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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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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悸?十悸?你沒事吧?”藍奏恒見情況有些不對,連忙自桌邊站起,“別嚇我啊!我剛才都是跟你說笑的。”

他只是貪看向十悸那再自然不過的笑鬧表情而已啊!

“我……奏恒……我這兒……好繃……”向十悸勉強扯動了下藍奏恒的護腕,趴在桌上直喘氣。

“什麽?!”藍奏恒驚訝地上前扶住她,直接將臉色變蒼白的她抱回床上躺好。

“十悸,你除了胸口,還有哪邊不舒服?”要命哪!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喘不過氣……”向十悸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仿佛是完全吸不到空氣一樣。

“這這這……”藍奏恒慌了。

他該去叫大夫嗎?可是丟下向十悸不管又很危險。

要命啊!如果解於良在這裏就好了,他一定馬上就能看出來向十悸的毛病是怎麽回事……

剛想起解於良,藍奏恒不由得從床邊跳了起來。

“對了,於良的藥!”藍奏恒爆出驚叫聲,接著立刻抓過自己床邊的包袱,把裏頭的東西全倒出來。

“奏……恒……”向十悸不知道藍奏恒究竟在做什麽,但她知道,她就快沒氣了!

“找到了!”藍奏恒有些顫抖地從散落的雜物裏找出了一個小布包,自裏頭倒了顆小藥丸出來。

他顧不得說明,回身抓起桌上的茶壺往自己的口中灌了口茶水,然後立刻沖回床邊,以口就口,將藥餵給了向十悸。

咕嚕一聲,向十悸雖不明白藍奏恒究竟在幹什麽,卻清楚地感覺到,她吞了下不明的東西。

“奏恒……這……這是……”疑惑沒來得及出口,向十悸的聲音已啞得聽不出正確的字句來。

“十悸!”藍奏恒緊握住向十悸的手,緊張地喊道:“別怕!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我給你餵了我們堡內大夫解於良的萬靈丹,不管你有什麽癥狀都會被抑制,所以你要撐下去!等藥效起來就好了。”

雖然他也知道,向十悸這麽痛苦的時候,應該直接去找大夫,可是比起一般的江湖郎中,他更信任自家大夫!

解於良在江湖中素有藥王之稱,只要他肯出手,除非那人的魂魄已經給牛頭馬面勾了去,否則一定救得回來。

像這顆萬靈丹,還是解於良某日突發異想,花上三年才熬制出的珍貴丹藥,除了堡內的兄弟及其眷屬,外人別想拿到。

據說它不管是什麽癥狀發作,管它是毒是病,都可暫且抑制危急的情況,再慢慢尋找藥方解毒或醫治。

因此,他們兄弟出遠門前都會先服上一顆,然後在身上多帶一顆備著。

他從沒想過會派上用場,而今居然是用在他的妻子身上!

藍奏恒心亂如麻地伏在床邊,緊握著向十悸的手,半刻都沒敢松開。

老天爺啊!一定要讓向十悸平安無事啊!

只要她能平安,回堡後要他替解於良守爐火、摘藥草也沒問題,他什麽都願意做。

看著向十悸已經無法說話,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而且完全沒半點血色,嘴唇更有些發紫,他竟不自覺地感到雙臂微顫。

以往,不管是面對幾十個殺手打他們兄弟兩個的危機,還是跟兄弟一起掃蕩賊人的驚險時刻,他都沒有這麽擔憂、緊張過。

但現在,他除了祈求上天別把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向十悸帶走之外,居然什麽也不能做。

“恒……”

將近半刻鐘之後,期盼中的單音在耳邊迸發,雖然極其細小,卻令藍奏恒又驚又喜,差點激動地抱住她。

要不是瞧她一副虛弱無比,仿佛氣力盡失的樣子,他一定要狠狠地摟住她,好好確認一下她還活著的事實。

“十悸,你好些了嗎?”剛才聽她連話都說不出,現在卻能呼喊他的名字了!

