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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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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縱英沒明白許逸濯想說什麽。

他沒去深想, 不敢去深想, 好不容易決定將許逸濯的手撥掉,卻又抵不過此時許逸濯手勁, 兩個人角逐的過程中,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擡了起頭,瞪向許逸濯, 道:“大哥,我想去洞裏面待著, 一個人。”

語氣強硬且執意。

許逸濯似是被他這一眼燙了一下,松開了他的手。他神色覆雜地看著顧縱英一步一挪地走到離火堆十步之外的更裏面停了下來。

顧縱英沿著石壁慢慢靠坐下來, 抱住雙膝, 將腦袋埋在雙臂間。

只是剛剛離開許逸濯手的溫度一會兒,他就非常迫切地想要叫許逸濯過來,讓他貼上來,或者自己貼上去也可以……

他覺得這種想法太不對勁,太過可怕。且並不只是單純地因為許逸濯的體溫偏低而生出的渴求,更像是一種身體深處滋生出一種對許逸濯身體的渴望。

身體內不斷被蟲蟻啃噬的痛苦與灼熱感交織在一起, 逐漸匯聚到他的身體下方,使得他整個人都頭暈腦脹起來。

不一會兒, 聶池忽然明白這種難耐感是什麽了。

他又不是不經人事的雛兒,不斷席卷下方想要釋放卻又無處可釋放的感受他當然清楚是什麽。

但他是中了毒, 不是中了春/藥啊!

所以剛才許逸濯把脈的結果是這個, 不知道怎麽言說才會語焉不詳的問出了那句話?

這時的聶池還在想, 忍忍也就過去了吧,他甚至想著趁許逸濯不註意的時候,偷偷讓系統給一粒萬能解藥吃了完事,而當他擡頭想要觀察許逸濯在做什麽時,卻發現許逸濯坐到火把的對面一邊烘烤衣服,一邊觀察著他。

目光一對視,他立馬做賊心虛似的低下頭。

洞外風雨聲呼嘯,洞內氣氛凝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自覺已經過去了很久,這段時間於顧縱英而言簡直度妙如年,他的喘息開始加重,他知道自己的下面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可能有反應,可體內的躁動卻像化身成了一只困獸,拼命地想要用利爪破開囚籠,而這個囚籠就是他的五臟六腑,當利爪不斷劃砍,疼痛也愈發劇烈,身體顫抖,甚至讓他向著側面倒向地上。

他渾身顫動,閉上眼,隨後,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靠近。

他仍舊緊閉著眼,直到那人將他扶起來,對他道:“阿英,是大哥在這裏不好意思?”

不是……

他根本不是覺得不好意思,而是他根本沒有反應,發洩不了啊。

但顧縱英開不了口,這事關男人的尊嚴,就算他現在頭腦混沌,卻也想死守這個秘密。於是他睜開眼,直視蹲下來的許逸濯,求助道:“大哥,我沒有那種想法……你有沒有其他的藥了?快給我吃一顆吧,我不想這麽難受……或者你打暈我吧……”

暈過去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許逸濯聞言,有些詫異,皺了皺眉,隨即正色,將他這種癥狀為何通通告訴了他:“我先前確實了解到你體內的遺毒很厲害,而這次對方所下的毒正好與這遺毒相生,仿佛喚醒了多年來一直沈睡在你體內的它,讓它徹底在你體內大範圍發作了。如果你一直忍耐下去,毒素會不斷在你體內滋長,從而加快侵蝕你心脈的速度。你發洩出來會好一些,至少我們可以拖延一些時間,之後再到達摧魂門。”

這到底什麽鬼毒!

還有為什麽許逸濯要求助摧魂門……

大概是不知不覺間他問出了疑惑,所以他聽到了許逸濯的回答:“摧魂門裏有一間藥材庫,裏面有千萬種解藥,只要你去了那裏,總有辦法能找出克制你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

“大哥又為何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顧縱英忍不住想放任自己碰一碰許逸濯的手指。

“我雖然學習了師父的一手醫術,但可能是當年吃下了那棵毒草的關系,讓我後來對毒有了不一般的熱愛……”許逸濯註意到他的想法,所以用手貼在了他的臉上。顧縱英雙手覆在許逸濯的手上,許逸濯的眼中似乎百感交集,繼續道:“江湖中說摧魂門門人都是以身禦毒之人,我對他們這種功法有些好奇,也對摧魂門產生了好奇,所以調查過。”

顧縱英因貼上來的溫度舒服地顫抖了一下,他拼命告訴自己不該做那麽親近的行為,想要擺脫這種沖動,便又問道:“那大哥怎麽知道摧魂門會救我?”

