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合歡，這次就聽姐姐的話好不好？就當是姐姐求你了，我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姐姐真的不想讓你身邊出現任何能夠危害到你生命安全的東西。”東雪忽而落下眼淚，泛紅的眼圈更是讓夏合歡心裏也不覺愧疚起來。

其實她知道姐姐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她從來不會在人前輕易哭泣，便是娘親與爹爹過世的葬禮上也不曾落下一滴淚，而是身穿孝服禮數周全地招待前來吊謁的遠親近鄰。若不是她曾在半夜時分親眼見過姐姐在自己房中暗自垂淚的場景，恐怕也會以為姐姐是個冷心冷情的人。

她急忙去擦東雪臉上掛著的淚珠：“姐姐你別哭，你一哭我就心疼。我、我聽你的就是了，不和曲姑娘交好，不單獨聯系她，你不要再哭了。”這淚水一滴一滴跟淌水似的，她都從來不知道姐姐的眼睛裏也會流出這麽多的眼淚。

“那就說好了，可不許敷衍我。”東雪立刻破涕為笑，她握著夏合歡的手笑得很是開心。

夏合歡望著東雪臉上的淚痕最終還是點點頭。

唉，曲姑娘真是對不起啦，為了姐姐她不能和你做朋友了。還有那兩個女娃娃也是，下次再見面她們就是路人了。

見終於把傻妹妹說通，夏東雪的心裏也是一陣輕松：“那你在這等我一下，姐姐去把帳結掉然後咱們一起回家。”

她站起身朝妹妹點頭，心裏盤算著要帶回老宅子的東西都有哪些。夏合歡沒事做就趴在窗戶邊看著外面的竹子。沒過一會兒，夏東雪就回來了，粗心大意的夏合歡根本就看不出自己姐姐的眼睛裏藏著的深意，她只是歡快地跟在夏東雪身邊猶如歸家的鳥雀一般快樂。

“耶耶耶，我要和姐姐一起回家啦。”

夏東雪嘆了口氣。所以說她不希望夏合歡與曲嵐越多接觸，她想到被她們結掉的飯錢，然後自己儲物戒裏多出來的一些珍寶，以及曾送給曲嵐越的一袋靈玉，又再次感慨了對方手段的高深莫測。

這種人果然還是少接觸為好，想到楚姓女子的那雙幽不可測的長眸，夏東雪全身發冷。探不出對方深淺反被對方看破什麽的，她夏東雪還是第一次撞上。

“對了姐，我聽曲姑娘身邊那個女娃娃說你獨自一人住在妖域外圈是為了等你朋友回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朋友啊？你朋友去哪了？”夏合歡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出口問向神游天外的夏東雪。

朋友？難道是指麻雀妖？

夏東雪說道：“是有那麽個朋友，不過死了許多年了，我早就忘了她長什麽樣了。”她斜睨了眼豎著耳朵仔細聽的夏合歡接著說，“我住在妖域外圈還不是為了躲你？若不是你像個楞頭青一樣，姐姐也不會從妖域中心搬到最外面了。”

夏合歡不好意思地吐舌頭：“對不起嘛我的好姐姐，都是我的錯，都賴我。我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

“乖。”夏東雪摸了摸她的頭。

總之她們將要回到妖域中心，曲嵐越她們也會回到自己應該回的地方。仙華界和妖華界兩界的紛爭都是那些上位者挑起的，她們從此以後再無交集。

夏合歡和夏東雪走出君子樓，與曲嵐越和楚清歌離開的方向背道而馳。而遠在兩條大街外的楚清歌雙眼微瞇，似有所感地勾了勾唇。

曲嵐越見她突然微笑，不明所以。

“師姐？”

“我只是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楚清歌隨即又邁開步伐，飄逸的裙角與袖擺飛揚在身邊，宛如要隨時飛走的仙人。

曲嵐越連忙邁出自己的兩根小短腿跟了上去。她就說羨慕師姐的大長腿吧，你看這輕輕一小步都抵的上自己一大步了，就這還是楚清歌特意沒走那麽快，免得她跟不上的地步呢。

八寶和十爺早就回到了識海裏，它們說走累了想休息休息，實則是不想看見楚清歌那張討厭人的臉。曲嵐越不疑有他，便大方地讓兩個小不點回去了。所以現在漫步在街頭的兩名女子到像是在妖域把臂逛街一樣。

楚清歌性子冷，不太愛說話，但曲嵐越不一樣。她是天外來客，有一顆無畏的心，哪怕看出楚清歌是個內斂的人，她也會想方設法找點話題來引楚清歌開口。

沒辦法，兩個人走在一起不說話顯得多冷漠呀，她可不想一直感受到這種尷尬的氣氛。哪怕這種尷尬是她自己認為的，楚清歌並沒有這麽覺得。

“師姐，仙華界也有君子樓嗎？”

