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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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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無法回答合作者這個問題。但我可以給出一條線索, 當合作者解鎖下一個彩蛋時,或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系統的這個回答對於聶池而言與廢話無異,關於“下一個彩蛋”這五個字,更像是觸及了他自己不想去碰觸的地界。

忽然,額頭上感到一陣冰涼。

顧縱英擡頭, 發現是許逸濯將手背放在了他的額頭上,擔憂地望著他, 問道:“阿英,哪裏不舒服?”

他將許逸濯的手抓在手心, 搖了搖頭。

謝淳意識到剛才自己說出口的話很是奇怪, 他因為這個名叫子澗的男人的逼近而不斷地後退, 當他腳下一滑, 差點向後倒去之時, 子澗拉住了他的手, 往自己的懷裏一帶。

“小心點。”他聽到子澗忍著笑意提醒, 放開他之後,問道:“小弟你叫什麽名字呢?”

“……謝淳。”謝淳楞楞地回答。

他早就清楚了不是嗎,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怪異,許逸濯不像他曾經的大哥, 而如今,他卻見到了擁有他大哥臉龐的男人,看上去年歲和說話的方式也極為相似。

子澗認真觀察著謝淳的臉蛋, 評價道:“謝淳, 淳這個字難不成是淳樸的淳?”見謝淳沒有反駁, 他也就繼續道:“看你的樣子倒是和淳樸無關,不過性格倒是有幾分這個特色。”

聽到這裏,謝淳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訕訕道:“這位兄臺,適才是我認錯人了,抱歉。”語畢,他又硬著頭皮向顧許二人拱手,說自己要先走一步了。

他剛一走,子澗也跟了上來,說就算認錯人了,但也可以再聊聊呀,怎麽那般親熱地叫人家大哥就這不理人了,太傷人心了。

欒辛你真是好樣的。

聶池繼續咬牙切齒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相繼離開,許逸濯蹙緊眉頭,仍舊不放心的提議道:“阿英,我來背你吧。”

怕是許逸濯真以為他身體不舒服了。顧縱英回過神,連忙擺手:“大哥,我真沒事,我們繼續走吧。”隨著兩人繼續邁步,他怕許逸濯想太多,又解釋道:“我剛才只不過是再次見到子澗兄,想到了先前在摧魂門發生的事,一時有些走神罷了。”

腳踩在通往雪山山巔的路上,耳邊盡是嘎吱嘎吱的雪聲,以及武林人士或平穩或變得有些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既然說到了摧魂門,顧縱英也就開玩笑似地問了句:“大哥,如若這次青面獠牙真的出現,要是他要和你搶我,你該如何是好呀?”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像是一個少年為了獲得傾心之人的甜言蜜語一般,為此出了一道難題。

顧縱英扭頭看著許逸濯。

許逸濯緊緊拉著他的手,轉頭看過來,莞爾一笑:“不會的,阿英只會是我的。”

許逸濯笑意翩然,神采奕奕的笑容中仿佛潛藏著某個即將脫口而出的秘密。

為何不會?

臨到嘴邊,顧縱英卻將這個問題吞回了喉嚨裏。

許逸濯先他半步走在前面,拉著他前行。

拉著他的手肌膚白皙,就如許逸濯比女子還要白皙的臉龐一樣,一身雪衣更是顯得整個人瀟灑不羈,他的嘴角噙的一點笑意,灼灼其華,不由自主地吸引著人的目光。

在日光下,在雪色中,這個人如此耀眼。

聶池告訴自己,不一樣的。

當顧許二人慢悠悠到達棲仙山山頂之時,山頂周圍已經圍聚了好些人,有在江湖揚名已久的俠客,也有聞名遐邇懲奸除惡的豪傑。

好在雖然人多,但最終比武的地方卻是在距離懸崖五丈之外的,屬於棲仙山另一個山脈高出數十丈的山巔。如此這般,每個人不論在哪個位置,擡起頭都可以看到之後的比武現場。

不過在這些人裏倒是沒看到翁天。

想來也是,他可能躲在暗處,在等待一個時機吧。但他又是想等到一個什麽時機,簪子裏面有焚氳珠粉末一事如若只有許逸濯知道,翁天又想來武林大會做什麽?只是為了找翁芷報仇嗎?如若只是這樣,可不像是翁天的性格。

