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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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早自習，走廊上就人潮擁擠，似乎被某種生物召喚了，一排排整齊且不約而同的各班男生們各自占據著班上的走廊位置。
美名其曰，曬太陽。
十二月末的天氣，寒冷潮濕，稍不留意就被中雨占領了。
前幾天剛下了雪，興奮勁還沒完全上來，暴雨就替換上了。
好在今天是雨後轉晴的第一天，也是個實屬難得的暖天。
晨姝裹著圍巾，整個臉埋在裏頭，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窗戶微開著，幾縷光趁機投射進來，她靠近，扯下圍巾，微吸一口，吸進鼻腔裏的都是冷氣。
其實這樣的暖天，還是沒有暖意，在麗城，冬天到處都是冷的，過冬需要一身正氣傲骨，換而言之，湊過著過吧，太陽在這可不負責提供夏天那種暖氣。
“吱吱，喝奶茶嗎？我和魏曼雪去小賣部買。”徐筱凍得直哆嗦，手捧在嘴前哈了幾口熱氣。
晨姝搖搖頭:“你去吧，我喝熱水就行。”
徐筱輕輕喟嘆一聲:“冬天喝奶茶，超級無敵暖和，你確定不要？”
晨姝笑笑道:“我快來例假了，最近多喝點熱水。”
聽她這麽一說，徐筱噢了聲，“好吧，其他的要我給你帶嗎？”
“不用了，你快去吧，”她推推徐筱的手，“魏曼雪在等你了。”
徐筱好忙抓起桌肚裏的零錢包飛奔到魏曼雪位置上，兩人挽著手出教室。
下課了的教室本就亂哄哄的，突然教室外響起一道聲音——
“請問，你們班班長是叫晨姝嗎？”
是個帶眼鏡的其他班男生，他站在隨口問第一組第一排的女生。
女生擡頭看見男生，驚了下，呆呆地地看著他，點點頭:“你找我們班長有事？”
眼鏡男笑了聲:“她在嗎？”
眼鏡男身後跟著幾個男生，嘻嘻哈哈的，其中一個吊兒郎當地揶揄著說:“大潘，你女神在哪呢？有多漂亮只給我們看看唄。”
“對對對，我還沒見過六班班長呢。”
眼鏡男朝他們呸了口:“滾蛋”，他又繼續問，“同學，你們班長她在不在？”
“在、在在的，”女生激動地拉著她同桌的手，又站起來，高喊了聲，“班長，有人找你！”
晨姝沒擡頭，寫完最後一個英語單詞，她擡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門外頭站在一個其他班的男生，沖著她咧嘴笑，揮動著右手:“晨姝，你出來下，找你有事。”
晨姝眉頭輕擰，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離開座位朝前門走去。
大概是眼鏡男在學校有點名，引起了一小波動蕩，班裏已經不少女生把目光投向了她。
竊竊私語聲也越發的大，甚至門口自己班上的男生也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更甚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晨姝。”眼鏡男推了下眼鏡架，一改剛才的模樣，矜持了些，“你能出來一下嗎？”
晨姝唇角抿直，眉峰越聚越高:“有什麽事嗎？在這說就行。”
“也行，這說也可以，周五能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嗎？”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幾個哥們就“噓”他，“老潘就你還寫作業啊？抄你女神作業吧？”
一陣哄笑。
眼鏡男緊張地擡頭看著晨姝，叫她眉頭一皺，立刻扭頭瞪了兩眼身後那幾個人。
“可以嗎？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不可以。”
“……”眼鏡男懵了，也沒想到對方如此肯定的拒絕。
