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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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突然遭到重擊, 昏迷中的李唐發出了呃的一聲後，又沒了動靜。
做賊心虛的於心柔連忙掏出手帕將腳印給擦掉，末了還不忘幫李唐整了整衣服。
“現在, 我也算是稍微能還你一點了吧。”於心柔說。
除了身體有些劃痕以及擦傷外，他看起來並無大恙，至於為何昏迷, 於心柔心想，應該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了吧。
輕輕嘆了口氣後，於心柔擰了帕子隨後輕輕幫他擦掉臉上的血汙。
看著這張自己午夜夢回之時難以忘懷的容顏，於心柔心中感慨萬千，一個忍不住用力，李唐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點紅痕。
於心柔：“……”
飯量和體重上來後，她的力氣貌似也上來了……
呵呵！
……
“除了頭暈以外, 還有哪裏不適嗎？”孫大夫問道。
此次於家人上京，正好想要走親戚的孫大夫也跟來了, 順便借住於府。
對於李唐近來經歷也有所耳聞的孫大夫, 也處於一種愧疚之中，辟邪散造福武林在先，他們不仁不義在後, 現在對於那些用著辟邪散罵著唐沈星的人，孫大夫沒眼看。
他也沒臉面對唐沈星。
本來以為此生無緣再見，沒想到唐沈星就這麽突兀的倒在心柔丫頭院中, 不得不說, 確實是緣分啊！
而孫大夫, 也會替他們保守唐沈星在此的秘密，以求能彌補一些，哪怕微乎其微。
“有……”李唐無精打采的說，“我覺得胸口有點疼。”
孫大夫為難的說：“這……還請唐少俠將衣服脫下，老朽為你檢查一下傷口。”
唐沈星的衣服，看起來無論是穿還是脫，難度系數都有些大啊！
李唐：“我現在又覺得沒那麽疼了。”
接著他有些懷念的說：“我已經很久沒被叫做少俠了。”
他曾經也是五講四美的模範青年炮啊！
於心柔鼻頭頓時一酸，隨後用帕子擦了下眼睛說：“唐大哥不如今晚就在此休息，等明日大好了再離開吧。”
李唐：“外男留宿女子閨閣，到底不妥，心柔師妹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說著掙紮著坐了起來：“我也該回去了，還有人在等我。”
“時候不早了二位，我這就告辭了。”說著李唐戴好面紗，告辭道。
李唐：“改日再來登門拜謝。”說著扶搖跳上了房頂，而後再沒了蹤影。
於心柔：“唐大哥珍重。”
能再見唐沈星，她已經很知足了，哪怕從此陌路再不便想見，可是知曉他過得快活，那就夠了。
“丫頭啊。”孫大夫滄桑的說，“想哭就哭出來吧，又沒有外人。”
於心柔微微一笑：“哪有什麽好哭的。”
不就是曾經喜歡過的人是斷袖，她完全挺得過來！
新的落腳點離皇城很近，而折返途中，只見巡邏的官兵有明顯增加趨勢，且神色凝重氣氛肅然，想來應該是戚承在皇宮中鬧出了點動靜。
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沒抓到戚承。
李唐這才松了口氣，到底是皇宮大內，對於戚承能否平安離開，他心裏也是沒底的。
回到落腳點後，只見他和戚承所住房間內已經點亮了燈火，李唐連忙推開房門。
燈下，戚承的笑臉瞬間安撫了李唐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
“看來咱們今夜都算是有驚無險。”將繃帶纏好後，戚承說。
他的右臂受了點輕傷。
“他還真是給咱們找了好活。”李唐將帶出來的證據連同其他偽造的證據都拿了出來包好，“讓衛老三自己慢慢找吧。”
但願他不會被被搞的焦頭爛額的。
“你去皇宮做了什麽？該不會是偷傳國玉璽吧？”李唐玩笑道。
戚承輕笑一聲：“怎麽可能，那東西於我何用？”傳國玉璽有用，也只限於特定對象，隨隨便便一個人拿著玉璽就能登基，也是滑稽。
“我只是確保，某位會像一個真正的重度中風患者那樣，無法言語，半身不遂罷了。”
順便帶出了某樣有趣的東西。
戚承一笑，李唐就知道，這貨絕對不只做了這麽一件事，只不過另外一件戚承不說，他也懶得問，反正於他無關。
“和我講講你今天的經歷吧。”一把摟住李唐後，戚承說，“看你也受了點輕傷，一定有什麽突發狀況吧。”
