扇門很快就能打開,你會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頓了下,他將臉貼上門板,聲音溫柔如水,“笙笙,我就在外面,不要怕。”

樓上包間,顧唯深簽好單子後,起身將大衣穿好。顧銳拿出車鑰匙,跟在他的身後往樓下走。

衛生間鬧出事,餐廳中不少客人都聚集過來看熱鬧。顧唯深走下樓時,見到那邊圍觀的眾人,眉頭微微一蹙。

“發生了什麽事?”

兩名服務員站在走廊一側,小聲議論,“洗手間的門鎖住了,有人被關在裏面,聽說被關在裏面的人有空間幽閉癥……”

不等他們聽完,顧銳眼角餘光見到一道身影,匆匆跨下樓梯。他擡起臉,見到顧唯深大步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過去。

人群外面,虞宛雙手攥著皮包,緊張的盯著那邊的動靜。尤其見到顧唯深往人群中走過去,她更是視線都不敢有片刻的偏離。

先前離開的服務員急匆匆跑回來,手裏舉著鑰匙,“先生,鑰匙找到了,找到了。”

衛生間門前,服務員攥著鑰匙過來,閆豫一把將鑰匙扯過去,彎下腰對著門鎖的鎖眼,動作麻利的將鑰匙插進去。

吧嗒!

緊鎖的門打開,閆豫掌心落向門板,用力將門往裏面推開。

密閉的空間得到釋放,走廊中的光線照射進去,季笙歌蜷縮在角落的身體動了動。門外那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她咬緊下唇,眼眶內一片濕潤。

眼見洗手間內漆黑一片,服務員立刻又跑到電源櫃。大家紛紛往前,想要看看究竟,顧唯深高大的身影擠入人群中,特別醒目紮眼。

一道纖細的身影,猛地從洗手間內飛奔而出。閆豫距離大門最近,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只是本能的伸出雙手,穩穩抱住飛撲向他的人。

這一幕畫面,似乎被慢動作播放。顧唯深擡起的視線中,季笙歌隱隱發抖的身體,毫不猶豫的,直接投入閆豫的懷抱。

她修長的十根手指,牢牢地圈住閆豫的腰。

顧銳就站在顧唯深身後,所以當季笙歌撲向閆豫的時候,他同樣驚訝的瞪大眼睛。原本冷冰冰的臉上,難得顯現出異樣的情緒。

心底某處驟然一緊,顧唯深輪廓分明的五官瞬間變的緊繃。還記得上次她被困在電梯裏,他第一時間沖進去,可那時她是什麽反應?

他朝她伸出手,但她卻受驚一樣的躲開他的觸碰。

如今同樣的情況,季笙歌卻能主動投入閆豫的懷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這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不簡單。

上次他問過她,她和閆豫是什麽關系?

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

她說:“我們很早就認識了,算是舊相識。”

呵呵。

顧唯深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舊相識?真是好一個舊相識!

“我,我好害怕……”季笙歌臉色蒼白,本能將自己投入到她熟悉的人懷裏。閆豫的聲音盡在耳邊,她眼圈漸漸發紅。

“別怕。”閆豫張開雙臂抱住懷裏的人,同時擡起掌心在她後背一下下輕拍,柔聲安撫道:“沒事了,你不會有事的。”

離開幽閉的空間,季笙歌身體所有的不適癥狀都在慢慢消退。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昏沈的大腦也開始運轉。

不少看熱鬧的客人,見到被困的人沒事,也就相繼離開。酒店的服務員確定沒有大問題後,也跟著松口氣。

不遠處的樓梯前,虞宛見到那對緊密相擁的男女,又看到顧唯深一點點陰霾的神情,終於長長的松口氣。

原來她真的喜歡閆豫!

懷裏的人身體還在發抖,閆豫不敢隨便亂動。他依舊保持同樣的姿勢,不斷地輕聲安慰季笙歌,卻再次感覺她身體一陣緊繃。

不遠處的走廊中,顧唯深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特別醒目,季笙歌幾乎一眼就看到他。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唇間剛剛恢覆過來的血色再次褪去。

“……”

季笙歌一瞬間回過神,下意識退出閆豫的懷抱,她想要開口,但聲音還沒能發出來,前方的男人便已經轉過身,染著怒意的身影在她眼底遠去。

顧唯深,他怎麽會在這裏?!

“小丫頭,你怎麽了?”

