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姓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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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小時候,小夥伴有周其然,有於何,也有傅雲騰和季商,以及一位特殊的小夥伴,小灰。
其餘的那些人,他們急需林家扶持時,百般討好林泉。一旦他們察覺林家的形勢不妙,立刻掉頭就走,現實得格外真切。
最終,林泉的好友名單只剩周其然和於何。
這一年,林泉就讀高一,他的成長煩惱與別人不同。周其然悲痛考試一次比一次難,林泉依舊輕松高分,思索要不要跳個級。
周其然大呼不公平,他看書時間比林泉長,偏偏成績比林泉差十萬八千裏。周其然有時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智商,究竟是他不正常,還是林泉聰明得人神共憤。
他寧願早點繼承家業,也堅決不和林泉比誰的分數高,他的成績單回回慘遭碾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周其然趴在走廊的欄桿,看著不遠處的操場,他問旁邊的林泉:“你大學選哪兒?還是跟著姓乾的?”
進入高中後,周其然簡直被這裏拼死拼活的精英學生模式逼瘋,他後悔和林泉選同所學校,學習進度快得他天天兩行血淚。
林泉的視線望向前方,這會兒有一場球賽,賽場上的某個引起無數尖叫的身影屬於乾顧。
乾顧比林泉高兩屆,畢業在即,大家好奇他的擇校方向,盼著稍微距離乾顧近些,增加與乾家的項目合作,然而他們無處打聽準確的消息,據說,乾顧還沒決定。
乾顧包攬全校各種第一,第一的學習成績,第一的體育成績,第一的相貌身材,對比得其他人暗淡無光。
除了林泉。
林家小少爺天生的高顏值,又具備出色的運動細胞,還有與身俱來的高智商應對學業難題。面對乾顧的優秀,林泉沒有絲毫壓力。
至於家族的實力,林家同樣和乾家不相上下。這些年家族發展壯大,林泉的兩個哥哥出力不少。大哥林天業的念叨多些,二哥林如徐則是長期冷著一張臉,他們的辦事效率都很高。
不止一次,有人挑撥林家三兄弟的關系,妄圖摧毀林泉在林家的穩固地位,卻沒能成功。即使林泉他們兄弟間有矛盾,也不是外人可以隨便評論。
林泉了解大哥和二哥,不同的個性對應不同的相處方式。他沒有緊握林家的一切,林家財產很大部分在他兩個哥哥那兒,該給哥哥們的東西,林泉從不吝嗇。
與其說林泉是林家繼承者,不如說他們三人是林家繼承者,由林泉出面維持繼承者名號而已。
林泉逐漸清醒,記憶恢覆,他著手整理父母案子的相關證據。林泉發覺林與知的異樣,意識到人為繼承者的存在。
他沒有急著動手,無論是林家鉆石礦的秘密,還是季家對藥物的研發,林泉必須加倍的小心謹慎。
有人挑撥林家三兄弟的關系,自然就有人破壞林泉和乾顧的感情。但,林泉和乾顧不約而同的無視那些話,壓根不落入陷阱。
他們是朋友,又邁過了友情的界線。年幼的乾顧背著神志不清的林泉走出黑暗,來到明亮的陽光之下。當時的安心和依賴,一直延續到現在,隨著時間的增長,不減反增。
正因如此,周其然提問的答案顯而易見。林泉笑道:“大學,他去哪兒,我去哪兒,考試壓力又不大。”
“說得輕巧,”周其然哼了聲,“壓力不大?你摸著你的良心,看著我再說一次。”
周其然為了跟上學習進度,拖著只剩半口氣。他比不了林泉,更比不過乾顧,他的技能點從頭到尾沒有點在各個學科。
他倆正說著話,胖乎乎的於何拎著幾杯果汁歡樂的跑上前,一瓶遞給林泉,兩瓶給了林泉。
周其然丹鳳眼一揚:“你確定數量正確?”
偏心,妥妥的偏心,憑什麽又是他少一瓶。
“有一瓶給乾顧。”於何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中,他笑了笑,“新的口味搭配,你們嘗嘗喜不喜歡。”
林泉接過兩瓶果汁,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拎著果汁走向操場。一旁,周其然的嘴角抽了抽:“比賽結束了,姓乾的他自己不能過來,要你給他送過去?你到底懂不懂,有些事不能太主動。”
“不主動,難道矜持?”林泉不是這樣的個性,他喜歡的,他會表現出來,讓對方知道。林泉擺擺手,“其然,學生以學業為主,多點時間看書學習,考試多考幾分,別學我把寶貴的時間用在給別人送果汁。”
“呵,多大臉,學你?不要和我說考試,開掛的,你離我遠點兒。”
周其然一臉的不服氣,於何站在旁邊笑得開懷。於何同在成績普通的那一類,可他丁點兒不愁。他早早的規劃好了他的人生道路,繼承於家的糖果生意,是他喜歡的事情。
生活簡單,學習成績適中,於何對這樣的日子相當滿足。
林泉走到樓梯的轉彎處,遇到攔路的。季商擋在林泉跟前,滿心著急:“阿泉,別和那家夥在一起,乾家沒安好心。”
