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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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乖巧地站在洛甫韋身邊的洛辰秋：“唐兄出什麽事了嗎？”
李唐：“沒, 就是覺得畫風有點不太對。”
他一個唐門, 在純陽堆裏，畫風正確那才叫個奇怪。
“聽說唐少俠也曾習劍。”洛甫韋感興趣地說，“唐少俠和唐少主那一戰，也是極為精彩的。”
李唐：“晚輩劍術不精，豈敢在前輩面前賣醜。”
這些人中，起碼有五個劍瘋子，他要是敢說自己練劍, 保不齊會被教做人。
洛甫韋：“唐少俠太謙虛了。”
李唐尷尬地笑了一聲：“各位前輩, 實在抱歉，好友還在等候, 晚輩先去同好友匯合了。”
洛辰秋：“唐兄再會。”
於正卿：“我送送你吧。”
說完，他走到李唐身邊，正好他也有事要同唐兄說。
李唐：“……”
“你們這是瘋了嗎？”於正卿拉著李唐走到人群之外，擔憂地說，“你竟然原諒了戚承？”
“唐兄, 就算你把頭發染回了黑色的, 過去的時光也不能再倒退回來了。”於正卿嘆息道。
李唐：“……”
他真的只是單純的覺得秦風頭很帥，而且還很搭戚承給自己準備的帷帽而已。
“別再染發了。”於正卿心痛地說, “維持的時間短不說, 還很傷身。”
郢朝倒是有賣染發劑的, 不過顏色單一, 時間短暫, 而且保質期很短, 所以一般沒什麽人買。
李唐：“可是按照我現在的名聲，一頭白發行走江湖，真的不會被打嗎？”
想著踩他上位的人，可不少。
“這是我考慮不周了。”於正卿說，“要不帶假發吧。”
悶是悶了點，可是比起染發來好點。
李唐：“我以後還是……”李唐頓了一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
“對了，剛剛那麽多的劍道前輩都有稱號，像是什麽劍仙劍鬼的，不知白兄是否也有稱號？”
按白霜明現在的咖位，怎麽也得封個劍神劍聖什麽的。
“白兄也是有的。”於正卿痛苦地說，“是劍魔。”
本來就天賦妖孽的白兄，因著擊敗陳掌門和羅長老聯手，再有擊傷諸多俠士的成績，現在在劍屆，是直接被灌上了劍魔的稱號。
所有人都覺得白兄太過離經叛道了。
李唐：“這稱號真刺激。”白霜明竟然是劍魔！
想到劍魔，他腦子裏直接跳出謝雲流三個大字，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接受白霜明是劍魔這殘酷的事實。
白霜明他帥嗎？
平心而論，確實還挺帥的，標準小白臉長相，難得的不那麽娘氣。
不過沒有師弟的劍魔，總感覺不太完整啊。
李唐：“那，鄭大哥呢？”
於正卿：“劍怪。”
李唐：“起這個稱號的人，你確定他的理解能力還正常嗎？”
明明白霜明更適合這個稱號好嗎？他哪點像正常人。
“鄭前輩他……”於正卿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確實有點怪。”
明明行事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可是在奇葩備出的劍屆，看起來無比正常的鄭一，反倒是怎麽看怎麽不正常了。
說白了就是高手總有些詭異的臭毛病。
李唐：“讓我消化一下。”
“戚……”於正卿連忙看了眼周圍，小聲道，“他來做什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竟然能讓唐兄原諒他，實在是讓人好奇。
“怎麽說，白兄也是他的好友。”李唐說，“他是來為白兄打氣的。”順便可能做些殺人放火的險惡勾當。
於正卿倒是有些吃驚，看來戚承也不是太喪心病狂。
“我先回去了。”李唐說，“順便看牢他。”別自己先high了又親自動手扒掉馬甲。
