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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談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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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董永琦神色冷峻、毫不客氣的質問她,林銀屏心中大奇,望著董永琦的目光,不由帶了點審視和探究的意味。

原文中,董永琦的人設是脾氣溫和,謙謙如玉。

對待出身長公主府的妻子,一直相敬如賓,尊重有加,便是林銀屏後期為愛黑化,經常無理取鬧、爭吵打罵,他也總是一副息事寧人的退讓態度,鮮少真的和林銀屏動怒發脾氣。

他現在突然擺出一副憤慨強勢的姿態,是個什麽情況?

難不成因為她拒絕圓房,傷到了董永琦的自尊心,叫他無法忍耐住好脾氣了麽?

說好的心裏只愛女主白月光呢?

心有白月光的男人,也會因為沒和妻子滾成床單而惱怒生氣麽?

這真愛怕是紙糊的吧。

“你先別惱,我的話還沒說完。”林銀屏疑惑的收回目光,體態婀娜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蘭馨傳》中,董永琦和林銀屏的婚姻,根本是一段孽緣,一個心中深愛白月光,對妻子無情無愛,只有疏離冷淡的尊重如賓,一個性情驕縱,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在發現丈夫心有所屬後,執迷不悟的為愛瘋狂,最終落了個萬劫不覆的淒慘下場,這一段以悲劇收尾的婚姻裏,兩個人誰都不無辜。

“才與你拜堂成親,就想與你和離,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

哎,早不穿,晚不穿,偏偏穿到和董永琦的新婚當夜,林銀屏也是很無語了。

林銀屏在做工精致的雕花大床前,慢慢踱著步子,語氣平靜道:“這樣,我們可以約定一個期限,在此期間,我們當一對假夫妻,時限一到,我便以‘入門多年,未能繁衍子嗣’為由,自請與你和離,和離的旨意,我會自己去找陛下請,絕對不會連累你,如此這般,所有的錯責,盡在我一人之身,予你董家名聲也絲毫不損。”

剛成婚就火速和離,光想一想,也知道這是異想天開。

心中藏有真愛的董永琦,她一定要擺脫,但是,她不能為了一時痛快,就給頤華長公主府蒙羞抹黑,既然穿了林銀屏的身子,她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任。

更何況,她的婚事,還有皇帝的賜婚旨意鎮著,剛成婚就公開鬧和離,呃,怕不是在拿皇帝老爺當猴兒耍。

林銀屏在皇帝老爺跟前的好感度,已經快掉成渣渣了,禁不住她再任性折騰了。

為了能夠順利和離,也為了把和離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和離之事,她只能徐徐圖之,急不得。

當然,此事離不開董永琦的配合。

“這樣總可以了吧。”林銀屏自認為,她已經想的很周到,很替董永琦的聲譽考慮打算了。

聽完林銀屏條條有理的一席話,董永琦頓時頗為意外的看著她,眸中暗藏一抹難以察覺的……怪意。

“你為什麽突然悔婚?”董永琦目光古怪了片刻,忽然問道。

‘董永琦’所有的記憶,他都有,林銀屏曾當著‘董永琦’的面,紅著臉大膽示愛,並發誓非君不嫁,怎麽才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她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這變心滅情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除非……

作為一個死而覆生之人,董永琦難免以己度人。

林銀屏剛才還好好的,忽然間就態度大變,莫非她也被……附體了?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並不喜歡你呀,之前嚷著非要嫁給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剛剛突然……想明白了而已。”林銀屏掩嘴打了個呵欠,許是之前喝了合巹酒的緣故,又或許是腦子裏突然湧入了太多記憶,總之,她現在有點頭暈犯困,很想撲到枕頭上大睡一覺,她強忍倦意,繼續道,“你有什麽異議要提麽?”

按照大升朝的風俗,新婚之夜,新郎和新娘均著紅色寢衣,林銀屏本就生得肌膚白皙,在鮮紅艷麗的寢衣映襯下,更是膚光明皎,瑩潤賽雪,儼然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董永琦凝視林銀屏片刻,擰著眉頭,語氣鄭重道:“你所言當真?”

“我若說話不算話,就叫我出門踩狗屎,吃魚被刺卡。”林銀屏張嘴就發了兩個毒誓。

林銀屏會提出這個建議,並非無的放矢。

原文中,董永琦一直暗戀薛蘭馨,為她守身如玉,連董二太太給的通房丫頭都不肯要,試問,這樣一個專心一意的男人,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怕是不會去碰任何一個女人吧。

林銀屏出身的背景十分強硬,董家是萬萬得罪不起的,所以,哪怕董永琦不想和林銀屏洞房,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但是,現在的林銀屏,並不需要他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啊。

她剛剛的提議,簡直不要太善解人意。

董永琦完全沒有理由拒絕她。

“那我也不答應。”

出乎林銀屏的意料之外,董永琦竟然選擇了拒絕。

“你說什麽?!”