季商口中的“那家夥”理所當然是乾顧,季商向來不待見乾顧,偏偏林泉和乾顧愈發親密。
尤其是近期頻頻傳出林家和乾家即將聯姻的消息,季商心急如焚。他不接受林泉和乾顧的這門婚事,哪怕以家族合作的名義,哪怕僅是隨口說說,季商堅決不同意。
季商同意與否,林泉不在乎。
季商的處事方式日漸偏激,不允許任何人親近林泉,特別是乾顧。而林泉討厭這些莫名奇妙的束縛,他的人生歸他所有,無需季商指手劃腳。
林泉的調查報告有不少季家的內容。季家研發新藥,通過林泉做實驗,導致他小時候的精神狀態異常。若不是他瘋跑出去那會兒,恰好遇到乾顧,後果不堪設想。
季家不但用林泉試藥,更在林泉父母的事故占據位置。不是他們親自動手,他們派出了打手傅家。
傅家近些年的發展不醒目,包括傅家那位走高冷風格的傅少爺,除卻相貌,傅雲騰其餘的表現平淡無奇。季家也好,傅家也罷,他們不足為懼。
季商少惹事,不惹惱林泉,林泉對付季家之際,季商的日子能稍微好過點兒。倘若季商執意幹涉林泉的人生,林泉必定重拳反擊。
目前,林泉正準備清除林家內部的野心家們,他順著李特助這條線挖出了大量相關人員。他是林家認可的繼承者,無論林家內,還是林家外,林泉絕不輕饒那些算計林家的壞家夥。
林泉的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溫度。見狀,季商仍不肯放棄:“阿泉,我學醫,你等等我好不好?我幫你治病,你一定能健健康康的,不受林家怪病的折磨。”
“幫我治病?”林泉的聲音頓時又冷了幾分。林家繼承者的精神類疾病,尚在可控範圍,反倒是季家的某些低劣手段,一再加重林泉的病情。
林泉安靜調養,不意味著他體內的藥物殘餘無法清除。他放心接受乾家的幫助,同時,他遠離季家的藥,不管是來自季商,還是其他季家人。
季商說道:“阿泉,我會治好你的怪病。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別和那個人訂婚,他幫不了你。乾家能給的,季家也能給,我這就和家裏商量,季家和林家的聯姻。”
“乾家能給的,季家給不了。”林泉說的實話。
因為乾家有乾顧,而季家沒有。乾顧幫不了他?恰恰相反,乾顧在他身邊時,他心裏十分踏實。
季商最好不要介入季家的某些勾當,如果季商堅持要一腳踏進去,對付乾家對付林家,別怪林泉不客氣。
林泉釋放出威懾般的低氣壓,警告季商讓路。他不是隨時隨地和藹可親的林家繼承者,他只對關心的人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年年的成長,他在林家的地位愈發穩固,他的強勢越是不加掩飾。
林泉來到操場附近,這裏的人多到幾乎淹沒乾顧。
裏三層外三層,鬧哄哄的,某些人堅持不懈的向乾顧表白,又毫無懸念的被拒絕,他們嘗試多少次失敗多少次。
沮喪之際,他們無比向往林泉的好待遇,永遠穩穩的占據乾顧身邊的位置。
他們一邊明面鄙視林泉,一邊暗地羨慕林泉。
論長相,他們不及林泉。論成績,林泉吊打一大片。再到家業,林泉作為林家繼承者,身價遠遠超過無數人。以前的林家超有錢,現在的林家超超超有錢,林家發展得紅紅火火。
雖說林泉處理林家事宜的時間不多,架不住他兩位親哥超給力,給了林泉極大幫助。既能走在乾顧身旁,又擁有兩個養眼有本事的親哥,林少爺的仇恨值拉得相當穩。
偶爾有不服氣的人,想方設法的在周其然說壞話,明示暗示乾顧撼動了周其然的好友位置。
對此,周其然甩給那些人一個白眼,是不是當他傻?他閑得無聊找乾顧的茬,他活得不耐煩了?
某些家夥實在眼瞎,居然瞧不出乾顧和林泉的友情邁過了線。周其然始終站在好友位置,乾顧卻不是,乾家和林家聯姻的遍地傳言已是信號。
乾顧大步的邁過人群,走到林泉前方。球賽剛結束,獲勝的一方是乾顧和他的隊友們。
林泉道了句恭喜,隨即遞給乾顧果汁:“給你。”
“於何給的?新味道?”乾顧喝了一口。
“他就對這些酸酸甜甜的感興趣,”林泉問道,“怎麽樣?”
乾顧說:“有點甜。”
聽到這個評價,林泉笑了:“我也覺得有點甜。”
林泉和乾顧轉身走向操場外,走到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乾顧冷不丁開口:“什麽時候動手?”
林泉稍稍收起笑容:“大哥和二哥在做準備,林家內部隱藏的數量有點多,得費點力氣。”
乾顧點頭:“季家那邊,我和爺爺商量過了,我們攔住季家。給季家效力的家族有幾個,實力不怎麽強,容易對付。”
盡快解決遺留隱患,解除圍繞林泉四周的兇險,林泉才有舒適的環境靜養,好好的發展林家。
林泉沒喝自己的飲料,而是探過頭喝乾顧的那杯。他笑著說:“外面天天傳,乾家和林家要聯姻,大家問我是真是假。怎麽回答?”
乾顧的腳步稍緩,他偏頭看著身側的林泉:“我等你到你十八歲生日,訂婚戒指的樣式,你決定。”
“十八?你就這麽急,怕我跑了?”林泉笑逐顏開,“也行,十八就十八,訂了婚,圍著你的那些家夥也少點。訂婚戒指隨我選,不怕我選大紅心形戒指?”
