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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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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古怪,陶嫤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生病了?”

江衡拿開她的手,“沒有。”

那怎麽回事?方才沒在意還好,目下陶嫤覺得他怎麽看怎麽奇怪。正好白蕊端著洗好的楊梅端上,她拉著拉坐在一旁的矮榻上,“魏王舅舅過來坐。”

江衡由著她牽過去,她盤腿坐在榻上,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樣乖巧得不像話。

她拍了拍身邊得空位,“坐呀。”

江衡覺得這事挺丟人,不想被她看出端倪,於是坐在她身邊,把她小小的身體抱到腿上,“沒什麽事,只是有點累。”

可是他胡說,陶嫤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了。

她霍地從他腿上站起來,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實沒看出哪裏有問題,於是皺了皺眉頭,“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剛才他抱著她的時候,手臂明顯一僵。陶嫤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沒有問題,再去摸他的腿,手往上滑時,明顯感覺到他的臉色都變了。她試探著往後摸,被江衡及時握住手腕,“真想知道?”

江衡眸色烏黑,大概是窘迫到了極致,這會反倒從容起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剛才那輕輕一碰,包括他剛才的反應,足以告訴陶嫤發生了什麽。她小手握了握,俏臉慢慢變紅,“你,你……皇上打你了?”

江衡點點頭,冷靜平淡地告訴她:“五十軍棍。”

一聽這數目,陶嫤登時倒吸一口冷氣。這麽多,屁股不得打開花了麽!

難怪他剛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陶嫤恍然大悟,忽然對他心疼起來,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魏王舅舅疼不疼啊?”

說著便要去看,被江衡攔住,“小傷。”

可是看他的樣子,怎麽偶讀不像是小傷,這會兒陶嫤連揚眉都顧不得吃了,讓他趴在床榻上,“你讓我看看。”說完看一眼屋外的丫鬟,揚聲讓她們都出去,她站在江衡面前,一臉義憤填膺。

丫鬟都退出去了,屋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江衡說什麽都不會讓她看的。

陶嫤擰眉,見他怎麽都不肯聽話,幹脆把他推倒在榻上,跟他大眼對小眼:“你到底脫不脫?”

強悍的小模樣,頗有點逼良為娼的氣勢。

江衡忽地低聲一笑,反正兩人都是夫妻了,他的狼狽只給她一個人看就行。想清楚之後,他從懷裏拿出昨日莊皇後給的白瓷瓶,“這裏面是藥膏,叫叫,幫我上藥吧。”

陶嫤把藥膏放在一旁的桌幾上,伸手去脫他的衣服。待真正看清他的傷勢後,抿唇有點嚴肅,但是又有點想笑,她頭一次對江衡很無奈,“你是被皇上打的麽?你說了什麽惹怒他的話,居然被打成這樣!”

溥天之下,膽敢對他用刑的也只剩下皇帝一個人了。

昨天行刑的侍衛沒敢下狠手,饒是如此,仍舊傷得不輕。陶嫤倒了一些藥膏在手心,哄小孩一樣,“你忍著點,會有點疼。”

江衡趴在榻上,大方地說:“你盡管來。”

有他發話,陶嫤放心很多,認真地一點點為他上藥。他身上的肉都很結實,連臀上的都不例外,陶嫤摸上去,就跟摸在石頭上一樣。一開始純粹是為了上藥,她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後來慢慢快上好了,她才慢慢地紅了臉,察覺自己的舉動多麽大膽。

真是奇怪,沒回歡愉之後,他給她上藥時面不改色,現在立場換了過來,她為什麽那麽害羞?

果然人跟人的臉皮是不一樣的。

陶嫤起身走到銅盂前,匆匆擦了擦手,“好了,你快穿好衣服起來吧。”

江衡仍舊趴在榻上,動也不動,偏頭拿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她:“叫叫,給本王呼呼。”

他學她剛才的口氣。

陶嫤粉嫩俏臉騰地燒紅,隨手拿起床榻上的枕頭扔過去:“自己呼!”

江衡雖然腿腳不利索,但手臂還是很靈活的,一伸手便抓住了她扔過去的枕頭,低沈的笑聲傳過來:“本王自己呼不到。”

那她也不給他呼呼,他想得美!

陶 嫤狠狠嗔他一眼,奈何這一眼沒什麽威力,更像是嬌嗔。江衡從榻上站起來,他面對她,那玩意兒不可避免地對著她,正處於半睡半醒中,看著十分兇猛。陶嫤別開 視線,剛才上藥的時候沒心思看,現在想想,她好像不止一次地碰到過……思及此,更加覺得無地自容,“你快穿衣服。”

江衡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系上束帶,見她看是一臉別扭的模樣,禁不住心中愛憐,“怕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陶嫤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心一橫把他往外推,“藥也給你上好了,你快走吧!”

江衡這時候才舍不得走,反正養傷也要一兩天,這兩天他哪裏也別想去了,正好能好好地陪著她。於是停住,假裝被她碰到了傷處,蹙眉呻.吟,“叫叫……你碰到我的……”

陶嫤霍地抽回手,剛才一時情急,她也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碰到他的傷處,“那怎麽辦?”

江衡裝起可憐毫不含糊,“你扶我去床榻上躺一會。”

陶嫤沒有懷疑,扶著他便往內室走。

其實躺一會兒而已,何必非要去她的床上?在外面榻上不是也可以麽!陶嫤沒想那麽多,他龐大強壯的身體壓在她身下,她只能吃力地馱著他,好不容易把他放到床榻上,“好點沒?”

江衡側躺著,在她離開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細嫩的手腕,稍微一用力,便把她帶到床上,翻身罩在身下,“有叫叫上藥,當然好多了。”

陶嫤看著他一點異常也沒有的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惱得直想咬他:“江衡!”

