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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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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逸濯無視了紫衣男子的調侃,問道:“閣下高姓大名?”這人雖然和聶池一般油嘴滑舌,但不知為何,他卻並沒有那麽的厭惡這人。

“叫我子澗吧。”

在心裏說了聲抱歉,聶池急中生智,用了臨死前打給他電話的那個年輕導演的名。說來他一直覺得導演的名很有古韻,放到古風小說裏當做俠客或書生都不違和。

許逸濯對他拱了拱手,然後離開了。

當許逸濯的身影消失片刻後,他趕緊換下身上從系統那裏要來的衣服,穿上顧縱英的那身白衣青衫,將白玉冠換成白玉簪,戴上白玉扳指,吃下改變提醒的藥丸等等一系列東西,打開模擬體制模式。

那一刻,聶池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在進行變身。

系統先前說必須要在扮演顧縱英時在不解除扳指限制的情況下進行劇情,才能獲得獎勵。但他現在用的是本體的身份進來洞內,沒戴扳指,又不是顧縱英,也就沒了這個限制。

當時他與系統這麽提議時,系統吐槽他太會見縫插針,但卻沒有反駁這個想法。而他這些從系統那裏得到的東西和一次傳送陣,將他小金庫的15000點存款用盡不說,又讓他成了背負50000點的欠債人。

這傳送陣真特麽貴的要死。

[趕緊將我傳送我到洞口。]

話音落下,重新成為顧縱英被傳送到洞口,漂泊大雨落在身上,將他身上完全淋濕,成了落湯雞。

他楞了楞,內心咆哮。

這系統是報覆他嗎?!他說的是洞口,不是洞外!

他連忙跑到距離五米外的琳瑯洞內,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而顧縱英在來這裏時身體就有些不堪重負,如今被雨一淋,打起了噴嚏。

等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他聽到了洞內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見一襲白衣出現在視野中。他急急跑向來人,看到身上沾了些許蝙蝠血跡的許逸濯:“大哥,你沒事吧?”

“這裏太過危險,趕快出去!”許逸濯這麽說著,先將竹條塞到他的手裏,隨即一把將他朝前方推去,然後轉身將飛向他的數只蝙蝠斬成兩半。

這些蝙蝠源源不絕不說,怎麽就這麽不死心!

作為顧縱英又怎麽可能在此時退縮,他用起打鬼功法,四處抽擊著襲來的蝙蝠。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在小蝙蝠之後,他又看到了巨型蝙蝠,且還是比適才那只更大的,差不多兩米有餘的超大型蝙蝠。

兩只蝙蝠的臉部看上去分外猙獰,好似許逸濯是它們的殺子仇人一般。

如此想著,成群的蝙蝠叫聲刺入耳朵裏,兩只巨型蝙蝠扇動翅膀之餘,在他們與小蝙蝠周旋的時候,以刁鉆的角度朝他們咬來。

許逸濯似乎是想將他護在身後,他註意許逸濯的劍光分別刺向巨型蝙蝠,兩只蝙蝠巨大的翅膀和身體分離,紛紛落地之時,有一只小蝙蝠飛向了許逸濯的脖子。

來不及想那麽多,顧縱英的竹條不可能打在許逸濯身上,所以他用一只手抓住了那只蝙蝠,然後以內力捏爆在手掌中,最後扔掉。

……捏爆之前似乎被咬了。

沒事,反正他有萬能解藥,但是好惡心啊啊啊啊啊。

除了惡心之外,隨後而至的是一陣頭暈目眩,讓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高燒發作了。

錢恒沒想到顧縱英這麽固執,而有顧縱英在身邊,為了防止傷及他,他不能用毒粉,他又吃了抑制內力的藥,導致內力大減,但還不至於對付不了這種畜生。

利劍脫手而出,將即將落地的兩只巨型蝙蝠的身體釘在一起,牢牢釘在石壁上之後,其餘的毒蝙蝠再次群龍無首,刺耳群體尖叫穿破耳膜,然後朝著洞內飛去。

錢恒當然註意到顧縱英捏死了一只毒蝙蝠,連忙將他拉到身邊,接著便看到顧縱英顴骨兩邊紅的厲害,看上去似是得了溫病的模樣。

他連忙抓顧縱英的手腕,診了脈。

中毒了。

這個蠢貨!