“我……嗯……好點……”向十悸感覺胸口那股緊繃感似乎隨著藥效的作用而漸漸褪去,不再梗得她連氣都吸不到。

“十悸,你身上有什麽病痛會不定時發作嗎?”為了安全起見,藍奏恒連忙發問。

若是能夠的話,他要帶著向十悸加速趕回堡去,請解於良幫她治好。

“不……我沒生過病。”向十悸輕咳了兩聲,臉上那毫無血色的蒼白情況似乎略有起色,因此變得稍有紅潤。

“沒有?”藍奏恒突地蹙了下眉,然後猛地轉頭,瞪向了桌上的美味茶點與香茶、烈酒。

莫非……有人下毒?

“奏恒?”向十悸說起話來還是有些無力,她迸出輕聲,納悶道:“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剛才她明明還快快樂樂地跟藍奏恒在談笑,怎麽一下子就痛苦得像是三魂七魄都要飄出去了?

“應該是有人想毒死我們。”不是藍奏恒要自滅威風,他雖敢自誇槍術高超,但說到識毒,他絕不行。

他這輩子唯一認得的,也就解於良曾拿他開刀時下的幾味藥而已。

但除此之外的毒或藥,他根本嘗不出來。

因此若不是他體內早有解於良的保命萬靈丹護著,否則剛才八成跟向十悸一起倒在地上了。

現在向十悸沒事了,可他……

藍奏恒瞧著自己的雙手,這才發現,剛才因為一直擔心向十悸,使得他極度慌亂,根本沒空註意自己的情況,但其實他也中毒了!

因為他的掌心聚集著一條條的黑紋,看起來就像是幹涸的黑血凝聚其中。

解於良說過,若過上猛毒,這樣的黑紋就會聚集得非常多。

而現在,他的掌心幾乎都給黑紋占據了,這表示下在茶點裏的毒一定相當猛烈,所以方才向十悸一下子就倒了。

若不是有那顆萬靈丹,只怕向十悸已變成一具屍體了!

“誰會想毒死我?”向十悸有些錯愕。

剛才她往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迷糊中只聽見藍奏恒喊她的名字喊個不停。

雖然態度相當慌亂,可她隱約記得,藍奏恒是在急著找方法救她。而今她脫離了前往黃泉的道路,覆又回到他的懷中,只能說老天爺真的很眷顧她吧!

“我想,八成只有一個可能。”藍奏恒蹙起眉心,“咱們在這個鎮上沒別的仇人,就只有殷月湘認得我們。”

畢竟對殷月湘來說,他確實是拋棄她的負心漢,生氣憎恨都是會有的情緒,所以即使他們才剛見過面,算來其實是陌生人,不至於因愛生恨到這種地步。

但是不管他怎麽想,都只有殷月湘有可能害他們。

“我瞧她性子激烈,只要事情一不順她的意,就不停地尖叫反駁,如果她因為我不肯娶她,就感到氣憤,又覺得你搶了她的男人,再加上她相當沈迷於夢境,所以……如果說她因此而妄想毒害我們兩個,也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吧?”

“毒死我們?可你沒中毒啊!”向十悸心裏確實也只能猜得出是殷月湘下毒,畢竟她一直住在這個小鎮裏,跟人沒仇沒怨的,要說有人會恨她,百分之百是愛著藍奏恒的殷月湘了。

“哪沒有啊?你瞧,這就是證據!要不是我家於良事先給我服的萬靈丹很厲害,我八成得跟你一起去地府找閻啰王主持婚事了。”雖是生死關頭的事情,可藍奏恒說出口的語調硬是聽來不正經了幾分。

藍奏恒把手掌心的黑紋在向十悸的面前晃了晃,怒道:“哼!本來我還覺得她有幾分可憐的,不過現在嘛……”

黑紋令向十悸看得沭目驚心,她微擰眉心,正色道:“你打算怎麽辦?”

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下毒已是事實,既然殷月湘有可能是個因愛生恨,得不到就會殺人的女人,放任她逍遙法外,似乎也不太妥當。

倘若事實如藍奏恒所猜測,那麽,哪天殷月湘又愛上其他男人,發生一樣境遇的時候,難保她不會二度出手,到時候對方就遭殃了。

“我要逮住她,而且要證據確鑿,教她翻不了身!”藍奏恒咬牙握拳,露出森森白牙,詭笑著出聲,“我要讓她後悔,小看了我這赤焰火狼的後果!”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你是赤焰火狼。”只憑著一個“恒哥哥”的名,很難讓人聯想到藍奏恒吧?