在這些人中,顧縱英也看到了宿月心。宿月心今日將羽扇換成了雙刀,除了子女待在他身邊之外,影凝雲竟然也在他身側。

顧縱英扯了扯許逸濯的袖子,他先前從沒有主動問起過影凝雲在宿月心和葉和璧之間處於什麽位置,如今卻突然想問上一問。

許逸濯聽到他的問題後,楞了一下,他一邊順手地幫顧縱英整理著大氅毛茸茸的兜帽,一邊語氣淡淡道:“師父嫁給宿月心的十三年後,葉和璧成為了宿家的門客。她擁有一手極好的易容之術,人稱‘妙手紅妝’。”當然,宿月心在這十三年裏也從未安分過。

就聶池所知,妙手紅妝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嫗,原來真容是位妙齡女子。據說,她做的人/皮/面/具與真人的臉無異,戴上之後便會讓你成為那個人,絕不會有絲毫的差別,而且任何易容之人在妙手紅妝面前都會無所遁形。

妙手紅妝在五年前退出江湖,原因是被一個後生晚輩,人稱一人千面的江湖人打敗,一人千面的易容手段和制作面具的功夫也是極好,當年,與妙手紅妝比試後竟是略勝一籌。

雖然在聶池看來,妙手紅妝或許也就是想找個退出江湖的理由,那場比試,也不知是否有放水之嫌。

這時,日月乾坤劍吳子鉞從人群中走出來,鴛鴦鉞負在背上,整個人都顯現出正道上位者的氣勢。他沒有說多餘的話,直言最終比武勝出的人將有與他角逐今年武林盟主的資格。

顧縱英註意到謝開荊父子倆站在另外一個角落。

當他望過去的一瞬間,站在謝淳背後,雙手搭在謝淳雙肩易容成子澗的欒辛於謝淳說這話,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謝淳想拒絕又不知怎麽拒絕的窘迫樣。

欒辛註意到他,朝他飛快地眨了一下右眼,隨即又繼續和謝淳說話。

許逸濯接著說道:“宿姑娘和我師父並不相像,就連和宿月心也並沒有太大的相似之處。阿英一定知道原因為何了吧。”

顧縱英看向許逸濯:“宿水蓉在影凝雲的教導下,用易容術改變了些許容貌。”他頓了頓,猜測道:“難不成是因為摧魂門傳出的要裝容貌相似的女子……”

“嗯,宿月心確實真心寶貝宿姑娘。”然而,在錢恒看來,宿月心或許是個好父親,但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至少對他而言,宿月心必死無疑。

在兩人說話的當口,已經有人率先走出人群,運起輕功,落到了五丈之外的山巔一角,手持流星錘,揚聲道:“西北荒客有常道,敢問誰來賜教?”

半晌後,另一拿著斧頭的虬髯大漢身體騰飛,落到另一角,嗓音洪亮:“沒有稱號,馬永豐。”話不多說,大漢直接拿著斧子劈了上去。

沒有花裏胡哨的技巧,大漢的斧頭在他手中虎虎生風,砍中了每一招都襲向他的流星錘,且還讓流星錘往相反方向飛去,詭異地落到了有常道身上。

數十招過去,有常道自亂陣腳不說,還吃了自己的流星錘一招。

馬永豐乘勝追擊,身形高大卻身輕如燕,落至有常道身邊,與他展開了近戰。

“顧小公子,又見面啦。”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顧縱英聞聲看向身後,看到戴著黑紗鬥笠的身影從人群裏擠過來:“借過,借過。謝過,謝過。”

許逸濯也跟著轉頭,見到來人標志性的黑紗鬥笠後,“先發制人”地打了個招呼:“原來是姬探花。”

得到了許逸濯的友好相待讓姬濃綺有些驚訝。

原先因為許逸濯待他實在太過刀鋒相向,所以他的註意力都放在顧縱英身上,然而這次許逸濯的態度卻讓他又多看了白衣白裘的青年幾眼。此時此刻,一雙桃花眼沒有任何敵意,看過來時,仿若有勾人之意,有種讓姬濃綺骨頭都快酥了的感覺。

他連忙湊到許逸濯面前,微微撩開兜裏的黑紗,一笑傾城:“許公子今日心情不錯嘛,我與許公子也算是有一劍之交吧,不用那麽見外,叫我濃綺便可。”說完,又看向顧縱英,“顧小公子,你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看著更加霞姿月韻了呢。”

“多謝姬探花誇獎。”顧縱英禮貌地回應。

沒等姬濃綺再想和許逸濯搭訕,他神神秘秘地湊到姬濃綺耳邊,放輕聲音道:“姬探花,或許是你上次說了那些話,讓我發現自己對大哥抱有別樣的心思,不久前,我們也已互訴衷腸過了。”他重新站定,挺直背脊,佯裝感激不盡,拱手道:“在下這裏謝過。”