“有。怎麽了？”

“沒事啊嘿嘿，我覺得君子樓做得東西都很好吃，我就是好奇問問而已。”

“無妨，等到回去我便帶師妹去君子樓一飽口福。”楚清歌話一出口，自己就是率先楞住了。什麽時候她可以隨口說出這種話，仿佛自己是個平易近人的好師姐。

“哇師姐你真好！”

她望向眉眼彎如新月的曲嵐越，小師妹正捧著臉笑得一臉期待。看著她的笑容，楚清歌的嘴角也漸漸拉開了弧度。

好不好她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

這個小傻子。

妖域繁華，此時又是正午時分，大街上到處都是妖族。這是楚清歌告訴曲嵐越的，曲嵐越奇怪的擡頭看了眼天空，連太陽都沒有這是怎麽分辨出來時辰的？等她回過頭來，就看到前面楚清歌的素色袖擺在人群中一閃而過。

壞了！她可不想變成走失師妹。曲嵐越扒拉開人群，奮力擠了上去，等到終於瞄見眼熟的身影後她不顧後果地拖住了人家的手。

楚清歌微涼的手指被握在手心後她才擡臉去叫人：“師姐你走得好快啊哈哈哈，我擔心你會走丟……”

個鬼啦，明明是怕自己走丟嘛。曲嵐越鄙視了下自己，恰好對上楚清歌流光四溢的眸子。

尷尬。師姐不會以為自己是變態吧？

她從未與人這樣親密過，曲嵐越的體溫正透過手心源源不斷的傳遞到自己身上。楚清歌默默感受著對方的溫度，想起自從遇到曲嵐越，許多個第一次都是由她給予的。

良久，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淡聲道：“我不喜與人接觸，師妹若是擔心便握著我的衣角吧。”楚清歌把雙手都遮在袖袍裏，擺明了是不想再被曲嵐越碰觸。

大寫的尷尬。

曲嵐越動了動手指，咧嘴幹笑，圓溜溜的眼睛全是無措：“對不起師姐，我再也不碰你了，你別生氣。”

完蛋惹，被大佬嫌棄了，她該怎麽辦？在線等，急！要是不小心惹得師姐大佬再也不理她，那她豈不是要以死謝罪？

這下她便是連說話也不敢了，捏著楚清歌的袖子也輕輕的，生怕再讓師姐說出我不喜如何如何的話。

楚清歌側目盯著垂頭喪氣一副慫樣的曲嵐越，心下稍霽。她並不是想怪罪師妹，只是覺得自從認識她，自己就好像不是從前那個楚清歌了。她變了，變得有情緒有血肉了。

她不知這好不好，也不知道該如何抑制。花眠傳她功法，可是卻沒來得及告訴她感情的事應該如何對待。楚清歌的心裏，頭一次因為一個只相處了一月有餘的女子而感到迷惑。

萬劍宗內，花眠看著楚清歌傳遞回來的傳訊簡時放下的心又提起來，她皺著眉頭把傳訊簡遞給一旁眼巴巴的華倩，腦中思考著楚清歌問她的問題。

“我徒弟福大命大，我就知道出不了事――妖華界圍攻仁華界？仁華界的守護者去哪了？妖華界的守護者又去哪了？”華倩把傳訊簡拍在桌子上，找到徒弟後的喜悅頃刻間都化成了疑慮。

“還能去哪，妖王如此做派，兩界的守護者只怕是都被她掌控在手中。”花眠捏了捏眉心做疲憊狀。她這一日本就擔心曲嵐越和楚清歌，還要提著心去處理宗內瑣事，實在是有些心累憔悴。

“這一界的妖王竟如此有本事？她竟能拿下兩界守護者，看來這個妖王比以往的妖王要有心眼的多了。”

“妖王盛羽，”花眠想起早年自己在妖華界見到那雙堅毅似狼的眸子，心下嘆息，“初見她時便知道此人絕非池中物，沒想到短短千年未見，果真化成龍了。”

“眠眠見過她？她之前是個怎樣的妖？”華倩好奇地問。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那是我獨自外出游歷卻來到了妖域，當時的妖王還不是盛羽，而是她的父親，盛尋開。”

“盛尋開是一個濫情的人，後宮妻妾眾多，連帶著孩子也是特別多。有那麽多王子和公主了，盛羽在裏面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存在。我見到她時，她是一個十分瘦弱的孩子，穿著半新不舊的公主服獨自一人坐在樹下看書，但是沒想到最後能榮登大典成為新一任妖王。”

後來有其他公主過來找茬，盛羽一直沒有說話。花眠以為這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皇室鬥爭，直到她見到盛羽那雙桀驁不馴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玥姥爺贈送的營養液X2

謝謝小小姥爺的營養液X1

謝謝林七姥爺的營養液X3

今天愚人節！但是和我沒什麽關系<(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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