她很少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一般這樣叫的時候,便是惱怒羞憤到極致了。她越是這樣,江衡便越想欺負她,但是他前幾天才保證過以後再也不欺負她,於是埋頭在她粉頸嗅了嗅,擡頭舔了舔她的耳垂:“別生氣,本王只是想留下來陪你。”

陶嫤把頭一撇,“我一個人住的挺好的。”

那怎麽行?江衡還指望著過幾天就把她接回去的,“這裏畢竟不是家,住幾天就行了,到時候還是要跟本王回去。”

陶嫤終於肯看他,黑黢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他看得心醉,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

“我昨天入宮一趟,去見了父皇和母後。”他陳述道。

陶嫤嗯一聲,“你是不是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才惹怒了皇上?”

江衡笑了笑,不置可否,全然沒有悔改的意思。

他忽地想起一事,撐起身定定地看著她,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撚起她一束烏發放在手心把玩,“叫叫,周溥在陶府當大夫時,你可曾註意過他的舉動?”

他毫無征兆地轉了話題。

陶嫤有點茫然,很快反應過來,“……沒有,他都住在單獨的院子。我偶爾去過幾次,他都是在看書或者種藥草,沒什麽特別的舉動。”

不明白他為何提到周溥,但是隱約猜測跟周寧語有關……江衡懷疑周溥也有關系?她倏然睜大眼。

果然,江衡下一句話便是:“你對他了解麽?”

陶嫤生怕他懷疑到周溥頭上,連連點頭,“周大夫敦厚老實,心地善良,做事光明磊落,是個難得的好人!”

她相信周溥,她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

那個上輩子陪伴她那麽久,這輩子又千裏迢迢來找她的人,應當不會做出什麽壞事。她說完,不安地看著江衡。

江衡一言不發地盯著她,心裏有些煩躁抑郁。

問題是他問的,她如實回答了,只是答案讓他很不高興。

許久,他寒聲問道:“他有這麽好?”

陶嫤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懂事地選擇了不開口。“……”

江衡醋勁兒犯了,不依不饒地又問了一句:“比我還好麽?”

說得他有多好似得,陶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被江衡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他登時心裏更堵,“真的比我好?”

陶嫤生怕他繼續問,於是捂住他的嘴:“如果魏王舅舅以後對我溫柔一點,你就是最好的。”

江衡蹭了蹭她挺翹的鼻尖,腆著臉問:“你喜歡溫柔的?”

陶嫤紅了臉,怎麽感覺他們兩個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剛要推開他下床,江衡便含著她的耳垂道:“這有什麽,等你傷好了,我們就試試溫柔的。”

陶嫤捂著耳朵瞪他一眼,不在跟他待在一起房間,出去吃楊梅了。

仔細數一數,自從上回他弄傷陶嫤後,已經過去四五天了。這幾天他忍著沒有碰她,想讓她好好養傷,但是溫香軟玉在懷,難免會有所反應。

當天晚上他留宿楚國公府,楚國公和幾個舅舅原本不同意,想將他攆出去,得知他身上有傷後,就勉強容忍他住一晚上了。江衡不願意另外住另一間房,非要跟陶嫤睡一張床,晚上他把陶嫤抱在懷裏,忍了忍,沒忍住那股沖動。

剛要開吃的時候,手往下一摸,覺得不大對勁,舉到跟前一看,才發現指頭上沾著血跡。

陶嫤自己都不知道,伸手便把他推開了,自己起身喚白蕊玉茗進來,到一旁的屏風後面換好褻褲,收拾好自己才回來。

這回就算江衡想得厲害也沒法,他只好絕了那股心思,一整夜抱著陶嫤,老老實實地沒有動手。

就是有個東西老硌著陶嫤,讓她睡得不舒服。

在楚國公府養了兩天,每天都有陶嫤給他上藥,陶嫤把他那裏看得很麻木了,最後一次上藥時,甚至臉不紅心不跳。

江衡捏了捏她的嫩臉,“怎麽,看本王看膩了?”

陶嫤拍開他的手,嬌嗔道:“有什麽好看的,全都是傷疤。”

江衡一想也是,好在今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等結痂脫落後,便是好全了。

陶嫤身上得傷痕也好了不少,身上的淤痕基本已經不見了,那兒的傷也好了。不過她最近來月事,江衡便沒有動她。

這一日,兩人正在院子裏捯飭那一灌楊梅,陶嫤想要泡甜酒,讓江衡去灑了好幾把糖。她還嫌不夠,要他再多灑點,江衡把沾滿白糖的手指放進她嘴裏,攪動她柔軟的小舌頭,“你這個貪吃鬼。”

陶嫤起初不願意,拿石頭推拒他,最後實在推不動,索性把他手指上的白糖都舔幹凈了。舔到最後江衡眼神越來越深,啞著聲音問:“叫叫,可以了麽?”

陶嫤知道他指什麽,讓他去一旁把手洗幹凈,“還沒好,今天是最後一天。”

江衡強壓下那股沖動,洗幹凈手上的白糖。再出去時,就看到她正站在廊下,貪吃地拈了一顆楊梅放入口中。她瞇起眼睛,陽光下的小臉滿足又慵懶,看得他心裏無比溫暖,正要上前抱她入懷,廊廡盡頭忽地來了一個仆從。

仆從身後領著一人,正是李鴻。

李鴻來到跟前,屈膝行禮,“王爺。”

江衡眉頭一凜,“何事?”

若是無事,李鴻不會來叨擾他。

李鴻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件,遞到他跟前:“烏木一事查清楚了。另外皇上剛才恢覆了慧王的身份,慧王邀請您到慧王府一趟。”

江衡伸手接過,打開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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