於正卿頓時感動地不行，即使遭受了不堪的對待，唐兄心還是在正道的。
李唐：“於兄，你先回去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於兄又想多了。
他的想象力和腦補能力，向來豐富的不行。
“鄭大哥還沒到？”李唐走到戚承身邊問道。
“還未。”戚承看了眼天色，“時辰就快到了。”
“應該是耽擱了一下。”想到鄭夫人的病情，李唐的心，就很不是滋味。
惦記看了眼以及被人當作猴兒一樣圍觀的白霜明，李唐搖了搖頭，這貨竟然是劍魔？
“劍怪來了！”人群中只見一人喊道。
李唐順著那人的視線看去，只見鄭一抱著李翠娘，正緩緩走向這邊。
“劍怪和他夫人真的很恩愛啊，果然是神仙眷侶。”
美也是分程度的，李翠娘雖美，可是她的容貌只能稱作是美女，而稱不上是脫俗絕塵或者是傾國傾城，在場眾多女俠中，容貌遠勝李翠娘者，不在少數。
可是今天的李翠娘，卻是讓人大吃一驚，此時的她在李唐眼中。絕對是美過了在場大部分人，面色紅潤容光煥發，如果單從外表來看，那麽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一個重病患者。
“能幫忙照顧一下翠娘嗎？”鄭一走到李唐面前說，“我有些不放心。”
李唐瞬間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放心吧。”李唐說，“我一定會照顧好尊夫人的。”
被鄭一認出來這件事，李唐倒是不覺得驚訝，他們也算是熟人了，自己的偽裝被熟人認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聽白霜明說過，鄭一認人，有的時候是通過武者之氣的，雖然他沒有，可是戚承有不是。
“我無事。”李翠娘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鄭一的懷抱，“有他在，你放心吧，我等你回來。”
“嗯”鄭一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翠娘，“我一定會回來的。”
翠娘說了，回來之後，他們就可以開始準備生孩子了。
“嗯。”李翠娘柔聲道，“我等你。”
說完，鄭一直接飛到了戰圈之中，而當今劍屆兩大高手，也成功會了面。
高手過招，總是要先互相打量一陣的。
“這是劍意之間的較量！”有人及時做了科普。
李唐：“……”他一個練箭的，搞不懂練劍的是怎麽想的。
“他未曾懷疑嗎？”李唐問。
“怎麽可能不懷疑。”李翠娘苦笑一聲，“到底還是撒了謊，實在抱歉，牽扯進了你。”
這些時日以來病發時間越來越頻繁，哪怕李翠娘努力壓抑，可是依舊沒能全能掩飾住。
不過好在她有雪蓮花瓣，所以能靠這個減緩痛苦，而李翠娘也只能說，雪蓮數量不夠，好在唐兄弟的親人來信，告知了唐兄弟哪裏可以采集雪蓮，只等本次比試結束以後，鄭一便要帶她前往她編造的地點。
“我這裏沒事的。”李唐嘆了口氣，對戚承說，“咱們去更遠點的地方吧。”
李翠娘在這裏，他們受到了很多註視，其中也不乏充滿打量的，或者是惡意的視線，而為了李翠娘的安全考慮，李唐決定還是先帶她去一個鄭一能看到的地方，至於劍決什麽的，李唐倒不是很在乎。
戚承：“好。”
……
“這次賭局，很多人都有參與。”戚承觀察著人群說，“壓白兄的，自然是希望鄭大哥落敗，有人可能打算從夫人這裏著手了。”
李唐嘆了口氣，扶著李翠娘再無言語。
“多謝。”
昨夜一場暴雨之後，今天天氣格外晴朗，不落峰是位於旌山最高之處，所以身處此地，都會令人覺得心胸開闊起來。
高峰之上，隨著太陽逐漸升起，朝陽的光輝滿灑不落峰，而位於最佳地點的白霜明二人，更似被籠罩在陽光之中，讓人不敢直視。
兩位劍者的眼神交鋒，圍觀者們雖然看不懂，不過當見到兩人同時抽出劍來便知，這第一戰，他們不分勝負。
