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凡夢見自己變成了珍珠養殖戶，河裏的大蚌生小蚌，小蚌長成大蚌，每天他都面帶笑容的給蚌殼們餵沙子：“來，乖寶貝，吃一粒，裹一裹，再吐出來。很棒，再多吃幾粒……”

珍珠產量節節攀升，晁凡及時啟動獎勵機制，讓珍珠結的最多最好的蚌殼獨享一片水域，然後每天吃好喝好，還有漂亮的母蚌或者英俊的公蚌侍寢，把蚌殼們照顧得服服帖帖。良好的待遇，讓所有蚌殼像打了雞血似的，奮起努力，使得珍珠產量再創新高，晁凡一舉成為全國最有名的珍珠供應商。

有了資金後，晁凡再接再厲，打算開展鮑魚海參養殖，向高端產品進軍。就在他的事業蒸蒸日上時，助理大海蛇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老板！你滾吧，整個珍珠養殖場是我的了！”大海蛇戴著一副眼鏡，人模狗樣的說。

“什麽？你燒糊塗了吧你！還是你發/情期到了，腦子不正常？”晁凡莫名其妙。

“你的臺柱懷了我的孩子。”大海蛇扶了扶眼鏡，“為了孩子的未來著想，我們決定悄悄搬空你的產業，現在我們已經搬完了，這個養殖場已經不屬於你了。”

晁凡：“……”

“楞著幹嘛？”大海蛇嫌棄臉，“快走快走。”

晁凡無語：“如果我沒記錯，你們一個是海蛇，一個是蚌殼吧？這也能有孩子？我看你是被綠了。來，讓我摸摸，你頭頂是不是有一片青青草原？”

“放屁！你在做夢好不好！我和蚌殼怎麽就不能有孩子了？”大海蛇生氣了，老板竟然說他喜當爹？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啊！把這個喜歡給大家餵沙子的資本家給我叉出去！”

“哐哐哐！”“叉出去叉出去！”頓時，鋪天蓋地的蚌殼像一只只瘋狗沖了過來，它們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副要把晁凡撕成碎片的樣子。

“啊——”晁凡一下子就被驚醒了，他趕緊摸了摸懷裏的鹹菜寶貝兒，幸好還在！不行，這條臭海蛇實在太可惡了，竟然在夢裏都要搗鬼，氣煞個人！

晁凡忿忿不平，一下沖到空間，把海蛇提出水面，啪啪踹了兩腳：“陰險！卑鄙！”

大海蛇兩眼發暈：“？？？”

晁凡這才稍微解點氣，不過這麽一鬧，他倒想起一件事來。當初大海蛇想纏死他時，明明咬了他一口，毒液弄得他半邊身子都麻了，可他醒來時，為什麽一點事都沒有？難道女媧土造的身子，百毒不侵嗎？

雖然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但晁凡不敢冒險確認。萬一自己想岔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他還沒把風部落扶持好，還不想變回鬼。

按下這個疑問，晁凡出了空間朝海岸游去。一上午沒吃東西，他早就饑腸轆轆了。可惜這時候日頭正斜，岸上也沒人。他爬到曬鹽池邊看了兩眼，發現池裏的海水淺了不少，原來的水線處凝結了一點白色的結晶，他伸手刮了一點放嘴裏，恩，鹹鹹的，是鹽。只不過口感有點澀，而且很刮喉嚨。

晁凡摸了摸肚子，看見曬鹽池旁邊壘了一塊石頭，上面放著一條烤魚殘骸。想必是風部落的人留的，只是被什麽動物給偷吃了。晁凡嘆口氣，自己睡過頭，不怪別人。只是現在沒人生火做飯，還不如繼續下海收東西，這次，要多收點魚回來才好。

於是又忙了一下午，晁凡拿著鹹菜在海裏左沖右突，樣子長得難看古怪的，他還不要。只是收得越多，晁凡便發現了一點端倪。整株鹹菜總共有五片葉子，最外面那一片，脈絡已經綠了一截，隱隱有光華流轉。但其他四片還是蔫黃蔫黃的，一副被醬料腌久了的樣子。

晁凡隱隱有個猜測，鹹菜寶貝兒可能不止一個河流空間，搞不好，它有五個。只是那幾個還沒到條件開啟罷了。想到這裏，他心情澎湃，五個空間啊！那就是五個養殖場！這下不管去哪裏，他都得賺大發了。

