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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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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所的包廂裏煙霧一時散不盡,秦溪嗓子不適,輕咳了兩聲。

“我有一次和天天吃飯,他當時喝了點酒,我就聽他罵了幾句人。罵的好像是關於他的父母。”

唐應欽點點頭不說話。他這個樣子讓秦溪很有壓力。

“好像是罵他們禽獸之類的話。我當時還勸他來著,讓他和父母好好溝通,可他喝醉了聽不進去我的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罵人。後來還罵了什麽人我沒聽清,太亂了。”

“他有沒有說為什麽要罵父母?”

“好像對他不好之類的,說是打了他。這個怎麽說呢,小孩子挨父母打也是常有的事兒,我也沒放在心上,以為他酒喝多了說糊話。”

“他這麽小,理應不該喝酒。秦溪你在國外待這麽多年,這個道理你應該更懂才對。”

不管是美國還是澳洲,對未成年人飲酒都有明確的法律禁止條文。秦溪以前有一陣兒還當過這方面的志願者。

結果她卻在國內縱容張天天喝酒。

唐應欽不由皺眉。

秦溪也有些尷尬:“其實當時酒是我給自己點的,我也喝了一些人有點醉。他要喝的時候我就沒攔成,這事兒是我不對。”

“算了,也不能都怪你。張天天什麽性格我清楚,他不是那種輕易聽人勸的孩子。”

這和溫政小時候很不一樣。

那時候的他軟軟的很可愛,性子也特別好。有時候溫故還要發發小公主脾氣,他卻永遠都是樂呵呵的。

是誰把他變成了現在這樣,後來的養父母?

唐應欽從秦溪的話裏推測出了溫政缺失那幾年究竟去了哪裏。他應該被人收養,但養父母對他並不好,以至於他心理落差太大,一步步變成了今天這樣。

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了這樣。溫政能活到現在,已屬不易。

“那你記得他說沒說過他父母是做什麽的,哪裏人?”

“不知道,他當時沒說。後來酒醒後過了幾天我曾經問過他,可他什麽也不願意說,打個哈哈就過去了。我想他一定很討厭他的父母,所以清醒的時候根本不想提。不過……”

秦溪頓了頓,喝了口咖啡,“我總覺得他說話有點口音,你聽出來了嗎?”

唐應欽和張天天接觸不多,倒沒聽出他有什麽口音。

“我覺得像是T市的口音。你記得嗎,我媽媽就是T市人,嫁給我爸來了B市這麽多年,說話時還是帶了一點口音。有一些字他們說的和我們不太一樣。我覺得張天天也像是那邊人,至少是在那裏待過挺長一段時間吧。”

唐應欽雙手抱胸靠在沙發裏,沈思片刻後問秦溪:“你肯定?”

“我不肯定,只是覺得有點像。我也是真心想幫你,所以把能想到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真沒有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天天他一個人生活慣了,如今身上又有錢,日子應該過得下去。我們再想想辦法,我也讓我爸托朋友在幫助,他有朋友做那方面的生意,交游廣闊。”

秦溪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唐應欽也懂了。

所謂的那方面的生意肯定不是正經生意。不做正經生意的人十有八/九是混幫/派的。這樣的人唐應欽一般不接觸,但秦溪既然有這樣的門路,用一用也可以。

多條門路多個機會。

“要是能找到,我好好謝謝他們。”

“別客氣,大家都是朋友。”

又聊了一會兒,都是和生活工作有關的內容。唐應欽還關心了幾句秦溪的感情生活:“上次那個跟蹤你的人,後來解決了嗎?”