寶劍出鞘之時，劍鳴之聲響徹山骨，兩柄神兵寶劍，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對方交鋒。
這是劍的宿命，也是本能，更是證明自己存在的唯一途徑。
劍氣瞬間爆發，激蕩開來。
“請賜教！”兩人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他們是劍之主，也是劍之從。
白霜明疾步運走，直沖鄭一而去，見白霜明將至面前，鄭一不慌不忙，揮劍當下白霜明迅疾奪目的一劍。
隨即，再不做任何防守，直刺向白霜明。
一劍開始之後，李唐想象中的劍氣沖撞，到沒有立刻發生，見二人只是中規中矩的比劍，李唐也明白了，他們是在互相試探彼此。
幾個回合之後，劍術不分上下的兩人各自負傷，劍芒晃動之間，交錯的身影頓時分開，隨後兩人不約而同拉遠了距離。
戚承：“來了！”
只見白霜明周身劍氣實化，劍氣氤氳間，他的指尖，也拂在了劍尖之上。
這是韜蓮劍決起手式。
兩道劍影自白霜明身後浮現，李唐也認出了這是何招——雙絕。
鄭一瞬間淩空一躍，影響兩道有形劍氣。
和白霜明的雙絕不同，鄭一的劍氣只有一道。
斑駁光影之中，鄭一迎著朝陽的身影，虛化飄渺。
無形劍氣隨著鄭一揮落，三道劍氣相撞之時，方圓幾裏瞬間受到波及，劍風裹卷著沙石橫向四野。
戚承一把將李唐拉至身後，一掌揮出，直接劈開劍氣。
趁此機會，李唐連忙將李翠娘拉至身後，好歹有他和戚承擋著。
李唐：“你沒事吧。”
“我……”剛想說無事，李翠娘的面色一變，竟是直接嘔出一口血來。
李翠娘連忙拭去，躲在李唐的身後的她，小心地挪動身子，確保鄭一不會看到。
“這不行，我帶你下山就醫吧。”眼見李翠娘受到波及，李唐連忙說。
“不行！”她堅定地拒絕道，“夫君會因此分心的。”
她要在最後，成全他的願望。
這場比試對夫君意味著什麽，李翠娘再清楚不過，夫君既然打算豁命一戰，她自然也會豁命成全。
動地一招之後，驚天第二招也轟然而至。
氤氳劍氣實化，這一次不再是兩道巨劍，而是萬千氣劍環繞在白霜明身邊，白霜明劍尖指向鄭一，輕念一聲：“去！”
這一刻，他的面色竟然是帶著無限悲憫的。
得到命令之後，劍氣激射而出。
鄭一面色凝重，緊握手中愛劍，隨手深吸一口氣，足尖輕點，直奔萬千劍影而去。
內力提至最高，輕功運至極限，迎著劍影而去的鄭一身影快到幾乎顯出殘影。
護體氣勁和劍氣相沖撞之時，只見鄭一吐出一口鮮血，伴隨著的飄灑的血花，鄭一揮舞著手中的劍不斷擊落氣劍。
瞬息之間，他已沖出劍陣，直接刺向白霜明。
幾乎將陽光橫斷的一劍，白霜明避無可避，韜蓮舉起平行眉間，白霜明的眉眼，清楚的映在韜蓮劍身之上。
砰！
清脆鳴響聲中，在場功力稍弱者，皆被劍鳴聲震傷。
艷麗的血花，散落在嶄新白衣之時，突兀又和諧。
白霜明倒退了幾步，擦去鮮血之後，他終於感受到了最極致的歡樂。
“這才是我想要的。”
韜蓮輕顫，白霜明也跟著加速砍向鄭一，劍鋒交擊，新一輪的比試也拉開了序幕。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生死決。
鬼門銀針順出，李唐直接將它紮在了李翠娘的身上，使她免受此種痛苦。
圍觀者中，哀嚎聲絡繹不絕，鄭一瞬間分心看向李翠娘方向。
“有鬼門銀針在，鄭夫人安全無虞。”李唐說。
他並未喊出來，不過看鄭一瞬間放松的神色，想來應該是聽到了。
“你不應該來的。”看著強撐的李翠娘，李唐難受不已。
交手分心，這在高手對決間是致命的，好在白霜明並沒有趁勢攻擊鄭一。
“我不在……”李翠娘癡癡地看著鄭一，“我不在，他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她死，鄭一雖然從此以後再無顧忌，可也會因此失了活下去的動力，只有她活，並且給了鄭一一個念想，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已經不會再吐血了，李翠娘看著這蒼茫天地，不用再思考的感覺真好。
