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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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一起出發的話, 目標會很明顯。
所以李唐他們幹脆分成兩組，先後離開了被燒毀的舊宅。
由於被白霜明扒了衣服以及發飾，所以許不返只得哭哭啼啼地，跑去附近鄰居家買了一套衣服, 以及發帶。
胡同裏的人家沒有太富裕的，所以綾羅綢緞是別想了, 能給許不返選擇的, 只有新點的粗布衣裳以及舊點的粗布衣裳。
而容貌與氣質向來需要衣服加成的許不返，在換上了粗布麻衣之後，整個人瞬間從俊朗富商變成了清秀小廝。
本來許不返就不是他們中最帥的, 現在更是直接坐實了自己生物鏈最底層的現實。
“走吧。”洗了把臉後, 又恢覆了世外謫仙模樣的白霜明開口道。
“是……”許不返生無可戀的跟在白霜明身後，這下好了，他的女人緣可以徹底和自己告別了。
只要姑娘沒瞎，肯定都會先看上白霜明的。
許不返抹了把辛酸淚, 認命地跟在新鮮出爐的副教主身後，白霜明的馬屁可怎麽拍呦？
也不知道天天誇韜蓮帥，誇韜蓮鋒利, 能不能討好這位上司。
比起戚承來，白霜明的性格，他實在是摸不準啊。
“都走了……”看著一白一灰兩道人影消失後，李唐關上了被燒得黑裏發灰, 灰裏透紅的房門。
雖然賣相慘是慘了點, 不過好歹有個門樣, 能遮一下也是不錯的。
扔出兩套衣服以後，李唐突然之間脫下了身上的外套。
他的衣服款式在郢朝只能用奇葩形容，所以一般耍帥裝X的場合李唐要麽是穿門派套裝，要麽是穿時裝，而在需要隱藏身份的場合，則是會乖乖換上郢朝服飾。
頭發自然也是如此，江湖皆知唐沈星一夜白發，所以當李唐重新換回黑發之後，才能順利瞞過許多人。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渾身也都是血的他和戚承，自然是不能講究更多。
壓箱底許久的六限人面春風換好之後，看著戚承一臉的驚艷，李唐不自在摸了下左肩處的花飾。
這套外觀其實不算難看，不過就是左肩處的簇花讓他一直覺得有點別扭。
不過成女和蘿莉倒是因為花飾加分不少。
“你難得穿白色衣裳。”戚承說，就他印象裏，李唐不是很少穿白色衣裳，而是壓根就沒穿過白的。
“突然之間想起來有這麽一套衣服，就穿了。”李唐咳了一聲，“這個必須得在白兄他們走後才能穿。”要不然就白霜明的性格，保準也把他給扒了。
“黑年輪……”李唐舉著另外一件衣服說，“你要試試嗎？”
這是他衣櫃裏最值錢的特效外觀了，李唐平日裏倒是沒穿出來過。
雖然這件不是純黑色，不過按照戚承他喜歡深色的性格，他應該會喜歡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戚承接過衣服，“你應該有件和這件同款式但是顏色不同的。”
成名江湖後，李唐也成了武林時尚界的新寵，但凡是他穿過的衣服，有人會特意畫出，並且仿制穿戴，而布莊繡娘之中，不少人亦覺得這些衣服款式不錯，所以以此為靈感出產的衣服，也是帶了些許劍三元素。
不知不覺間，穿衣風格接近李唐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像戚承這般關註的李唐的人，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這是藍年輪的同款。
“不如你也換下這件，穿上那件藍色的？”戚承換好黑年輪之後建議道。
雖說他和李唐的身材不同，不過黑年輪穿在他的身上，竟然不顯小。
可見李唐家鄉的衣物，過人之處也不止是外形好看而已。
“有話好好說，你換個衣服露什麽腹肌？”李唐害羞道，“換你的衣服吧。”
同款太肉麻了，而且……
偶爾他也是想來一次黑白配的。
衣服問題解決之後，李唐看著戚承同樣被血浸濕的頭發，陷入了悲傷之中。
他心目中合格的反派，都應該是黑長小波浪的。
像戚承這種，總是戴冠束發的，看起來還真是正派到不能再正派。
“怎麽了？”見李唐一直盯著自己的頭發看，戚承不解地問道，“難不成是沾了什麽東西？”