身後再次傳來一陣爆笑，不僅是自己哥們的，還有他們六班男生，和幾個耳尖的六班女生。
眼鏡男也不在意，想到自己是個高二老生了，什麽場面沒見過？他聳肩:“那周五一起走，請你喝奶茶。”
“謝謝，不用。”
眼鏡男再次瞇眼，不滿地說:“怎麽還刀槍不入？那行，這個給你。”他把一張紙條遞過來。
晨姝抿直唇角，看著他。
對方顯然不依不饒:“拿著啊？交個朋友嘛，我學習也很好的。”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身後的朋友再次一窩蜂嘲笑他。
眼鏡男也沒在意，自顧自說:“我這成績還不好？我媽都說我上C大不成問題，我完全可以輔導你，你那門功課不會，學長輔導你啊？”
他自己說完都沒忍住跟著自己哥們哈哈大笑。
“輔導完是不是要從校服走到婚紗啊，潘學長？”有個尖嘴猴腮的男生笑著調侃眼鏡男，還時不時看著晨姝。
這時有人呲得一笑，幾個坐在前排的女生聽得仔仔細細的，捂著嘴偷笑。
眼鏡男唬了眼她們，挑著眉，吊兒郎當地打量著晨姝，忽然上前，準備把紙條塞到她手上:“別客氣啊，學長包你門門及格。”
晨姝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初中就有人跟她表白，那時候小，大家也隱晦，沒什麽出格的，況且那時帶她的班主任是政教處主任，沒人敢公然跑到班上跟她表白，這不是老虎臉上摸須嗎？
她依舊沒說話，也不拿紙條。
班裏現在也熱鬧，正值下課，各個八卦著看。
突然一道低沈地聲音響起:
“不好意思讓一讓。”
是於珩，晨姝擡頭看著他，擰著的眉頭驀地緩了緩，莫名地心安。
眼鏡男側開身讓他。
於珩沒有邁出門口，反而面無表情地站在晨姝身前，把她整個人擋得密不透風。
眼鏡男吹胡子瞪眼看著於珩:“你有病吧？要出去趕緊出去，我還有話跟晨姝說呢。”
於珩:“學長？”
眼鏡男也不知怎麽晃了神，被於珩身上莫名的氣場嚇到，莫名地壓迫，他心一想，對方可是高一的，他怕什麽？排資倫輩他還是他學長呢！
他給自己壯膽:“對，怎麽？”
只見於珩似笑非笑地眄視他:“學長你應該知道我們班長是班裏第一名吧？”
聽他說起，眼鏡男眼鏡都睜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晨姝，然後又聽到於珩說了一個更加難以置信的——
“年段第一也是我們班長，學長也應該知道的吧？”
眼鏡男嘴硬，磕磕巴巴地回:“當然當然知道了。”
於珩唇角一揚，語調突然低沈了:“學長說要教我們班長，那說明學長也是年段第一了？”
噗嗤——
實在憋不住的幾個人笑出了聲，只要是認識高二老潘，也就是眼前這人，沒人不知道他成績不好，是特招班塞到平行班的。
還年段第一？
倒數的吧？
眼鏡男惱羞成怒，吼了聲:“笑什麽笑，不喝奶茶就不喝唄，嘲笑同學成績算什麽好漢。”
也沒人跟他說著高一六班晨姝學習第一啊！他也只是見過幾面，覺得長得漂亮，沒想到沒想到，出師不利出師不利。
一道上課鈴解救了所有人的笑點。
眼鏡男和他的朋友離開了，六班的同學們也各自回位置，但八卦聲還是窸窸窣窣回旋在教室裏。
晨姝松了口氣，準備回座位。
於珩跟在她身後一起走。
剛坐下，她回頭看了看，對方不偏不倚地就著她，他的視線讓她難以忽略，她小心翼翼，試探性口吻問:“怎麽了？”
沒有半點反應。
晨姝食指戳了戳他的袖口。
空氣裏沈默一瞬，
她縮了縮手指，把手放進自己口袋裏，轉回去等正式鈴響。
越想越納悶，晨姝拉下圍巾，露出半張臉，完全不懂這人生什麽氣，情緒也莫名其妙的。
於珩悶聲嘆了口氣。
他是不爽，不是不爽她，而是不爽那些人。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人給晨姝送情書了，都被他一一物歸原主了。
上上周，傍晚。
吃過晚飯後，就是等待晚自習，六班一般這時候教室沒什麽人，都在操場上，男生打球踢球，女生散步閑談。
也就有一兩個人零零散散坐在教室裏。其中一個就是正在睡覺的於珩。
“同學，您好，請問晨姝坐在哪個位置？”一道突兀地聲音在後門出現。