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唐沈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這裏。”萬淩香的聲音響起。
看到被眾人簇擁環繞而來的人，李唐眉頭一皺：“你認錯人了。”
“認錯？”萬淩香挑眉不屑地說，“你以為帶上帷帽，我就認不出你來了？”
李唐：“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送你見閻王了。”
以為迷煙飛灑開來，就在李唐和戚承下意識屏息之時，只見萬淩香身後的人也跟著動了起來。
“她是，萬淩香……”李翠娘也看出了萬淩香的身份。
機關匣瞬間打開，李唐連忙運起裂石弩，群攻人群。
混亂一觸即發。
也不知道萬淩香哪來的本事，隨從者竟都是些高手，就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李唐疲於應付之時，同時應付七位高手夾攻的戚承突然開口道：“不對，她的目標不是你。”
面紗之下，萬淩香詭異地笑了一下，直接掏出匕/首奔向李翠娘。
一個逐星箭擊退敵人之時，就在李唐將要把李翠娘護在身後之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身後被重重推了一下，就在李唐下意識保持平衡之時，只見李翠娘自他身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對不起！”匕首抵在頸上之時，李翠娘閉上了眼，兩行清淚留下。
她果然自私又卑鄙。
人質到手。
“韜蓮劍決，疏寂！”韜蓮劍決第三式一出，原本被這場決鬥影響的跟著鳴叫不已的眾人佩劍頓時失聲。
時間仿佛也因此凍結。
鄭一：“不言！”
天地間，如果還有一把劍能發出聲音的話，那麽那把劍，只會是他的不言。
溫柔卻又堅定的聲音中，有的是對愛劍的絕對信任以及癡迷。
不言劍身輕晃，隨後竟是沖離出手，淩空之時，這柄沈默了幾十年的利劍，終於再不壓抑，發出了屬於的自己的劍聲！
……
“你要做什麽？”看著被萬淩香挾持的鄭夫人，李唐連忙問道。
劍氣縱橫之間，不落峰風景瞬間面目全非，看著被劍氣割的全身滿是傷痕，猶然不覺只是重覆著一次次揮劍落劍的二人，萬淩香同李翠娘，竟然不約而同的閉眼又睜眼。
“做什麽？”看著正在死鬥的兩人，萬淩香高喊，“鄭一，如果你不想夫人死去的話，就給我立刻認輸。”
眼見愛妻落入他人手中，鄭一的內息頓時一滯，一個猶豫間，白霜明收勢不及，韜蓮瞬間沒入鄭一腹部。
劍氣反沖，白霜明再也支撐不住，半跪在了地上，雖然來不及收劍，可是卸掉劍勁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太困難。
他不想看到鄭一被劍氣暴體！
“夫君啊！”李翠娘淒然一笑，“對不起了，萬小姐，我再也撐不住了。”
“真可惜，這一次，讓你失望了。”她到底沒能創造又一個奇跡。
她是大夫的女兒，自然知道這一刀，劃在哪裏最致命。
李唐第一次見識到何為血流如註！
鮮血四濺，噴灑在臉上，萬淩香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嫩黃衣衫瞬間染成紅色，她下意識看向白霜明所在的方向：“不是我！”
不是她做的。
“唉……”李唐長嘆一聲。
千機匣運作之時，機關輕響，從這聲音中感到些許慰藉的李唐，忍不住抓住了戚承的手。
“別離開我，好嗎？！”