說著手不老實的摸向他後背的黑絲：“都勾破了。”
李唐：“是個老男人的惡作劇把戲……”
戚承：“……”
“那個老男人，還健在嗎？”戚承笑容滿面地問道。
“應該是涼透了吧。”滿意於戚承的吃醋表現，李唐說，“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
翌日·王府內
李唐心滿意足地看著衛煜強忍著怒氣的模樣，笑瞇瞇地喝了口水：“殿下也知道的，在下江湖草莽不通文墨，證據什麽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實在是不好分辨，所以我幹脆就都帶來了。”
說著，他指著成堆的信件說：“還請壽王殿下過目。”
衛煜：“……”
李梁都死了，他要這些東西有何用？
朝堂上都快炸鍋了好嗎！
“如果本王的手下沒有傳話錯誤的話……”衛煜笑瞇瞇地問罪，“本王要的，應該只是樞密使李梁的罪證而已。”
李唐無賴地說：“可是壽王殿下的手下也沒說不能殺李梁啊！”
說著李唐撥了下劉海：“更何況李梁殺良冒功，死不足惜。”
李唐：“壽王殿下似是有所不悅，難道壽王殿下不希望惡人伏誅？”
衛煜：“怎麽會，只是本來打算以國法處置李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讓蒙冤受屈之人昭雪，現在唐公子這麽做，恐怕反倒是成全了李梁的賢明，恐怕於唐公子的名聲不利啊。”
“沒事……”李唐笑道，“我最喜歡做不被世人理解的孤膽英雄了，黑暗中的正義使者這一設定也很帶感，而且……”
李唐摸了下自己的臉：“壽王殿下應該會將李梁的罪行公之於眾的，所以被罵慘之後反轉打臉這種劇情，在下也是樂見的。”
衛煜：“這倒也是，只是過程艱難，唐公子受的委屈可能會暫時受一陣子委屈。”
李唐：“無妨，在下的心理素質向來很好。”這又不是現代自己還會遭受個網絡暴力什麽的，在這年代，只要把門關上外面的流言蜚語再多，也傳不到他耳朵裏。
努力維持著賢王人設不會崩壞的衛煜，表示很心塞。
不過壞消息雖然多，可是也不是沒有好消息，起碼戚承那邊，就帶來了足夠的好消息。
徹底讓父皇不能言語動彈還在其次，最妙的是他竟然帶出一道只蓋有玉璽的空聖旨，實在是令他驚喜不已。
所以唐沈星所犯的錯誤，衛煜勉強能夠原諒。
“現在，咱們算是扯平了吧？”李唐問道。
“這是自然……”衛煜笑道，“多謝唐公子相助，以後還要多麻煩你和戚教主了。”
唐沈星雖然桀驁不馴了些，可是看在他的臉以及功夫上，衛煜也就忍了他這些小毛病。
“壽王殿下怎麽會這麽想？”李唐說，“您麻煩的，只有戚承而已啊，在下又不是魔門中人。”
衛煜的笑容頓時一僵。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唐問道：“唐公子此話何意？”
他竟然還沒被戚承引導加入魔門？
“意思是……”李唐放下水杯，“我受了工傷魔門不會報銷醫藥費，所以壽王殿下你懂得。”
衛煜：“……”
他懂了！
結果衛煜呈上的銀票後，李唐看也不看數額直接將它們收了起來，討薪成功的他難得給了衛煜好臉色：“壽王殿下真大方。”
“好說……”破了把財的衛煜看著李唐難得的好態度說，“晌午將至，唐公子不如留下來一同用膳？”
“壽王殿下……”李唐看著衛煜說，“您覺得我會同意嗎？”
怎麽還不長記性呢？
“沒準哪一天就同意了呢？”衛煜笑道，“本王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李唐：“如此百折不撓的精神，壽王殿下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
衛煜：“早晚有一天，唐公子會樂意同本王共進一餐的。”
李唐：“但願如此吧。”
至此，他再不欠外人什麽！
……
壽王府內的細作其實也很好猜，不是侍女蘭和，就是曾經帶他去見衛煜的小廝，原因無他，因為作者寫了。
尤其是蘭和，可能性高達70%，原因無他，因為壽王府的人中，除了衛煜只有她有個正式點的出場名。
而且她的名聽起來還挺是回事兒的，不像是隨機生成的姓名那麽不走心，這麽一看，蘭和姑娘也不冤。
畢竟幹他們這行的，一般情況下都是侍衛甲刺客乙什麽的，有個出場名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不讓她做點什麽，怎麽對得起作者辛辛苦苦起名不是。
******
從壽王府回來以後，李唐難得的失眠了。