而且藍奏恒從頭到尾也沒跟殷月湘提過,他是赤焰火狼。

如果當初,藍奏恒對殷月湘報出這個名號,不曉得殷月湘會不會因為畏懼蒼龍堡的聲名而放棄?

畢竟照藍奏恒的說法,蒼龍堡實在太有名,除了她住的那種山野小地方之外的人,大概都略知一二。

只是……細想了下殷月湘昨天幾乎抓狂的反應後,向十悸忍不住在心裏對著自己搖頭。

嗯……應該不可能,說不定殷月湘知道了之後,反而會四處宣揚,說蒼龍堡的俠客赤焰火狼對她始亂終棄之類的……

這可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畢竟她受害至深,還差點丟了性命,所以今天不管藍奏恒想出多麽誇張的法子,她都不會反對。

“管她知不知道!總之,蓄意害人致死是她不對,大爺我一定要叫她後、悔、莫、及!”

藍奏恒一個字一個字地咬重了發音,那咧唇冷聲宣告的模樣,看在向十悸的眼裏,就像是一只因家人受到傷害而發怒的公狼,正虎視耽耽地盯住敵人,並自喉間發出怒吼,誓要將敵人生吞活剝,撕裂至死,而她……

很抱歉,她向十悸不是什麽溫良恭儉讓的乖順姑娘,所以她不會替殷月湘求情,只會留在藍奏恒這匹發怒的火狼身邊,盡情地享受他的保護,並讓殷月湘惡有惡報,也嘗嘗剛才她痛苦得差點死掉的滋味,這樣殷月湘才不會再去害別人!

“什麽?!有人下毒?!”

掌櫃聽了這個消息,霎時臉色刷白,然後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移向了一起被找來的小二哥。

“我我我……我沒做這事啊!我與兩位無怨無仇,怎會下毒呢?”小二哥見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向自己,嚇得腿差點軟掉。

剛才藍奏恒出門去請大夫,接著沒多久,就招他與掌櫃進房,原本還以為是他哪兒招待不周,給客人嫌棄了,想找掌櫃抱怨,哪裏曉得事情比他猜想的還要嚴重。

而且這下毒一事,已經讓大夫證實無誤了,酒與茶當中也都查出了毒性,很明顯是有人要害死藍奏恒與向十悸。

“我知道不是你。”瞧小二哥嚇得兩腿發抖,藍奏恒僅是繼續問道:“我叫你來,是要問你,茶點除了廚子跟你之外,還經過誰的手?”

“這……西邊這兒的上房,都是我在送酒送菜的,除了我,沒人往這邊跑了。”小二哥哭喪著臉應道。

“那麽,西邊這裏的房間,還住著誰?”藍奏恒記得,西邊這兒的客房很幽靜,房與房相隔有些遠,但房間可不只一間。

“除了兩位,就只有昨天鬧事的那位姑娘,她堅持要住在兩位的隔壁房。”掌櫃從旁出聲應道:“記得是姓殷吧?就是與大爺您的妻子有相同長相的那一個。”

“果然……”藍奏恒將視線一轉,望向了內房裏頭,喝過大夫給的藥之後,正在安靜休息的向十悸,心頭不由得一緊。

他沒猜錯,就是殷月湘!刻意住在他的鄰房,原來是有此企圖!

“啊!說起那位殷姑娘,小的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小二哥楞楞地望向藍奏恒。

“說。”藍奏恒就等著有人能找出殷月湘下毒的證據,所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我茶點是一次送三人份上樓的,因為殷姑娘的房間靠近樓梯,所以我先往她房裏送去,那個時候,她曾問過我,茶點還要送去給誰,我就老實說是隔壁房的兩位客倌,然後她便說,她有個發簪掉了,滾到床底下去,要我幫忙撿……”

“你幫她撿了?”藍奏恒挑眉問道。

“那是當然啊!我們陽來客棧就是服務好嘛!”小二哥連連點頭,“是根深紅色的發簪,我有替她撿起來,然後才送茶點到這間房來。”

“所以不是你,不是廚子,下毒的一定是殷月湘,就只剩她有機會,而且只有她有殺人的動機。”藍奏恒轉頭對掌櫃吩咐道:“去報官,如果差爺問是誰報的案,就說是蒼龍堡的赤焰火狼!”