或許是共情，或許是其他，李唐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不應該撒開抓住戚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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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沒, 就是覺得畫風有點不太對。”
他一個唐門, 在純陽堆裏，畫風正確那才叫個奇怪。
“聽說唐少俠也曾習劍。”洛甫韋感興趣地說，“唐少俠和唐少主那一戰，也是極為精彩的。”
李唐：“晚輩劍術不精，豈敢在前輩面前賣醜。”
這些人中，起碼有五個劍瘋子，他要是敢說自己練劍, 保不齊會被教做人。
洛甫韋：“唐少俠太謙虛了。”
李唐尷尬地笑了一聲：“各位前輩, 實在抱歉，好友還在等候, 晚輩先去同好友匯合了。”
洛辰秋：“唐兄再會。”
於正卿：“我送送你吧。”
說完，他走到李唐身邊，正好他也有事要同唐兄說。
李唐：“……”
“你們這是瘋了嗎？”於正卿拉著李唐走到人群之外，擔憂地說，“你竟然原諒了戚承？”
“唐兄, 就算你把頭發染回了黑色的, 過去的時光也不能再倒退回來了。”於正卿嘆息道。
李唐：“……”
他真的只是單純的覺得秦風頭很帥，而且還很搭戚承給自己準備的帷帽而已。
“別再染發了。”於正卿心痛地說, “維持的時間短不說, 還很傷身。”
郢朝倒是有賣染發劑的, 不過顏色單一, 時間短暫, 而且保質期很短, 所以一般沒什麽人買。
李唐：“可是按照我現在的名聲，一頭白發行走江湖，真的不會被打嗎？”
想著踩他上位的人，可不少。
“這是我考慮不周了。”於正卿說，“要不帶假發吧。”
悶是悶了點，可是比起染發來好點。
李唐：“我以後還是……”李唐頓了一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
“對了，剛剛那麽多的劍道前輩都有稱號，像是什麽劍仙劍鬼的，不知白兄是否也有稱號？”
按白霜明現在的咖位，怎麽也得封個劍神劍聖什麽的。
“白兄也是有的。”於正卿痛苦地說，“是劍魔。”
本來就天賦妖孽的白兄，因著擊敗陳掌門和羅長老聯手，再有擊傷諸多俠士的成績，現在在劍屆，是直接被灌上了劍魔的稱號。
所有人都覺得白兄太過離經叛道了。
李唐：“這稱號真刺激。”白霜明竟然是劍魔！
想到劍魔，他腦子裏直接跳出謝雲流三個大字，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接受白霜明是劍魔這殘酷的事實。
白霜明他帥嗎？
平心而論，確實還挺帥的，標準小白臉長相，難得的不那麽娘氣。
不過沒有師弟的劍魔，總感覺不太完整啊。
李唐：“那，鄭大哥呢？”
於正卿：“劍怪。”
李唐：“起這個稱號的人，你確定他的理解能力還正常嗎？”
明明白霜明更適合這個稱號好嗎？他哪點像正常人。
“鄭前輩他……”於正卿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確實有點怪。”
明明行事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可是在奇葩備出的劍屆，看起來無比正常的鄭一，反倒是怎麽看怎麽不正常了。
說白了就是高手總有些詭異的臭毛病。
李唐：“讓我消化一下。”
“戚……”於正卿連忙看了眼周圍，小聲道，“他來做什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竟然能讓唐兄原諒他，實在是讓人好奇。
“怎麽說，白兄也是他的好友。”李唐說，“他是來為白兄打氣的。”順便可能做些殺人放火的險惡勾當。
於正卿倒是有些吃驚，看來戚承也不是太喪心病狂。
“我先回去了。”李唐說，“順便看牢他。”別自己先high了又親自動手扒掉馬甲。
於正卿頓時感動地不行，即使遭受了不堪的對待，唐兄心還是在正道的。