錢恒在內心罵著顧縱英的莽撞,卻看到顧縱英昏昏沈沈地問他:“大哥,你沒事吧?”

低沈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

你有事了。

[恭喜,許逸濯與顧縱英的友情值上升至35點。]

錢恒眼神覆雜地看著顧縱英。

“大哥,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顧縱英說著,聽到系統的提醒後,還有些高興,就要拉著許逸濯洞穴。

“等等。”許逸濯拉住他,然後讓他站定,“阿英,你被毒蝙蝠咬了,我給你解毒。”

他確實是被咬了……但他有萬能解藥啊……

不是吧!一小時過去了?!他瀟灑還沒裝夠,這樣會顯得他很挫誒。

顧縱英瞪大眼,楞楞地望著許逸濯,好在他雖然不能當著小許的面拿出萬能解藥,但小許有辦法救他。

許逸濯拿出一塊白布,鋪在地上,讓他坐下,他聽話地坐在了地上。

許逸濯從懷裏的一個小包裹,打開後裏面是一株長著黑色果實的草,他從中摘下一顆果實,接著竟然要塞到嘴裏。

顧縱英也不知哪裏生出的力氣,一把抓住許逸濯的手腕,制止了:“大哥,這是毒草吧?”

“它的果實能解蝙蝠之毒,葉子才是真正的毒物。”許逸濯的語氣不似平常那般柔和,其中似乎一份對他的不愉。

這人似乎在對他置氣,難道說他這是多此一舉了?

果實被放入嘴巴裏,許逸濯咀嚼著,一刻不停地,拿了一塊帕子,在外面沾濕了雨水又進了洞。

這時候,顧縱英還聽到了洞穴外的雨聲中混合著兩個人的腳步聲,快速地接近這裏。

只見許逸濯回到他身旁,跪坐在他身邊,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展開,然後用濕帕子將他手上的汙血擦幹凈之後,低頭就要吻在他的傷口處。

蝙蝠身上可都是病菌。

在許逸濯還沒碰到之前,顧縱英欲抽回手,卻被對方緊緊抓住,一個眼神看過來,被震懾了。許逸濯的眼神似乎在告訴他,如果不乖乖的,等會兒有他好看。

等等,小許脾氣這麽臭的嗎?

也不知道為什麽,此時,他竟然覺得自己理虧,弱弱道:“大哥,要不我再洗洗?”說完,艱難地站起來,挪到洞口,把手放到洞外,努力地洗幹凈一點。

小許沒阻止他,果然也是嫌棄他的手臟,那再洗幹凈點吧,雖然他頭暈腦脹的思考不了為什麽許逸濯要咀嚼果實之後親他的傷口……

等被雨水沖刷得差不多之後,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他整個人往後倒去之際,許逸濯出現在他身後,將他攬在了懷裏,然後重新扶著他坐下。

比許逸濯的手掌要熱乎多的溫熱觸感舔舐在他的傷口處,他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腦袋,竟有些迷迷糊糊的。

“許大哥,縱英哥哥?”

宿水蓉的聲音從雨中傳來,下一刻,兩到穿著蓑衣的熟悉身影走入洞內,是宿水蓉和謝淳。

許逸濯這時松了口,顧縱英看向自己的手掌,看到兩個小洞上被抹上了黑色的果實。

“未中毒之人的唾液混合這個蝙蝠草的毒性,可以暫時緩解蝙蝠之毒。馬上回客棧,我需要再用果實給你調配一副真正的解藥。”許逸濯解釋完了,他也註意到身後的來人,轉頭看了兩個人一眼,“宿姑娘,謝公子,這裏的毒蝙蝠異常兇猛,我們趕緊出去吧。”

宿水蓉對上許逸濯的目光,楞了楞,隨即道:“許大哥,這是我們帶來的蓑衣,你們先穿上吧。”

謝淳跟在宿水蓉身後,不只是否因為洞內的光線不好,總覺得看起來神色有些陰沈。

顧許二人分別穿上蓑衣後,許逸濯背朝顧縱英蹲下身:“阿英,上來。”

聶池是真覺得許逸濯生氣了,平時溫和的語氣都變得有些冷巴巴。拜托,他扮演顧縱英這個軟弱無能的男主,他也很委屈……

內心嘆了口氣,他趴上許逸濯的背,被穩穩背了起來。

顧縱英不太記得是怎麽回到客棧的,反正當他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客棧,他從被褥裏坐起來,看向窗外。

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如今暮色沈沈。

“吱呀”一聲,門開了。

許逸濯端著藥碗走到床邊坐下。

一個沈默地餵藥,一個沈默地喝藥。

等喝完之後,一顆糖塞到顧縱英嘴邊。

顧縱英張開嘴,舌頭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稍顯冰冷的指尖,他楞了一下,聽許逸濯道:“我答應過義母一路護你周全,如果你出了事,我該如何面對義母?”