閆豫好像意識到什麽,轉頭往身後看了眼,卻並沒看到有人。他擡起的掌心落在季笙歌肩頭,見她此時的臉色比起剛剛還要難看。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閆豫神色焦急。

季笙歌緊緊咬著下唇,感覺平覆下去的心跳再度變的絮亂。她雙手緊緊揪住毛衣的下擺,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

“笙歌!”

衛茵氣喘籲籲跑過來,臉色明顯帶著擔憂,“你被關在洗手間嗎?怎麽回事?”

“沒事,我沒事。”用力深吸口氣,季笙歌把臉低下。衛茵上前拉起她的手,這才發覺她的手指冰涼。

回到餐桌後,餐廳的老板聽說剛剛發生的事情,親自過來道歉。桌上的菜經過這樣一鬧,早已冷掉。為了表示誠意,老板吩咐將他們點的菜,全部重上。

“笙歌,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衛茵倒了杯水遞給她,可季笙始終低頭坐在椅子裏,一句話都沒有。

閆豫盯著季笙歌怔怔失神的臉,深邃的眸子驟然瞇起。

“衛姐,不用看醫生那麽麻煩。”將水杯放下後,季笙歌伸手拿起外套,動作麻利的穿上,“對不起,我想先回去休息,下次我們再聚吧。”

“好,我們送你回去。”衛茵拉著閆豫起身,卻被季笙歌斷然拒絕,“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們吃飯吧。”

話落,不再等他們答覆,季笙歌直接拿起皮包,快步走出餐廳。

衛茵眼見季笙歌急匆匆離開的身影,不禁瞥眼身邊的男人,“阿豫,你有沒有覺得,笙歌哪裏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閆豫俊臉微垂,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神情平靜,“她長大了,當然和以前會不一樣。”

“可你們……”衛茵動了動嘴,目光在觸及閆豫變化的眼神後,識相的閉上嘴巴。

走出餐廳,季笙歌來到路邊,攔住一輛出租車,彎腰坐進去。

路邊的白色轎車中,司機見到開走的出租車,輕聲開口詢問後座的人,“小姐,咱們要去哪裏?”

虞宛坐在後座,看到季笙歌離開的身影後,紅唇揚起一抹笑,“去儷安會所,我約了朋友們打牌。”

“是。”

司機發動引擎,很快將車開走。

回到環錦,季笙歌整個下午都沒離開過辦公室。直到天色暗沈,秘書扣響辦公室大門,“季小姐,您要加班嗎?”

坐在轉椅中的人一下子回過神,辦公室內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的路燈早已亮起。她拿起手機看眼時間,竟然都已經六點鐘了。

“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

秘書轉身出去,動作利落的收拾好東西離開。

不久,季笙歌站在環錦樓前,揚起的視線微微染上酸楚。她突然有點害怕回去,害怕面對顧唯深那個男人。

但她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七點鐘以前,季笙歌準時回到西府名都。她走到大門前,透過景觀燈便已見到庭院停靠的那輛黑色轎車。

深吸口氣,她輸入密碼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客廳中燈光明亮,季笙歌換好拖鞋進來時,廚房中依然有飯菜的香氣飄散出來。周圍好像並沒有什麽改變,但她清楚,今晚註定不能平安。

屹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手中夾著一根煙。季笙歌脫掉外衣,朝他走了過去,“三少。”

男人依舊背對她而站,他夾在手中的香煙,紅色火星忽明忽暗。他微微低下頭,深吸口手中點燃的香煙後,吐出的白色煙霧,縈繞在他們中間。

“今天中午的事情,不是三少想的那個樣子。”思考良久,季笙歌還是決定主動開口,試圖同他解釋。

“哦,那是什麽樣子?”男人低沈磁性的聲音依舊,但今晚季笙歌卻聽出他聲音中的寒意還有怒火。

“當時我被關在洗手間,四周一片漆黑,真的嚇壞了,看到閆大哥在,我就本能的朝他跑過去。”

“是嗎?”顧唯深緩緩轉過身,幽暗的眼眸落向對面的人,“季笙歌,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講真話,我就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情。”

講真話?

季笙歌抿起唇,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個真話她要怎麽說?難道要她說,她暗戀閆豫十幾年,一直默默地喜歡他,陪伴他,到最後卻不能和他在一起?