躲在後門盲區玩手機的一男生被那聲響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掉了:“我去，嚇死我了。”
板寸頭男生不好意思地鞠躬賠禮道歉，紅著臉問:“請問晨姝坐在哪？”
“那。”後門的男生隨意指著一個方向，具體哪裏也沒明確，反正是他們班長坐的方向。
板寸頭男生瞪大了眼，開口再次問準確方位，後門的男生早就出門了。
見教室就剩一個人了，板寸頭猶豫不前，原地渡了幾下，鼓起勇氣朝後門的男生指的方向走。
“同學，你好。”板寸頭男生輕拍於珩的臂腕。
沒醒，板寸頭男生又重覆了一遍。
於珩擡頭，伸手揉著頭發，扯開眼皮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睡眼惺忪，還沒說話，板寸頭男生就咽了咽口水，磕磕絆絆地解釋:“我我我、那那個請問晨晨姝、坐坐坐哪裏個位置，同學？”
“算了算了”他看著於珩的眼睛，莫名地害怕，雙腿打顫，咯噔，心跳加快，他把藏在後背的一份信放在於珩旁邊的桌上，心底打鼓，哆哆嗦嗦地說完話就撒腿開跑，於珩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這這這個你你你同學你幫我轉、轉轉交給晨姝，謝謝。”
於珩不禁皺眉，粉色的信封？
那男生又跑回來了，站在後門門口，沒進去，小聲喊了句:“同同學，我是高一三班xxx。”
話音落下板寸頭男生一溜煙再次跑沒影了。
於珩指尖夾著信封，垂著眼瞼，若有所思。
後續就是過了沒幾天，那男生在路上碰到晨姝和於珩，自動繞道走了。
原因無它，於珩把信巧妙的物歸原主了，怎麽個巧妙法，只有那個男生和於珩兩人知道。
噢，這還不算完，上周四，午飯時間，一名男生鬼鬼祟祟地來到六班，走得時候正好碰到原路折回拿飯卡的於珩。
豈料就是如此巧合，那男生把情書塞到了於珩抽屜裏，於珩一陣惡寒，差點沒把那粉到發亮的信扔了，他打開，看了幾行，眉頭皺一皺，把信封提上來看了一遍，上面框框正正地寫著高三三班×××的名字。
而信紙裏開口則是:
“您好，晨姝”。
接著自己悶悶不樂了一天，雖然信被他按照之前的方式物歸原主了，可還是不爽。
晨姝還特意給他一顆糖，以為於珩是因為被英語老師拎著罰站而不開心。
他拿著那顆糖，低頭不語，心裏迅速地盤算著這個月他退回去多少封信了？
“還不開心啊？我可沒糖了。”女生回頭露齒輕笑。
……
晨姝筆蓋啪得聲放桌上，心裏越想越氣，忽地轉頭。
“怎、怎麽了？”於珩問。
她沒說話，惡恨恨地瞪著他，她突然擡手指著於珩，然後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個抹刀的動作，意味很明顯。
於珩咽了咽喉嚨，往後縮了縮脖子，心驚膽戰地看著晨姝，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到好的說服理由，只能幹巴巴地張著嘴。
又是像救世主一樣的鈴聲再次來了——
“呼~終於趕上了，吱吱你不喝奶茶虧死，冬天喝杯熱奶茶，胃也暖暖的，你摸摸我的手暖不暖？”徐筱喘著粗氣，一股腦地把手伸到晨姝桌上握住。
“暖嗎？”她迫不及待地想炫耀她暖轟轟的手。
“嗯。”晨姝道。
“嘿，那下次就一起喝奶茶，我請客，這周我媽跟我爸比賽廚藝，贏了我爸，我爸給我加零用錢了。”徐筱聲音放輕，瞥見晨姝笑了，“你笑啦？是不是覺得我爸超搞笑？為了賄賂我，下次比賽判他贏。”
“課代表，把測試卷發一下，這是今天的作業，大家晚上抽空練練手，明天上課講幾個難題。”數學老師笑呵呵地說。
底下一片怨聲載道。
徐筱跟晨姝吐槽發現這個還在笑，就納悶了:現在學霸都這樣？狂熱的執著於各課試卷？
可怕可怕。
徐筱搖搖頭，又顫了下身體，偷偷低頭吃了顆糖。
晨姝把圍巾拉高，遮住彎起的唇角，右手上的圓珠筆尾部在桌上按壓，有一下沒一下的。
腦海裏回想著剛剛:
於珩的聲音就著鈴聲而來——