“應該沒事兒了吧。反正他有一陣子沒找我了。這種人喜新厭舊,可能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了。”

“那就好。”

“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應該的,大家朋友,你今天又幫了我大忙。”

秦溪對朋友兩個字有點敏感,就想辦法岔開了這個話題。她從頭到尾就沒想跟唐應欽當普通朋友。

唐應欽當天晚上和秦溪分開後,就著人去T市調查張天天從前的生活軌跡。

T市臨近B市,也是個人口眾多的大城市,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太多線索。

離張天天人間蒸發已是過了十多天。

唐應欽再有本事,這事情也不可避免地被人挖了出來。溫故是刷微博的時候才得知這個消息,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唐應欽還沒下班,她卻等不及給對方打了電話。

“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這兩天一直在找人,我馬上到家,回家再細說。”

那天晚上溫故和唐應欽兩人聊到很晚,說的全是關於張天天的事情。唐應欽運用了很多關系去找這孩子,但他就像石沈大海一般杳無音訊。

他取了很多現金,那些錢如果省著點花,過個幾年沒問題。

“那你是說他會幾年不出現?”

“他還可以打零工,如果那樣的話,他可以撐更長時間。”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明明過得好好的,戲也拍了不少,為什麽要拋棄安穩的生活,去做一個流浪兒?”

“應該是遇到了麻煩。”

唐應欽在警局的朋友查找了張天天失蹤那天晚上他最後出現過的地方附近的一百多個監控錄像,終於找到了一段模糊的視頻。

視頻裏一個人看起來很像張天天,另一個則是個成年男人。因為背著攝像頭看不見臉,所以至今沒有找到這人。

兩人在視頻裏有過短暫的交流,很快疑似張天天的那人擡腿便走,似乎挺不高興。另一個男人也沒追上去,站在原地接了個電話,很快也離開了現場。

順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又查找了一系列攝像頭,但那一片區域監控盲點很多,追著追著兩個人就沒了蹤跡。

警方找不到那個成年男人,也就不清楚那天晚上他跟張天天究竟說了什麽。

溫故聽得有些絕望:“他要是存心不想讓我們找到,是不是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才剛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個弟弟,兩人的關系也正慢慢趨於緩和。可一夜之間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手機應該也追蹤不到吧。”

“第一時間就查了手機,就在他家裏沒帶走。他應該就是不想讓人找到他,所以連手機也沒拿。”

溫故坐在床上,雙手支著腦袋擱在膝蓋上,忍不住感嘆一句:“還是我沒用。要是我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搞不好就能知道些什麽。”

這也是唐應欽這幾天以來想的最多的事情之一。但他也不敢輕易讓溫故恢覆記憶,一旦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他怕溫故白承受不住。

她從來也不是個堅強的人。

溫故眼下卻顧不得這些:“能不能讓蔣醫生替我做個催眠?我聽說催眠能幫助人恢覆記憶。”

“可他未必能做到。”

“如果他不行,就找更厲害的專家。你應該認識很多這方面的人,我也可以自己去找。咱們總要試一試不是嗎?”

唐應欽摸摸她的臉頰:“不害怕嗎?”

“不管怕不怕,那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一味逃避沒有好處,還不如一次性把它揭露出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直面過去才能正視未來對不對?”

唐應欽突然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想法。溫故也未必如他想的那般脆弱。

他第二天就給蔣遇打了電話,安排時間給溫故做催眠。溫故從頭到尾都很冷靜,除了得知弟弟失蹤後有過短暫的焦急外,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有哭的時間還不如多想想辦法找人才是正道。”

溫故說完這話後,就給從前劇組的朋友打電話。她和張天天一個組待過,有共同的熟人。甭管別人知不知道信息,她通通給人打了一圈電話。

打完之後也不是全無收獲。

“從前傅導組裏有個臨演,當時和天天住一間屋子。他說他就是T市人,我問他天天說話有沒T市口音,他很明確告訴我說有。但又說不全是,應該是在T市待過一陣子,但並不是土生土長的T市人。”

不止一條線索指向T市,唐應欽開始往那邊增派尋找的人手。

兵分兩路,一路找人一路則要把當年照顧過張天天的養父母找出來。

帶溫故去蔣遇診所的那天早上,唐應欽再次詢問了她關於催眠的意願。

“你得確定自己是真心願意才行。有些人強行做催眠,違背自己的意願,結果可能並不好。對你對張天天都不是一件好事。”

溫故笑著替他系領帶:“沒關系,其實我一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缺乏一個勇敢的契機。我得謝謝我弟弟,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也很好奇自己的過往,所以請你不要阻止我好嗎?”