因為這個好消息，晁凡心情一激動，又忘了餓，在海裏呆到太陽快落山，才想起該吃東西了，趕緊一拍腦袋，游了回去。

烏達旦和烏阿九站在岸邊眺望海面，像兩座望夫石。

見晁凡冒了個頭出來，烏達旦立即上前跑了幾步，反應過來後又停了下來，有些生氣地喊道：“你幹嘛去了？一整天不見人！部裏都是事，讓我們在這裏等你！你……”

晁凡勇於承認錯誤：“不好意思哈，有點事，有點事，忘了時間。”

烏達旦瞪著他，一股氣憋在胸口，手癢癢的，想揪他幾片魚鱗下來。

“小魚神仙，我們都快擔心死了。”烏阿九老實說，“怕你在海裏遭遇不測，又怕你回神仙住的地方，再也不管咱們風部了。小首領他……”

“閉嘴！”烏達旦趕緊打斷他，“就你一個人擔心，我才不擔心，別扯上我！”

“誒，小首領你——”烏阿九一臉錯愕，指著烏達旦，似是不敢置信。

“小什麽小？你什麽你？”烏達旦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擔心他嗎？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把烤魚給他就是了。回去還要巡邏呢！”

烏阿九只好哦了一聲，有些發楞的把手裏的烤魚遞給晁凡。

“今天不吃這個，我請你們吃好吃的。”誰知晁凡沒接，手一刷，沙灘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石頭缽，那是他在海裏偶然發現的，缽體圓圓，中間空空，十分適合煮東西吃。

烏達旦和烏阿九明顯呆了一下，烏阿九喃喃道：“神仙啊……”

“咳咳，麻煩你們找點柴火過來，給我生個火。”一絲混合著驕傲與自得的微笑在晁凡臉上稍縱即逝，之前雖然教他們生火，曬鹽，但那些都是人為手段，可不像現在，憑空生物，可以說非常神奇了。

趁他們生火的功夫，晁凡又下海摸了幾塊大石頭上來，壘了一個簡易竈臺，把石缽穩穩架在上面。

火燃了起來，晁凡故意當著兩人的面，變出了五條巴掌大的海魚。在兩人目瞪口呆的註視下，用骨刀一條條剖洗幹凈。等一切準備就緒，晁凡才想起沒舀凈水。他想了想，捏著鹹菜悄悄在心裏存想：“寶貝寶貝，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給我搬點水出來熬魚湯吧。”

石缽上方立刻出現一條透明的水流，涓涓地註到石缽裏，不多不少，剛好漫過了那五條魚。

烏阿九覺得腦袋要炸了，他情不自禁地喊道：“小魚神仙，你會呼風喚雨……”

晁凡如果有腳，這時恐怕得跌一跤了。澆個自來水，也不等於能呼風喚雨吧？烏阿九，你是不是對天氣有什麽誤解？晁凡懶得解釋，又從空間裏變出兩顆下午收進去的海菜，一一洗幹凈，放在旁邊等著下進去。石缽裏的水一會兒就燒得汩汩冒泡，魚湯也慢慢由清澈變成乳白。

那條留給晁凡的烤魚被三個人分食完了墊肚子。

等湯色正好，晁凡把海菜下了進去，然後又加了一點水。

“看好了，這個就是鹽。”晁凡從池子裏摸了一小撮鹽過來，告訴兩人，“一鍋湯大概只要放這麽點，千萬不要放多。”說著，他把雪白色的結晶均勻的撒在石缽裏。

海菜燉魚的香味頓時更濃了。

晁凡露了“兩手”後，烏阿九對小魚神仙心服口服，就差沒就地跪拜了，現在晁凡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只有點頭的份兒。

而烏達旦就不同了，他除了知其然，還想知其所以然。在烏阿九點頭的當上，他伸出手指，從晁凡掌心刮了一點鹽下來，放舌頭上嘗了嘗。

“啊呸！”烏達旦立馬吐起口水來，“這什麽味道？呸呸呸！太奇怪了！太難吃了！水，有沒有水？”

“沒有。”晁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憋著唄。”

好在烏達旦嘗得少，終究還是忍下來了，他滿臉可惜的望著石缽：“這些魚不會浪費掉吧？那個鹽真的難吃，何必加進去呢？明明被火弄過的魚已經夠好吃了。”他不知道這種做法叫煮，只好說被火弄過。

“孤陋寡聞。”晁凡嗤了一聲，“等會兒好了，有本事你別吃。”