乾顧應道:“那就大紅心形。”
“我隨口說說,你真就這麽定了?好吧,那就大紅心形,大俗大雅。”林泉眼底的笑意加深。就算乾顧不用戒指圈住他,他也會用戒指圈住乾顧,他看中的人,不能跑了。
“張姨今天試了幾道新菜,爺爺也快到了。”乾顧說著牽住林泉的手,今天在乾顧家吃飯,同時陪一陪乾老爺子。
林泉握緊乾顧的手:“上次爬山,爺爺走得比我都快,我再不加強鍛煉,面子簡直保不住了。”
他倆一邊說一邊走向前方,走向回家的路。承諾已然說出口,時間到來之時,就是實現之時。
94章 時間還很長
系統走後,林泉有點不適應。他偶爾喊聲小統統,發現對方沒回應,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不是系統在待機打盹,而是真的已經不在了。
林泉堅信對方過得很好,聰明絕頂的林家繼承者,林家小少爺一定可以消滅攔路的困難,順利見到相伴一生的那個人。
沒了系統,林泉看不到確切的數據,吉兇只能猜概率。好在他身邊有乾顧,他稍微偷偷懶,壓力不大,非林泉親自處理不可的事情並不多。
林泉望向不遠處,小灰蹲在院子裏曬太陽,它低著腦袋觀察花架下方破土而出的嫩芽,盼著細藤重新爬滿花架,開出漂亮的花朵。
經過整個冬天的養膘,小灰成功升級為一只跑得飛快的胖狗。不知是乾顧訓練偷懶,還是小灰鍛煉偷懶,或者他倆都偷懶,小灰一天天長大,也一天天的圓滾滾。
林泉擔心小灰圓滾滾的影響健康,專職照顧小灰的獸醫則再三保證,小灰非常健康,它只是圓一點兒而已。對此,林泉理解為小灰的小日子過得無憂無慮,心寬體胖。
晚些時候,周其然和於何上門,與林泉商量婚禮布置的細節。周其然屬於清閑的圍觀群眾,於何肩扛喜糖設計的重任,款式、包裝、味道都得認真思考。
林泉果斷的全權交給於何,他的理由很簡單,他對於何的選擇充滿信心。
於何笑了笑,這其實是林泉給他提供的便利,設計喜糖對於家的生意大有好處。許多人看好乾家和林家的將來,無論新林家或是舊林家,林家註定煥發強大的生機。
於何征求了林泉的意見,喜糖造型敲定為一只小狗叼著一朵牽牛花。林泉連連點頭,表示讚同:“好,就這個。”
一旁,周其然超無語的瞄了眼林泉:“林少爺,你自己的婚禮,敢不敢別這麽懶?”
周其然不確定季家藥物的後遺癥有沒有清除幹凈,林泉的狀態是否正常。
這些年,他習慣了腦殼有坑的傻林泉,假如林泉一夜之間進化到林家繼承者傳說中的無敵模式,周其然反倒是壓力巨大。不管怎樣的林泉,都是周其然從小認識的好朋友,這一點不會改變。
林泉堅決不認周其然的偷懶說法,聲稱是於何優秀,賦予了圖案非凡意義。對林泉,以及另一個林泉,均是不可替代的特殊存在,作為喜糖剛剛好。
當然,周其然半個字都不信林泉的解釋,他挑眉:“你確定自己很勤快?婚戒設計好了?再來一次大紅心形?”
林泉聞言笑了笑:“結婚戒指是高等機密,現在不能洩露秘密。婚禮那天,你們就能看到它,超驚喜的。”
“驚喜?怕不是驚嚇。”周其然的嘴角抽了抽,林泉這話一聽就不靠譜,他非常有必要做好承受大驚嚇的心理準備。
只不過,乾顧都不怕林泉胡鬧,周其然更沒必要發愁,他大不了裝作不認識林泉。訂婚宴那會兒,周其然就默默的和某位風格不常規的林少爺拉開距離,恨不得不認識這家夥。
周其然頓了頓,跳到下一個話題:“前兩天,療養院那邊聯系我。”
“是季商?”林泉無比淡然地問了句。
“不是他還能是誰,”周其然不滿地哼了聲,“季商堅持要見你一面。他不信你不肯理他,他認為是乾顧瞞著你打壓他,你完全不知情。”
林泉:“……”
季家二公子是不是吃藥吃傻了,自己親手研究的藥竟然吃出了妄想癥?乾顧瞞著林泉對付季商?不許季商守護林泉?阻攔季商對林泉的深厚感情?
