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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橫生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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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陸啟沛來說,在別院的日子平靜又安逸。哪怕每天都有寫不完的試題文章,又有祁陽有意無意的撩撥,可這樣平靜的生活還是讓她生出了幾分眷戀。

二月十八,是春闈結束的日子,也是最後一天答題的日子。

這一天,別院裏的杏花終於開了整枝。祁陽信守承諾,清晨來時見到道旁染著晨露的杏花,便親手為陸啟沛折了一枝開得最盛的,又讓芷汀尋了花瓶,當做禮物擺上了陸啟沛的書案。

陸啟沛欣然收下了,對著花枝端詳片刻,調侃了一句:“花開正好,殿下卻是辣手。”

辣手摧花的公主殿下毫不在意,只一挑眉頭,反問道:“那你喜歡嗎?”

陸啟沛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更何況是面對祁陽,想也沒想就答:“自是喜歡的。”

祁陽聞言便湊到了她面前,借著兩人一站一坐的姿勢,將手臂搭在了陸啟沛肩頭,同時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去:“那你是喜歡花,還是喜歡辣手摧花的人?”

那聲音輕輕柔柔地,卻似一陣春風拂過心弦……

陸啟沛這些天都要被調戲得麻木了,從一開始的懷疑人生,到現在已是心如止水——她自然不是不心動,事實上每次被撩撥她心都跳得厲害,可對於祁陽說的話,她卻不敢認真。

自覺保持距離的陸啟沛顧左右而言他:“花很好,殿下也很好。”

祁陽聽到這話有些高興,又有些無力。她能感覺到兩人的關系越來越親近,可有時候她又覺得兩人間似乎隔著什麽,明明近在咫尺,卻偏偏觸碰不得……

此刻的祁陽並不知道,兩人間的隔閡是因為陸啟沛心心念念還想著離開!

暧昧旖旎的氣氛到底沒能營造成功,祁陽便也站直了身子不再壓著陸啟沛。兩人又閑話了幾句,祁陽便帶著點點心事如往常一般離開了,並不過多的打攪陸啟沛答題。

然而祁陽是走了,被擾亂了心弦的人卻並不能立刻將心神放回正事上。

陸啟沛撐著手肘托著腮,歪頭打量著花瓶裏斜斜插著的那枝杏花——粉白的小花挨挨擠擠,錯落有致的開滿了整條枝頭,沾染著晨露的花瓣在朝陽下微微泛著光,映出了滿目生機。

看著花,也或許不是看著花,陸啟沛走神了。

也不知過去多久,安靜的小院裏忽然又有了人聲。並不是祁陽去而覆返,也不是別院裏的仆從奉命而來,陸啟沛回過神後分明聽見那聲音是從院墻外傳來的!

在這裏已經待了許多天,卻是頭一回被打擾,陸啟沛有些詫異。她想了想便起身走出了書房,剛到那傳出聲響的院墻下,便見墻頭冒出顆黑漆漆的腦袋,同時有人低聲喝道:“你給我站穩了,別抖,摔著小爺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墻外似有人懦懦應了,於是墻頭上的那顆腦袋也跟著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墻頭上的青年猶帶戾氣,院墻裏的少年卻是滿臉好奇。

陸啟沛微微瞇起了眼睛,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不過還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那爬墻的青年反而一瞪眼,理直氣壯的質疑起她來:“小子,你是什麽人?!”

那囂張的語氣倒讓陸啟沛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定國公家的幼子。叫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她聽說這人當初似乎對祁陽很是糾纏過一陣……如今看來,這人莫不是聽說殿下在這裏置辦了別院,就跑來翻墻了?!

好脾氣的陸啟沛一下子便對這人生出了惡感。她沒有理會對方的問話,看著那墻頭上冒出的腦袋只蹙眉道:“此處乃是私宅,公子這般翻墻入戶,實有不妥。”

然而紈絝才不會跟她講道理,事實上張枕今天就是沖她來的——他確實早就對祁陽有意,甚至因為家中權勢的緣故,早將小公主看做了囊中之物。可如今卻聽聞對方不僅在宮外置辦了別院,還在別院裏養了個小白臉!這對於生來霸道自認不凡的紈絝來說,又如何忍得?

旁人三兩句攛掇,張枕便來翻祁陽公主別院的院墻了,他不僅翻了院墻,還要揍這小白臉呢!

