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嵐越都要給楚清歌嚇跪下了。她狐疑地盯著眼前女子，再次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披著師姐的殼子過來調戲她的。

“怎麽？發現自己愛上我了？”楚清歌笑得邪氣。

曲嵐越：“……”不，她只是認為她倆在現在這個場合不該這樣旁若無人的抱成一團。雖說君玖前輩不知所蹤，綠岫又單獨抗下了盛羽的怒火，就連本應該打起來的吃瓜群眾都和那群妖軍看得津津有味，可是這裏是瞬息萬變的戰場，誰都摸不準雙方會不會在下一刻就開始了搏命廝殺。總之，曲嵐越很擔憂。

楚清歌又在曲嵐越的眉心嘬了一口，她記得師妹的那道印記很漂亮，與她很契合，把師妹身上的清雅給沖散了一些，又添了些許神秘感。

她很喜歡。

“師姐，你放開我。我們這樣、我們這樣被別人看到了不好。”對於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楚清歌，化身為弱氣小綿羊的曲嵐越選擇了用微乎其微地聲音委婉的拒絕她。沒辦法，她太慫了，對著這個渾身散發出致命荷爾蒙的師姐只升起了一點點微薄的反抗之心。

被別人看到有什麽不好的，她巴不得別人看到這一幕。再說了，她抱著她不知道有多舒服。楚清歌裝作沒聽到她的話，且又收緊了手臂，這女人居然小小地掙紮了一下。她象征性地掐著曲嵐越腰肢上的軟肉，女子吸氣的瞬間不敢再隨便動彈了。

【我想捏死那個臭丫頭。】現身在綠岫跟前的符文閃了閃，幾乎能讓其他的仙靈想象的出它咬牙切齒的兇狠模樣。

【但是主人心裏不排斥楚清歌。她沒有召喚我們。】十爺郁悶地看了眼赤瞳，對方燒紅的眼睛倒是比方才還要烈目，似乎是眼睛裏簇了熊熊火焰。

對於主人被其他人摟在懷裏親親舔舔什麽的，它們這群面不和心有一點點和的仙靈終於在這件事情上有著驚人的一致觀念：想要搶走主人的關愛的人都是大壞蛋！想要搶走主人整個人的人更是壞蛋中的壞蛋！

雖然很不想承認主人樂在其中，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赤瞳望著主人嬌羞的樣子忍了又忍，沒忍住又朝一臉便秘的八寶說道：【八寶你趕緊發揮你的撒嬌能力，讓主人快點推開那個臭丫頭。】真是的，主人太大意了，連自己被人家占便宜都不知道。

八寶比它還要郁悶，它嘟著嘴巴不情不願：【主人的命令是讓我們保護妖華界守護者和仁華界的人類。】它自己也忍著呢，主人把仙靈都派了過來保護別人，自己身邊沒留一個仙靈，而且就剩那個楚丫頭一個人，要是盛羽突然讓人攻擊了主人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危險。

【諸位大人放心吧，主人的師姐不會讓主人遇到任何危險的。】有著能夠看破世間萬物之眼的十一默默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它安慰著眾仙靈，略帶蒼老的聲音很好的安撫了仙靈們焦躁的心。

十一平時不開口，一開口說出來的話都能讓它們聽進去，所以它們哼哼唧唧著就把心思給壓下去了。

而妖王陛下和綠岫還在扯皮。

“綠岫，你真的不願意給我，給自己在一起的一個機會了嗎？”盛羽盯著綠岫的雙眼，女子黝黑的眼睛裏空蕩蕩的只剩對她的陌生，沒有一絲對她的情意。盛羽銀牙緊咬，綠岫面前的符文仿佛世界上最為堅固的盾牌，任她如何攻擊都找不出破綻，便是連綠岫背後的凡人都被保護的好好的。

“不可能。”綠岫斬釘截鐵。

盛羽忽然大笑出聲，她連道：“好好好，算我有眼無珠愛錯了人。”她望著綠岫的眼神似是最親密的愛人、又是最可恨的仇人，覆雜的可怕：“可是就算如此，我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生生世世都逃不開！”

孽障啊孽障。綠岫心內微嘆，口中全是苦澀。

盛羽揮令讓妖軍散開，從天上到地上團團包圍住了這裏，靈箭、長戟、刀劍什麽的全都用最為鋒利的頂尖朝著綠岫等人。只要她一聲令下，這些可憐的凡人就會變成篩子。這些奇怪的符文只顯現在雙方中間，宛如銅墻鐵壁，盛羽不相信符文還能把她們保護的不留一絲空隙。

綠岫一點不也害怕。她不僅不怕，還向前走了一步：“盛羽，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曾做過的錯事感到後悔，而我，最為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救下了有著狼心狗肺的你！”