姬濃綺似乎楞是沒想起來自己說過什麽,許久之後,才恍然大悟,當他的眼神看到顧許二人緊緊挨在一起的胳膊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哎,看來我這次真是為別人做嫁衣了。不過……”他笑著放下面紗,“能成就你們這一對璧人,我也非常高興。”

姬濃綺果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不過究其原因還是這世間美貌之人何其多,他絕不會吊死在一棵樹上。聶池看到姬濃綺出現在這裏,便知道他一定也聽說了慈眉善目要來這邊的消息,估計是來看熱鬧的。

打完了招呼,知道自己沒戲之後,姬濃綺也不在兩人眼前晃悠,去了別處。

今日到這棲仙山的武林中人,也不知有多少是真的打算挑戰盟主之位,又有多少是奔著魔教教主自投羅網正道群英的大會而來的。

“好玩嗎?”

兩人的手在寬大袖袍中握在一起,許逸濯的食指輕輕騷刮了一下他的手背。

許逸濯問的含糊其詞,顧縱英卻聽明白了,他無比正經、嚴肅地看向許逸濯:“我可沒有在玩鬧,很認真的。”

對方眼中映照著少年一本正經的模樣,看上去極有說服力。

許逸濯楞了楞。

前方的山巔之上,馬永豐擊敗了有常道。當嘴角滲出血跡的有常道灰溜溜地退回人群中時,一抹月白色手持雙刀出現在了面對馬永豐的一側。

“大理雙刀宿安歌,請賜教。”宿安歌拱手作罷,雙手在手,淩空飛起,對上了馬永豐鋒利的斧頭。

許逸濯看也沒有看眼前的戰鬥,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輕不可聞地對少年說道:“我對阿英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也是很認真的。”

聶池清晰地感受到,從許逸濯身上傳遞來的情真意切。

少年的眼睫顫動,其中好似有雲霧聚攏。

錢恒一下慌了神,自以為剛才說了內心深處的話,卻不知觸及了顧縱英的哪根脆弱的心弦,然而,他沒來得及說話,顧縱英便又笑了,他說:“我知道。”

那笑容對於錢恒而言,好似再碰一碰就會碎的珍貴寶物。

他想要即刻將顧縱英拉到懷裏,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顧忌到少年的聲譽,他又握緊了些許對方的手。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不過十招,馬永豐就被宿安歌擊敗,壯碩的身軀落回懸崖邊,整個人狼狽地倒在地上,爬起來時卻也不忘對宿安歌敬佩道:“不愧是大理雙刀,我輸了。”

宿安歌倒也很給面子的回道:“承讓。”然後,他看向了人群裏的許逸濯,揚起了一個充滿挑釁的笑,“不知許公子是否會信守先前的承諾?”

眾人循著宿安歌的視線也看向了許逸濯,竊竊私語起來。

許逸濯對上宿安歌的視線,松開了顧縱英的手,脫下披著的大氅:“阿英,我去去就來。”

顧縱英接過許逸濯的大氅,“嗯”了一聲,他註意到宿安歌對自己表露的嘲諷目光。

他根本不介意自己被看輕,他也並不認為自己的戀人為自己出頭,自己會多麽丟臉、多麽無能,反而他因為對許逸濯有著無比的自信,所以更要讓宿安歌明白,他根本不會是許逸濯的對手,從始至終,也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一襲白衣翩躚,飄然而落。

面對盛氣淩人的宿安歌,許逸濯嘴角一挑,道:“北劍許逸濯,請賜教。”

在這種時刻,雖然有些奇怪,但周圍觀戰的武林人士都覺得,如果北劍此刻不是拿劍,而是拿著一把扇子,大概真稱得上風度翩翩佳公子了。

“原來這就是北劍,長得可真俊。”

“宿大公子長得也不錯,但我還是更喜歡這個北劍。”

“還是先看看他的武功如何吧,說不定是個繡花枕頭哩。”

四周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對許逸濯評頭論足的聲音,聽到這些話聶池哭笑不得,而他也聚精會神地望著在窄小的山巔的兩道身影刀劍相向。

刀劍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許逸濯從一開始就不像對謝淳那樣,出招會刻意放慢些許速度,他這次出招快到極致,每一招又剛猛地似刀法,與明明用著雙刀的宿安歌相對,宿安歌的刀法反而被襯托的綿軟無力起來。