“沒……”李唐連忙搖頭，“咱們也出發吧。”
這地方一沒炭盆，二沒炭的，就算是他想手動給戚承燙個發，也沒那個工具，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好像也沒有護發素發膜什麽的，這要是一不小心燙焦了……
他的良心估計會很過意的去的。
“等等。”見李唐推門欲走，戚承伸手揪下了一根他的頭發。
李唐：“你要做什麽？驗DNA嗎？”
“我在想……”戚承打量著李唐的頭發說，“果然是黑色的。”
之前許不返曾經傳信於他，李唐的頭發一夕變白，本來戚承還感到格外愧疚，可是昨日自己重回這裏之時，李唐的頭發竟然還是黑色的。
本來想問個明白，可惜久別重逢聊的太多，這個問題就被耽誤了，現在只有他們二人獨處，戚承也終於能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見到李唐的發根後，戚承可以肯定，李唐再長出來的頭發，還會是黑色的。
“白色是怎麽回事？”戚承摸了把李唐的頭發說。
由黑至白，再有白至黑，看起來應該和他的芥子空間有關了。
李唐：“這真的是個誤會……”
“別擔心，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李唐安慰道。
戚承頓時放下了李唐的頭發。
這沒心沒肺的勁兒，真的是會氣死人的。
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自己可能惹戚承生氣的李唐：“……”
他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簡直太狡猾了啊！
他如果撒謊答和戚承有關，那戚承是開心愧疚了，他的良心會不安。
可是如實回答後，親口否定戚承在他心中重要地位的李唐，還得哄生氣的戚承，實在是太坑爹了。
“所以說……”急中生智的李唐說，“我的退路還是又很多的。”
戚承頓時瞇上了眼睛。
“其實，我還能變成紅色的，所以逼急了，我可以直接換紅發，然後說……”
李唐笑著說：“然後說是走火入魔，或者是被魔門秘藥控制，會有傻子替我洗白的。”
戚承緩緩露出一抹微笑，果然，他這輩子算是被李唐吃死了。
如果李唐不是他心裏人的話……
看著自以為聰明地岔開話題的李唐，戚承也學著深吸一口氣而後呼出。
他早就把他給滅口了。
一把推開房門，呼吸口新鮮空氣的戚承無奈地說：“我們走吧。”
再聽會兒李唐的真知灼見，他是真的會憋出內傷的。
……
見到熟悉的人影之後，李唐直接湊上前去，和奇光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小奇光。”
這孩子看起來又長高了些，看來營養還是挺跟得上的。
就是瞅起來有點要破相啊。
不知何時起，奇光已經滿臉的青春美麗疙瘩痘了。
“公子。”奇光乖巧地開口問好道，“奇光好想你啊。”
由於進入變聲期，經常被取笑嗓音的奇光最近沈默了許多，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這也是看在李唐的面子上，他才肯開口講上兩句的。
“你真是長大了不少。”李唐心滿意足地揉著奇光的頭頂說，“快追上我了。”下次再見，估計自己就得踮著腳才能碰到他的頭頂了。
奇光：“……”
在比對了教主以及唐公子的身高差之後，被誇獎了身高的奇光，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他還是覺得追上教主會比較好些。
“又在洗衣服呢？”看著奇光身前的木盆，李唐找話題道。
“是啊……”奇光坐了下來，邊搓衣服邊說，“公子你們換下的衣服也給奇光吧，正好一起洗了。”
教主所有的朋友當中，唐公子是奇光最喜歡的，人大方不說，還好伺候。
而白公子則是奇光最不喜歡的，每天光是洗他換下來的衣服，都夠奇光忙上好一陣。
每天搓白衣服的他，現在都能總結出洗白衣的一百種小技巧，編纂成書發行了。
“這可憐的孩子。”李唐同情地看著奇光。
他在精神上支持他。
原先住的地方是在再迎鎮北，而戚承新置辦的居所，則是在鎮東，地方倒是大上許多。
不過看起來依舊沒有生活氣息就是了。