許逸濯沒給他準確的答覆,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我們如今別無他法,必須死馬當活馬醫。”

此時此刻,顧縱英聽進去了這些話,卻一心只想找個許逸濯註意不到自己的時刻,他沈默不語了片刻,見許逸濯似乎想等他一個決定。但他根本不可能那麽做,忍無可忍之下,甚至收回手,抱著自己,再次縮了起來。

這一刻,時間再次被無限拉長,他覺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

可許逸濯猶豫了一下,然後抓住了他的手。他想讓許逸濯滾開點,再這麽靠近自己,他要是做出過分的事情怎麽辦?

心思百轉千回,不知過了幾許,顧縱英輕聲低喃著心中所想:“許逸濯,你走開點吧。你身上冰冰涼涼的太舒服,我總是忍不住想靠近你……說什麽發洩……我根本沒辦法發洩……”

他第一次叫了許逸濯的全名,甚至吐露了自身的原因,卻渾然不覺。

他聽到有聲音來自遠方,縹緲似弦音:“為什麽?”

——我親眼目睹有人被人任意褻玩,受了無數的苦與罪,我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做這種事。

因為那聲音的提問,屬於慈眉善目兒時的記憶滾滾而來。

他再次看到好幾個男人圍在一女子周圍,女子被逼迫擺出各種姿勢,任由他們用醜陋的物什褻玩。而他的身體裏流著的,正是這些醜陋之人的血,他多麽想現在就殺了他們,可他不能,他怕死……

有人哈哈大笑著,讓他看著這些人所幹的事,在他耳邊邪惡地說道:“你看你母親就是個賤人,你也不過就是個賤種。好在這賤人也就生了你這麽一個賤種,現在不管怎麽玩都生不出了,真是妙哉。賤種,沒有人可以搶走你的位置,開不開心?”

那人踢了他一腳,當他像個木偶一般倒在地上時,有人一腳踢在了他的命根上,這樣的劇痛於他而言卻讓他產生詭異的愉悅感。

極致的痛讓他愉快地想,壞了也好,壞了他就幹幹凈凈了。

他蜷縮起來,毫無生機的眼睛望著眼前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個醜陋的人都在瘋狂大笑。

那些猖狂大笑的臉不斷在他的眼前閃現,震耳發聵的哄笑聲讓他想殺之而後快。可是這時他只能捂住耳朵,而母親悲戚的目光透過那些玩弄她的人望過來,眼中有著疼惜與自哀。

那目光仿佛在說——池兒,沒事的,不要害怕,不要嫌棄娘親……

——不,我怎麽可能嫌棄娘親。

——娘親,我會永遠對你好,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然後我們就去過好日子……

然後……

“聶池,我恨你!我恨透了你!為什麽你要出生?為什麽你是那些賊廝的孩子?”婦人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身體似是無力動彈,眼珠子好似要瞪出凹陷的眼眶似的,布滿血絲的眼裏是恨之入骨的厭惡,她顫巍巍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聶池的衣襟,手背青經暴跳,臉容可怖。“聶池!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狠毒的心,你和那些畜生一樣,你身上留著那些畜生的血,我不想再見到你,我不想再見你!你快殺了我!快殺了我啊——!”

聶池微微前傾身體,他看著婦人猙獰恐怖的臉,忽然發現在他眼中一直都是眉目如畫的母親不知何時竟變得如此醜陋不堪。

而這樣醜陋的母親要求自己殺了她,他該完成母親的願望才是。

畢竟醜陋的人,確實不該存活在世上。

婦人銅鈴般大的眼珠裏,他不斷地靠近,在給了婦人這一世最後一個擁抱後,他用插在腰間的匕首了結了婦人的生命。

纖細脖子裏的血漿噴薄而出,映入他眼簾的是婦人氣絕身亡時心滿意足的微笑。

這般可憐又醜陋的母親死了,聶家也該消失了。

這明明是他們好不容易回到的母親所謂的家,可這家人又做了什麽?