這位竹馬六號顯然病得不輕,還拒絕治療。
不讓季商在林泉面前晃悠是確有其事,至於別的,乾顧告訴過林泉。林泉本人十二分的支持乾顧的處理方式,送季商到季商該去的地方。
他和乾顧的雙手用來擁抱幸福,擁抱珍視的人,而不是為對付這些壞蛋,陷到萬劫不覆的地步。此刻的他,另一個他,都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季商自以為囚禁林泉,占為己有是對林泉的感情,大錯特錯。
林泉身邊有關心他照顧他的乾顧,他恢覆記憶後,也想起了那個替林家小少爺覆仇的乾顧,無論哪個乾顧,林泉可以真切感受到對方的真情實感。
乾顧給林泉的溫暖和依賴,林泉放不下。正因如此,林家小少爺不惜代價,必須回到過去,不讓乾顧獨自一人困在黑夜。
如果季商對林泉扭曲的控制也能稱之為愛,大哥林天業對傅雲騰妥妥的世紀深愛,愛得傅雲騰一輩子專屬待遇的那種。
林泉緩緩說道:“其然,不用理那家夥。他有精力鬧騰,看來是藥效還不夠痛苦,過陣子就消停了。”
季商自己調配的藥物,理所當然由他自己研發解藥。然而,林泉對這些不感興趣,不想再聽到這人的相關信息。
林泉的內心有暖意,他心底的溫度只給親朋好友,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力氣關心所有人,尤其是某些不懷好意的家夥。
對林泉好的,林泉也對他們好,對林泉不好的,不要指望他笑呵呵送好處上門。他不是那個遭到藥物控制和催眠影響的林泉,以往的心機算計在他這兒註定一無所獲,只會被林泉毫不留情的紮成篩子。
周其然見林泉確實放下了過往,他點點頭,季商相關的消息不會再出現,周家足以處理這點小事情。
但某某人至今在大眾視野之外,周其然忍不住好奇:“那個姓傅的,你大哥到底壓不壓得住,別哪天姓傅的又蹦出來膈應人。”
林泉勾了勾嘴角,笑意加深:“放心,蹦不了,他這會兒正在享受幸福的新婚生活。”
沒錯,“幸福”的新婚生活。
同一時刻的某座小島,傅雲騰沈著一張臉,怒瞪林天業。
他和外界無法經常保持聯系,心情差到了極點。傅家的處境不容樂觀,林天業已然瘋到這地步,林家還有林如徐和林泉,尤其是林泉,天知道瘋到哪種程度。
林泉一旦重拾記憶,必定滅了傅家,再加上乾顧的輔助,傅雲騰懷疑家裏扛不住此次危機。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切,眼看著傅家的發展越來越好,豈料,轉眼間一敗塗地。
林天業渾然不在意傅雲騰的敵視目光,他微笑端起飯菜放在桌上:“今天換了新菜,嘗嘗味道。”
傅雲騰不悅的皺眉,他終究還是拿起筷子,沈默吃飯。現在不止一個他,他連絕食抗議都辦不到。
他起初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等他發覺自己出了大問題,為時已晚。他改變不了現況,他面對的是一個極度依戀林天業的自己,卑微渴求林天業的註視。
傅雲騰嘗試各種辦法,始終不能說服另一個自己,對方更是留信息勸說傅雲騰,勸傅雲騰積極討好林天業,贏得林天業更多的重視,獲取更親密的關系。對方的想法不可理喻,氣得傅雲騰火冒三丈。
他沒辦法得到另一個自己的幫助,他也控制不住愈發危險的林天業。要不是林天業對他仍有些許不知真假的感情,傅雲騰恐怕早就徹底死去,消失得無聲無息。
自從林泉跟隨乾顧走出療養院,一切邁向失控。原本聽話的林泉,變得不聽話了,緊接著,追著傅雲騰跑的林天業,他一反常態的扛起傅雲騰私奔。
林家人的發瘋格外棘手,林家的邪門毛病,尋常家族望塵莫及。
傅雲騰一聲不吭的夾菜,絕食毫無意義。他完全可以想象,另一個他對林天業廚藝的讚不絕口,大口大口的吃得激動。另一個傅雲騰不會餓著自己,只會吃撐,生怕沒吃完,惹得林天業心情不佳。
他仇視林天業,同樣仇視不爭氣的另一個自己。他不懂哪個步驟出了錯,破藥效錯得如此誇張,他變得不再是他。
更令傅雲騰氣憤不已的是,林天業不會湊上前占便宜,他沒必要這麽做。每當另一個傅雲騰出現,立刻親昵的纏著林天業不放手,時時刻刻膩在林天業周圍,唯恐林天業不要他。
另一個傅雲騰極其主動,不但熱情親吻林天業,夜裏更是表現積極,竭盡所能的討好林天業。每次傅雲騰醒來,發現他又睡在林天業懷裏,遍身的痕跡,傅雲騰分分鐘氣炸。
憤怒的傅雲騰報覆林天業無數次,遲遲無法成功。有林天業變聰明的緣故,也有另一個他拼死拼活的拖後腿,提防傅雲騰傷害林天業。
這樣的日子,逼得傅雲騰處於狂化的邊緣,他要麽順從接受,要麽發瘋反抗,他明顯不像是甘願依附林天業的個性,他愈發狠毒的針對林天業。
傅雲騰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極端,林天業從不放在心上。傅雲騰再鬧騰,也逃不了走不掉。即使傅雲騰走了,他也會自己跑回來,另一個深深依戀林天業的傅雲騰一直存在著。
一個傅雲騰恨不得林天業死,另一個傅雲騰祈禱林天業毫發無損。一個傅雲騰千方百計要離開,另一個傅雲騰倚著林天業,不願和他分開一分一秒。
既矛盾又有趣,生活比以前有意思。
林天業揚起嘴角,坐在他對面的傅雲騰的表情正在發生變化,他了解這樣的情況,是另一個傅雲騰出來了。
傅雲騰放下碗筷跑到林天業跟前,他坐在林天業懷裏,親昵的環住林天業的脖子,親吻林天業的唇,輕聲說道:“我餓了。”
他不需要可口的飯菜,他只需要林天業。
林天業從不拒絕熱情如火的傅雲騰,他回回都能滿足對方的需求。林天業看著傅雲騰,笑道:“別急,時間還很長。”
這麽有趣的傅雲騰,融入了他的生活,獨屬於他。只有他能夠看見,別人永遠見不到,包括林泉。
正在家裏大吃大喝的林泉,他冷不丁打了兩個噴嚏,他環顧四周,目光鎖定附近的小灰。小灰揚起腦袋困惑的看著林泉,顯得相當無辜,這事和它沒關系,不是它導致林泉過敏。
林泉納悶,不是小灰,那是誰?難不成有人在念叨他的名字?或者是春天的百花盛開,又到了過敏的季節?