李唐：“於兄，你先回去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於兄又想多了。
他的想象力和腦補能力，向來豐富的不行。
“鄭大哥還沒到？”李唐走到戚承身邊問道。
“還未。”戚承看了眼天色，“時辰就快到了。”
“應該是耽擱了一下。”想到鄭夫人的病情，李唐的心，就很不是滋味。
惦記看了眼以及被人當作猴兒一樣圍觀的白霜明，李唐搖了搖頭，這貨竟然是劍魔？
“劍怪來了！”人群中只見一人喊道。
李唐順著那人的視線看去，只見鄭一抱著李翠娘，正緩緩走向這邊。
“劍怪和他夫人真的很恩愛啊，果然是神仙眷侶。”
美也是分程度的，李翠娘雖美，可是她的容貌只能稱作是美女，而稱不上是脫俗絕塵或者是傾國傾城，在場眾多女俠中，容貌遠勝李翠娘者，不在少數。
可是今天的李翠娘，卻是讓人大吃一驚，此時的她在李唐眼中。絕對是美過了在場大部分人，面色紅潤容光煥發，如果單從外表來看，那麽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一個重病患者。
“能幫忙照顧一下翠娘嗎？”鄭一走到李唐面前說，“我有些不放心。”
李唐瞬間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放心吧。”李唐說，“我一定會照顧好尊夫人的。”
被鄭一認出來這件事，李唐倒是不覺得驚訝，他們也算是熟人了，自己的偽裝被熟人認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聽白霜明說過，鄭一認人，有的時候是通過武者之氣的，雖然他沒有，可是戚承有不是。
“我無事。”李翠娘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鄭一的懷抱，“有他在，你放心吧，我等你回來。”
“嗯”鄭一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翠娘，“我一定會回來的。”
翠娘說了，回來之後，他們就可以開始準備生孩子了。
“嗯。”李翠娘柔聲道，“我等你。”
說完，鄭一直接飛到了戰圈之中，而當今劍屆兩大高手，也成功會了面。
高手過招，總是要先互相打量一陣的。
“這是劍意之間的較量！”有人及時做了科普。
李唐：“……”他一個練箭的，搞不懂練劍的是怎麽想的。
“他未曾懷疑嗎？”李唐問。
“怎麽可能不懷疑。”李翠娘苦笑一聲，“到底還是撒了謊，實在抱歉，牽扯進了你。”
這些時日以來病發時間越來越頻繁，哪怕李翠娘努力壓抑，可是依舊沒能全能掩飾住。
不過好在她有雪蓮花瓣，所以能靠這個減緩痛苦，而李翠娘也只能說，雪蓮數量不夠，好在唐兄弟的親人來信，告知了唐兄弟哪裏可以采集雪蓮，只等本次比試結束以後，鄭一便要帶她前往她編造的地點。
“我這裏沒事的。”李唐嘆了口氣，對戚承說，“咱們去更遠點的地方吧。”
李翠娘在這裏，他們受到了很多註視，其中也不乏充滿打量的，或者是惡意的視線，而為了李翠娘的安全考慮，李唐決定還是先帶她去一個鄭一能看到的地方，至於劍決什麽的，李唐倒不是很在乎。
戚承：“好。”
……
“這次賭局，很多人都有參與。”戚承觀察著人群說，“壓白兄的，自然是希望鄭大哥落敗，有人可能打算從夫人這裏著手了。”
李唐嘆了口氣，扶著李翠娘再無言語。
“多謝。”
昨夜一場暴雨之後，今天天氣格外晴朗，不落峰是位於旌山最高之處，所以身處此地，都會令人覺得心胸開闊起來。
高峰之上，隨著太陽逐漸升起，朝陽的光輝滿灑不落峰，而位於最佳地點的白霜明二人，更似被籠罩在陽光之中，讓人不敢直視。
兩位劍者的眼神交鋒，圍觀者們雖然看不懂，不過當見到兩人同時抽出劍來便知，這第一戰，他們不分勝負。
寶劍出鞘之時，劍鳴之聲響徹山骨，兩柄神兵寶劍，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對方交鋒。