知道母親的遭遇,知道他是母親被山賊們玷汙所生下的孩子後,不過是以侮辱的言語和冰冷的行為將他們隔絕在這一片無人經過的後院。

甚至如果不是他去廚房偷東西吃,連有他們這對母子都已忘記。

這些人也是如此醜陋,也該死。

聶池的眼前是一團熊熊烈火,隨風一吹,火光好像瘋子一般到處亂竄,燃燒著每一個無力掙紮的聶府,誰也逃不過,誰都別想逃過。

最終,一切終成灰燼。

他微笑著目睹這一切,發現內心在平靜之餘又生出一份另外的躁動。

恍惚間,雷聲由遠處傳來,轟然作響,在陣陣雷響聲中,他似乎聽到有人用陌生而熟悉的稱呼呼喚他。

“阿英,阿英。我試著用內力幫你克制一下……”

慈眉善目一直都知道,自己並非真的有隱疾,只不過是兒時的遭遇讓他有了心理疾病,而他也寧願催眠自己,命根確實被踢壞了,再也不能用了,久而久之,也就真的不能用了。

而如今,如果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如果是許逸濯,或許……

在許逸濯眼中,顧縱英原先一直都懷抱著自己,以嗚咽一般的聲音笑著,似乎是壓抑到極致入地無門的絕望,而那句“我親眼目睹有人被人任意褻玩,受了無數的苦與罪,我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做這種事”的話讓他著實震驚。

即便錢恒擁有無數次這個話本世界的記憶,而他過去也從未對顧縱英產生過興趣,所以他對顧縱英的話本中的經歷也所知不詳,但那也只是過去的顧縱英了……

他只知道這個少年不似曾經那個一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一般,眼中皆是刻骨仇恨,手持武器就要沖向他,如今的這個顧縱英和他一樣,是另一種意義重生的人,早已不再是曾經的男主了。

所以,現在顧縱英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本該是生活在顧秋雙溫柔中成長的少年,曾經是否見證了什麽,讓他有了陰影……

當他用內力不斷疏通顧縱英經脈中的毒素,顧縱英似乎好了一些,至少逐漸安靜了下來,身體也停止了劇烈的顫抖。

許逸濯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時候,如果顧縱英再這麽固執的不肯釋放自己,就算有他內力疏導,也可能連今夜撐不過去。

洞外狂風大作,吹動樹枝嘩嘩作響。

天空電閃雷鳴,一道道電光劃破夜空,與火把一起點亮洞內所有。

許逸濯實在無法,他知曉內力無法起到作用了,松開手,對顧縱英說道:“阿英,如你所說,大哥離你遠一點,大哥背對你,堵住耳朵,不看不聽。”

他想自己離開遠一點,顧縱英就不會那般嘴硬了吧。

如此說著,許逸濯便要站起身離開,這時,顧縱英似乎終於對他的聲音有了反應,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氣前所未有的大。

許逸濯差點一個踉蹌摔倒,身子一晃站穩後,看到顧縱英緩緩擡起頭,看向他,輕而又輕地祈求道:“別走……”

許逸濯啟唇還未說話,便聽顧縱英又道:“大哥,是你叫我的……是你要到我身邊的……你幫幫我,好不好?”

聶池不知道,他變成顧縱英模樣的少年臉龐通紅,原本清冷的眸子此時閃爍茫然、泛著水光,神色滿是祈求,好似對許逸濯訴說著想要碰碰他的強烈渴望。

初遇顧縱英時,錢恒能從顧縱英身上感受到一份對他的戒備,但自他身中蛇毒之後,他發現自己真正得到了顧縱英的信任。也就是在被信任開始,顧縱英那雙對別人總是清清冷冷,毫不在意的眸子,看向許逸濯時卻仿若水波蕩漾,總有種信任和溫暖在其中。

說來也奇怪,仔細想來,顧縱英明明比他小得多,他明明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寵著顧縱英,卻不知為何,偶爾有那麽幾次,竟會覺得其實顧縱英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甚至還曾被對方戲謔調侃,以作玩鬧的態度來調節兩人有些尷尬的氣氛。

然而所謂的戲謔,也不過就是兄友弟恭般的玩笑話,他不止不覺得不滿,反而還覺得顧縱英這個人更加鮮活,讓他真正將這人當做了義弟。

是的,他無法再自我否認,他是將顧縱英當成了需要疼寵的弟弟。

可如今這個弟弟卻要讓他幫忙做那種事?