似乎都不是要緊事,他開心的繼續大吃大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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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那些人,他們急需林家扶持時,百般討好林泉。一旦他們察覺林家的形勢不妙,立刻掉頭就走,現實得格外真切。
最終,林泉的好友名單只剩周其然和於何。
這一年,林泉就讀高一,他的成長煩惱與別人不同。周其然悲痛考試一次比一次難,林泉依舊輕松高分,思索要不要跳個級。
周其然大呼不公平,他看書時間比林泉長,偏偏成績比林泉差十萬八千裏。周其然有時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智商,究竟是他不正常,還是林泉聰明得人神共憤。
他寧願早點繼承家業,也堅決不和林泉比誰的分數高,他的成績單回回慘遭碾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周其然趴在走廊的欄桿,看著不遠處的操場,他問旁邊的林泉:“你大學選哪兒?還是跟著姓乾的?”
進入高中後,周其然簡直被這裏拼死拼活的精英學生模式逼瘋,他後悔和林泉選同所學校,學習進度快得他天天兩行血淚。
林泉的視線望向前方,這會兒有一場球賽,賽場上的某個引起無數尖叫的身影屬於乾顧。
乾顧比林泉高兩屆,畢業在即,大家好奇他的擇校方向,盼著稍微距離乾顧近些,增加與乾家的項目合作,然而他們無處打聽準確的消息,據說,乾顧還沒決定。
乾顧包攬全校各種第一,第一的學習成績,第一的體育成績,第一的相貌身材,對比得其他人暗淡無光。
除了林泉。
林家小少爺天生的高顏值,又具備出色的運動細胞,還有與身俱來的高智商應對學業難題。面對乾顧的優秀,林泉沒有絲毫壓力。
至於家族的實力,林家同樣和乾家不相上下。這些年家族發展壯大,林泉的兩個哥哥出力不少。大哥林天業的念叨多些,二哥林如徐則是長期冷著一張臉,他們的辦事效率都很高。
不止一次,有人挑撥林家三兄弟的關系,妄圖摧毀林泉在林家的穩固地位,卻沒能成功。即使林泉他們兄弟間有矛盾,也不是外人可以隨便評論。
林泉了解大哥和二哥,不同的個性對應不同的相處方式。他沒有緊握林家的一切,林家財產很大部分在他兩個哥哥那兒,該給哥哥們的東西,林泉從不吝嗇。
與其說林泉是林家繼承者,不如說他們三人是林家繼承者,由林泉出面維持繼承者名號而已。
林泉逐漸清醒,記憶恢覆,他著手整理父母案子的相關證據。林泉發覺林與知的異樣,意識到人為繼承者的存在。
他沒有急著動手,無論是林家鉆石礦的秘密,還是季家對藥物的研發,林泉必須加倍的小心謹慎。
有人挑撥林家三兄弟的關系,自然就有人破壞林泉和乾顧的感情。但,林泉和乾顧不約而同的無視那些話,壓根不落入陷阱。
他們是朋友,又邁過了友情的界線。年幼的乾顧背著神志不清的林泉走出黑暗,來到明亮的陽光之下。當時的安心和依賴,一直延續到現在,隨著時間的增長,不減反增。
正因如此,周其然提問的答案顯而易見。林泉笑道:“大學,他去哪兒,我去哪兒,考試壓力又不大。”
“說得輕巧,”周其然哼了聲,“壓力不大?你摸著你的良心,看著我再說一次。”
周其然為了跟上學習進度,拖著只剩半口氣。他比不了林泉,更比不過乾顧,他的技能點從頭到尾沒有點在各個學科。
他倆正說著話,胖乎乎的於何拎著幾杯果汁歡樂的跑上前,一瓶遞給林泉,兩瓶給了林泉。
周其然丹鳳眼一揚:“你確定數量正確?”
偏心,妥妥的偏心,憑什麽又是他少一瓶。
“有一瓶給乾顧。”於何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中,他笑了笑,“新的口味搭配,你們嘗嘗喜不喜歡。”
林泉接過兩瓶果汁,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拎著果汁走向操場。一旁,周其然的嘴角抽了抽:“比賽結束了,姓乾的他自己不能過來,要你給他送過去?你到底懂不懂,有些事不能太主動。”
“不主動,難道矜持?”林泉不是這樣的個性,他喜歡的,他會表現出來,讓對方知道。林泉擺擺手,“其然,學生以學業為主,多點時間看書學習,考試多考幾分,別學我把寶貴的時間用在給別人送果汁。”
“呵,多大臉,學你?不要和我說考試,開掛的,你離我遠點兒。”
周其然一臉的不服氣,於何站在旁邊笑得開懷。於何同在成績普通的那一類,可他丁點兒不愁。他早早的規劃好了他的人生道路,繼承於家的糖果生意,是他喜歡的事情。
生活簡單,學習成績適中,於何對這樣的日子相當滿足。
林泉走到樓梯的轉彎處,遇到攔路的。季商擋在林泉跟前,滿心著急:“阿泉,別和那家夥在一起,乾家沒安好心。”
季商口中的“那家夥”理所當然是乾顧,季商向來不待見乾顧,偏偏林泉和乾顧愈發親密。
