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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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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夜間,陸小鳳投宿在天福客棧。

至於無憂和花滿樓……

想起方才分別時無憂說的話,陸小鳳便感到一陣牙疼。

“我們就不打擾你的艷遇了。順便說一句,我倒是很懷疑……現在的陸小鳳,對女人還硬不硬的起來。”

有個女人跟著他們,陸小鳳自然也是知道的。

沒有無憂和花滿樓在,他獵艷本該更加心安理得。

可如今……被無憂這麽一調侃……

面對眼前這個長得不是很漂亮,卻格外嫵媚的女人,陸小鳳自己都懷疑能不能硬的起來。

片刻少不了女人的陸小鳳,偏偏被這個世界上最美最媚的女人整出心理陰影了。

丁香姨羞羞答答的對著陸小鳳微笑,手指輕輕拉扯自己的衣帶。

衣服下不著片褸。

陸小鳳嘆氣,“你做別的事是不是也這麽幹脆?”

丁香姨搖頭,“我捉迷藏的時候最喜歡兜圈子。……但你卻不是找我來捉迷藏的?”

陸小鳳定定瞅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一聲,“我現在好像有了捉迷藏的念頭。”

丁香姨楞了一下,“你……你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陸小鳳又笑了笑,“我雖然不是個君子,但也不是個傻子。”

丁香姨朝他走近幾步,“既然不是傻子……那你還等什麽呢?”

陸小鳳的視線游移到窗口,再次嘆氣,“我在等……等一個比你還漂亮千百倍的女人。”

丁香姨臉色一僵,“你、你知道?!……你覺得方玉香比我漂亮千百倍?!”

這次輪到陸小鳳楞住,“方玉香?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兩人當下意識到對方和自己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丁香姨又端出了笑臉,“她是我表姐。是她叫我來陪你的。”

陸小鳳冷笑,“她不是要你來監視我?”

丁香姨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定誤會她了,她表面上看來,雖然冷冰冰的,其實卻是個很熱心的人,尤其對你……”

“尤其對你如何被騙得團團轉替人背黑鍋熱心的很。”

疏疏懶懶妖妖嬈嬈的嗓音響起。

隨後,咚咚咚咚咚五聲,從窗口扔進來五個人。

陸小鳳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滿臉無可奈何的看過去。

丁香姨被嚇了一大跳,撿起衣服躲在陸小鳳身後。

不知何時站在房間裏的無憂眉梢一挑,掃了丁香姨一眼,“不知道在死人堆裏,你們還有沒有興致滾床單呢?”

陸小鳳蹙了蹙眉,“他們還沒死。”

無憂勾起嘴角,“不過動個手指的功夫。”

花滿樓幹咳一聲,“還是先請這位姑娘把衣服穿上。”

丁香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草草披上衣服,瞪著無憂,“你就是那個比我漂亮千百倍的女人?”

無憂斜眼,“陸小鳳你果然在覬覦老子美貌!”

陸小鳳保持緘默。

丁香姨十分錯愕的看著她。

無憂隨意的撩了撩頭發,輕蔑的睨了她一眼,“你拿什麽和我比?就你這粗糙的五官扭曲的身材和腐爛的氣質?人貴自知,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丁香姨被罵的怔住,“……你、你……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不相信你能漂亮到哪兒去。不然,你戴著個面紗做什麽?”

無憂輕笑一聲,“若是我當真比你漂亮千百倍,你便答應我,不再糾纏我們,如何?”

丁香姨很猶豫。

作為女人,她願意豁出性命為心愛的男人做事。

可又是作為女人,容貌、臉面、虛榮心,有時候比性命更重要。

“好,我答應你。”

無憂這次很爽快的揭下面紗,輕輕軟軟的笑了,“你可以滾了。”

丁香姨沒有動,她處於極度震驚之中,完全無法回神。

非人的美貌。

的確……連比都無法相比。

無憂挑眉,“還不走?你莫不是想要我親自送你回老家?”

丁香姨猛的回過神,撞開房門快速飛奔而出。

無憂扯了扯嘴角,連續五次踢腿,把倒在地上的人全部踢了出去,“給老子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再敢出現……滅你九族。”

陸小鳳心有戚戚焉的拍了拍胸脯,“花滿樓,你媳婦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花滿樓垂眸一笑,“似乎正相反。就是因為心情好,才這般……真情流露。”

陸小鳳苦笑,“你可真是愛妻如命。什麽真情流露?根本就是張牙舞爪。”

無憂挑了一張凳子坐下,頓時翹起二郎腿,順手擼起袖管,“陸小鳳你丫的是活膩歪了還是太想司空摘星了?我看你不是皮癢而是菊花癢了吧?”

陸小鳳︰……

花滿樓︰……

陸小鳳瞬間有想要自戳雙目的沖動,“花滿樓你快告訴我,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花滿樓腳步輕移,不著痕跡的擋在兩人之間,“是,你出現幻覺了。”

陸小鳳︰……兄弟你要不要護短的這麽喪心病狂!

“陸小鳳,給你個忠告,凡是和羅剎牌有關的女人……你一個都不要碰。”無憂微微瞇起眼,笑的意味深長。

“你說丁香姨她?她難不成也是藍胡子的老婆?”

無憂鄙視的望著他,“你是見過藍胡子的。你覺得他那樣的人……值得女人赴湯蹈火麽?若他有這個本事,那四個老婆就不會跑了。”

陸小鳳訕訕的摸了摸胡子,“既然不是藍胡子的老婆,她能和羅剎牌有什麽關系?難道她自己想做羅剎教的教主不成?”