聶池見許逸濯有些楞怔,不知在想什麽,他眸光深沈,然後將他拉到了自己懷裏。

回過神來的許逸濯似乎顧慮到他是個病人,根本沒用力氣反抗。

他緊緊貼著這個人,只覺得好舒服。

許逸濯為了不壓到他,右手撐在了石壁上,聶池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全身僵硬。

可是他還是不想放開。

聶池發出一聲嘆息,伸出手,抓住許逸濯的右手,五指緊扣,左手抓著許逸濯的胳膊,額頭蹭著額頭,輕微地喘息著。

而他只是不停地蹭動身體,卻也不做什麽。

他終究還有一絲理智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聶池不知道,他的這句話錢恒卻當了真。

在接下來的短暫時間裏,錢恒的大腦一片空白,在如此接近的情況下,顧縱英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遺毒而有反應……

他也不懂自己怎麽想的,右手從顧縱英手裏逃出,在顧縱英想要重新抓住他的手時,他再次把住了顧縱英手腕的脈。

沒什麽問題,不是什麽隱疾。

——大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顧縱英適才可憐兮兮的一句話又在他耳邊響起,難道說……阿英只有別人幫忙的時候才可以……

洞外的閃電一下一下地撕裂著夜空,密集的雨聲潤澤大地。

錢恒的耳邊是顧縱英壓抑的喘息聲,那聲聲喘息仿佛如熱浪吹拂在他那顆心上,從而,連冰冷的心臟都變得滾燙起來。

他確實應該有所決斷,畢竟如此下去顧縱英會沒命的,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從未做過這般的事,還未做什麽卻已經口幹舌燥,或許是想給自己留有餘地,所以不太確信地反問:“阿英,真的要我幫忙?”

聶池不知道許逸濯再說什麽,但他總覺得他應該點頭,所以他也點了頭。

對他來說一陣漫長的寂靜之後,有冰涼的物什自他的衣衫中鉆了進去,慢慢接觸到他的下方時,他發出了一聲喘息,隨之而來的,顧縱英忽然從混沌中驚醒,看到面對自己如此之近的人:“大哥?!”

許逸濯好似被嚇了一跳,瑩白如雪的臉龐兩邊出現兩團赧然的紅。

顧縱英察覺他想收回手,本能地隔著褻褲貼在那人的手上,不讓他的手離開:“別。”

都說男人是感官生物,此刻,許逸濯稍低的體溫對他而言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即將死亡時突降甘霖,只是些微的給予根本滿足不了他,他想渴求更多。

自己的下面明明還是軟塌塌的,可就是想許逸濯更多的碰碰他。

顧縱英凝視著許逸濯,神情恍惚道。

許逸濯看上去有些方寸大亂,眸光顫動。

聶池其實自有一份清醒的意志告訴自己,不該做腦海裏想的那些事,但他又實在是抑制不住身體內燃燒的那團火,他想要釋放,想要有個人幫他與他一起承受。

可如今他的身邊,可以依靠的只有許逸濯一人。

他的左手帶著許逸濯摸上了自己的臉:“大哥的手很舒服。”

許逸濯悶悶道:“是嗎?”

“可我現在全身全身就像是被火在燒一般,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快難受死了。”當他以顧縱英的身份滿腹委屈地說出這些話時,他似是總算找到了一絲清醒,他緩緩將將腦袋埋入許逸濯的頸部,深深地吸了一口這人冰涼涼的氣息,可惜即便吸入了肺腑,他的肺腑內依舊像是有一團熊熊烈火。

顧縱英喃喃著,說給許逸濯聽,更是說給自己聽:“我什麽都不想你做……你什麽都不要做,陪在我身邊吧……”

他本來想說讓許逸濯帶他去最近的青樓找娼妓吧,可話還未說出口,來自聶池的記憶便讓他覺得惡心地想吐,並非是對娼妓的厭惡,而是對不能守住曾經那個誓約的自己的厭惡。

所以,他現在只想許逸濯能陪著他,讓他在這份冰冷之下慢慢冷靜下來。

不論是什麽樣的困境,如有這樣一位值得信賴的兄長陪在身邊,就算挺不過去,他來這個世界走這一遭也還挺美好。

雖然充滿遺憾,雖然他還是不甘,但大概這就是命……

這份油然而生的溫暖讓他如此的貪戀,甚至忘記了先前那個只要許逸濯離開就吞下萬能解藥的想法。

顧縱英咬住自己的唇不讓喘息洩露,壓抑著自己奔流不息的發洩欲望。

千萬蟲蟻噬咬的痛楚消失了,許逸濯原來被他的舉動和話嚇了一跳,呼吸都跟著暫停了,在這不知過了多久的安靜中,電閃雷鳴、滂沱大雨以及劈啪作響的柴火聲交織在一起,好似一場踩在心上一首《克羅地亞狂想曲》。

他咬破下唇,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那依舊放在他下方的手,慢慢動了起來。

“大哥幫你。”

許逸濯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吐露的四個字,仿若撬開了聶池原本想要一力堅持的執意,他緩緩擡起頭,看向為了不壓到他,雙腿跪在地上支撐著上半身的許逸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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