溫故在這件事情上的勇敢和堅定出乎唐應欽的意料。他吻了下她的額頭:“那就好。”

說著又想起昨天溫故接受采訪時說的一番話。

“你這是借著媒體給張天天喊話是吧。”

話說得很含蓄,非相關人士幾乎聽不出弦外之音。但唐應欽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溫故希望弟弟回家,希望借由媒體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聲。

“你說他能聽到嗎?”

“一定可以。”

到達蔣遇診所大概九點,早上預約的人多,溫故就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等著。唐應欽陪在她身邊,過了一會兒起身去買了兩杯喝的回來。

咖啡給他自己,溫故的是熱奶茶。

溫故嘴上說著沒事兒,心裏還是有些緊張。拿到奶茶後捂了下手,這才發現兩只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她強迫自己喝了幾口,又做了幾個深呼吸。

診所裏人來人往,她怕人認出來,一直低著頭,還不時拉拉帽檐。除了看雜志,也就喝奶茶能緩解緊張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一杯奶茶就喝到了見底。

喝多了想上廁所,她小聲和唐應欽說了一句,拒絕了對方陪同的提議,一個人往洗手間走。

推門進去一看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溫故就隨手找了個格間。剛要進去手機突然響了,是一條短信。

溫故一眼就看到屏幕上那幾個字:“別再找我了,你就當我死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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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故來不及細看短信,立馬撥了回去。

電話才響兩聲就被掛斷,她再打對方再掛。最後索性直接關機,任憑溫故怎麽打電話發短信,也是石沈大海。

那邊唐應欽等了許久不見她回去,就找了過來。見她站在女廁所門口擺弄手機,便上前道:“怎麽了?”

“我弟,剛剛給我發短信了。”

唐應欽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那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去果然是關機狀態。

“唐應欽,有沒有辦法追蹤手機號在哪裏?”

“可以,不過需要時間。試試吧,你先去看醫生。”

溫故點點頭,把手機交給唐應欽,一個人進了蔣遇的辦公室。外頭唐應欽立馬給朋友打電話,請他幫忙查張天天的新號碼所處的位置。

至少得先知道他人在哪個城市。

失蹤近半個月,他應該是看到溫故在電視上的喊話,才會發來這一條。只是語氣如此不快,顯然是遇到了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唐應欽打完電話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不由抿了抿唇。

不知道蔣遇問出了多少。

大概半個小時後,辦公室的門終於開了。蔣遇出來的時候神情有些不自然,額頭上頂了一層薄汗。他站唐應欽皺了皺眉,輕聲道:“問出一些,但現在這情況我也問不下去了。”

唐應欽立馬沖進了辦公室。

溫故正坐在沙發裏,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似的,一張臉白得嚇人。她全身都在顫抖,嘴唇青白中透著灰紫,劉海全都被汗浸濕,緊貼著額頭。唐應欽一握她的手,也是冰得嚇人。

“好了,我們回去吧。”

他沒有追問蔣遇問出了什麽,扶起溫故就要走。溫故本來跟失了魂似的,站起來一剎那卻突然回過神來。

她一把抓住唐應欽的衣服:“別走,得去找我弟弟。”

“你先回家休息。”

“我沒事兒。”

溫故接過蔣遇遞來的紙巾,擦了把腦門上的汗,又一臉抱歉望著對方:“對不起蔣醫生,辛苦你了。”

“我沒事,你還好嗎?”