戚承不在，白霜明又被打成了木乃伊，沒有樂子的他整個人過得沒滋沒味的，郁悶的不行，於是他決定找點事做，來點消遣活動——吃飯睡覺打衛煜。
一般情況下，李唐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所以他從不主動招惹誰，就算是被人招惹火了，他也只會重點打擊有名有姓的帶頭人，比如說陳茂。
而在無聊的時候，一旦李唐進入思考狀態，過去種種就會浮現在他腦海中
作為壽王府的主人兼得罪他的人，李唐回去後翻來覆去想了許久，都不覺得自己有放過衛煜的理由。
打是一定要打的，問題是怎麽打？
由於戚承前往京郊去修理沈棠路了，沒人幫忙出主意的李唐幹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門找茬去。
說做就做，行動力向來很高的李唐立馬掀開被子，直接換好夜行衣出門直奔壽王府。
白帝城都闖了，闖個把個王府根本不在話下。
而就李唐昨夜闖的麻煩來看，衛煜今天肯定得加班謀劃，爭取新任樞密使是他們自己的人。
所以衛煜所在的地方，肯定是書房。
正巧白天他和衛煜就是在書房見的，記憶猶存的李唐想要找到書房不是什麽難事。
躲過層層守衛之後，看到燈火通明的書房後，李唐直接跳上了附近的樹後觀察，衛煜書房往來人甚多，一時之間他還真找不出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正如他所猜的那樣，衛煜今天很忙，進出書房的人多是便衣官員，或者是細作侍衛什麽的，看著他們行色匆匆的模樣，李唐心中突然覺得有點爽。
看到他們不得閑的模樣，李唐也就舒服了。
活該！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進出衛煜書房的人也越發少了，就在最後一位客人離開之後，李唐將動的瞬間，只見一人從衛煜書房中走出，隨後恭恭敬敬地關上了門。
是應提。
出乎意料的人出現，李唐瞬間秉住了呼吸看向四周，果然只見許朝我正站在不遠處的墻上，這對著他這裏笑。
也不知道這人看了自己有多久了！
李唐心中嘆了口氣，隨後足尖輕點，扶搖躡雲落在了墻上，直接和許朝我打了個照面。
“許久不見了，許閣主。”
“許久不見，唐公子。”許朝我笑道，“這裏看上去不是個敘舊的好地方。”
李唐：“還請許閣主帶路。”
既然許朝我沒有鬧出動靜的意思，他也應該給許朝我個面子。
由於早就在許朝我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輕功，所以跟著許朝我飛的時候，李唐直接甩起了大輕功，看上去倒是比中規中矩用著輕功的許朝我帥上許多。
而他們的談話點，還是在王府內宅，一間看上去很是冷清的院子中。
李唐：“這種時期，難怪壽王殿下沒有提出要魔門派人保護自己，我原先只當王府侍衛足夠優秀，沒成想原來擔任守衛一職的，還有其他勢力。”
牽機閣負責內部安保、魔門負責外部活動，衛煜還真是物盡其用。
許朝我：“三方合作，互惠共贏豈不美哉？”
想到戚承曾經同許朝我的不落峰會面，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從那時開始的。
當時衛煜親至蘄州岐山，看來他們三人，應該是達成共識了。
事到如今才發現，李唐到沒有被戚承蒙騙的感覺，不是每件事都值得忙碌的戚承浪費戀愛時間事無巨細地講給他，李唐是個什麽性格，戚承清楚，他自己也清楚。
談戀愛的時候要專註於戀愛，這就是李唐的性格。
和魔門教主朝夕相處這麽久，如果想知道的話，魔門的很多秘密情報他都知曉，而秉承著即使是戀人也該留點隱私空間的李唐，從不會過問魔門內部事宜。
這是戚承的工作，他不想戚承太難做。
如果今天戚承沒有離開京城的話，那麽或許自己早就知道牽機閣的事了，這麽一想，李唐的心中再無芥蒂。
許朝我：“看樣子，戚教主還不知唐公子今夜的計劃。”
李唐：“他那麽忙，這種小事又怎麽需要驚動他呢。”
“哦？”許朝我說，“不知唐公子深夜造訪王府，是要做何小事呢？”
“當然是……”李唐笑道，“教一個人怎麽做人。”
許朝我頓時樂不可支：“唐公子還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好說好說……”李唐說，“尚不及壽王殿下。”
賢名在外的壽王殿下，江湖合作對象竟然是牽機閣以及魔門，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果然是人設炒的太成功了。