張枕想得很好,尤其當他看到陸啟沛那面如冠玉的臉,以及她弱不禁風的小身板之後,便更覺得自己今天來對了。他被下人托舉著送上了墻頭,而後一個翻身從墻外翻了進來。

捏著拳頭,張枕二話不說,獰笑著沖向了還傻乎乎站在那裏的陸啟沛……

“殿下,這樣真的沒關系嗎?”陸啟沛還是一臉純良的模樣,頗有些擔憂的問道。

祁陽冷冰冰的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紈絝,回頭時又是一臉的輕松隨意:“當然沒關系!這可是敢闖我別院的賊人,打斷腿都是活該,告到父皇那裏也是我占理。”

張枕被兩個侍衛死死的按在地上,原本尚算英俊的臉貼著地面,幾乎被壓得變了形。聽到祁陽公主的話他莫名有些悲憤,死命掙紮了兩下,可惜還是沒能掙得過侍衛們的力氣,便只得叫嚷道:“放開我,都給我放開,知道小爺是誰嗎,你們就敢動手!”

祁陽沒理他,侍衛們更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倒是陸啟沛又往他那邊看了兩眼。

張枕見她看來,卻是更是不服氣,喘著粗氣喊了一句:“小白臉,你給小爺等著!看小爺下次帶了人來,不打死你……”

祁陽皺眉,聽不下去了。她就沒見過這般囂張的人,居然敢在她面前對她的駙馬大放厥詞!心裏又狠狠的記上了一筆,她沖著侍衛擺擺手道:“把人押出去,墻外那兩個也一起。”

侍衛答應一聲,順手堵上了張枕的嘴,拖著掙紮不休的人便離開了。

等到小院裏重新恢覆了平靜,沒有了外人在場,祁陽的臉上才微微變色。她上前一步拉住了陸啟沛,扯著她的衣裳上下其手:“阿沛,你怎麽樣?我來晚了,你可有受傷?”

陸啟沛觸不及防,被祁陽又是擼袖子又是扯衣襟的,差點兒沒被當場扒了衣裳檢查身體!她趕忙攔下了祁陽作亂的手,紅著耳根安撫道:“沒有沒有,我沒事,殿下來得很快。”說完看看祁陽臉色,又補了一句:“那般的紈絝也沒什麽本事,只如今這般,還是給殿下添麻煩了。”

後一句話勉強安撫了祁陽,事實上她帶著侍衛來得並不算早——也不知張枕是什麽時候闖進來的,反正等公主殿下帶人趕來時,他已經被揍得抱頭鼠竄了。

別看陸啟沛生得單薄,也是能上馬開弓的人,揍一個早早沈迷酒色的紈絝還是不成問題的。

揍人當然是不成問題,關鍵是揍了人之後如何善後。

陸啟沛為此憂心忡忡,但祁陽卻是全不在意,她的目光只落在眼前人身上,直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這才道:“你沒事,一切便好。”

聞此,陸啟沛心中微暖,連帶著那雙明亮的眸子都跟著柔軟了幾分。只她卻沒發現,祁陽那雙看似平靜的雙眸中,早已經醞釀起了暗沈的風暴……

很快,確定陸啟沛沒受傷,她就被祁陽安撫著回去繼續答題了——她當然也得在今天寫完答題,因為祁陽還得趕著時間將這考卷混進春闈考生們的試卷裏,一起糊名謄抄等待閱卷。

陸啟沛走了,祁陽的臉色卻陡然沈了下來,一甩袖轉身便走。

她很生氣,她當然要生氣,哪怕陸啟沛並沒有因為張枕的莽撞受傷,可對方的出現卻會打亂她所有的計劃——有這紈絝的一張嘴,別院裏陸啟沛的存在便真正藏不住了!

祁陽沒想過將人一直藏著,可在她的計劃中,現在卻並不是陸啟沛冒頭的時候。

她猶記得前世狀元郎的驚才絕艷,如今自不肯讓對方碌碌無名。這場科舉便是她為她借的勢,只要陸啟沛的文章被順勢送到禦前,哪怕不能被欽點成狀元,她的光芒也是無法掩蓋的。

她要她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面前,她要她名正言順的成為她的駙馬。而不是如今這般,風言風語傳出去,落在旁人耳中,說不定只將這驚才絕艷的人當做了公主殿下的禁臠面首!

作者有話要說:  陸啟沛(滿不在乎):活動下手腳挺好的,至於名聲……我不在乎啊,反正我過兩天就走了。

祁陽(拎著麻繩):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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