“我還好,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不愉快。”

“那就不要想了。”

唐應欽突然很後悔,為了張天天帶溫故來做這種冒險的事情。哪怕永遠找不回張天天,他也不希望溫故受傷害。

“唐應欽,”溫故輕聲道,“我真的沒事兒。我現在不想走,我想跟蔣醫生聊聊。”

“還聊什麽。”

“聊聊剛才他問出來的內容,和我想起來的是不是一樣。”

眼看唐應欽有點惱火,溫故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別擔心,反正最糟糕的我都想起來了,也不在乎再多說幾句。總要讓今天這事兒有點意義才對。”

蔣遇也同意溫故的說法。

“你先讓我跟溫故談談。她剛才說了一些挺有用的信息,好歹先記下來。她受這麽一場驚嚇,也不能無功而返,你說是不是?”

唐應欽被這兩人輪番勸說,終於松口同意溫故留下來。但他堅持要陪著溫故。

“既然信息很重要,我也得聽聽。”

“好吧,那就我們三個吧。”

溫故重新坐下後,視線就一直落在蔣遇身上:“蔣醫生,剛剛的催眠裏,關於小時候的記憶不太多,你有聽到我提小時候的事情嗎?”

“只有一點點,你談到了你們家搬來了一個鄰居,那家人姓唐,他們家有個長得不錯的男孩子,高高帥帥的,你挺喜歡他。我想這個人就是唐應欽。不過你那時候還小,這種喜歡就是一種膚淺的感情,和喜歡糖果喜歡洋娃娃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我也這麽認為,你說我為什麽會想起這個?別的還有嗎?”

“別的沒有。唐應欽對你來說是生命裏比較重要的一個人,所以你會想起他。事實上你剛才想起的所有事情,應該都算是你人生的轉折點。和相愛的人初次見面是一樁,你父親生意失利是另一樁。”

溫故點點頭,整個人已然鎮定下來。

“那時候我大概十三歲,我爸生意失敗了,家裏突然來了很多要債的人。剛開始還能應付,慢慢的來的人越來越多,我爸就應付不過來了。我記不太清中間發生了什麽,只記得日子過得特別混亂。我們從B市避到了T市,我爸把我們托付給了他的一個老朋友,有天早上他突然就不見了。”

蔣遇邊聽邊點頭:“剛才我和你的對話裏,你也提到了這一點。你還說你在房間的枕頭下面找到了一封你父親留下的遺書。”

“是,他說生意做不下去破產了,沒辦法還清那麽多債務,所以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一來債務也就一筆勾銷了。我當時很急,把弟弟留在那戶人家,就自己出去找爸爸。他信裏說要去跳河,我就去T市所有的河邊找,找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了是幾天幾夜。後來我終於在一條河邊,找到了我爸爸的鞋。”

唐應欽經歷過那麽多大風大浪,自認早已練就了一顆在堅硬的心。可在聽溫故描述這個事情時,心還是忍不住會抽痛一下。

哪怕事隔好幾年,溫故的語氣早已歸為淡然,唐應欽依舊能感受到她當時的絕望。

那麽小一孩子,也就現在溫政的年紀,原本過著公主般的生活,突然跌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別說是溫故,就是換作他,也未必能一下子接受這個現實。

他伸手握住了溫故的手,不由自主緊了緊。

溫故倒還可以,沖他擠出一個笑容,擡頭看向蔣遇:“蔣醫生,我說的對不對?”

“基本都一致。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麽,你沒有說。”

溫故在談到河邊那一幕時就開始哭,起先是啜泣,後來越哭越大聲,眼淚和汗水同時冒了出來。她甚至從催眠的狀態裏強行醒了過來,整個人的狀態嚇蔣遇一大跳。

他都沒想到溫故能這麽快恢覆正常。

“後面還有什麽,你能和我說說嗎?”

溫故咬著唇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沒有想起來。”

“什麽都沒想起來嗎?”