“可惜了啊！”許朝我對著李唐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有合作，本座是真想再同唐公子過幾招，最近的少年人表現實在是平平，不及戚教主和唐公子驚艷。”
李唐：“白霜明了解一下？”
許朝我好像還沒和白霜明打過。
許朝我笑了一聲：“他是個合格的劍客，可惜本座不用劍。”
李唐：“其實……”
“你們也可以比耍賤的。”
“果然是少年人啊！”許朝我笑著拍了下李唐的肩膀，“唐公子該回去了，想要教育人的話，不妨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
李唐：“多謝許閣主提點。”說著他直接大輕功閃人！
“還是這麽毛躁。”許朝我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了不得。”
誰能想到不到一年之內，原本實力不佳的西域魔門竟然出了三位絕世高手，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感慨一番世事無常，這一代的年輕人，優秀的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早知道就不殺那位老教主了。
******
回到落腳點的時候，只見白霜明正站在他的院中，抱劍望月。
“你的傷好的這麽快？”先前那次可是在床上躺了有半個月。
“你回來了？”白霜明看向李唐說，“父親大哥他們留了手。”
揍孩子也是需要體力的，上次大揍之後，白泉和白霜羽再教訓白霜明時，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反正他們是揍不出花樣來了。
被打皮實的白霜明這次恢覆的格外快，一天一夜基本就好了。
“唐兄……”白霜明指著自己被繃帶裹得嚴實的腦袋說，“我特意留的。”身上纏的繃帶他自己全都解開了。
李唐：“那你還真是好棒棒啊！”
“對了，你走火入魔的癥狀好了些嗎？”手將要碰到繃帶的時候，李唐突然問了一句。
白霜明點了點頭：“已經好了很多。”
李唐：“所以說，旁邊坐著的那位你看到了？”
白霜明：“……”
說謊被抓個正著的白霜明繃帶下的臉微微泛紅。
“本座還以為……”梅蘭竹怨念的說，“自己練成了隱形大法呢。”
合著不是自己沒存在感，純碎是因為白霜明眼瞎啊！
白霜明：“……”
李唐：“不知國師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梅蘭竹：“我是來譴責你們的，太胡鬧了。”害得欽天監的訪客倍增，直把他煩得夠嗆。
李唐：“然後呢？”
梅蘭竹：“沒了。”
雖然他很想不只是口頭上警告，可是鑒於雷雲又有匯聚的傾向，梅蘭竹還是決定，君子動口不動。
李唐頓時發出了一聲充滿遺憾的嘆息。
不過……
拆繃帶也是挺令人身心愉悅的。
想到做到的李唐跑回房內拉了把椅子出來，隨後一把將白霜明按在椅子上，隨後扯著繃帶一圈圈解開。
梅蘭竹也饒有興味的看著拆繃帶，他也挺好奇魔門副教主白霜明到底是怎般人物。
兩次見面他都是纏著繃帶，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位魔門副教主是不是有什麽特殊愛好。
隨著繃帶落下，白霜明俊秀的面容也漸漸暴露在空氣中，恢覆力極佳的他，面容依舊是白凈無暇。
梅蘭竹：“……”
和繃帶一起變化的，是梅蘭竹的心境，從好奇奇葩到驚艷不已，國師大人只花了不到一分鐘。
美人如冰似玉，直把國師大人勾的心/癢/癢，沈寂幾十年的心，在見到白霜明面容的一瞬間，又有了狂跳的趨勢。
“你……”梅蘭竹走到白霜明面前，“不知副教主可曾婚配？”
“本座這就下聘。”不等白霜明和李唐說什麽，梅蘭竹又開口道。
白霜明：“……”
李唐：“……”
翻墻而入來探望兒子的白泉：“……”
同樣翻墻進來的白霜羽：“……”
李唐心中頓時開始默背《海燕》，原因無他，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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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賊心虛的於心柔連忙掏出手帕將腳印給擦掉，末了還不忘幫李唐整了整衣服。