這些話,她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自然也不會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提起。那是她心底最隱秘的傷痛,她寧願這樣埋葬,也不想成為他眼中的笑話。

“三少,我說的都是實話。”

男人眼底的神情徹底變的冷冽,顧唯深勾了勾唇,轉手從茶幾下面拿出什麽東西。季笙歌來不及看清,只感覺有什麽朝她眼前丟過來。

出於本能,她擡起雙手護住臉頰,避免打到眼睛。

吧嗒!

有什麽東西掉在腳邊,季笙歌低頭看了看,然後彎腰將散落的本子拾起來。本子原就有些年頭,一直都被她妥帖收藏,但經過剛剛一摔,本子的內頁頓時散落開來。

將散掉的紙頁一張張重新收好,季笙歌臉色也跟著沈下來,“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三少沒有權利隨便亂翻。”

私人物品?

顧唯深心底的怒火一瞬間騰起,他繞過茶幾走過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頰擡高,“季笙歌,你都是我的私人物品,更何況一個破本子?!”

男人的話,仿佛悄悄拉扯起季笙歌心中的某跟神經,她蹲在地上,下巴被他的手指緊扣,又麻又痛。她秀氣的眉頭輕皺了下,很快又隱去,“三少,請你放開我。”

她用力推開男人捏住她下巴的手,迅速將散落的紙頁小心拾起,重新又放回到本子裏。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算是對過去那些歲月的緬懷。哪怕她不能同閆豫在一起,可那些溫暖的時光,溫暖的記憶,她並不想忘記。

“季笙歌!”

眼見她又把本子小心翼翼收好,顧唯深擡起一腳,狠狠將她面前的行李箱踹翻,“你給我站起來!”

深吸口氣,季笙歌臉色平靜的站起身,並且走到他的面前。

顧銳站在餐桌前,遠遠望著他們兩人,把想要上前的步子,一點點收了回去。

男人擡起一手,直接扣住季笙歌的後頸,將她扯到面前。他低下臉,那張鐫刻的臉龐,染上深深地寒意。

“季笙歌,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的身體和你的心,都必須是幹幹凈凈的。”顧唯深俯下臉,薄唇抵在她的鼻尖。

他好看的俊臉,此時每一寸線條都緊繃成堅毅的弧度。

“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季笙歌仰著臉,一瞬不瞬盯著他的眼睛,沒有躲閃,也沒有回避。

這句話她說出口,問心無愧。

“沒有?”顧唯深瞇了瞇眼,右手擡起後,指尖輕點她的臉頰。今天中午那一出,他可是親眼所見,當他是瞎子嗎?

男人之間的感覺也很準,閆豫看她的那個眼神,他可是不會看錯!

“沒有。”季笙歌咬了咬唇,雖說她是主動接近顧唯深,住進西府名都也是出於無奈,但她同樣有屬於她的底線。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低頭,都能夠委曲求全。

“很好。”

顧唯深忽然松開手,將她整個人往外一推,差點把她推倒。幸好季笙歌及時撐住沙發的邊沿,才算站穩。

“顧銳——”

男人響起的聲音薄涼而無情,“把她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

“是,三少。”

顧銳徑直上前,雙手輕松拎起沙發邊上的兩個行李箱,轉身走到門前。將大門打開後,他手腕一轉,季笙歌的行李全部被推到外面。

縱然見識過這個男人的無情,但季笙歌全身依舊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深吸口氣,努力忍住眼眶內的酸意,將頭高高的揚起。

“三少,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季笙歌挺起胸膛,哪怕手腳冰冷到毫無溫度,嘴角卻高高的彎起,“我不欠你什麽了。”

話落,她抱緊懷裏的本子,毅然轉身走出去。

彎腰扶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季笙歌雙手同時推著箱子,邁開大步走出西府名都。

走出別墅區,路邊昏黃的街燈在頭頂照亮。她獨自站在路邊,身邊放著兩個很大的行李箱,自然吸引周邊過往行人的註意力。

車來車往的街道,地處鬧市,季笙歌站在街口,木訥的盯著那兩個行李箱,忽然覺得,她又一次無家可歸了。

只是今晚被他趕出來,遠比上一次的無家可歸,要令她傷心。

季笙歌彎腰蹲在路燈下,將整張臉埋入掌心,眼眶緩緩變的濕潤。

她早就應該清楚,那個男人的無情,也許這些日子以來的偶爾溫暖,讓她忘記他的身份地位。但此時此刻,她豁然清醒過來。

高高在上的顧家三少,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兒。前些日子的那些假象,都僅僅是他的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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