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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覆冬臨,主宰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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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衛銘來找過他。他對他說:“公主很佩服雨萊兄弟為人瀟灑,兄弟何不為公主辦事呢?”

雨萊道:“公主身邊人才濟濟,怎麽會想到我這個兩袖清風的浪子。”

衛銘不再遮掩,直白說了出來:“公主急需要你的幫助,況且你應該為小諾著想,她可是公主的親妹妹,若你都不幫千裏家的人,還有誰會支持千裏家?”

“那個冷面無情的狠毒女人我才不會出手幫助。”雨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會後悔的,為你今天說過的話。”衛銘生氣了。

“你真是千裏芙幽身邊的一條狗,他要你做什麽你就幹什麽,沒有自己的主見,也不管對錯。”雨萊直話直說。

“你你……”衛銘氣得火冒三丈。

“怎麽,我說錯了。”雨萊哈哈笑了三聲,又道:“虧我一直把你當成好兄弟,每天好酒好菜招待你,和你談天說地,沒想到現在看清你的本來面目,你原來是這樣窩囊冷血的人。”雨萊一口氣把他罵了一遍,心裏實在是爽快。

沒想衛銘卻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但如果你今天拒絕幫公主做事,一定會付出代價的。”他靠過來,在他耳邊陰沈地說:“你不僅會娶不到小諾,而且會不得好死。你怕不怕,後不後悔。”

“怕,我真的很怕。”雨萊低沈地笑了笑。

“那就好,接下來你會有什麽舉動?”衛銘陰邪地問。

“當然是為了小諾幫千裏家,不不不,是幫千裏公主做事。”雨萊有些翻白眼地說。現在萬萬不可打草驚蛇,就算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能表現出來,他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為了小諾的幸福,他也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那你覺得千裏公主需要我怎樣的幫助?”雨萊問。

“接下來的任務便是幫公主拿到寒月玉璧。”

“就是那開啟冬臨寶藏的十七顆水晶鑰匙,這可是巨大寶藏的鑰匙啊,師尊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打開寶藏,如果弄不好會引來大災難的。”雨萊皺起了眉頭。

“你是不相信公主的能力?”衛銘不悅道。

“怎麽會,公主做事一向英明,我怎麽會不相信。”雨萊雖看起來十分平靜,但已覺得此事火燒眉毛了,但又不知該怎樣解決。

只聽衛銘說:“那就得了,只要你肯幫公主,兄弟有好處都少不了你。”雨萊一聲苦笑,起身離開了踏雪橋。

走近聖女閣,只見晴然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木質的大門口掛著兩個大燈籠,映得晴然的臉緋紅。一絲風吹來,在這個炎熱的深夜裏晴然突然覺得心很冷。

”夜深了,風寒露重,晴然姐姐怎麽獨自一人站在門口等我們,快進去吧。“許諾推著晴然進屋。晴然應道“好”。

“怎麽了,晴然姐姐,看你愁眉不展的。”許諾擔心地問。

“天象有變,冬臨有異變,事情恐怕不妙,你們帶著小家夥抄小路趕緊走。”晴然開門見山對許諾和雨萊說。

“那晴然姐姐你呢?不行,要走一起走。”許諾硬著性子說。

晴然搖搖頭,道:“我走不了。況且我是夫人欽點的冬臨聖女,有責任保護冬臨的一切。”

這時,一個白影把小女嬰搶走了。“你們快走,抱著胤兒快走,要是晚了,誰也走不了了。”晴然把孩子抱起送到了許諾懷中,又一次催促道。便立馬禦風追去,身影漸行漸近,不一會兒,那個白影便回過身來,向她揮出一掌。

“姐姐真的這麽壞嗎?她要清除不服從她的人,連你和晴然姐姐也不放過。”許諾沮喪道。

“現在不是她壞不壞的問題,而是她想一手遮天,統治北溟,拿到寒月玉璧。”雨萊果敢地說。

“好,我聽晴兒姐姐的,我們快帶孩子離開把,免得夜長夢多。”許諾抹淚道。於是他們帶著小孩悄悄潛入深夜裏,劃船出了冬臨島。

晴然追去,只見夜裏看不清來者的臉,但她知道一定是千裏芙幽派來的人。他們打鬥起來,晴然武功明顯弱一些,那人雖為女子,但高大威猛,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打到了呼倫湖畔,沒想那白衣人把嬰孩向湖中央一扔,便立刻急速禦風而行,消失在遠方。

晴然忙向湖中央飛去,可已不見嬰孩蹤跡。她失聲痛哭:“我的兒啊,娘對不住你啊!”

其實嬰孩並沒有沈入湖底,而是被一個粉衣蒙面女子所救。她在暗處窺視了這一切很久,等他們打鬥之餘,嬰孩快落水之際,趁機掠過湖面,救走了嬰孩。

聽昨夜風聲,是誰召喚起黑暗破壞神的力量,讓冬臨各分會會聚一點,從騎雜沓,踏毀了這平整勻纖的雪地,朵朵的火燎,生寒的鐵甲,繚亂了靜冷的月光……

冬臨,武林之最,天下之尊。在冰雪與草原的交匯處,茫茫呼倫湖,茵茵茜勒大草原,那一望無際的寬廣大地的邊緣,儼然群峰聳立,白霧飄渺。

冰冷的暗夜,無星無月無風,晴然在無邊黑暗與血腥的洗禮下,悄悄躲避眾人,一步一步,赤足爬上了這冬臨最高之巔——冰竹峰兀,躲避上蒼帶來的殺戮與戰亂。

她悄然屹立於冰峰絕頂之上,雪色侵圍闌外,月光浸著雪凈的衾綢,逼著玲瓏的眉宇,流動的光輝之中,一切都失了正色,無際的草原是一片濃黑,天空是瑩白,綿延的雪峰,竟是淺藍色的了。這三色襯成的宇宙,充滿了寧靜、超逸與莊嚴。