“班長，我來大姨夫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我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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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天是雨後轉晴的第一天，也是個實屬難得的暖天。
晨姝裹著圍巾，整個臉埋在裏頭，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窗戶微開著，幾縷光趁機投射進來，她靠近，扯下圍巾，微吸一口，吸進鼻腔裏的都是冷氣。
其實這樣的暖天，還是沒有暖意，在麗城，冬天到處都是冷的，過冬需要一身正氣傲骨，換而言之，湊過著過吧，太陽在這可不負責提供夏天那種暖氣。
“吱吱，喝奶茶嗎？我和魏曼雪去小賣部買。”徐筱凍得直哆嗦，手捧在嘴前哈了幾口熱氣。
晨姝搖搖頭:“你去吧，我喝熱水就行。”
徐筱輕輕喟嘆一聲:“冬天喝奶茶，超級無敵暖和，你確定不要？”
晨姝笑笑道:“我快來例假了，最近多喝點熱水。”
聽她這麽一說，徐筱噢了聲，“好吧，其他的要我給你帶嗎？”
“不用了，你快去吧，”她推推徐筱的手，“魏曼雪在等你了。”
徐筱好忙抓起桌肚裏的零錢包飛奔到魏曼雪位置上，兩人挽著手出教室。
下課了的教室本就亂哄哄的，突然教室外響起一道聲音——
“請問，你們班班長是叫晨姝嗎？”
是個帶眼鏡的其他班男生，他站在隨口問第一組第一排的女生。
女生擡頭看見男生，驚了下，呆呆地地看著他，點點頭:“你找我們班長有事？”
眼鏡男笑了聲:“她在嗎？”
眼鏡男身後跟著幾個男生，嘻嘻哈哈的，其中一個吊兒郎當地揶揄著說:“大潘，你女神在哪呢？有多漂亮只給我們看看唄。”
“對對對，我還沒見過六班班長呢。”
眼鏡男朝他們呸了口:“滾蛋”，他又繼續問，“同學，你們班長她在不在？”
“在、在在的，”女生激動地拉著她同桌的手，又站起來，高喊了聲，“班長，有人找你！”
晨姝沒擡頭，寫完最後一個英語單詞，她擡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門外頭站在一個其他班的男生，沖著她咧嘴笑，揮動著右手:“晨姝，你出來下，找你有事。”
晨姝眉頭輕擰，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離開座位朝前門走去。
大概是眼鏡男在學校有點名，引起了一小波動蕩，班裏已經不少女生把目光投向了她。
竊竊私語聲也越發的大，甚至門口自己班上的男生也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更甚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晨姝。”眼鏡男推了下眼鏡架，一改剛才的模樣，矜持了些，“你能出來一下嗎？”
晨姝唇角抿直，眉峰越聚越高:“有什麽事嗎？在這說就行。”
“也行，這說也可以，周五能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嗎？”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幾個哥們就“噓”他，“老潘就你還寫作業啊？抄你女神作業吧？”
一陣哄笑。
眼鏡男緊張地擡頭看著晨姝，叫她眉頭一皺，立刻扭頭瞪了兩眼身後那幾個人。
“可以嗎？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不可以。”
“……”眼鏡男懵了，也沒想到對方如此肯定的拒絕。
身後再次傳來一陣爆笑，不僅是自己哥們的，還有他們六班男生，和幾個耳尖的六班女生。
眼鏡男也不在意，想到自己是個高二老生了，什麽場面沒見過？他聳肩:“那周五一起走，請你喝奶茶。”
“謝謝，不用。”
眼鏡男再次瞇眼，不滿地說:“怎麽還刀槍不入？那行，這個給你。”他把一張紙條遞過來。