“白兄他們呢？”只見洗衣的奇光，而不見白霜明他們，李唐好奇地問道。
衣服在，但是人卻不在嗎？
“白公子正在沐浴。”奇光抹了把汗，“我這就去讓人燒水。”看樣子都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這孩子太上道了。
“在此休息幾天後，我們就該離開岐山了。”一直保持沈默的戚承突然開口道。
今日之忙完了白霜明的事，他的事，還沒辦呢！
李唐：“去哪兒？”
“京城。”戚承說，“正好帶你和白兄去臨時總部，把你們介紹給大家。”
李唐撓了下臉，有些尷尬地說：“介紹白兄情有可原，可是我的身份，到底是有些尷尬。”
“放心吧”戚承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唐，“雖然你不是魔門的人，可是大家都很敬重你的。”
李唐：“……”
他就知道他做的這些事，很招黑色會喜歡！
******
沐浴過後，李唐舒服的哼了一聲。
他終於又活過來了。
原本清澈的水，現在已經被染成了淡紅色，李唐攪了兩下，看著紅色的水流漩渦，玩心大起的他幹脆將水槍給取了出來，而後灌滿了水。
像他這種運氣成謎的人，水槍掛件自然是不可能通過刷副本拿到的，乖乖充了三百以後，李唐著實新鮮了好一陣這個東西。
灌滿水之後，目標茶杯的他，美滋滋地試用了一下水槍。
被水槍命中的目標，會被包裹在水球之中浮空一陣後落地，看著浮空的茶杯，李唐忍不住戳破了水球。
砰地一聲響後，茶杯直接摔了個粉身碎骨。
李唐房間的門，瞬間被敲響。
“怎麽了？”戚承的聲音傳了過來。
做了壞事的李唐連忙將水槍收回。
“沒什麽，手滑不小心把茶杯摔碎了。”李唐拉開房門。
“你也洗好了？”戚承頭發上的水珠還未擦幹，李唐連忙將巾帕找出遞給他。
“嗯。”戚承結果帕子後，沒有立刻擦起頭發，而是一把扯住李唐，而後給他擦起了發尾。
“我等自然風幹就好了。”感覺自己的頭發，快被摩擦到起火星的李唐心痛地說。
雖然不是他的原裝頭發，不過看著發質這麽好的頭發被這麽粗暴的對待，他的心也會很痛啊。
眼見戚承又穿上了一身的黑衣，李唐開口道：“既然已經換好了衣服，那黑年輪……”
是不是可以還給他了。
“你想都別想。”戚承笑著堅定地拒絕了他。
李唐：“……”
恰好走到院中的許不返：“……”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教主是連件衣服都不打算還給唐沈星啊！
他們魔門的前途何在？
“你們，要不要關了房門再說啊。”許不返捂上了眼睛，不想直面慘淡的未來。
“這麽不想看的話……”李唐吐槽道，“你幹脆別把手指打開一條縫兒。”
很拙劣的偷窺啊！
“咳”許不返頓時放下了手，咳道，“教主，最新消息……”
李唐連忙支起了耳朵。
“萬家滿門，昨夜被滅。”許不返面色凝重地說，“據生者說，滅門的是西域魔門。”
李唐連忙抽出頭發，轉身看向戚承。
“嗯，我知曉了。”見李唐的頭發幹了有七分，戚承也沒再折騰他的頭發，直接擦拭起了自己的黑發。
“你被嫁禍了？”李唐擔憂地問道。
當時不落峰之上，自己殺了萬淩香之後推給戚承，現在看來，應該是正合了兇手的意。
想不到他還是成了別人的棋子。
“沒關系。”戚承不甚在意地說，“從你和萬淩香結仇之時，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就算你不在不落峰上那麽說，有心人也會推動著將這件事安排在我身上。”
“只不過……”戚承趁機摸了把李唐的臉，“雖然被嫁禍，不過我卻也不是徹頭徹尾的輸家。”
皮膚不錯，倒是挺細膩的。
謀到了萬家一半的家業，魔門也不算是吃虧，白擔了這滅族的美名。
“是許朝我？”想打萬淩香曾經拿著馮如瓏的鞭子抽人，李唐猜測道。
戚承點了點頭：“許閣主不是個喜歡吃虧的性格。”
他嫁禍了許朝我這麽多次，對方不回敬，才叫他擔心。
“當初莫名奇妙的針對，應該便是許閣主做了手腳吧。”突然之間和他過不去，怎麽想都不只是用一句精神病就能解釋的。
“萬淩香的精神狀態，向來不穩定。”戚承說，“被挑撥也不是什麽難事。”
“宮中的萬婕妤……”李唐說，“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吧。”
