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遲的心情在那一瞬間變得很覆雜，因為他否認不了，他的確生氣了，不，並不只是生氣，更有一種莫名被人給耍了的感覺。

但裴遲不能直面說出來，程白不要臉他還要臉。

他總不能真的表現出一副自己被拋棄的樣子，但他又心裏邊又的確很不爽。

裴遲擡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龐，再睜眼時，已經清醒了不少，他冷冷地看著程白說：“滾開。”

程白站在那沒有動，沈默地與他對視著。

裴遲叫不動他，只得自己邁開腿轉身要走，但他剛走了半步，就被程白伸手攔住了。

裴遲頓時一腔怒意湧上來，攥起拳頭又要朝程白揮過去，但這回程白握住了他的手，想開口跟裴遲說話，但剛出聲就咳嗽了，他蹙起眉別開了頭，咳嗽了幾聲，稍稍平覆了下氣息，重新看向裴遲，很平靜地看著他緩緩說道：“你想跟我說什麽，你可以說，但你這次要走，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裴遲聽完這句話，胸口更是劇烈起伏了片刻，怒道：“程白你以為你是誰，你當我稀罕找你嗎？我以後找誰都不找你！”

“好。”程白盯著他，沒帶什麽表情的說。

但他這麽說，手卻沒松開。

裴遲瞪了瞪他：“你還不撒手？”

過了好一會，程白終於緩緩地松開了手，但雙眼仍在看著他。

那一瞬間，裴遲好像被程白眼瞳裏的深邃刺痛了一下，他心慌意亂般掉頭就走，不敢再回頭去看程白。

但程白最後定格在他眼裏的那個眼神，卻在他腦海裏晃來晃去，怎麽也揮之不去。

是帶著點歇斯底裏的沈默，好像有什麽東西墜落下來，摔了個粉身碎骨，卻連喊一聲疼的資格都沒有。

裴遲走在街上，渾渾然地逛了小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他看到有一對情人有說有笑從面前路過，他突然覺得自己心裏頭好像有什麽火苗呲的一下躥了開來。

裴遲站立了一瞬，緊跟著猛地想明白過來什麽，轉身就往程府的方向跑去。

裴遲跑得很快，生怕自己慢了就來不及了。

他氣喘籲籲地趕到程府時，直接闖了進去，但卻被趙以告知，他們程大人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

裴遲推開他，輕車熟路地來到程白的房間，門沒有關緊，他一踹就開了。

程白並沒有像趙以說的那樣，他進去的時候，看到程白已經換上了一身衣料薄軟的白袍，臥靠在坐榻上看書，聽到踹門聲，程白擡眸看了一眼進來的人，不動聲色。

裴遲走進來，在他面前站定，雙眼炯炯地盯住他。

程白合了書，淡淡開口道：“裴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擅闖我的府邸，是犯……”

話音未落，裴遲猛地傾身過來，一把拽住了程白的衣領，很兇狠地堵住了他薄涼好看的嘴唇。

裴遲並沒有什麽技巧，只是兇狠狠地咬了他幾口，微微松開一些，貼近他的薄唇粗喘著咬牙切齒道：“程白，你先喜歡了我，做人要有始有終，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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