顧縱英裝作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這次是我莽撞了。”頓了頓,他含著糖,又開了口,“但那時大哥有危險,我又怎可能不管不顧,是身體自己動的。”

他沒臉沒皮的話似乎噎住了許逸濯。

沈默對視間,許逸濯伸手理了理粘連在他臉頰邊的發絲,問道:“甜嗎?”

顧縱英緩緩彎起嘴角:“甜。”

錢恒見顧縱英討好一般伸手從放在床旁的盤子裏抓了一顆糖,遞給他,看著綻放在少年臉上的笑花,有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緊縮的心門的鎖鏈松動的聲響。

天真的顧縱英對許逸濯付出滿腔真心,而自己給他,卻是利用。

[恭喜,許逸濯與顧縱英的友情值上升至38點。]

他聽著系統提醒再次上升的友情值,心也變得沈甸甸的。

顧縱英手拿著糖,見許逸濯沒反應,於是和剛才許逸濯一樣,將糖塞到許逸濯嘴邊。許逸濯先是一楞,而後張開嘴含住了糖。

“阿英,我還沒和你道謝,多謝你。”

“大哥,你說過你我之間不用這麽生分的,該罰。”

“罰什麽?”

顧縱英笑得狡黠:“等我想好和大哥說。”

這一路歸來,聶池唯一有印象的便是自己靠坐在許逸濯的懷裏,明明平時讓他覺得冷了很多度的體溫,第一次帶了給他溫暖。

那是一種知道自己有性命之憂,卻又知曉身邊之人會竭盡所能的救他,從而產生的被深切關心而產生安心的實感。

宿水蓉睡了一覺,下樓的時候發現謝淳依舊坐在原先的四方桌前,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這人似乎動也沒有動過。

今早,她雖然一開始也擔心許逸濯,但其實內心有一部分是覺得許大哥給他們添麻煩的,畢竟她想快點回家,可當見到顧縱英果斷地騎上馬,且對他們說出那番話時,她忽然從這被她一直嗤之以鼻的孱弱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絲俠義之氣。

宿水蓉和謝淳回到客棧後,宿水蓉猶豫再三,最終選擇了前往琳瑯洞。

謝淳似乎是見她有所行動,皺了皺眉,也跟了上來,不知是說給宿水蓉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道:“我與你一起去,我當初和顧伯母說過帶他們一起前往大理,如果到了大理卻沒有他們,那我便是失信於人了。”

然後謝淳讓兩個護衛待在客棧等他們。

當看到顧許二人安然無恙,顧縱英雖然因為中了蝙蝠毒,許逸濯卻有辦法治療時,宿水蓉松了口氣。但一路回到客棧,謝淳卻一直都面無表情,如今幾個時辰過去,還是這般模樣。

從當初謝淳以商議武林大會之事來到宿府,見到宿水蓉表現出讓她排斥的親密時,她就覺得這人奇怪。明明他們過去從未見過,這人卻像是與她熟識已久,且對她的一些習慣了如指掌,這讓她產生一種自己被個陌生人看透的不適。

而如今,謝淳這副魂不守舍的姿態,卻讓她不禁再生疑惑。

謝淳的手緊緊捏著茶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怪不得他處處看這個許逸濯不對勁,他所知的許逸濯,他認識的大哥明明連一點醫術都不會!

當這個念頭出現之後,謝淳突然發現記憶中的許逸濯根不是那般容貌,可為何當初第一眼見到這個假冒的人,竟然沒有懷疑,仿佛被人篡改了記憶一般……

這個世界太不正常,太奇怪了。

然而,再仔細一想,當他一覺醒來成為謝淳,這個世界或許就已經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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