戚承：“她都自身難保了，怎麽可能有功夫追究呢？”
“別是假孕吧。”想到宮鬥劇裏的老梗，李唐就忍不住想要吐血。
這要是再來個移花接木，生產的時候運進宮一個胎兒，那熱鬧可就大了。
“當然不是。”戚承好笑地看著他，“皇家怎麽可能會被這麽輕易就蒙騙。”
“不過能懷，不代表能保得住。”戚承笑道，“萬氏姐妹，性格還是很相近的。”
就萬婕妤那性格，只有老皇帝覺得她是坦率可愛。
一大把年紀的老皇帝確實曾被萬婕妤迷上過一陣子，而就萬婕妤那比萬淩香高不了多少的智商，能活到現在也全是因為帝王不想她死。
當然高位分的嬪妃，都忙著為自家兒子謀求皇位，沒心情搭理她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自從懷孕之後，萬婕妤雖然覆寵，不過到底被寵的有些天高不知地厚。”戚承諷刺地說，“竟然想要封她肚中懷著的為太子。”
這是蠢呢，蠢呢，還是蠢呢。
“不到半個月時間，萬婕妤的孩子就差點保不住。”許不返補充道，“現在能活多久，權看娘娘們的心情。”
被分了寵後，即便再覆寵也很難再恢覆往日正盛之時，況且萬婕妤又不能侍寢，這些日子，隨著老皇帝興趣減淡，她的日子也漸漸難過起來。
“真的這麽容易就了結嗎？”李唐並不覺得情況會如此樂觀。
“江湖、朝廷。”戚承放下了帕子，“該打點的，已經打點好了。”
“西域魔門，向來以神秘聞名於世。”就算是想抓，也只能抓到些外圍雜魚罷了。
“如果今上真的有那個魄力，為此遠征西域。”戚承說，“那麽西域魔門，認栽。”
“江湖、朝廷，果然是互相滲透啊。”每一個門派之後，站著的人，看起來都不簡單。
不過……
看到戚承被嫁禍，李唐心中突然有些暗爽。
果然做人不能太高調裝X。
雖然李唐很喜歡戚承，可是戚承被教訓這件事，他還是挺樂見的。
“我去看看鄭大哥。”說著李唐戴上了帷帽。
“下次偷笑的時候……”戚承好心提醒道，“你可以試試捂著嘴，光帶帷帽的話，還是可以看見一點的。”
李唐連忙捂住了嘴。
戚承：“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李唐連忙拒絕，“咱們兩個人，目標太明顯了。”說著他連忙運起輕功跳躍著出了院子。
為防跟蹤，李唐專門在偏僻的巷落穿梭，不是用上隱身技能浮光掠影，等到肯定不會有人跟蹤之後，李唐才放心走進了藥鋪之中。
“請問，之前許公子送至的兩位，在哪裏？”說著，李唐掏出了銀兩。
“就在裏間。”接過銀兩後，學徒喜笑顏開地引著李唐走進了裏間。
經過救治之後，鄭一醒了也有一會兒了。
“鄭大哥，你還好嗎？”看著鄭一摟著李翠娘的屍身靠坐在床上，李唐小心翼翼地問。
生恐刺激到了他！
“我還好。”鄭一有些恍惚地說，“你來了。”
李唐點了點頭。
“鄭夫人她，又該怎麽辦？”李唐問道，“是落葉歸根，扶靈回故鄉嗎？”
“故鄉……”鄭一咳了一聲，“我們早就沒了故鄉。”
“十二歲那年，我和翠娘所住的村子，就被山匪給滅了。”鄭一回憶道，“當年眼見翠娘就要被賊人侮辱，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直接就這麽搶過了山賊手中的劍。”
說著他做了個揮砍的手勢。
“明明是第一次摸劍，可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殺了三四個山賊。”
“你果然適合練劍。”初次碰劍，便能發揮出這麽大的威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那之後。”鄭一輕輕地摸著李翠娘的睡顏說，“她隨我行遍郢朝拜師學劍，經歷了諸多變故。”
“沒想到竟然是她先離我而去。”鄭一嘆了口氣。
“唐兄弟，你不必為我們難過。”鄭一說，“多謝你的幫助，我已經決定了，這就帶著翠娘去天山，見一見雪蓮。”
“世間奇景美觀，我們還沒見過多少。”
“和白公子的比試，鄭一獲益匪淺，正好尋個清凈的地方好好參悟一番。”
“也不知道，將來是否還有機會能再次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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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唐他們幹脆分成兩組，先後離開了被燒毀的舊宅。