這是劍的宿命，也是本能，更是證明自己存在的唯一途徑。
劍氣瞬間爆發，激蕩開來。
“請賜教！”兩人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他們是劍之主，也是劍之從。
白霜明疾步運走，直沖鄭一而去，見白霜明將至面前，鄭一不慌不忙，揮劍當下白霜明迅疾奪目的一劍。
隨即，再不做任何防守，直刺向白霜明。
一劍開始之後，李唐想象中的劍氣沖撞，到沒有立刻發生，見二人只是中規中矩的比劍，李唐也明白了，他們是在互相試探彼此。
幾個回合之後，劍術不分上下的兩人各自負傷，劍芒晃動之間，交錯的身影頓時分開，隨後兩人不約而同拉遠了距離。
戚承：“來了！”
只見白霜明周身劍氣實化，劍氣氤氳間，他的指尖，也拂在了劍尖之上。
這是韜蓮劍決起手式。
兩道劍影自白霜明身後浮現，李唐也認出了這是何招——雙絕。
鄭一瞬間淩空一躍，影響兩道有形劍氣。
和白霜明的雙絕不同，鄭一的劍氣只有一道。
斑駁光影之中，鄭一迎著朝陽的身影，虛化飄渺。
無形劍氣隨著鄭一揮落，三道劍氣相撞之時，方圓幾裏瞬間受到波及，劍風裹卷著沙石橫向四野。
戚承一把將李唐拉至身後，一掌揮出，直接劈開劍氣。
趁此機會，李唐連忙將李翠娘拉至身後，好歹有他和戚承擋著。
李唐：“你沒事吧。”
“我……”剛想說無事，李翠娘的面色一變，竟是直接嘔出一口血來。
李翠娘連忙拭去，躲在李唐的身後的她，小心地挪動身子，確保鄭一不會看到。
“這不行，我帶你下山就醫吧。”眼見李翠娘受到波及，李唐連忙說。
“不行！”她堅定地拒絕道，“夫君會因此分心的。”
她要在最後，成全他的願望。
這場比試對夫君意味著什麽，李翠娘再清楚不過，夫君既然打算豁命一戰，她自然也會豁命成全。
動地一招之後，驚天第二招也轟然而至。
氤氳劍氣實化，這一次不再是兩道巨劍，而是萬千氣劍環繞在白霜明身邊，白霜明劍尖指向鄭一，輕念一聲：“去！”
這一刻，他的面色竟然是帶著無限悲憫的。
得到命令之後，劍氣激射而出。
鄭一面色凝重，緊握手中愛劍，隨手深吸一口氣，足尖輕點，直奔萬千劍影而去。
內力提至最高，輕功運至極限，迎著劍影而去的鄭一身影快到幾乎顯出殘影。
護體氣勁和劍氣相沖撞之時，只見鄭一吐出一口鮮血，伴隨著的飄灑的血花，鄭一揮舞著手中的劍不斷擊落氣劍。
瞬息之間，他已沖出劍陣，直接刺向白霜明。
幾乎將陽光橫斷的一劍，白霜明避無可避，韜蓮舉起平行眉間，白霜明的眉眼，清楚的映在韜蓮劍身之上。
砰！
清脆鳴響聲中，在場功力稍弱者，皆被劍鳴聲震傷。
艷麗的血花，散落在嶄新白衣之時，突兀又和諧。
白霜明倒退了幾步，擦去鮮血之後，他終於感受到了最極致的歡樂。
“這才是我想要的。”
韜蓮輕顫，白霜明也跟著加速砍向鄭一，劍鋒交擊，新一輪的比試也拉開了序幕。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生死決。
鬼門銀針順出，李唐直接將它紮在了李翠娘的身上，使她免受此種痛苦。
圍觀者中，哀嚎聲絡繹不絕，鄭一瞬間分心看向李翠娘方向。
“有鬼門銀針在，鄭夫人安全無虞。”李唐說。
他並未喊出來，不過看鄭一瞬間放松的神色，想來應該是聽到了。
“你不應該來的。”看著強撐的李翠娘，李唐難受不已。
交手分心，這在高手對決間是致命的，好在白霜明並沒有趁勢攻擊鄭一。
“我不在……”李翠娘癡癡地看著鄭一，“我不在，他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她死，鄭一雖然從此以後再無顧忌，可也會因此失了活下去的動力，只有她活，並且給了鄭一一個念想，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已經不會再吐血了，李翠娘看著這蒼茫天地，不用再思考的感覺真好。