宿安歌應該是極為不快的,畢竟他的年紀實打實的比許逸濯大,可是在一招一式間,竟然閃躲不及,被許逸濯近身,他一刀格擋,一刀砍向許逸濯的肩頭。這時,許逸濯一腳輕踏地面,瞬息之間,飛身旋轉,整個人倒吊著出現在宿安歌的頭頂。

“鐺”的一聲。

宿安歌不由自主地以雙刀抵住了許逸濯的閃著寒芒的劍刃。

怒喝一聲,宿安歌將許逸濯頂了出去。

許逸濯飛身卻未落地,然後在空中一個回旋,長劍直直朝著宿安歌的面門而去。

宿安歌臉上勾出一抹輕視的笑。

說時遲那時快,眼前的長劍分成了無數道劍影,宿安歌絲毫不亂地以雙刀一一擋去。卻不想,當他為了劍影分神之時,意識到脖子處一涼時,明明應該在他面前的許逸濯不知何時竟到了他的身後。

長劍橫在他的脖頸處,讓他無法再動。

宿安歌起先一動不動,片刻後,似乎是周圍有議論四起,他才終於憤憤地將插刀入鞘,憤然道:“我輸了。”

許逸濯挽了一個劍花,收起刀,灑然道:“宿大公子,承讓了。”

“他剛剛笑了吧,笑得可真好看。”

“我也看到了,尤其是那雙眼睛,要是被他看上一眼,怕是連魂都能給勾去吧。”

餵餵,你們這些女人。

這男人可是我的。

聶池在心裏嘀咕,卻又抑制不住升起的那份與有榮焉。

一人對許逸濯誇讚道:“不愧是北劍,後生可畏,剛過弱冠就如此厲害,假以時日,我等這些老人可就真的沒有可戰之地了。”

“如此,那就讓我來——”一個年輕的興奮聲音剛剛響起,應是想說來會會北劍,卻在猝不及防下被另一道神秘的聲音打斷了。

一個微微彎著背脊的老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根象征他的身份的柳枝。

此柳枝的枝葉和與枝幹通體雪白,看上去竟有幾分晶瑩剔透之感,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知道老人身份的人,便都知道這根看似柳枝實則並非真柳枝的物品,實則是老人特地請了這百年來最著名的匠人——逆世神兵莫子幹鍛造出柳條模樣的一件武器。

有人驚疑道:“柳打鬼翁天?!”

“這是翁前輩?!他不是已經身亡了嗎?這人怎麽會是翁前輩?”

“我從前與翁前輩有過一面之緣,不知……翁前輩可還記得我?”

第一個出聲的人與翁天的目光對上,翁天雙手負後,對他溫和地笑了笑:“我記得你,袁小老弟。”

“果然是翁前輩!翁前輩你……”

“大家聽我說。”翁天以老成持重的姿態面對眾人,然後緩緩轉身面向站在山巔俯視他的許逸濯,他收起臉上的輕松,渾身緊繃,正義凜然道:“你們可知,你們面前這人是誰?”

“不是北劍許逸濯嗎?”

“北劍啊,還能是誰?”

“……難道不是北劍?”

當開始有人疑問之後,很快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甚至逐漸變成了一撥人。對於曾經在江湖上留下君子之風的柳打鬼翁天說的話,很少會有人懷疑。

顧縱英撥開人群,他看也不看翁天一眼,只是看向許逸濯:“大哥,我們走吧。”

他突然什麽都不想聽了,翁天到底說什麽,他不在乎,他只想和許逸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可以在其他地方在告訴許逸濯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何偏偏選擇這種地方,很可笑不是嗎?

錢恒有些訝異,不明白為何顧縱英突然要求離開。他知道翁天已經和席垣聯合了起來,如今現身怕是要在這裏揭露他的身份,可他並沒有慌張。雖有幾分忐忑,也僅僅是因為怕阿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有些難以接受……

可總是要有這麽一天的。

錢恒已經不想再拖下去了。

所以,不如就趁著翁天這次現身,讓他的身份從翁天口中說出吧。或許顧縱英還是不會信,但他會帶顧縱英離開,然後在他面前展現真實的自己。

於是錢恒搖搖頭,對顧縱英說道:“阿英,我們一起聽聽他想說什麽吧。”

“事到如今,你這魔頭還依舊是這麽處變不驚,倒叫老夫有些佩服了。”翁天嘲諷道,“不過魔頭就是魔頭,北劍許逸濯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青面獠牙錢恒。”