由於被白霜明扒了衣服以及發飾，所以許不返只得哭哭啼啼地，跑去附近鄰居家買了一套衣服, 以及發帶。
胡同裏的人家沒有太富裕的，所以綾羅綢緞是別想了, 能給許不返選擇的, 只有新點的粗布衣裳以及舊點的粗布衣裳。
而容貌與氣質向來需要衣服加成的許不返，在換上了粗布麻衣之後，整個人瞬間從俊朗富商變成了清秀小廝。
本來許不返就不是他們中最帥的, 現在更是直接坐實了自己生物鏈最底層的現實。
“走吧。”洗了把臉後, 又恢覆了世外謫仙模樣的白霜明開口道。
“是……”許不返生無可戀的跟在白霜明身後，這下好了，他的女人緣可以徹底和自己告別了。
只要姑娘沒瞎，肯定都會先看上白霜明的。
許不返抹了把辛酸淚, 認命地跟在新鮮出爐的副教主身後，白霜明的馬屁可怎麽拍呦？
也不知道天天誇韜蓮帥，誇韜蓮鋒利, 能不能討好這位上司。
比起戚承來，白霜明的性格，他實在是摸不準啊。
“都走了……”看著一白一灰兩道人影消失後，李唐關上了被燒得黑裏發灰, 灰裏透紅的房門。
雖然賣相慘是慘了點, 不過好歹有個門樣, 能遮一下也是不錯的。
扔出兩套衣服以後，李唐突然之間脫下了身上的外套。
他的衣服款式在郢朝只能用奇葩形容，所以一般耍帥裝X的場合李唐要麽是穿門派套裝，要麽是穿時裝，而在需要隱藏身份的場合，則是會乖乖換上郢朝服飾。
頭發自然也是如此，江湖皆知唐沈星一夜白發，所以當李唐重新換回黑發之後，才能順利瞞過許多人。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渾身也都是血的他和戚承，自然是不能講究更多。
壓箱底許久的六限人面春風換好之後，看著戚承一臉的驚艷，李唐不自在摸了下左肩處的花飾。
這套外觀其實不算難看，不過就是左肩處的簇花讓他一直覺得有點別扭。
不過成女和蘿莉倒是因為花飾加分不少。
“你難得穿白色衣裳。”戚承說，就他印象裏，李唐不是很少穿白色衣裳，而是壓根就沒穿過白的。
“突然之間想起來有這麽一套衣服，就穿了。”李唐咳了一聲，“這個必須得在白兄他們走後才能穿。”要不然就白霜明的性格，保準也把他給扒了。
“黑年輪……”李唐舉著另外一件衣服說，“你要試試嗎？”
這是他衣櫃裏最值錢的特效外觀了，李唐平日裏倒是沒穿出來過。
雖然這件不是純黑色，不過按照戚承他喜歡深色的性格，他應該會喜歡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戚承接過衣服，“你應該有件和這件同款式但是顏色不同的。”
成名江湖後，李唐也成了武林時尚界的新寵，但凡是他穿過的衣服，有人會特意畫出，並且仿制穿戴，而布莊繡娘之中，不少人亦覺得這些衣服款式不錯，所以以此為靈感出產的衣服，也是帶了些許劍三元素。
不知不覺間，穿衣風格接近李唐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像戚承這般關註的李唐的人，自然一眼就能認出這是藍年輪的同款。
“不如你也換下這件，穿上那件藍色的？”戚承換好黑年輪之後建議道。
雖說他和李唐的身材不同，不過黑年輪穿在他的身上，竟然不顯小。
可見李唐家鄉的衣物，過人之處也不止是外形好看而已。
“有話好好說，你換個衣服露什麽腹肌？”李唐害羞道，“換你的衣服吧。”
同款太肉麻了，而且……
偶爾他也是想來一次黑白配的。
衣服問題解決之後，李唐看著戚承同樣被血浸濕的頭發，陷入了悲傷之中。
他心目中合格的反派，都應該是黑長小波浪的。
像戚承這種，總是戴冠束發的，看起來還真是正派到不能再正派。
“怎麽了？”見李唐一直盯著自己的頭發看，戚承不解地問道，“難不成是沾了什麽東西？”
“沒……”李唐連忙搖頭，“咱們也出發吧。”
這地方一沒炭盆，二沒炭的，就算是他想手動給戚承燙個發，也沒那個工具，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好像也沒有護發素發膜什麽的，這要是一不小心燙焦了……
他的良心估計會很過意的去的。