想起之前吃過的烤魚虧，烏達旦的心情矛盾起來，猶豫半天，他咬牙說道：“不，我要吃！我這是為大家著想，要是難吃，大家就不用受罪了。”得，還無師自通，學會找借口了，真是當首領的料。

時間過得飛快，等海平面上出現第一顆星子時，魚湯熬好了。

“我先吃。”晁凡捏著兩根木棍安排，“等我吃完了，你倆再決定誰先吃。”

“大家一起吃不就行了？”烏達旦可不想再等，明明加了那麽怪的鹽，這缽魚湯卻香得不得了，勾得他饞蟲四起。

“不！”晁凡嚴肅拒絕，他才不想這麽不講衛生，太掉現代鬼的面子了。

“你簡直不講道理！”烏達旦控訴。

“反正就是不行，必須我先吃。我就吃兩條，你不用擔心我把魚吃完。”晁凡夾了一筷子海菜和魚放進嘴裏，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啊，這才是食物的味道！”

盯著他的兩人咽了咽唾沫，烏達旦問：“什麽味道？”

“唇齒留香，入口即化。”晁凡閉著眼睛，誇張地感嘆。

兩個鳥人可聽不懂文縐縐的四字成語，他們只能從晁凡的臉色中辨認出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這魚好吃！並且是非常好吃！

“媽的，老子不等了。”烏達旦發起寶氣來，有樣學樣，抓著兩根木棍從缽裏夾魚吃。

“餵餵餵！你幹什麽！”晁凡崩潰大叫，“我還沒吃完呢！”

烏達旦咽下魚肉，神色都亮了幾分：“反正我就要吃，管你吃沒吃完。”

晁凡真是服了這個無賴了，這缽魚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唯一一頓比較合口味的魚。雖然三人同吃是有點臟，但要他放棄不吃了，他做不到啊！更何況，他本來就一天沒吃東西了。

“算你狠！”晁凡怒道，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烏阿九見兩人都吃了起來，咧嘴一笑，也立刻加入進來。

魚不大，一會兒就被三人吃光了，連海菜也沒剩下一絲。最後烏達旦這個可恥的鳥人，還特意端起石缽，把魚湯給喝光了。

“太好吃了。”放下石缽的烏達旦，望著星空默默流淚，“我以前吃的都是些什麽啊……”

“狗屎吧。”晁凡面無表情地說。

“啊？狗屎是什麽？”清洗石缽的烏阿九回過頭來不恥下問。

晁凡差點憋出內傷來，他一臉郁卒地擺了擺手：“算了，當我沒說。”

“就是有點少……”烏達旦還沈浸在海菜燉魚的美味中，“誒，小魚神仙，明天你可不可以多做幾條？算了，明天我給你抓一條大的過來，保管你吃的撐破肚皮。”

“呵呵……”晁凡冷笑，“石缽只有這麽大，你還想吃大魚？再說了，如果沒有碗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做這個了。你要吃的話，自己去做。”

“什麽？”烏達旦和烏阿九大驚失色，“不做了？”

“我是說，如果沒碗的話！”晁凡強調。

“碗是什麽？”這次是烏阿九在問，他還想小魚神仙做給阿婆吃一次呢。

“就……”晁凡想了想，指著石缽說，“和這個差不多，能裝魚湯的容器，但要比這個小。因為我不想和大家在一個石缽裏吃，懂嗎？”

“不是很懂。”烏達旦搖了搖頭，不明白晁凡在講究什麽。不過看在晁凡下一秒就要發火的份上，他趕緊補救，“行！碗是吧？明天一定給你送來。”

晁凡一口氣憋在肚子裏發不出來，扭頭跳進海裏，連再見都沒說。

“明天記得早點上岸啊！小魚神仙！”烏達旦揮了揮手喊道，過了一會兒，回頭來對烏阿九說，“今天你先回去，我在這裏守著。”

“啊？”烏阿九楞了一下。

烏達旦摸著下巴說：“之前是我們無知，但咱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鹽的好處，就不能掉以輕心。從明天起，這裏只能讓你、風雨還有我過來，鹽的來源和做法，必須保密，知道嗎？”

烏阿九神色一凜，點了點頭：“小首領，你是想？”

“對！這種東西，雷部沒有！”烏達旦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一匹狼，“當初雷部用火招攬了多少人對付我們，我們就用鹽招攬更多的人對付他們！父親的仇！族人的仇！我們有希望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烏達旦：你為什麽不想和大家一起吃東西？

晁凡（翻白眼）：因為我不想吃大家的口水！

烏達旦：是嗎？我倒是挺想吃你的口水。

晁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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