晨姝抿直唇角，看著他。
對方顯然不依不饒:“拿著啊？交個朋友嘛，我學習也很好的。”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身後的朋友再次一窩蜂嘲笑他。
眼鏡男也沒在意，自顧自說:“我這成績還不好？我媽都說我上C大不成問題，我完全可以輔導你，你那門功課不會，學長輔導你啊？”
他自己說完都沒忍住跟著自己哥們哈哈大笑。
“輔導完是不是要從校服走到婚紗啊，潘學長？”有個尖嘴猴腮的男生笑著調侃眼鏡男，還時不時看著晨姝。
這時有人呲得一笑，幾個坐在前排的女生聽得仔仔細細的，捂著嘴偷笑。
眼鏡男唬了眼她們，挑著眉，吊兒郎當地打量著晨姝，忽然上前，準備把紙條塞到她手上:“別客氣啊，學長包你門門及格。”
晨姝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初中就有人跟她表白，那時候小，大家也隱晦，沒什麽出格的，況且那時帶她的班主任是政教處主任，沒人敢公然跑到班上跟她表白，這不是老虎臉上摸須嗎？
她依舊沒說話，也不拿紙條。
班裏現在也熱鬧，正值下課，各個八卦著看。
突然一道低沈地聲音響起:
“不好意思讓一讓。”
是於珩，晨姝擡頭看著他，擰著的眉頭驀地緩了緩，莫名地心安。
眼鏡男側開身讓他。
於珩沒有邁出門口，反而面無表情地站在晨姝身前，把她整個人擋得密不透風。
眼鏡男吹胡子瞪眼看著於珩:“你有病吧？要出去趕緊出去，我還有話跟晨姝說呢。”
於珩:“學長？”
眼鏡男也不知怎麽晃了神，被於珩身上莫名的氣場嚇到，莫名地壓迫，他心一想，對方可是高一的，他怕什麽？排資倫輩他還是他學長呢！
他給自己壯膽:“對，怎麽？”
只見於珩似笑非笑地眄視他:“學長你應該知道我們班長是班裏第一名吧？”
聽他說起，眼鏡男眼鏡都睜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晨姝，然後又聽到於珩說了一個更加難以置信的——
“年段第一也是我們班長，學長也應該知道的吧？”
眼鏡男嘴硬，磕磕巴巴地回:“當然當然知道了。”
於珩唇角一揚，語調突然低沈了:“學長說要教我們班長，那說明學長也是年段第一了？”
噗嗤——
實在憋不住的幾個人笑出了聲，只要是認識高二老潘，也就是眼前這人，沒人不知道他成績不好，是特招班塞到平行班的。
還年段第一？
倒數的吧？
眼鏡男惱羞成怒，吼了聲:“笑什麽笑，不喝奶茶就不喝唄，嘲笑同學成績算什麽好漢。”
也沒人跟他說著高一六班晨姝學習第一啊！他也只是見過幾面，覺得長得漂亮，沒想到沒想到，出師不利出師不利。
一道上課鈴解救了所有人的笑點。
眼鏡男和他的朋友離開了，六班的同學們也各自回位置，但八卦聲還是窸窸窣窣回旋在教室裏。
晨姝松了口氣，準備回座位。
於珩跟在她身後一起走。
剛坐下，她回頭看了看，對方不偏不倚地就著她，他的視線讓她難以忽略，她小心翼翼，試探性口吻問:“怎麽了？”
沒有半點反應。
晨姝食指戳了戳他的袖口。
空氣裏沈默一瞬，
她縮了縮手指，把手放進自己口袋裏，轉回去等正式鈴響。
越想越納悶，晨姝拉下圍巾，露出半張臉，完全不懂這人生什麽氣，情緒也莫名其妙的。
於珩悶聲嘆了口氣。
他是不爽，不是不爽她，而是不爽那些人。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人給晨姝送情書了，都被他一一物歸原主了。
上上周，傍晚。
吃過晚飯後，就是等待晚自習，六班一般這時候教室沒什麽人，都在操場上，男生打球踢球，女生散步閑談。
也就有一兩個人零零散散坐在教室裏。其中一個就是正在睡覺的於珩。
“同學，您好，請問晨姝坐在哪個位置？”一道突兀地聲音在後門出現。
躲在後門盲區玩手機的一男生被那聲響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掉了:“我去，嚇死我了。”
板寸頭男生不好意思地鞠躬賠禮道歉，紅著臉問:“請問晨姝坐在哪？”