“等等。”見李唐推門欲走，戚承伸手揪下了一根他的頭發。
李唐：“你要做什麽？驗DNA嗎？”
“我在想……”戚承打量著李唐的頭發說，“果然是黑色的。”
之前許不返曾經傳信於他，李唐的頭發一夕變白，本來戚承還感到格外愧疚，可是昨日自己重回這裏之時，李唐的頭發竟然還是黑色的。
本來想問個明白，可惜久別重逢聊的太多，這個問題就被耽誤了，現在只有他們二人獨處，戚承也終於能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見到李唐的發根後，戚承可以肯定，李唐再長出來的頭發，還會是黑色的。
“白色是怎麽回事？”戚承摸了把李唐的頭發說。
由黑至白，再有白至黑，看起來應該和他的芥子空間有關了。
李唐：“這真的是個誤會……”
“別擔心，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李唐安慰道。
戚承頓時放下了李唐的頭發。
這沒心沒肺的勁兒，真的是會氣死人的。
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自己可能惹戚承生氣的李唐：“……”
他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簡直太狡猾了啊！
他如果撒謊答和戚承有關，那戚承是開心愧疚了，他的良心會不安。
可是如實回答後，親口否定戚承在他心中重要地位的李唐，還得哄生氣的戚承，實在是太坑爹了。
“所以說……”急中生智的李唐說，“我的退路還是又很多的。”
戚承頓時瞇上了眼睛。
“其實，我還能變成紅色的，所以逼急了，我可以直接換紅發，然後說……”
李唐笑著說：“然後說是走火入魔，或者是被魔門秘藥控制，會有傻子替我洗白的。”
戚承緩緩露出一抹微笑，果然，他這輩子算是被李唐吃死了。
如果李唐不是他心裏人的話……
看著自以為聰明地岔開話題的李唐，戚承也學著深吸一口氣而後呼出。
他早就把他給滅口了。
一把推開房門，呼吸口新鮮空氣的戚承無奈地說：“我們走吧。”
再聽會兒李唐的真知灼見，他是真的會憋出內傷的。
……
見到熟悉的人影之後，李唐直接湊上前去，和奇光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小奇光。”
這孩子看起來又長高了些，看來營養還是挺跟得上的。
就是瞅起來有點要破相啊。
不知何時起，奇光已經滿臉的青春美麗疙瘩痘了。
“公子。”奇光乖巧地開口問好道，“奇光好想你啊。”
由於進入變聲期，經常被取笑嗓音的奇光最近沈默了許多，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這也是看在李唐的面子上，他才肯開口講上兩句的。
“你真是長大了不少。”李唐心滿意足地揉著奇光的頭頂說，“快追上我了。”下次再見，估計自己就得踮著腳才能碰到他的頭頂了。
奇光：“……”
在比對了教主以及唐公子的身高差之後，被誇獎了身高的奇光，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他還是覺得追上教主會比較好些。
“又在洗衣服呢？”看著奇光身前的木盆，李唐找話題道。
“是啊……”奇光坐了下來，邊搓衣服邊說，“公子你們換下的衣服也給奇光吧，正好一起洗了。”
教主所有的朋友當中，唐公子是奇光最喜歡的，人大方不說，還好伺候。
而白公子則是奇光最不喜歡的，每天光是洗他換下來的衣服，都夠奇光忙上好一陣。
每天搓白衣服的他，現在都能總結出洗白衣的一百種小技巧，編纂成書發行了。
“這可憐的孩子。”李唐同情地看著奇光。
他在精神上支持他。
原先住的地方是在再迎鎮北，而戚承新置辦的居所，則是在鎮東，地方倒是大上許多。
不過看起來依舊沒有生活氣息就是了。
“白兄他們呢？”只見洗衣的奇光，而不見白霜明他們，李唐好奇地問道。
衣服在，但是人卻不在嗎？
“白公子正在沐浴。”奇光抹了把汗，“我這就去讓人燒水。”看樣子都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這孩子太上道了。
“在此休息幾天後，我們就該離開岐山了。”一直保持沈默的戚承突然開口道。