此時此刻,老人的聲音仿若洪鐘之聲響徹整個山頂。

錢恒一言不發,泰然自若地從山巔飛身而下,落回顧縱英身旁。

四周一片嘩然,隨後,他聽到了一把把武器被取出的聲音。

“慢著!”拄著拐杖的謝開荊突然出聲,本來已經有要動手的人因為謝開荊而停下了動作,只聽謝開荊道:“我與許公子有過淺交,更見過許公子的劍術。同時也與青面獠牙交戰過,相信在這點上無人會懷疑吧。我並不相信許公子是青面獠牙,況且,青面獠牙為何要多此一舉以一個弱冠俠士的身份現身江湖,實在令人費解。許公子,請告訴大家,翁老說的並不是真的。”

翁天看向謝開荊,眼中閃過不滿:“謝大俠,你已是被他迷惑了。我這裏可有半月前,從摧魂門滅門慘案中逃脫出來的門人作證呢。”他再次為猶豫不決的人又下了一劑猛藥。

一道陌生人影自翁天話音落下後來到了人前,他揭去了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了真容。

見過摧魂門護法的人發出驚呼。

席垣目視許逸濯:“摧魂門如今已覆滅,我也可以從中脫身而出了。”言外之意好似在說曾經加入其中也並非他的本意,“他確實是摧魂門的教主。我不知錢恒是如何做到這麽完美無瑕的易容,但我對天起誓,如若他不是青面獠牙錢恒,我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有聲音仍自猶疑道:“我見過青面獠牙,身形和北劍有些許差別。”

有人反駁道:“只要練過縮骨功的人便可做到吧。”

錢恒依舊獨獨註視著顧縱英,他似乎看到少年眼中的某種信念一瞬間崩塌,變得支離破碎,轉瞬即逝,卻如一把刀劃在了錢恒的心間。

錢恒沒有因為翁天的話而心有驚慌,沒有因為周圍對他兵刃相向的武林人士心有波瀾,只因為顧縱英剎那之間的眼神變化,便叫他慌了神。

聶池望著眼前連一句反駁都沒有的人,忽然之間,腦海裏那些往日毫無聯系的線索全部拼湊了起來。

許逸濯初次見到聶池不同以往的態度。

錢恒對顧縱英暧昧的行為。

他砍在錢恒肩頭的傷。

出現在許逸濯肩頭的兩道傷痕。

許逸濯有些慌張地解釋他與錢恒的關系。

許逸濯提起過的那些過往,與他的方式何其相似。

以及,葉和璧最後吐出的“恒”字。

……

種種一切都在告訴他許逸濯的真實身份,他懷疑過,可就是不相信,如今真有人當頭棒喝時,他依然希望這要只是一個夢就好了。

而他曾發過誓……錢恒殺死他之前,他會先殺死錢恒。

許逸濯好似對喧鬧的人聲充耳不聞,當有刀砍向他時,手中持劍,擋去了那猛烈的一擊,內力一震,反手一掌便將來人震飛了出去。

當襲擊者倒飛出去之時,仿佛一個信號一般,其他人也跟著蠢蠢欲動,欲沖向許逸濯。下一刻,無數的雪衣人影從山下飛身而上,來到了崖頂。

聶池的心被兀自緊攥的手攥出了血痕,緩緩流下,讓他的眼中也變得有些血紅。

他望著許逸濯,許逸濯也望著他,眼中猶帶一絲祈求:“阿英,你會跟我走,對嗎?”

[許逸濯……是錢恒嗎?]

[請問合作者,你確定對此進行懷疑?]

[我……確定。]

[恭喜合作者,你在這個世界中解鎖了第二個人物彩蛋。將獲得獎勵80000點。]系統的每一字可謂字字誅心。

他記得這人的寵溺,記得他為解顧縱英之毒而獻身……

這一切卻都是錢恒做的?

那人一身黑色,仿佛永遠在黑夜中行走,每逢相見,皆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竟硬生生成了對顧縱英溫柔如水,會說輕佻之言,活得無比鮮活的許逸濯。

茫然若失的顧縱英將手遞上了上去,被錢恒珍而重之緊握住。耳邊是系統的又一次提示音:[叮——顧縱英與許逸濯的友情值上升至95點。]

當錢恒借他人之口告訴了顧縱英真相後,他扮作的許逸濯與顧縱英的友情又一次上升了許多點。

可從許久前開始,他們之間已經不是友情了。

顧縱英嘴角牽起一抹笑:“會,大哥,我們走吧。”

而聶池的心毫無喜悅,唯剩下摧心剖肝的痛楚。

接下來,他又該殺誰。

他還可以殺誰。

聶池心頭泣血,痛苦的哀嚎誰也無法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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