“你終於來了。”

金衣飄飄,白裙裊裊。另一道倩影掠過萬重險峰,登上了冬臨最高峰--冰竹峰兀。她照人的明艷,飛揚妖冶,袖口的芙蓉,零星墜落著金色花瓣。遙遙幾萬年前,冬臨曾被下了一個詛咒:當金色芙蓉的花瓣在含苞待放中片片雕零時,暴風雨將會鋪卷大地。

“千裏芙幽。”

冰絲纏繞間,她的秀發隨著獵獵寒風飄向天際,那一幕幕如雪的滄桑,映著她黯然神傷的容顏。晶瑩的雪月,空闊的山林,萬籟俱絕,萬絕俱斷,有如水的客愁,有如絲的鄉夢,有幽感,有徹悟,有祈禱,有懺悔,有萬千種話……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原來你躲到了這裏,沒想到吧,還是被我找到了。你有沒有想過無論你躲到哪,我都會找到你,因為我曾經深深地嫉恨你,恨你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心愛的男人,這是你付出任何代價也彌補不了的。”千裏芙幽似乎很傳神很憂傷地對她說。

“不容你多說,卓旭與你自是無緣,可我與卓旭也已緣盡。”晴然撕裂著內心,語音已微。

千裏芙幽此刻濃妝艷抹,妖艷無比,她挑明了來意,說:“我只要凝聚冬臨神力的十一顆水晶匙,絕不傷你一絲一毫。”

在冰峰絕頂上,黯然神傷的女子語音已微,含淚而語:“水晶匙,不是我所有。”那一陣風刮著她的長發肆虐空中,稀薄的空氣讓她抓不到絲絲可以依靠的東西,她的身體經不住顫抖,而心卻明媚有陽光照射。她知道她堅持的信念。

千裏芙幽說:“晴顏,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是歸順我,一條是從這兒跳下去,墜入冰河,永生永世不能蘇醒。可是如果這樣,你的兒女會對你有拋棄之恨,你的丈夫對你有不守諾言之恨,而深愛你的大師兄,會為你的紅顏薄命而深深傷痛。而冬臨,所有的子弟,會深深痛恨你--冬臨聖女的無能與懦弱。”

這兒沒有星火,冷清清的如北冰洋一般。青山雪霽,十分清冷。她的聲音如敲繁鐘,如吹急管,天風吹送著,十分的錯落淒緊,令她的心血凝而不流,飄忽的靈魂,覺出了軀殼的重量,連閉目的力量都沒有了。

“你知道嗎?我無端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墜下冰河,洗凈了所有的罪惡。我的子女長大了,守約之人已白發鬢鬢了,但他們手牽手,打開了冰河之門,輕撫我凍結的臉頰。光明四射,星宇點綴,好溫馨,好幸福。我看到了他們臉上的驕傲。”

金色芙蓉驚退,如霧如電。她的言語何等淒美,何等蒼涼,又是何等豁達。比新開的花,徐流的人,其美的程度相去又如何?令她無語以對。

晴然又說:“謝謝,你讓我感覺到有那麽多人在乎我,關心我。我並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立在冰竹峰兀。今天,我墜下冰雪淵底,將與冬臨大地垂目長眠,而芙幽你,獨守冬宮,看漫天飛雪,不會孤單嗎?”

當那一束極光刺穿她的心,她飄飄然墜下了孤峰,白衣翻旋。

那一刻,她在想是什麽讓她的戀情如落紅般雕謝,覆蓋於皚皚白雪之下,從此幸福永失。她想放聲地喊出:旭哥,前落,電秋,雨萊,你們在何方,令晴兒一個人立在冰竹峰兀,如此辛酸。然而她抑制住滿腔的惆悵,終無言。隨著緩緩墜落的身影,她按住心口道:、

“寄浮游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旭哥哥,是晴兒負你,不是你負晴兒。今日,你我便陰陽相隔,十九年後,白頭之約,恐怕難已如你我之願,但晴兒仍等你……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茫茫呼倫,璀璨冬臨,我將與你同歸……”

聲音若隱若現,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遠山連綿不斷,都沒在朝霞裏,淡到欲無。只淺藍色的山峰一線,橫亙天空。

看著她墜入冰河的白影,她心生悔疾與悲感:“其實,你比我可憐。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好美的詩句,可惜你和她連‘共嬋娟’都做不到了。為了送你的子女及親友離開冬臨,你不惜犧牲自己,這點著實令我佩服。”

許多事物,當我們真正意識到它有多麽珍貴和重要時,大多已經不可逆轉的失去。比如晴然和雷卓旭的愛情。因為害怕良知的譴責而不敢伸出雙手懇求原諒,因為不願主動調解過失與矛盾而錯過最長久的愛情。生命經不起等待,愛情經不起錯過。

冰竹峰兀上稀薄的濕風把這些細碎的言語零星吹散。朝陽在燃燒,新的一天即將來到。

晴然,她的容顏並不絕代風華,她沒有過人的謀略甚至功夫,為什麽卻讓風、雨、雷、電、雲五位在江湖上叱咤風雲的當代豪傑深深傾慕,難道只憑借一顆體貼人的善心。在冬臨兵荒馬亂之季,她曾高呼:

人類啊,相愛吧!我們都是長行的旅客,有著同一的歸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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