今日之忙完了白霜明的事，他的事，還沒辦呢！
李唐：“去哪兒？”
“京城。”戚承說，“正好帶你和白兄去臨時總部，把你們介紹給大家。”
李唐撓了下臉，有些尷尬地說：“介紹白兄情有可原，可是我的身份，到底是有些尷尬。”
“放心吧”戚承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唐，“雖然你不是魔門的人，可是大家都很敬重你的。”
李唐：“……”
他就知道他做的這些事，很招黑色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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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過後，李唐舒服的哼了一聲。
他終於又活過來了。
原本清澈的水，現在已經被染成了淡紅色，李唐攪了兩下，看著紅色的水流漩渦，玩心大起的他幹脆將水槍給取了出來，而後灌滿了水。
像他這種運氣成謎的人，水槍掛件自然是不可能通過刷副本拿到的，乖乖充了三百以後，李唐著實新鮮了好一陣這個東西。
灌滿水之後，目標茶杯的他，美滋滋地試用了一下水槍。
被水槍命中的目標，會被包裹在水球之中浮空一陣後落地，看著浮空的茶杯，李唐忍不住戳破了水球。
砰地一聲響後，茶杯直接摔了個粉身碎骨。
李唐房間的門，瞬間被敲響。
“怎麽了？”戚承的聲音傳了過來。
做了壞事的李唐連忙將水槍收回。
“沒什麽，手滑不小心把茶杯摔碎了。”李唐拉開房門。
“你也洗好了？”戚承頭發上的水珠還未擦幹，李唐連忙將巾帕找出遞給他。
“嗯。”戚承結果帕子後，沒有立刻擦起頭發，而是一把扯住李唐，而後給他擦起了發尾。
“我等自然風幹就好了。”感覺自己的頭發，快被摩擦到起火星的李唐心痛地說。
雖然不是他的原裝頭發，不過看著發質這麽好的頭發被這麽粗暴的對待，他的心也會很痛啊。
眼見戚承又穿上了一身的黑衣，李唐開口道：“既然已經換好了衣服，那黑年輪……”
是不是可以還給他了。
“你想都別想。”戚承笑著堅定地拒絕了他。
李唐：“……”
恰好走到院中的許不返：“……”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教主是連件衣服都不打算還給唐沈星啊！
他們魔門的前途何在？
“你們，要不要關了房門再說啊。”許不返捂上了眼睛，不想直面慘淡的未來。
“這麽不想看的話……”李唐吐槽道，“你幹脆別把手指打開一條縫兒。”
很拙劣的偷窺啊！
“咳”許不返頓時放下了手，咳道，“教主，最新消息……”
李唐連忙支起了耳朵。
“萬家滿門，昨夜被滅。”許不返面色凝重地說，“據生者說，滅門的是西域魔門。”
李唐連忙抽出頭發，轉身看向戚承。
“嗯，我知曉了。”見李唐的頭發幹了有七分，戚承也沒再折騰他的頭發，直接擦拭起了自己的黑發。
“你被嫁禍了？”李唐擔憂地問道。
當時不落峰之上，自己殺了萬淩香之後推給戚承，現在看來，應該是正合了兇手的意。
想不到他還是成了別人的棋子。
“沒關系。”戚承不甚在意地說，“從你和萬淩香結仇之時，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就算你不在不落峰上那麽說，有心人也會推動著將這件事安排在我身上。”
“只不過……”戚承趁機摸了把李唐的臉，“雖然被嫁禍，不過我卻也不是徹頭徹尾的輸家。”
皮膚不錯，倒是挺細膩的。
謀到了萬家一半的家業，魔門也不算是吃虧，白擔了這滅族的美名。
“是許朝我？”想打萬淩香曾經拿著馮如瓏的鞭子抽人，李唐猜測道。
戚承點了點頭：“許閣主不是個喜歡吃虧的性格。”
他嫁禍了許朝我這麽多次，對方不回敬，才叫他擔心。
“當初莫名奇妙的針對，應該便是許閣主做了手腳吧。”突然之間和他過不去，怎麽想都不只是用一句精神病就能解釋的。
“萬淩香的精神狀態，向來不穩定。”戚承說，“被挑撥也不是什麽難事。”
“宮中的萬婕妤……”李唐說，“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吧。”
