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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好硬哦(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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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輦晃晃悠悠, 晁凡的心糊裏糊塗。

他捧著銀綠色的果子,像揣著一顆待孵的蛋。轎輦一晃,他一晃,他一晃,果子跟著晃,穆星淵看得快成神經質了,像只護崽的老狗,跳起來罵人:“沒吃晚膳嗎?給朕走穩當點!”罵完又對晁凡溫言細語,“你再抓緊點, 小心,小心!這可是咱倆的孩子啊。”

晁凡白眼狂翻,把手裏的果子放進水果盤裏。

“誒誒誒, 你幹嘛!”穆星淵一臉心疼的把“兒子”從果盤裏抱了出來,安慰道, “你君父是天上的神仙,不懂規矩, 爹和他絕對沒有要吃你的意思。”

水果盤裏放著剝了殼的荔枝,剝了皮的琵琶,還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西瓜……簡直像個分屍現場,穆星淵怕他“兒子”誤會,趕緊解釋。

“你可別誆我養兒子。”晁凡既不相信又覺得好笑, “我知道你們這兒養兒子要先申請,什麽時候掉果子,計生官就什麽時候送給你。我可沒申請養果子, 不過接了一下,憑什麽就是他爹了?””

“在場那麽多人,為什麽不掉別人手裏,偏偏掉你手裏?這就是父子緣分!”穆星淵語重心長,覺得對象忒不懂事,養兒子怎麽不好了?一家三口才叫美滿。他親了親小果子,把他放回晁凡手中,“你自己感受感受。”

“感受什麽?”晁凡莫名其妙。

“雙腿盤坐,眼觀鼻鼻觀心。”穆星淵神神叨叨地指導他,“感受!”

晁凡真想一口口水噴死他,這不就是抱著果子打坐嗎?怕護果子狂魔啰嗦,晁凡咽了咽口水,只好擺擺樣子,把果子捧在手心,開始打坐。

一開始,他聽著轎輦吱嘎吱嘎的響聲還有點想笑,可漸漸的,當視線遁入黑暗後,那些被忽略的聲音便爭先恐後地鉆進了他的耳蝸。先是絲織衣裳摩擦時的颯颯聲,然後是急促的步履踢到石子的骨碌聲,再然後,晚風鉆進轎簾,一顆葡萄從幾上滾落下來,砸在了柔軟的毛毯上,晁凡的心,不自覺靜了下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咚”的一聲,一陣心跳從他手心裏傳來。

晁凡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果子扔了出去。

“如何?”穆星淵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好整以暇道。

晁凡抿著嘴不說話,眼裏盛滿了驚奇,這太古怪了,一個果子竟然有心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別扭地問道:“那他要多久才能出生?”

“一個月足矣。”穆星淵瞇著眼睛笑,知道晁凡這是同意當兒子君父了,“回去就讓秦應之從庫房裏取上好的赤金,給兒子做金床。”

“金床?”晁凡掂了掂果子,“那麽硬會不會硌得慌?放在被褥裏不是更好?”

“瀕婆樹是要吸收礦石的。”穆星淵解釋道,“這一個月裏,兒子也要多少吃點。”

原來是這麽回事,晁凡雖然覺得怪怪的,但還是明智地沒有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上多作糾結,說起瀕婆樹,他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你那個國師,好像盯上我了。”

果子掉進他懷裏時,誰也不知道國師是怎麽動的,一眨眼就從院子另一邊出現在了晁凡眼前。他捏住晁凡的手腕,死死盯著他,眼中的神情意味深長。

晁凡是在那時發現,國師的眼睛竟然是銀綠色的,詭異非常。

“這個小官人是誰?陛下,把人給我,我要收他當弟子。”當時,國師是這樣說的。

穆星淵哪裏肯,劈手拉住晁凡,要將他扯到身後:“國師的手未免伸得太長,朕宮裏的人都敢要。”

“呵。”國師松開手掌,任由穆星淵將晁凡拖到身後,眼睛卻始終盯著小官人的青色衣角,“陛下未免太霸道了些,不如,咱們親自問問小官人的意願如何?”

穆星淵下頜一緊,硬巴巴道:“不用!”

“陛下何苦阻撓他人前程?”國師甩了甩拂塵,一派道貌岸然,“小官人跟著陛下,左不過是一介下奴,可若是跟著我,國師弟子的名號代表著什麽,世人都應當清楚吧?小官人,你說是不是?”

“是。”晁凡在穆星淵背後,怯生生答道,然而就在國師嘴角微揚時,他又加上一句,“可是下奴……更願意跟著陛下。”

“哈哈哈!”穆星淵開懷大笑,“國師,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國師的臉色沈了下來。

不等對方發難,穆星淵便故作恍然地拍了拍手掌:“啊!難怪朕今日心血來潮,想來看看瀕婆樹,原來是應在這個果子身上了。國師,皇室後繼有人,實乃天下之喜,朕這就回去,擬詔書昭告天下。秦應之!宣轎輦,擺駕回宮!”

說完,穆星淵便拖著晁凡瀟灑離開了。

這會兒聽晁凡說國師盯上他了,穆星淵也覺得奇怪:“他收你當弟子幹嘛?就因為果子掉你身上了嗎?”