“那。”後門的男生隨意指著一個方向，具體哪裏也沒明確，反正是他們班長坐的方向。
板寸頭男生瞪大了眼，開口再次問準確方位，後門的男生早就出門了。
見教室就剩一個人了，板寸頭猶豫不前，原地渡了幾下，鼓起勇氣朝後門的男生指的方向走。
“同學，你好。”板寸頭男生輕拍於珩的臂腕。
沒醒，板寸頭男生又重覆了一遍。
於珩擡頭，伸手揉著頭發，扯開眼皮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睡眼惺忪，還沒說話，板寸頭男生就咽了咽口水，磕磕絆絆地解釋:“我我我、那那個請問晨晨姝、坐坐坐哪裏個位置，同學？”
“算了算了”他看著於珩的眼睛，莫名地害怕，雙腿打顫，咯噔，心跳加快，他把藏在後背的一份信放在於珩旁邊的桌上，心底打鼓，哆哆嗦嗦地說完話就撒腿開跑，於珩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這這這個你你你同學你幫我轉、轉轉交給晨姝，謝謝。”
於珩不禁皺眉，粉色的信封？
那男生又跑回來了，站在後門門口，沒進去，小聲喊了句:“同同學，我是高一三班xxx。”
話音落下板寸頭男生一溜煙再次跑沒影了。
於珩指尖夾著信封，垂著眼瞼，若有所思。
後續就是過了沒幾天，那男生在路上碰到晨姝和於珩，自動繞道走了。
原因無它，於珩把信巧妙的物歸原主了，怎麽個巧妙法，只有那個男生和於珩兩人知道。
噢，這還不算完，上周四，午飯時間，一名男生鬼鬼祟祟地來到六班，走得時候正好碰到原路折回拿飯卡的於珩。
豈料就是如此巧合，那男生把情書塞到了於珩抽屜裏，於珩一陣惡寒，差點沒把那粉到發亮的信扔了，他打開，看了幾行，眉頭皺一皺，把信封提上來看了一遍，上面框框正正地寫著高三三班×××的名字。
而信紙裏開口則是:
“您好，晨姝”。
接著自己悶悶不樂了一天，雖然信被他按照之前的方式物歸原主了，可還是不爽。
晨姝還特意給他一顆糖，以為於珩是因為被英語老師拎著罰站而不開心。
他拿著那顆糖，低頭不語，心裏迅速地盤算著這個月他退回去多少封信了？
“還不開心啊？我可沒糖了。”女生回頭露齒輕笑。
……
晨姝筆蓋啪得聲放桌上，心裏越想越氣，忽地轉頭。
“怎、怎麽了？”於珩問。
她沒說話，惡恨恨地瞪著他，她突然擡手指著於珩，然後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個抹刀的動作，意味很明顯。
於珩咽了咽喉嚨，往後縮了縮脖子，心驚膽戰地看著晨姝，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到好的說服理由，只能幹巴巴地張著嘴。
又是像救世主一樣的鈴聲再次來了——
“呼~終於趕上了，吱吱你不喝奶茶虧死，冬天喝杯熱奶茶，胃也暖暖的，你摸摸我的手暖不暖？”徐筱喘著粗氣，一股腦地把手伸到晨姝桌上握住。
“暖嗎？”她迫不及待地想炫耀她暖轟轟的手。
“嗯。”晨姝道。
“嘿，那下次就一起喝奶茶，我請客，這周我媽跟我爸比賽廚藝，贏了我爸，我爸給我加零用錢了。”徐筱聲音放輕，瞥見晨姝笑了，“你笑啦？是不是覺得我爸超搞笑？為了賄賂我，下次比賽判他贏。”
“課代表，把測試卷發一下，這是今天的作業，大家晚上抽空練練手，明天上課講幾個難題。”數學老師笑呵呵地說。
底下一片怨聲載道。
徐筱跟晨姝吐槽發現這個還在笑，就納悶了:現在學霸都這樣？狂熱的執著於各課試卷？
可怕可怕。
徐筱搖搖頭，又顫了下身體，偷偷低頭吃了顆糖。
晨姝把圍巾拉高，遮住彎起的唇角，右手上的圓珠筆尾部在桌上按壓，有一下沒一下的。
腦海裏回想著剛剛:
於珩的聲音就著鈴聲而來——
“班長，我來大姨夫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我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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