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出現了偏差意外,困倦不已的林銀屏,立刻精神一振,她美麗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惱怒之色,壓著嗓音低吼道:“董永琦,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急了我,誰都別想好看!”

如果可以選擇,她才懶得和董永琦掰扯商量,巴不得連夜就離開西昌侯府。

但是,還是那句話,和董永琦一拍兩散這件事,急不得。

“你是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我為什麽要和你當假夫妻?為什麽要答應與你和離?沒有這個道理。”

董永琦瞥一眼怒火沖沖、卻強壓脾氣的林銀屏,一臉的老神淡定:“洞房花燭新婚夜,新娘子卻失信悔婚,我是丟人了點,但是,你若不怕長公主也跟著丟臉,不怕陛下降罪責怪,你就盡管敞開嗓子胡鬧,最好嚷的人人皆知,也叫大家夥兒都評評理,到底孰是孰非。”

“你敢威脅我?!”林銀屏怒目圓睜,惡狠狠的瞪著董永琦。

董永琦理了理衣襟,語氣悠閑道:“哪裏,哪裏,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

林銀屏煩躁的撓了撓頭,董永琦怎麽變得這麽難搞?

這和書裏描述的不一樣啊……

“阿屏,別再鬧了,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歇了吧。”看著林銀屏陰晴不定的臉色,董永琦又好聲好氣的勸了一句。

他和林銀屏打小就認識,對她的脾氣秉性,再熟悉不過。

若說剛才只是三分懷疑,那麽,他現在已有七分把握確定,眼前的女子,大概不是真正的林銀屏。

“歇你個頭!”林銀屏這會兒都快煩死了,見董永琦又裝模作樣說什麽睡覺的事情,氣得差點一佛升天。

大紅色的鮮艷床單上頭,此時正鋪著一塊幹凈的白緞喜帕,林銀屏覺著這玩意兒礙眼的厲害,便氣鼓鼓的又坐回床上,咬牙切齒的抓過那塊喜帕,然後用力往外一扔,口內喝道:“你敢上床睡覺,我就對你不客氣,哼!”

林銀屏放完狠話,便踢掉鞋子,掩好床帳,在松軟的床榻上躺了下來。

《蘭馨傳》這本書,她才看過沒多久,隱約還記得,原來的林銀屏會發現董永琦心悅薛蘭馨,皆因在他的書房裏,找到了一條薛蘭馨的帕子。

一條繡著蘭花圖案、落款為馨字的帕子。

她明天就去翻出來!

有了這個大把柄,看董永琦敢不答應和離之事!

林銀屏困倦的十分厲害,剛才還能勉力強撐,這會兒,腦袋一挨著枕頭,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床帳之外,嬰兒手臂粗的龍鳳大花燭,已經燃掉了一小半,董永琦提著被林銀屏扔下床的白緞喜帕,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萬萬沒想到,他的新婚洞房夜,居然演變成了如此情勢。

靜坐半晌,董永琦豁然起身,他在屋裏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根尾巴尖銳的金簪,在指腹上用力一劃,便有鮮血汩汩湧出,手指一翻,滴答滴答落下的血跡,便在白緞喜帕上汙了一小塊。

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和新娘子怎麽能不圓房呢?

叫旁人知道了,多丟人吶。

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和林銀屏‘圓完房’,董永琦便挑開床帳,輕手輕腳的爬了上去。

開玩笑,她不讓他上床睡覺,他就要乖乖聽話的獨坐一夜麽?

他可不會隨便嬌慣她!

喜床特別寬大,林銀屏霸占了外頭,董永琦便爬到裏側躺下,他從天不亮就開始忙碌奔波,一整天都沒個停頓,雖不至於滿身疲累,也是有一些乏困的,所以,他望著鮮艷的床頂出神片刻,也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

若是以前的林銀屏和他提議,先當幾年假夫妻,然後再和離,他大概會撫掌大讚,欣然同意。

至於現在嘛……

他心裏又沒有喜歡的姑娘,不管娶誰為妻,都沒有多大差別,若是這個假林銀屏,能安分守己過日子,不給他惹是生非,和她湊活著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和離再娶什麽的,他才懶得再折騰一回。

重活一世,他只想身體健康、歲月靜好的活著。

林銀屏穿書後的第一晚,睡得特別沈,朦朦朧朧中,她懶懶的翻了一個身,然後摟到了一個硬邦邦、很溫暖的……

正閉眼犯懶的林銀屏,一個激靈,猛然睜開了眼睛。

“啊——”林銀屏驚叫一聲,用力推開同樣突然睜開眼睛的董永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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