“沒有,我記得我抱著我爸的鞋哭了很久,哭到後來特別累,我就一屁股坐到了石子灘上。然後我就醒了。”

蔣遇點了點頭:“好吧,那個情景應該對你的刺激很大,才會讓你掙脫催眠的束縛自行醒過來。”

唐應欽忍不住插嘴:“她這樣自己醒了,對身體有沒有什麽壞處?”

“理論上來說,對臟器之類的影響不大,但對精神有沒有影響不好說。但我對她的催眠程度並不深,以往我的操作案例裏也有病人自行醒來的情況,後來的追蹤回訪也證明病人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你要是不放心就讓她按時來我這兒,我會對她做詳細的評估報告,如果有問題也能及早發現。”

“謝了阿遇,我會考慮這個事情。”

“別客氣,大家都是朋友。”蔣遇經過這麽長時間,神情終於正常了一些,他剛才也是著實被溫故嚇了一跳。

小姑娘那會兒跟被什麽上身了似的,剛醒來時的眼神簡直可怕。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遺漏嗎蔣醫生?”

蔣遇沖溫故微微一笑:“大致都在這裏,但一些細節我們還沒談。比如說你父親帶你們去的那個朋友家,你提到了在T市的俞林區,但沒有具體的小區名和門牌號碼,你現在記起來了嗎?”

“記起來了,那個小區叫北元新村,是個挺老舊的小區。那家人具體在哪一棟我也不清楚,只記得門前有一棵很大的樹,樹邊上有幾條長椅,年久失修。哦對了,那戶人家在三樓。”

“知道那兩人叫什麽名字嗎?”唐應欽插嘴問了一句。

“名字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爸讓我管他們叫魏叔魏嬸。剛去那會兒我好像聽我爸管那個男的叫強什麽,記不太清了。我那時候就沒記住,時隔多年更記不住了。”

她有點擔憂地望著唐應欽:“我是不是記得不夠多?”

“夠了,有這點應該能找到這個人了。魏姓不算大姓,隔的年數也不太多,比現在這麽大海撈針容易多了。”

說著他笑瞇瞇拍拍溫故的臉頰,要不是蔣遇在場,他現在就要親溫故了。

辛苦了他的小丫頭,受了不小的驚嚇。

蔣遇在旁邊看得直起雞皮疙瘩,心裏暗罵唐應欽這老男人還真是肉麻兼惡心。最後一個沒忍住,擡手輕咳兩聲,提醒這兩人註意一點。

唐應欽一點兒不在意她,還像是故意氣他般對溫故道:“我們先回家,回家再說。”

蔣遇心想回家還說個屁啊,直接摟床上睡一覺,就什麽都搞定了。

溫故有點臉紅,摸了摸耳垂輕聲和蔣遇道:“還有沒有別的東西,蔣醫生你能都告訴我嗎?”

“應該就這些了。剛才的催眠我有錄音,等回頭我整理好了會發到你的郵箱中。你自己對照著看看,希望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溫故便站起身來,再三謝過蔣遇。唐應欽也說改天請他吃飯,然後就帶著溫故走了。

蔣遇等他們走後,第一時間重新聽了溫故剛才催眠的過程,內容確實如他們兩個所說,就是那麽一些重點。但在最後的時候,溫故那一聲尖叫確實有點嚇人。

那聲音並不大,但聽起來很絕望。那種絕望和失去親人的感覺並不完全一致。

蔣遇從業多年,來他這裏的人很多都是因為失去至親走不出來,才陷入抑郁的境地。他很清楚那種人的狀態。

但溫故剛才無論是聲音還是神情,都不像是因為得知了父親的死訊。

而且在她談到父親投河自盡到最後發出驚叫,時間隔了約莫有好幾分鐘。按蔣遇的經驗,溫故那會兒應該是又到了下一個場景。

可她什麽也沒說,他也便不好判斷。事後問溫故對方也說沒有。他反覆聽了好幾遍最後那幾分鐘的錄音,還是不能確定是否真的發生了什麽。

最後只能關掉錄音,暫時按下這個事兒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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