他與兄長藍奏禮共享這個外號,加上又是雙生子,弄得不少不明究竟的人以為,他們其實是同一人,而他們也樂得這麽蒙混,並不去分彼此。

“蒼、蒼龍堡……”掌櫃連連點頭,光聽到這個名號,就讓他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對,快去,否則遲了,那女人恐怕就要逃了。”藍奏恒擰起眉心,又道:“告訴縣太爺,等會兒我會帶妻子過去,要縣太爺先讓捕快們見過我妻子後,再去抓殷月湘,這樣就用不著畫人像了。”

說來可笑,向十悸與殷月湘,是因為有著相同的長相,才使得他錯認。

可如今,卻也因為這張臉,所以要抓到殷月湘就變得格外簡單。

什麽畫犯人人像的啰唆程序都用不著,只要讓官差們記住向十悸的臉,就可以逮到殷月湘。

西城門附近,原就是個人聲鼎沸的地方。

往來商旅進進出出,騾馬的嘶叫聲與販子的叫賣聲此起彼落。

這兒原本只是條做生意的熱鬧街道,但今兒個卻多了點緊張的氣氛。

在接到藍奏恒的報案,聽過原委後,當地縣令半點也不敢馬虎,立刻派出捕快去搜尋與向十悸有著相同長相的殷月湘。

他們先是將四邊的城門都封鎖起來,然後開始一一盤查出城的女子,藍奏恒則是在估算過殷月湘的腳程之後,直挑最熱鬧的西城門而去。

他認為,以殷月湘的狡猾個性,應該會覺得人多的地方安全,即使被追捕,也不容易找到,因此便冒險一試。

當然,他沒忘了要先派人守著向十悸休息的房門口,以免他們猜測錯誤,其實殷月湘沒走,還藏身在附近虎視眈眈。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藍奏恒動身往西邊搜索去,只是,原本他以為殷月湘應該會作賊心虛,所以刻意遮掩自己的容貌,沒想到當他躍上高樓,藉地利之便,在往來路人當中辨認尋人時,居然給他瞧見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好你個殷月湘,連躲都不躲,是覺得本大爺死定了,無法報官是嗎?”藍奏恒恨恨地一咬牙,接著便縱身躍下,竄進人群之中。

往來百姓對於藍奏恒這個突如其來,從半空中跳下來的男人,自然是投以訝異的目光,可藍奏恒根本沒心情管這些,他飛奔沖向了殷月湘。自身後一撈,便拽住了她的手腕。

“啊……”殷月湘被他冷不防的襲擊嚇得差點丟了三魂七魄,見到應該死掉的藍奏恒居然好端端地出現在面前,她嚇得驚叫出聲。

“怎麽?你以為本大爺死定啦?很抱歉,我還活得好好的!”藍奏恒咬牙切齒地迸出了怒吼。

“怎麽可能?!”殷月湘使勁地想甩開他的手臂,無奈卻怎樣也掙脫不了,“放手!我要叫人了!”

“你最好叫大聲點,連官兵一起叫過來,因為現在全城的捕快都在找你。城門已被封鎖,你是逃不掉了。”藍奏恒露出森冷的笑容續道:“你會後悔對我下毒的,殷月湘。”

一聽見官府也在抓自己,殷月湘霎時變了臉色。

“是你先對我始亂終棄的,你怎能怪我?”她像是受不了打擊似的尖叫出聲,引來了不少旁人駐足圍觀。

“誰對你始亂終棄了?凈說可笑的謊話。”藍奏恒回吼道:“別再跟我亂扯夢境那一套,我們兩個的夢可是有不少相異的地方,因此嚴格說來,我們根本不認識。”

“你說謊!你明明就是我的恒哥哥!”殷月湘氣得尖嚷起來,“我為了見你,不惜離家尋找你,結果你卻找上那個冒牌的狐貍精!你這個負心漢!”