無憂一手支頭,神色莫辯的看著陸小鳳,“我問你,跟你談判的人,除了藍胡子,還有誰?”

“你是說方玉飛?丁香姨是方玉飛的人?是方玉飛想要羅剎牌?”陸小鳳驚叫道。

無憂的手指在發梢上打著圈,一臉悻悻然,“我說過吧,如果要找羅剎牌,哪裏都不用去。”

陸小鳳低頭沈思,“什麽意思?羅剎牌是從玉天寶手裏流出,作為抵押交到藍胡子手裏……”

無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前提就錯了。……之後的更不用說。錯誤的線索,怎麽可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前提?羅剎牌……本來就不在玉天寶手裏?!”陸小鳳驚得都快跳起來了。

“一個人一個陰謀。一個圈套著另一個圈。就是因為有人把錯誤的線索當了真,虛假的真相才會接踵而至。除了造假人和陰謀者,誰都以為自己手上的羅剎牌是真的。多可笑啊。這不過是一場泡沫般虛妄的夢境罷了。”無憂以袖掩唇,低低笑出聲來。

陸小鳳不說話了。身在這樣一個局裏,誰的話都不能當真。他只是別人手上的一個棋子。更可笑的是,執棋者同樣也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花滿樓沈吟著開口,“傳聞玉羅剎已死,得羅剎牌者為羅剎教下任教主。如果羅剎牌是玉羅剎臨終前交給玉天寶的,必然不可能是假。由此可以推測,玉羅剎並沒有死,羅剎牌仍然在他手裏。假的羅剎牌和假的繼承人,布下了一個局。……為的又是什麽?”

“玉羅剎再怎麽強大也是人,躲不開生老病死。但是他那樣的人,做事必然謹慎小心,尤其是關乎到與性命同樣重要的羅剎教。不僅接班人要精雕細琢,手下更是要千挑萬選。那麽大一個羅剎教,難道就不會有人生了異心想要獨吞?”無憂笑吟吟的接話道。

花滿樓嘆息著搖了搖頭,“玉羅剎實在是個很可怕的人。若這些猜測屬實,他在自己兒子出世時便在謀劃。此等耐心毅力,何愁有事不成?”

陸小鳳蹙眉道,“等等!你們怎麽可以判定玉羅剎沒有死?玉天寶不是玉羅剎的親生兒子,這一點幾乎可以認定。但是,如果玉羅剎是突然暴斃,那就根本沒有人知道羅剎牌的下落。玉天寶手裏的羅剎牌,可能是叛教之人給他的。”

無憂輕笑,“就是這個結論。玉天寶手裏的羅剎牌,是叛徒給他的。玉羅剎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會全然信任,更別說其他人了。所以,除了他自己,恐怕誰都不會知道羅剎牌到底在哪裏。”

陸小鳳搖頭,“你依然不能確定玉羅剎是不是詐死。”

花滿樓頗有深意的笑了笑,“玉羅剎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陸小鳳不解的看向他,“沒錯,這一點我承認。”

花滿樓笑意更深,“願意為了一個局等上十幾二十年,連自己親生兒子都算計在內……這樣的人,哪怕是突然暴斃,也一定留有後手。”

陸小鳳依然不解,“所以他將羅剎牌藏了起來……等等,這樣一來,不就沒有人知道羅剎牌的下落,也就……”

“沒有所謂的下任教主。”無憂挑了挑眉。

花滿樓笑著點點頭,“以玉羅剎的心思,身後之事定然安排妥當。如今,玉羅剎傳出暴斃的消息,江湖中人得知羅剎牌想要占為己有。玉羅剎當真已死的話,羅剎牌應是早就落在他親生兒子的手中,教中叛徒也該一一肅清。”

無憂屈指叩了叩桌面,“所以說,現在外面亂成一鍋粥,全都在哄搶羅剎牌。玉羅剎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心血被人這樣糟蹋。既然下任教主這麽久都沒有繼任,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羅剎教依然在掌握之中。羅剎教不會土崩瓦解,羅剎教經得起這場兵荒馬亂。換句話說,羅剎教等得起,因為玉羅剎有的是時間跟我們這些人、還有那些叛徒耗。別說是暴斃了,他身體估計好得很,多活五六十年都沒問題吧。”

陸小鳳一手撫額,深深嘆息,“再聰明的人,在這樣龐大的利益面前都會失去理智,更何況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畢竟玉羅剎此人鮮為人知。”

無憂可怕的地方在於,看待任何一件事物,都是從人性出發。

陸小鳳與她不同,因為陸小鳳重情,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會懷疑朋友。

無憂首先懷疑的便是人性的弱點。

剖析人格,深入內心,以己代之。

——當你是那個人,處於這樣的立場,你會怎麽做。

這樣一來,不需要去“尋找”什麽證據,自然而然“知道”它們在哪裏。

“玉羅剎的事情先放在一邊。陸小鳳,接下來可有好幾塊羅剎牌等著你去挖出來呢。可別消極怠工啊。”無憂攏了攏發,勾唇一笑,媚意橫生。

陸小鳳再次深深嘆息。

人說陸小鳳好管閑事愛湊熱鬧,可眼下,這裏有一個人比陸小鳳更加閑不住。

確切的說,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作為某人看戲的主角,陸小鳳感到萬分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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