戚承：“她都自身難保了，怎麽可能有功夫追究呢？”
“別是假孕吧。”想到宮鬥劇裏的老梗，李唐就忍不住想要吐血。
這要是再來個移花接木，生產的時候運進宮一個胎兒，那熱鬧可就大了。
“當然不是。”戚承好笑地看著他，“皇家怎麽可能會被這麽輕易就蒙騙。”
“不過能懷，不代表能保得住。”戚承笑道，“萬氏姐妹，性格還是很相近的。”
就萬婕妤那性格，只有老皇帝覺得她是坦率可愛。
一大把年紀的老皇帝確實曾被萬婕妤迷上過一陣子，而就萬婕妤那比萬淩香高不了多少的智商，能活到現在也全是因為帝王不想她死。
當然高位分的嬪妃，都忙著為自家兒子謀求皇位，沒心情搭理她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自從懷孕之後，萬婕妤雖然覆寵，不過到底被寵的有些天高不知地厚。”戚承諷刺地說，“竟然想要封她肚中懷著的為太子。”
這是蠢呢，蠢呢，還是蠢呢。
“不到半個月時間，萬婕妤的孩子就差點保不住。”許不返補充道，“現在能活多久，權看娘娘們的心情。”
被分了寵後，即便再覆寵也很難再恢覆往日正盛之時，況且萬婕妤又不能侍寢，這些日子，隨著老皇帝興趣減淡，她的日子也漸漸難過起來。
“真的這麽容易就了結嗎？”李唐並不覺得情況會如此樂觀。
“江湖、朝廷。”戚承放下了帕子，“該打點的，已經打點好了。”
“西域魔門，向來以神秘聞名於世。”就算是想抓，也只能抓到些外圍雜魚罷了。
“如果今上真的有那個魄力，為此遠征西域。”戚承說，“那麽西域魔門，認栽。”
“江湖、朝廷，果然是互相滲透啊。”每一個門派之後，站著的人，看起來都不簡單。
不過……
看到戚承被嫁禍，李唐心中突然有些暗爽。
果然做人不能太高調裝X。
雖然李唐很喜歡戚承，可是戚承被教訓這件事，他還是挺樂見的。
“我去看看鄭大哥。”說著李唐戴上了帷帽。
“下次偷笑的時候……”戚承好心提醒道，“你可以試試捂著嘴，光帶帷帽的話，還是可以看見一點的。”
李唐連忙捂住了嘴。
戚承：“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李唐連忙拒絕，“咱們兩個人，目標太明顯了。”說著他連忙運起輕功跳躍著出了院子。
為防跟蹤，李唐專門在偏僻的巷落穿梭，不是用上隱身技能浮光掠影，等到肯定不會有人跟蹤之後，李唐才放心走進了藥鋪之中。
“請問，之前許公子送至的兩位，在哪裏？”說著，李唐掏出了銀兩。
“就在裏間。”接過銀兩後，學徒喜笑顏開地引著李唐走進了裏間。
經過救治之後，鄭一醒了也有一會兒了。
“鄭大哥，你還好嗎？”看著鄭一摟著李翠娘的屍身靠坐在床上，李唐小心翼翼地問。
生恐刺激到了他！
“我還好。”鄭一有些恍惚地說，“你來了。”
李唐點了點頭。
“鄭夫人她，又該怎麽辦？”李唐問道，“是落葉歸根，扶靈回故鄉嗎？”
“故鄉……”鄭一咳了一聲，“我們早就沒了故鄉。”
“十二歲那年，我和翠娘所住的村子，就被山匪給滅了。”鄭一回憶道，“當年眼見翠娘就要被賊人侮辱，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直接就這麽搶過了山賊手中的劍。”
說著他做了個揮砍的手勢。
“明明是第一次摸劍，可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殺了三四個山賊。”
“你果然適合練劍。”初次碰劍，便能發揮出這麽大的威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那之後。”鄭一輕輕地摸著李翠娘的睡顏說，“她隨我行遍郢朝拜師學劍，經歷了諸多變故。”
“沒想到竟然是她先離我而去。”鄭一嘆了口氣。
“唐兄弟，你不必為我們難過。”鄭一說，“多謝你的幫助，我已經決定了，這就帶著翠娘去天山，見一見雪蓮。”
“世間奇景美觀，我們還沒見過多少。”
“和白公子的比試，鄭一獲益匪淺，正好尋個清凈的地方好好參悟一番。”
“也不知道，將來是否還有機會能再次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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