“現在, 我也算是稍微能還你一點了吧。”於心柔說。
除了身體有些劃痕以及擦傷外，他看起來並無大恙，至於為何昏迷, 於心柔心想，應該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了吧。
輕輕嘆了口氣後，於心柔擰了帕子隨後輕輕幫他擦掉臉上的血汙。
看著這張自己午夜夢回之時難以忘懷的容顏，於心柔心中感慨萬千，一個忍不住用力，李唐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點紅痕。
於心柔：“……”
飯量和體重上來後，她的力氣貌似也上來了……
呵呵！
……
“除了頭暈以外, 還有哪裏不適嗎？”孫大夫問道。
此次於家人上京，正好想要走親戚的孫大夫也跟來了, 順便借住於府。
對於李唐近來經歷也有所耳聞的孫大夫, 也處於一種愧疚之中，辟邪散造福武林在先，他們不仁不義在後, 現在對於那些用著辟邪散罵著唐沈星的人，孫大夫沒眼看。
他也沒臉面對唐沈星。
本來以為此生無緣再見，沒想到唐沈星就這麽突兀的倒在心柔丫頭院中, 不得不說, 確實是緣分啊！
而孫大夫, 也會替他們保守唐沈星在此的秘密，以求能彌補一些，哪怕微乎其微。
“有……”李唐無精打采的說，“我覺得胸口有點疼。”
孫大夫為難的說：“這……還請唐少俠將衣服脫下，老朽為你檢查一下傷口。”
唐沈星的衣服，看起來無論是穿還是脫，難度系數都有些大啊！
李唐：“我現在又覺得沒那麽疼了。”
接著他有些懷念的說：“我已經很久沒被叫做少俠了。”
他曾經也是五講四美的模範青年炮啊！
於心柔鼻頭頓時一酸，隨後用帕子擦了下眼睛說：“唐大哥不如今晚就在此休息，等明日大好了再離開吧。”
李唐：“外男留宿女子閨閣，到底不妥，心柔師妹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說著掙紮著坐了起來：“我也該回去了，還有人在等我。”
“時候不早了二位，我這就告辭了。”說著李唐戴好面紗，告辭道。
李唐：“改日再來登門拜謝。”說著扶搖跳上了房頂，而後再沒了蹤影。
於心柔：“唐大哥珍重。”
能再見唐沈星，她已經很知足了，哪怕從此陌路再不便想見，可是知曉他過得快活，那就夠了。
“丫頭啊。”孫大夫滄桑的說，“想哭就哭出來吧，又沒有外人。”
於心柔微微一笑：“哪有什麽好哭的。”
不就是曾經喜歡過的人是斷袖，她完全挺得過來！
新的落腳點離皇城很近，而折返途中，只見巡邏的官兵有明顯增加趨勢，且神色凝重氣氛肅然，想來應該是戚承在皇宮中鬧出了點動靜。
而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沒抓到戚承。
李唐這才松了口氣，到底是皇宮大內，對於戚承能否平安離開，他心裏也是沒底的。
回到落腳點後，只見他和戚承所住房間內已經點亮了燈火，李唐連忙推開房門。
燈下，戚承的笑臉瞬間安撫了李唐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
“看來咱們今夜都算是有驚無險。”將繃帶纏好後，戚承說。
他的右臂受了點輕傷。
“他還真是給咱們找了好活。”李唐將帶出來的證據連同其他偽造的證據都拿了出來包好，“讓衛老三自己慢慢找吧。”
但願他不會被被搞的焦頭爛額的。
“你去皇宮做了什麽？該不會是偷傳國玉璽吧？”李唐玩笑道。
戚承輕笑一聲：“怎麽可能，那東西於我何用？”傳國玉璽有用，也只限於特定對象，隨隨便便一個人拿著玉璽就能登基，也是滑稽。
“我只是確保，某位會像一個真正的重度中風患者那樣，無法言語，半身不遂罷了。”
順便帶出了某樣有趣的東西。
戚承一笑，李唐就知道，這貨絕對不只做了這麽一件事，只不過另外一件戚承不說，他也懶得問，反正於他無關。
“和我講講你今天的經歷吧。”一把摟住李唐後，戚承說，“看你也受了點輕傷，一定有什麽突發狀況吧。”
說著手不老實的摸向他後背的黑絲：“都勾破了。”
李唐：“是個老男人的惡作劇把戲……”
戚承：“……”
“那個老男人，還健在嗎？”戚承笑容滿面地問道。
“應該是涼透了吧。”滿意於戚承的吃醋表現，李唐說，“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
翌日·王府內