“你才是歹毒的女人!”藍奏恒沒好氣地駁道:“跟你有理也說不清,你要怎麽看你的夢隨你,但我的夢中之人確實是十悸,永遠都不會是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你!你為什麽這麽狠心?我到底哪裏不如她?”殷月湘氣得渾身顫抖地瞪著藍奏恒。

“就憑你會下毒傷害無辜的人。”藍奏恒怒駁道。

“我是為了你!我都是為了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她死了最好!那個狐貍精,誰教你為了她不要我。”殷月湘瘋狂地尖叫起來,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反覆地叫嚷嘶吼著。

從小被爹娘捧在手掌心上,要什麽就有什麽的她,完全沒辦法接受這次的挫折。

兩人引起的騷動很快地就引來了正在附近搜捕犯人的官差,捕快們見到藍奏恒已抓住殷月湘,連忙上前幫忙抓人。

“瘋女人!”藍奏恒將她交給了捕快,看著他們將她用繩子綁住,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心裏則是再次為自己的迷路而戚到慶幸——

呼!幸好在他夢裏的人不是殷月湘啊!

尾聲

“然後呢?”一邊讓藍奏恒親手一匙匙地餵著湯藥,向十悸一邊問道。

她被那猛毒傷得極重,所以沒體力跟著去看狀況,只好賴著藍奏恒把大小細節說一遍,讓她弄清楚後續。

“後來縣令先將她關入牢中,從她身上搜出了下毒用的毒粉,跟酒還有茶裏驗出來的正好相符。”藍奏恒說著,又將吹涼的湯藥小心地往向十悸口裏送去。

雖然很想早些回蒼龍堡,讓解於良親自為向十悸解毒,但因為她的身子實在是太虛,只好先休養個幾天,順道等殷月湘的事確實地告一段落,也好令兩人都安心。

“所以是人贓俱獲?”向十悸聽得心情輕松多了,因為這代表日後殷月湘不會再害到別人了吧?

“不只是這樣。”藍奏恒嘖嘖有聲地搖頭,“據縣令說,她使用的毒粉與鄰城的一樁命案所用的毒物相同,結果一查之下……”

“難道她不是初犯?”向十悸楞住了。

因愛生恨,這她能懂,但是那個殷月湘原本就殺過人嗎?太不可思議了吧?

“事情是這樣的,她原本在鄰城與召贅的夫婿一起繼承了爹親傳下來的藥鋪,後來她開始跟我一樣,作起那個夢,然後便沈溺於夢裏的景象,希望能跟我在一起,於是開始嫌棄丈夫。”藍奏恒將湯藥餵完,擱下湯碗,又倒了杯清茶遞上。

“那麽,你說的命案該不會……”

“對,她發現丈夫因忍受不了她的精神虐待,繼而與別的女人偷情,一氣之下毒殺親夫後逃走,想要找到我。”藍奏恒點頭嘆道。

“老天!”向十悸瞪著眼,傻住了。

竟然為了一個夢,就精神虐待結發的丈夫,甚至毒殺親夫?殷月湘會不會太喪心病狂了啊?

“幸好我夢裏的人不是她。”藍奏恒撫上向十悸的臉龐,笑道:“我那算命兄弟擎光老愛說,不管是蔔卦算命還是解夢,那些都只是一種契機,是個機緣,但不是絕對,可是殷月湘很顯然是把那個夢當成絕對的將來,以至於忽略了她身邊本來就有的幸福。”

“這就是你跟她不同的地方啊!你當夢境是機緣而來找我,卻沒有因為我不認得你,或是不叫你恒哥哥,就認定我不是你夢裏的對象,反而認真地開始追求我。”向十悸啜了口茶,潤了喉之後,將茶杯擱到床邊幾上,接著往前傾身,捧住了藍奏恒的臉龐。

“沒錯,我不會限制你一定要像夢裏那樣表現,對我來說,能不能跟真實的你好好相處,比較重要。”藍奏恒咧唇迸笑,燦爛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勾魂,又帶著點張狂與傲氣。

“所以,我才會被你的用心勾動,走出了那個小地方,跟著你這匹火狼。”向十悸欣喜地迸開了笑意。

“不只是勾動你,我還會疼你、愛你、保護你。”藍奏恒湊上了唇,往向十悸吻去。

他的尾音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像是一個印記,牢牢地覆住,緊緊地相擁,宛若是一個誓約。

不只約定那麽一天,或是兩天。

他們決定彼此簽下對方,相愛一輩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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