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晁凡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心裏不安,好像遺漏了什麽重要事情一樣。他咬了咬手指道:“總感覺這事還沒完。”

結果一語成箴,轎輦剛進乾坤宮,兩人還沒下輦,太君就急匆匆地從紫寧宮趕了過來。

“皇兒,哀家有孫子了?”他不顧禮儀,竟然直接沖過來掀簾子。

穆星淵嚇了一跳,喝道:“君父自重!朕這就下輦。”

“自家人怕什麽,快讓哀家瞧瞧皇孫。”話音剛落,簾子便掀了開來,滿頭珠翠,一襲薄紗,行止極不莊重的太君往輦內掃了兩眼,“哀家的小皇孫呢?”

晁凡消失了,穆星淵松了一口氣,將落在毯子上的瀕婆果撿了起來,冷冷道:“在這裏。”

“哎呀,這麽小啊?”太君作勢要捧。穆星淵卻將手收了回去:“君父的指甲太過鋒銳,還是不要碰瀕婆果的好。”

太君喜歡在指甲上做文章,用染料與珠翠壘出艷麗的圖畫,然後再在男人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用於床笫助興,這個嗜好,並不是秘密。

“哎喲,哀家沒註意。”太君笑著把手收了回去,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哀家聽說,是個小官人接住了哀家的小皇孫?他人呢?哀家要重重賞他。”

穆星淵定定看著太君,過了一會兒,才低頭吩咐秦應之:“把人帶上來。”

秦應之領著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官人走上前跪下。

“就是你接住了瀕婆果?”太君狐疑道。

“是……是下奴。”小官人回答。

“你叫什麽名字?”

“晁……凡。”

“皇兒!”誰知太君猛地轉身,含怒質問道,“這真是接住皇孫的人?”

“如假包換!”穆星淵面色不改,一字一頓地說道。

“哀家瞧他形容猥瑣,舉止小氣,想來是個沒福氣的。”太君直接拉下臉來,“不必賞賜了,哀家怕折了他的歲壽。”

小官人匍匐在地,戰戰兢兢。

父子兩人皆無二話。

過了一會兒,還是穆星淵恭恭敬敬道:“那……天色已晚,兒臣恭送君父回宮。”給了彼此一個臺階下。

太君冷哼一聲,帶人走了,像是一秒也不想多呆的樣子。

“你說,我們才剛剛回宮,究竟是誰腳程這麽快,通知了太君?”穆星淵扶著秦應之的手從轎輦上下來,不辨喜怒地問道。

秦應之揮了揮手,讓跪著的小官人先下去,然後才道:“陛下,聽太君的意思……似乎是知道晁小官人的模樣了,您說會不會……”

“哼,不承認就行了。”穆星淵冷笑,“剛剛他不就沒轍嗎?你說,他這麽聽話,國師會不會找他麻煩?”

這話秦應之可不敢回答,他後知後覺地想起晁凡來:“敢問陛下,晁小官人藏哪兒了?”轎輦不比寢宮,空蕩蕩的,可沒有藏人的地方!這也太古怪了。

一聲輕笑在秦應之背後響起。

“我不就在這兒嗎?”晁凡掀開簾子,笑著從輦上跳了下來。

一直在掩飾緊張的穆星淵松了一口氣,把手裏的“兒子”塞進晁凡懷裏:“歸你照顧了,朕還有折子沒批,等會兒再來找你。”

“晁小官人,我給大皇子弄金床去了。”說完,秦應之也退下了。

晁凡抱著果子楞了,誒?怎麽就剩他一個人了?他哪裏知道,一個是想用兒子綁住他,一個是心裏犯嘀咕,真有點怕他的神出鬼沒了。

之後幾天,日子平靜無波的過去了。太君在新晉的金童裏,找了兩個可心的,日日宣/淫,國師毫無動靜。穆星淵找了個機會,把傅宸從冷宮裏弄了出來,調到晁凡身邊。

兩人見面時,傅宸居然嚎啕大哭:“四弟!我的好四弟!你受苦了……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怎麽跟你二哥交代喲……這些天,我見天就哭,日日以淚洗面,都瘦了好多……”

穆星淵在一邊聽得火冒三丈,背著人了把晁凡逼到墻角:“朕讓你受苦了?嗯?哪裏苦,你告訴朕!朕給你點甜頭嘗嘗。”

“不苦不苦。”晁凡怕他強吻,趕緊否認,又替傅宸說好話,“他就是來幫我打鐵的,你可別氣了。”

穆星淵這才放過他。

於是,晁凡的生活就變成了照看果兒子,以及和傅宸打鐵造蒸汽機。某天晚上,他突然想起好久沒放青煙他們出來了,便趁穆星淵批折子的功夫,把三人放出來透透氣。

結果青煙剛冒出頭,立刻縮了回去:“老大,快快快,快塞上瓶蓋,有東西要吃我們。”

晁凡楞了一下,見瓶口逸散的陰氣,正長鯨吸水般地沖瀕婆果飛去,頓時人都嚇傻了,尖叫道:“兒子!這可吃不得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晁凡(很憂慮):你說咱兒子會不會是個娘娘腔啊?

穆星淵:只要不是娘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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