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唐沈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這裏。”萬淩香的聲音響起。
看到被眾人簇擁環繞而來的人，李唐眉頭一皺：“你認錯人了。”
“認錯？”萬淩香挑眉不屑地說，“你以為帶上帷帽，我就認不出你來了？”
李唐：“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送你見閻王了。”
以為迷煙飛灑開來，就在李唐和戚承下意識屏息之時，只見萬淩香身後的人也跟著動了起來。
“她是，萬淩香……”李翠娘也看出了萬淩香的身份。
機關匣瞬間打開，李唐連忙運起裂石弩，群攻人群。
混亂一觸即發。
也不知道萬淩香哪來的本事，隨從者竟都是些高手，就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李唐疲於應付之時，同時應付七位高手夾攻的戚承突然開口道：“不對，她的目標不是你。”
面紗之下，萬淩香詭異地笑了一下，直接掏出匕/首奔向李翠娘。
一個逐星箭擊退敵人之時，就在李唐將要把李翠娘護在身後之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身後被重重推了一下，就在李唐下意識保持平衡之時，只見李翠娘自他身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對不起！”匕首抵在頸上之時，李翠娘閉上了眼，兩行清淚留下。
她果然自私又卑鄙。
人質到手。
“韜蓮劍決，疏寂！”韜蓮劍決第三式一出，原本被這場決鬥影響的跟著鳴叫不已的眾人佩劍頓時失聲。
時間仿佛也因此凍結。
鄭一：“不言！”
天地間，如果還有一把劍能發出聲音的話，那麽那把劍，只會是他的不言。
溫柔卻又堅定的聲音中，有的是對愛劍的絕對信任以及癡迷。
不言劍身輕晃，隨後竟是沖離出手，淩空之時，這柄沈默了幾十年的利劍，終於再不壓抑，發出了屬於的自己的劍聲！
……
“你要做什麽？”看著被萬淩香挾持的鄭夫人，李唐連忙問道。
劍氣縱橫之間，不落峰風景瞬間面目全非，看著被劍氣割的全身滿是傷痕，猶然不覺只是重覆著一次次揮劍落劍的二人，萬淩香同李翠娘，竟然不約而同的閉眼又睜眼。
“做什麽？”看著正在死鬥的兩人，萬淩香高喊，“鄭一，如果你不想夫人死去的話，就給我立刻認輸。”
眼見愛妻落入他人手中，鄭一的內息頓時一滯，一個猶豫間，白霜明收勢不及，韜蓮瞬間沒入鄭一腹部。
劍氣反沖，白霜明再也支撐不住，半跪在了地上，雖然來不及收劍，可是卸掉劍勁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太困難。
他不想看到鄭一被劍氣暴體！
“夫君啊！”李翠娘淒然一笑，“對不起了，萬小姐，我再也撐不住了。”
“真可惜，這一次，讓你失望了。”她到底沒能創造又一個奇跡。
她是大夫的女兒，自然知道這一刀，劃在哪裏最致命。
李唐第一次見識到何為血流如註！
鮮血四濺，噴灑在臉上，萬淩香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嫩黃衣衫瞬間染成紅色，她下意識看向白霜明所在的方向：“不是我！”
不是她做的。
“唉……”李唐長嘆一聲。
千機匣運作之時，機關輕響，從這聲音中感到些許慰藉的李唐，忍不住抓住了戚承的手。
“別離開我，好嗎？！”
或許是共情，或許是其他，李唐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不應該撒開抓住戚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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