李唐心滿意足地看著衛煜強忍著怒氣的模樣，笑瞇瞇地喝了口水：“殿下也知道的，在下江湖草莽不通文墨，證據什麽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實在是不好分辨，所以我幹脆就都帶來了。”
說著，他指著成堆的信件說：“還請壽王殿下過目。”
衛煜：“……”
李梁都死了，他要這些東西有何用？
朝堂上都快炸鍋了好嗎！
“如果本王的手下沒有傳話錯誤的話……”衛煜笑瞇瞇地問罪，“本王要的，應該只是樞密使李梁的罪證而已。”
李唐無賴地說：“可是壽王殿下的手下也沒說不能殺李梁啊！”
說著李唐撥了下劉海：“更何況李梁殺良冒功，死不足惜。”
李唐：“壽王殿下似是有所不悅，難道壽王殿下不希望惡人伏誅？”
衛煜：“怎麽會，只是本來打算以國法處置李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讓蒙冤受屈之人昭雪，現在唐公子這麽做，恐怕反倒是成全了李梁的賢明，恐怕於唐公子的名聲不利啊。”
“沒事……”李唐笑道，“我最喜歡做不被世人理解的孤膽英雄了，黑暗中的正義使者這一設定也很帶感，而且……”
李唐摸了下自己的臉：“壽王殿下應該會將李梁的罪行公之於眾的，所以被罵慘之後反轉打臉這種劇情，在下也是樂見的。”
衛煜：“這倒也是，只是過程艱難，唐公子受的委屈可能會暫時受一陣子委屈。”
李唐：“無妨，在下的心理素質向來很好。”這又不是現代自己還會遭受個網絡暴力什麽的，在這年代，只要把門關上外面的流言蜚語再多，也傳不到他耳朵裏。
努力維持著賢王人設不會崩壞的衛煜，表示很心塞。
不過壞消息雖然多，可是也不是沒有好消息，起碼戚承那邊，就帶來了足夠的好消息。
徹底讓父皇不能言語動彈還在其次，最妙的是他竟然帶出一道只蓋有玉璽的空聖旨，實在是令他驚喜不已。
所以唐沈星所犯的錯誤，衛煜勉強能夠原諒。
“現在，咱們算是扯平了吧？”李唐問道。
“這是自然……”衛煜笑道，“多謝唐公子相助，以後還要多麻煩你和戚教主了。”
唐沈星雖然桀驁不馴了些，可是看在他的臉以及功夫上，衛煜也就忍了他這些小毛病。
“壽王殿下怎麽會這麽想？”李唐說，“您麻煩的，只有戚承而已啊，在下又不是魔門中人。”
衛煜的笑容頓時一僵。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唐問道：“唐公子此話何意？”
他竟然還沒被戚承引導加入魔門？
“意思是……”李唐放下水杯，“我受了工傷魔門不會報銷醫藥費，所以壽王殿下你懂得。”
衛煜：“……”
他懂了！
結果衛煜呈上的銀票後，李唐看也不看數額直接將它們收了起來，討薪成功的他難得給了衛煜好臉色：“壽王殿下真大方。”
“好說……”破了把財的衛煜看著李唐難得的好態度說，“晌午將至，唐公子不如留下來一同用膳？”
“壽王殿下……”李唐看著衛煜說，“您覺得我會同意嗎？”
怎麽還不長記性呢？
“沒準哪一天就同意了呢？”衛煜笑道，“本王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李唐：“如此百折不撓的精神，壽王殿下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
衛煜：“早晚有一天，唐公子會樂意同本王共進一餐的。”
李唐：“但願如此吧。”
至此，他再不欠外人什麽！
……
壽王府內的細作其實也很好猜，不是侍女蘭和，就是曾經帶他去見衛煜的小廝，原因無他，因為作者寫了。
尤其是蘭和，可能性高達70%，原因無他，因為壽王府的人中，除了衛煜只有她有個正式點的出場名。
而且她的名聽起來還挺是回事兒的，不像是隨機生成的姓名那麽不走心，這麽一看，蘭和姑娘也不冤。
畢竟幹他們這行的，一般情況下都是侍衛甲刺客乙什麽的，有個出場名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不讓她做點什麽，怎麽對得起作者辛辛苦苦起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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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壽王府回來以後，李唐難得的失眠了。
戚承不在，白霜明又被打成了木乃伊，沒有樂子的他整個人過得沒滋沒味的，郁悶的不行，於是他決定找點事做，來點消遣活動——吃飯睡覺打衛煜。