有什麽比心愛的人親口吐出不想看見她活下去還要冷酷的話？盛羽之前不知道，現在她明白了，心也碎了。她想反駁她，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妖華界最強大的妖王陛下在這一刻露出了掩飾不住的脆弱。

盛羽心神俱震，突然掩唇吐出了心頭血。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日她救下自己的畫面，可是綠岫卻告訴她她後悔了。盛羽面色慘淡，唇角嫣紅，口中喃喃：“綠岫。綠岫。綠岫。”一聲聲，如泣如訴，讓白蒼心下不忍。

“守護者大人，陛下她只是因為太過愛您了，您為何要如此傷她的心？陛下她並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情。”

綠岫眉一挑，看向面露心疼的白蒼：“白蒼，這句話也同樣送給你，強取豪奪或是隱藏欺騙而來的感情有可能不是恨，卻永遠都不會是愛！”

白蒼心頭一動，守護者大人這句話意有所指，她頭一個就想到了被關押在陣法裏虛弱的女人，女子紫羅蘭色的眼瞳是她見過世界上的最美麗的顏色。

“守護者大人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綠岫眸中有深意。

白蒼心裏的恐慌開始蔓延，她害怕的何嘗不是盛羽曾害怕的，她怕無雅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害怕無雅會永遠不理她，還怕她們倆會走上陛下和守護者的這條漸行漸遠的路。

盛羽咳了兩聲，制止了白蒼接下來的話，白蒼吃驚的發現她們的陛下仿佛突然衰老了十歲，臉上的悲涼掩蓋了原有的意氣風發。

“不必多言了，白蒼。攻城吧。”她最後看了眼綠岫，女子眉眼間的溫柔不再是她的專屬，因為綠岫對著別人時得笑永遠都比對著她要發自內心的多。

白蒼：“……是。”她閉了閉眼睛，右手一揮，數不清的妖軍像雷電劃過天空一般直擊仁華界最後一座城池裏的人。

曲嵐越的符文仙靈見此，不慌不忙地轉移了陣型。它們不是只知道死守著一處，就算沒有曲嵐越的命令，它們也會自動調整出對當前戰局最為有利的隊形。於是乎，在所有妖軍卯足了勁進攻時，符文仙靈們也不在雙方面前成盾牌狀，而是全部融合至一起化為巨大的一個符文定在天際，散發出瑩瑩光芒。

刀槍不入。

“有趣。”楚清歌帶著曲嵐越閃身在符文籠罩的城池下，然而與綠岫她們的距離仍舊有些遠。

曲嵐越抿唇，她想過去看看綠岫她們都沒辦法，因為她肯定掙脫不開師姐的手臂。師姐的手臂看著挺細，力氣卻是很大。

“師姐，我想過去看看。”

楚清歌不同意：“她們有什麽好看的，師妹不如看著我，我好看。”

曲嵐越：雖然湊表臉但是不得不承認師姐說得很對！

“可是我想問問綠岫，我想問她君玖前輩去哪裏了。”為什麽會離開她，為什麽不繼續保護她。

楚清歌依然不同意，她想讓曲嵐越的眼裏、心裏都是她，她不想讓師妹在她面前還要提起別人的名字。她不喜。

“穿鬥篷的女子跨界走了，因為綠岫姑娘不聽她的勸告執意要出現在盛羽面前，還讓君玖快離開。君玖無法只好眼不見為凈，把綠岫姑娘扔在這裏自生自滅了。”

楚清歌說得好像她就站在一邊聽著似的，曲嵐越心疼了綠岫兩秒，也就接受了這樣的說辭：“那我更應該過去看看綠岫了，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讓她死。”

“好朋友？”楚清歌眼睛裏流動著五彩的光芒，她勾起曲嵐越的下巴，笑得危險又致命：“那師妹能告訴我，我是你的什麽嗎？”

“還、還能是什麽？師姐都叫我師妹了，那肯定是我師姐啊。”曲嵐越揣著明白裝糊塗，她算是看明白了，師姐這不是精分就是精分，再不然就是變成鬼畜了。

“雖然現在是師姐妹關系，不代表以後還會是師姐妹啊，因為我並不想只做師妹的師姐。”楚清歌頭一低，就要把吐露著芬芳氣息的唇瓣印上去。

曲嵐越：喵的，太刺激了！還有誰經歷過在戰場上打啵的？沒有吧，老子心跳都快差點停掉了。

頭頂是裹著靈力的箭雨如飛，身邊是相看兩厭的妖族和人類。曲嵐越眼睜睜看著楚清歌翹起的紅唇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直到女子耳熟的冷哼聲出現在身後。

曲嵐越一把蓋住了楚清歌的紅唇，然後回頭一看，楞了一下。

來人一身鈴鐺掛飾，叮叮當當，清脆悅耳煞是好聽。可唯獨女子的臉上帶著一股見到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表情惡狠狠的盯著曲嵐越。

――齊秋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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