尤其是近期頻頻傳出林家和乾家即將聯姻的消息,季商心急如焚。他不接受林泉和乾顧的這門婚事,哪怕以家族合作的名義,哪怕僅是隨口說說,季商堅決不同意。
季商同意與否,林泉不在乎。
季商的處事方式日漸偏激,不允許任何人親近林泉,特別是乾顧。而林泉討厭這些莫名奇妙的束縛,他的人生歸他所有,無需季商指手劃腳。
林泉的調查報告有不少季家的內容。季家研發新藥,通過林泉做實驗,導致他小時候的精神狀態異常。若不是他瘋跑出去那會兒,恰好遇到乾顧,後果不堪設想。
季家不但用林泉試藥,更在林泉父母的事故占據位置。不是他們親自動手,他們派出了打手傅家。
傅家近些年的發展不醒目,包括傅家那位走高冷風格的傅少爺,除卻相貌,傅雲騰其餘的表現平淡無奇。季家也好,傅家也罷,他們不足為懼。
季商少惹事,不惹惱林泉,林泉對付季家之際,季商的日子能稍微好過點兒。倘若季商執意幹涉林泉的人生,林泉必定重拳反擊。
目前,林泉正準備清除林家內部的野心家們,他順著李特助這條線挖出了大量相關人員。他是林家認可的繼承者,無論林家內,還是林家外,林泉絕不輕饒那些算計林家的壞家夥。
林泉的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溫度。見狀,季商仍不肯放棄:“阿泉,我學醫,你等等我好不好?我幫你治病,你一定能健健康康的,不受林家怪病的折磨。”
“幫我治病?”林泉的聲音頓時又冷了幾分。林家繼承者的精神類疾病,尚在可控範圍,反倒是季家的某些低劣手段,一再加重林泉的病情。
林泉安靜調養,不意味著他體內的藥物殘餘無法清除。他放心接受乾家的幫助,同時,他遠離季家的藥,不管是來自季商,還是其他季家人。
季商說道:“阿泉,我會治好你的怪病。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別和那個人訂婚,他幫不了你。乾家能給的,季家也能給,我這就和家裏商量,季家和林家的聯姻。”
“乾家能給的,季家給不了。”林泉說的實話。
因為乾家有乾顧,而季家沒有。乾顧幫不了他?恰恰相反,乾顧在他身邊時,他心裏十分踏實。
季商最好不要介入季家的某些勾當,如果季商堅持要一腳踏進去,對付乾家對付林家,別怪林泉不客氣。
林泉釋放出威懾般的低氣壓,警告季商讓路。他不是隨時隨地和藹可親的林家繼承者,他只對關心的人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年年的成長,他在林家的地位愈發穩固,他的強勢越是不加掩飾。
林泉來到操場附近,這裏的人多到幾乎淹沒乾顧。
裏三層外三層,鬧哄哄的,某些人堅持不懈的向乾顧表白,又毫無懸念的被拒絕,他們嘗試多少次失敗多少次。
沮喪之際,他們無比向往林泉的好待遇,永遠穩穩的占據乾顧身邊的位置。
他們一邊明面鄙視林泉,一邊暗地羨慕林泉。
論長相,他們不及林泉。論成績,林泉吊打一大片。再到家業,林泉作為林家繼承者,身價遠遠超過無數人。以前的林家超有錢,現在的林家超超超有錢,林家發展得紅紅火火。
雖說林泉處理林家事宜的時間不多,架不住他兩位親哥超給力,給了林泉極大幫助。既能走在乾顧身旁,又擁有兩個養眼有本事的親哥,林少爺的仇恨值拉得相當穩。
偶爾有不服氣的人,想方設法的在周其然說壞話,明示暗示乾顧撼動了周其然的好友位置。
對此,周其然甩給那些人一個白眼,是不是當他傻?他閑得無聊找乾顧的茬,他活得不耐煩了?
某些家夥實在眼瞎,居然瞧不出乾顧和林泉的友情邁過了線。周其然始終站在好友位置,乾顧卻不是,乾家和林家聯姻的遍地傳言已是信號。
乾顧大步的邁過人群,走到林泉前方。球賽剛結束,獲勝的一方是乾顧和他的隊友們。
林泉道了句恭喜,隨即遞給乾顧果汁:“給你。”
“於何給的?新味道?”乾顧喝了一口。
“他就對這些酸酸甜甜的感興趣,”林泉問道,“怎麽樣?”
乾顧說:“有點甜。”
聽到這個評價,林泉笑了:“我也覺得有點甜。”
林泉和乾顧轉身走向操場外,走到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乾顧冷不丁開口:“什麽時候動手?”
林泉稍稍收起笑容:“大哥和二哥在做準備,林家內部隱藏的數量有點多,得費點力氣。”
乾顧點頭:“季家那邊,我和爺爺商量過了,我們攔住季家。給季家效力的家族有幾個,實力不怎麽強,容易對付。”
盡快解決遺留隱患,解除圍繞林泉四周的兇險,林泉才有舒適的環境靜養,好好的發展林家。
林泉沒喝自己的飲料,而是探過頭喝乾顧的那杯。他笑著說:“外面天天傳,乾家和林家要聯姻,大家問我是真是假。怎麽回答?”
乾顧的腳步稍緩,他偏頭看著身側的林泉:“我等你到你十八歲生日,訂婚戒指的樣式,你決定。”
“十八?你就這麽急,怕我跑了?”林泉笑逐顏開,“也行,十八就十八,訂了婚,圍著你的那些家夥也少點。訂婚戒指隨我選,不怕我選大紅心形戒指?”