一般情況下，李唐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所以他從不主動招惹誰，就算是被人招惹火了，他也只會重點打擊有名有姓的帶頭人，比如說陳茂。
而在無聊的時候，一旦李唐進入思考狀態，過去種種就會浮現在他腦海中
作為壽王府的主人兼得罪他的人，李唐回去後翻來覆去想了許久，都不覺得自己有放過衛煜的理由。
打是一定要打的，問題是怎麽打？
由於戚承前往京郊去修理沈棠路了，沒人幫忙出主意的李唐幹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門找茬去。
說做就做，行動力向來很高的李唐立馬掀開被子，直接換好夜行衣出門直奔壽王府。
白帝城都闖了，闖個把個王府根本不在話下。
而就李唐昨夜闖的麻煩來看，衛煜今天肯定得加班謀劃，爭取新任樞密使是他們自己的人。
所以衛煜所在的地方，肯定是書房。
正巧白天他和衛煜就是在書房見的，記憶猶存的李唐想要找到書房不是什麽難事。
躲過層層守衛之後，看到燈火通明的書房後，李唐直接跳上了附近的樹後觀察，衛煜書房往來人甚多，一時之間他還真找不出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正如他所猜的那樣，衛煜今天很忙，進出書房的人多是便衣官員，或者是細作侍衛什麽的，看著他們行色匆匆的模樣，李唐心中突然覺得有點爽。
看到他們不得閑的模樣，李唐也就舒服了。
活該！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進出衛煜書房的人也越發少了，就在最後一位客人離開之後，李唐將動的瞬間，只見一人從衛煜書房中走出，隨後恭恭敬敬地關上了門。
是應提。
出乎意料的人出現，李唐瞬間秉住了呼吸看向四周，果然只見許朝我正站在不遠處的墻上，這對著他這裏笑。
也不知道這人看了自己有多久了！
李唐心中嘆了口氣，隨後足尖輕點，扶搖躡雲落在了墻上，直接和許朝我打了個照面。
“許久不見了，許閣主。”
“許久不見，唐公子。”許朝我笑道，“這裏看上去不是個敘舊的好地方。”
李唐：“還請許閣主帶路。”
既然許朝我沒有鬧出動靜的意思，他也應該給許朝我個面子。
由於早就在許朝我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輕功，所以跟著許朝我飛的時候，李唐直接甩起了大輕功，看上去倒是比中規中矩用著輕功的許朝我帥上許多。
而他們的談話點，還是在王府內宅，一間看上去很是冷清的院子中。
李唐：“這種時期，難怪壽王殿下沒有提出要魔門派人保護自己，我原先只當王府侍衛足夠優秀，沒成想原來擔任守衛一職的，還有其他勢力。”
牽機閣負責內部安保、魔門負責外部活動，衛煜還真是物盡其用。
許朝我：“三方合作，互惠共贏豈不美哉？”
想到戚承曾經同許朝我的不落峰會面，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從那時開始的。
當時衛煜親至蘄州岐山，看來他們三人，應該是達成共識了。
事到如今才發現，李唐到沒有被戚承蒙騙的感覺，不是每件事都值得忙碌的戚承浪費戀愛時間事無巨細地講給他，李唐是個什麽性格，戚承清楚，他自己也清楚。
談戀愛的時候要專註於戀愛，這就是李唐的性格。
和魔門教主朝夕相處這麽久，如果想知道的話，魔門的很多秘密情報他都知曉，而秉承著即使是戀人也該留點隱私空間的李唐，從不會過問魔門內部事宜。
這是戚承的工作，他不想戚承太難做。
如果今天戚承沒有離開京城的話，那麽或許自己早就知道牽機閣的事了，這麽一想，李唐的心中再無芥蒂。
許朝我：“看樣子，戚教主還不知唐公子今夜的計劃。”
李唐：“他那麽忙，這種小事又怎麽需要驚動他呢。”
“哦？”許朝我說，“不知唐公子深夜造訪王府，是要做何小事呢？”
“當然是……”李唐笑道，“教一個人怎麽做人。”
許朝我頓時樂不可支：“唐公子還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好說好說……”李唐說，“尚不及壽王殿下。”
賢名在外的壽王殿下，江湖合作對象竟然是牽機閣以及魔門，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果然是人設炒的太成功了。