乾顧應道:“那就大紅心形。”
“我隨口說說,你真就這麽定了?好吧,那就大紅心形,大俗大雅。”林泉眼底的笑意加深。就算乾顧不用戒指圈住他,他也會用戒指圈住乾顧,他看中的人,不能跑了。
“張姨今天試了幾道新菜,爺爺也快到了。”乾顧說著牽住林泉的手,今天在乾顧家吃飯,同時陪一陪乾老爺子。
林泉握緊乾顧的手:“上次爬山,爺爺走得比我都快,我再不加強鍛煉,面子簡直保不住了。”
他倆一邊說一邊走向前方,走向回家的路。承諾已然說出口,時間到來之時,就是實現之時。
94章 時間還很長
系統走後,林泉有點不適應。他偶爾喊聲小統統,發現對方沒回應,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不是系統在待機打盹,而是真的已經不在了。
林泉堅信對方過得很好,聰明絕頂的林家繼承者,林家小少爺一定可以消滅攔路的困難,順利見到相伴一生的那個人。
沒了系統,林泉看不到確切的數據,吉兇只能猜概率。好在他身邊有乾顧,他稍微偷偷懶,壓力不大,非林泉親自處理不可的事情並不多。
林泉望向不遠處,小灰蹲在院子裏曬太陽,它低著腦袋觀察花架下方破土而出的嫩芽,盼著細藤重新爬滿花架,開出漂亮的花朵。
經過整個冬天的養膘,小灰成功升級為一只跑得飛快的胖狗。不知是乾顧訓練偷懶,還是小灰鍛煉偷懶,或者他倆都偷懶,小灰一天天長大,也一天天的圓滾滾。
林泉擔心小灰圓滾滾的影響健康,專職照顧小灰的獸醫則再三保證,小灰非常健康,它只是圓一點兒而已。對此,林泉理解為小灰的小日子過得無憂無慮,心寬體胖。
晚些時候,周其然和於何上門,與林泉商量婚禮布置的細節。周其然屬於清閑的圍觀群眾,於何肩扛喜糖設計的重任,款式、包裝、味道都得認真思考。
林泉果斷的全權交給於何,他的理由很簡單,他對於何的選擇充滿信心。
於何笑了笑,這其實是林泉給他提供的便利,設計喜糖對於家的生意大有好處。許多人看好乾家和林家的將來,無論新林家或是舊林家,林家註定煥發強大的生機。
於何征求了林泉的意見,喜糖造型敲定為一只小狗叼著一朵牽牛花。林泉連連點頭,表示讚同:“好,就這個。”
一旁,周其然超無語的瞄了眼林泉:“林少爺,你自己的婚禮,敢不敢別這麽懶?”
周其然不確定季家藥物的後遺癥有沒有清除幹凈,林泉的狀態是否正常。
這些年,他習慣了腦殼有坑的傻林泉,假如林泉一夜之間進化到林家繼承者傳說中的無敵模式,周其然反倒是壓力巨大。不管怎樣的林泉,都是周其然從小認識的好朋友,這一點不會改變。
林泉堅決不認周其然的偷懶說法,聲稱是於何優秀,賦予了圖案非凡意義。對林泉,以及另一個林泉,均是不可替代的特殊存在,作為喜糖剛剛好。
當然,周其然半個字都不信林泉的解釋,他挑眉:“你確定自己很勤快?婚戒設計好了?再來一次大紅心形?”
林泉聞言笑了笑:“結婚戒指是高等機密,現在不能洩露秘密。婚禮那天,你們就能看到它,超驚喜的。”
“驚喜?怕不是驚嚇。”周其然的嘴角抽了抽,林泉這話一聽就不靠譜,他非常有必要做好承受大驚嚇的心理準備。
只不過,乾顧都不怕林泉胡鬧,周其然更沒必要發愁,他大不了裝作不認識林泉。訂婚宴那會兒,周其然就默默的和某位風格不常規的林少爺拉開距離,恨不得不認識這家夥。
周其然頓了頓,跳到下一個話題:“前兩天,療養院那邊聯系我。”
“是季商?”林泉無比淡然地問了句。
“不是他還能是誰,”周其然不滿地哼了聲,“季商堅持要見你一面。他不信你不肯理他,他認為是乾顧瞞著你打壓他,你完全不知情。”
林泉:“……”
季家二公子是不是吃藥吃傻了,自己親手研究的藥竟然吃出了妄想癥?乾顧瞞著林泉對付季商?不許季商守護林泉?阻攔季商對林泉的深厚感情?