“可惜了啊！”許朝我對著李唐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有合作，本座是真想再同唐公子過幾招，最近的少年人表現實在是平平，不及戚教主和唐公子驚艷。”
李唐：“白霜明了解一下？”
許朝我好像還沒和白霜明打過。
許朝我笑了一聲：“他是個合格的劍客，可惜本座不用劍。”
李唐：“其實……”
“你們也可以比耍賤的。”
“果然是少年人啊！”許朝我笑著拍了下李唐的肩膀，“唐公子該回去了，想要教育人的話，不妨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
李唐：“多謝許閣主提點。”說著他直接大輕功閃人！
“還是這麽毛躁。”許朝我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了不得。”
誰能想到不到一年之內，原本實力不佳的西域魔門竟然出了三位絕世高手，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感慨一番世事無常，這一代的年輕人，優秀的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早知道就不殺那位老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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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腳點的時候，只見白霜明正站在他的院中，抱劍望月。
“你的傷好的這麽快？”先前那次可是在床上躺了有半個月。
“你回來了？”白霜明看向李唐說，“父親大哥他們留了手。”
揍孩子也是需要體力的，上次大揍之後，白泉和白霜羽再教訓白霜明時，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反正他們是揍不出花樣來了。
被打皮實的白霜明這次恢覆的格外快，一天一夜基本就好了。
“唐兄……”白霜明指著自己被繃帶裹得嚴實的腦袋說，“我特意留的。”身上纏的繃帶他自己全都解開了。
李唐：“那你還真是好棒棒啊！”
“對了，你走火入魔的癥狀好了些嗎？”手將要碰到繃帶的時候，李唐突然問了一句。
白霜明點了點頭：“已經好了很多。”
李唐：“所以說，旁邊坐著的那位你看到了？”
白霜明：“……”
說謊被抓個正著的白霜明繃帶下的臉微微泛紅。
“本座還以為……”梅蘭竹怨念的說，“自己練成了隱形大法呢。”
合著不是自己沒存在感，純碎是因為白霜明眼瞎啊！
白霜明：“……”
李唐：“不知國師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梅蘭竹：“我是來譴責你們的，太胡鬧了。”害得欽天監的訪客倍增，直把他煩得夠嗆。
李唐：“然後呢？”
梅蘭竹：“沒了。”
雖然他很想不只是口頭上警告，可是鑒於雷雲又有匯聚的傾向，梅蘭竹還是決定，君子動口不動。
李唐頓時發出了一聲充滿遺憾的嘆息。
不過……
拆繃帶也是挺令人身心愉悅的。
想到做到的李唐跑回房內拉了把椅子出來，隨後一把將白霜明按在椅子上，隨後扯著繃帶一圈圈解開。
梅蘭竹也饒有興味的看著拆繃帶，他也挺好奇魔門副教主白霜明到底是怎般人物。
兩次見面他都是纏著繃帶，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位魔門副教主是不是有什麽特殊愛好。
隨著繃帶落下，白霜明俊秀的面容也漸漸暴露在空氣中，恢覆力極佳的他，面容依舊是白凈無暇。
梅蘭竹：“……”
和繃帶一起變化的，是梅蘭竹的心境，從好奇奇葩到驚艷不已，國師大人只花了不到一分鐘。
美人如冰似玉，直把國師大人勾的心/癢/癢，沈寂幾十年的心，在見到白霜明面容的一瞬間，又有了狂跳的趨勢。
“你……”梅蘭竹走到白霜明面前，“不知副教主可曾婚配？”
“本座這就下聘。”不等白霜明和李唐說什麽，梅蘭竹又開口道。
白霜明：“……”
李唐：“……”
翻墻而入來探望兒子的白泉：“……”
同樣翻墻進來的白霜羽：“……”
李唐心中頓時開始默背《海燕》，原因無他，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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