這位竹馬六號顯然病得不輕,還拒絕治療。
不讓季商在林泉面前晃悠是確有其事,至於別的,乾顧告訴過林泉。林泉本人十二分的支持乾顧的處理方式,送季商到季商該去的地方。
他和乾顧的雙手用來擁抱幸福,擁抱珍視的人,而不是為對付這些壞蛋,陷到萬劫不覆的地步。此刻的他,另一個他,都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季商自以為囚禁林泉,占為己有是對林泉的感情,大錯特錯。
林泉身邊有關心他照顧他的乾顧,他恢覆記憶後,也想起了那個替林家小少爺覆仇的乾顧,無論哪個乾顧,林泉可以真切感受到對方的真情實感。
乾顧給林泉的溫暖和依賴,林泉放不下。正因如此,林家小少爺不惜代價,必須回到過去,不讓乾顧獨自一人困在黑夜。
如果季商對林泉扭曲的控制也能稱之為愛,大哥林天業對傅雲騰妥妥的世紀深愛,愛得傅雲騰一輩子專屬待遇的那種。
林泉緩緩說道:“其然,不用理那家夥。他有精力鬧騰,看來是藥效還不夠痛苦,過陣子就消停了。”
季商自己調配的藥物,理所當然由他自己研發解藥。然而,林泉對這些不感興趣,不想再聽到這人的相關信息。
林泉的內心有暖意,他心底的溫度只給親朋好友,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力氣關心所有人,尤其是某些不懷好意的家夥。
對林泉好的,林泉也對他們好,對林泉不好的,不要指望他笑呵呵送好處上門。他不是那個遭到藥物控制和催眠影響的林泉,以往的心機算計在他這兒註定一無所獲,只會被林泉毫不留情的紮成篩子。
周其然見林泉確實放下了過往,他點點頭,季商相關的消息不會再出現,周家足以處理這點小事情。
但某某人至今在大眾視野之外,周其然忍不住好奇:“那個姓傅的,你大哥到底壓不壓得住,別哪天姓傅的又蹦出來膈應人。”
林泉勾了勾嘴角,笑意加深:“放心,蹦不了,他這會兒正在享受幸福的新婚生活。”
沒錯,“幸福”的新婚生活。
同一時刻的某座小島,傅雲騰沈著一張臉,怒瞪林天業。
他和外界無法經常保持聯系,心情差到了極點。傅家的處境不容樂觀,林天業已然瘋到這地步,林家還有林如徐和林泉,尤其是林泉,天知道瘋到哪種程度。
林泉一旦重拾記憶,必定滅了傅家,再加上乾顧的輔助,傅雲騰懷疑家裏扛不住此次危機。他好不容易得到一切,眼看著傅家的發展越來越好,豈料,轉眼間一敗塗地。
林天業渾然不在意傅雲騰的敵視目光,他微笑端起飯菜放在桌上:“今天換了新菜,嘗嘗味道。”
傅雲騰不悅的皺眉,他終究還是拿起筷子,沈默吃飯。現在不止一個他,他連絕食抗議都辦不到。
他起初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等他發覺自己出了大問題,為時已晚。他改變不了現況,他面對的是一個極度依戀林天業的自己,卑微渴求林天業的註視。
傅雲騰嘗試各種辦法,始終不能說服另一個自己,對方更是留信息勸說傅雲騰,勸傅雲騰積極討好林天業,贏得林天業更多的重視,獲取更親密的關系。對方的想法不可理喻,氣得傅雲騰火冒三丈。
他沒辦法得到另一個自己的幫助,他也控制不住愈發危險的林天業。要不是林天業對他仍有些許不知真假的感情,傅雲騰恐怕早就徹底死去,消失得無聲無息。
自從林泉跟隨乾顧走出療養院,一切邁向失控。原本聽話的林泉,變得不聽話了,緊接著,追著傅雲騰跑的林天業,他一反常態的扛起傅雲騰私奔。
林家人的發瘋格外棘手,林家的邪門毛病,尋常家族望塵莫及。
傅雲騰一聲不吭的夾菜,絕食毫無意義。他完全可以想象,另一個他對林天業廚藝的讚不絕口,大口大口的吃得激動。另一個傅雲騰不會餓著自己,只會吃撐,生怕沒吃完,惹得林天業心情不佳。
他仇視林天業,同樣仇視不爭氣的另一個自己。他不懂哪個步驟出了錯,破藥效錯得如此誇張,他變得不再是他。
更令傅雲騰氣憤不已的是,林天業不會湊上前占便宜,他沒必要這麽做。每當另一個傅雲騰出現,立刻親昵的纏著林天業不放手,時時刻刻膩在林天業周圍,唯恐林天業不要他。
另一個傅雲騰極其主動,不但熱情親吻林天業,夜裏更是表現積極,竭盡所能的討好林天業。每次傅雲騰醒來,發現他又睡在林天業懷裏,遍身的痕跡,傅雲騰分分鐘氣炸。
憤怒的傅雲騰報覆林天業無數次,遲遲無法成功。有林天業變聰明的緣故,也有另一個他拼死拼活的拖後腿,提防傅雲騰傷害林天業。
這樣的日子,逼得傅雲騰處於狂化的邊緣,他要麽順從接受,要麽發瘋反抗,他明顯不像是甘願依附林天業的個性,他愈發狠毒的針對林天業。
傅雲騰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極端,林天業從不放在心上。傅雲騰再鬧騰,也逃不了走不掉。即使傅雲騰走了,他也會自己跑回來,另一個深深依戀林天業的傅雲騰一直存在著。
一個傅雲騰恨不得林天業死,另一個傅雲騰祈禱林天業毫發無損。一個傅雲騰千方百計要離開,另一個傅雲騰倚著林天業,不願和他分開一分一秒。
既矛盾又有趣,生活比以前有意思。
林天業揚起嘴角,坐在他對面的傅雲騰的表情正在發生變化,他了解這樣的情況,是另一個傅雲騰出來了。
傅雲騰放下碗筷跑到林天業跟前,他坐在林天業懷裏,親昵的環住林天業的脖子,親吻林天業的唇,輕聲說道:“我餓了。”
他不需要可口的飯菜,他只需要林天業。
林天業從不拒絕熱情如火的傅雲騰,他回回都能滿足對方的需求。林天業看著傅雲騰,笑道:“別急,時間還很長。”
這麽有趣的傅雲騰,融入了他的生活,獨屬於他。只有他能夠看見,別人永遠見不到,包括林泉。
正在家裏大吃大喝的林泉,他冷不丁打了兩個噴嚏,他環顧四周,目光鎖定附近的小灰。小灰揚起腦袋困惑的看著林泉,顯得相當無辜,這事和它沒關系,不是它導致林泉過敏。
林泉納悶,不是小灰,那是誰?難不成有人在念叨他的名字?或者是春天的百花盛開,又到了過敏的季節?
似乎都不是要緊事,他開心的繼續大吃大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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