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加上了哭過一場的緣故，閉上眼睛沒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林半夏是被一聲略微刺耳的瓷器摔碎的聲響吵醒的。

她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從床榻上起來，還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仔細聽了一會，並沒有再聽到什麽動靜。

但饒是如此，林半夏心裏還是揣揣的，放心不下，她忍不住起身，忍著腳踝的腫痛穿上鞋子，小心翼翼地扶著木欞下了床。

她輕輕推開了門，外頭的冷風灌進來，讓她渾身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抱緊了自己，但又忍不住踏出屋外，循著細微的動靜一眼就尋到了小廚房的所在。

林半夏慢吞吞走過去，手指扒著門，小心探頭進去，然後，看到何若槿蹲在地上，他手背上青筋隱隱發黑，幹凈修長的手指沾染著血，抖顫個不停，卻還在撿著地上的碎片，一不小心又被尖銳的碎片刮傷了，但何若槿習以為常般，只是很平靜地撿起這些碎片。

林半夏盯著他發抖的手看了一會，她突然想起，昨日，這個人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抱著她進屋……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被人註視著，何若槿很快擡起頭，然後，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林半夏，他只是略微一頓，便平靜解釋道：“方才不小心摔碎了東西。”

林半夏靜了靜，什麽也沒說，默默地走進來，但何若槿卻皺起眉叫她別動，他把碎片胡亂收拾了一下，洗幹凈了手，走到她面前，“你的腳還沒好，快回屋。”

說著，伸手要抱她。

林半夏率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何若槿皺著眉把手從她軟乎乎的小手裏抽出來，解釋說：“我的手很冷。”

“我知道。”林半夏又抓住他的手，低頭認認真真盯著他手指上的幾道血痕，“還在流血。”

“一會就沒事了。”何若槿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林半夏拉著他的手指，擡頭看了看他，鼻子又紅了。

何若槿生怕又惹哭她，只得聽她的，跟她一起回了屋，然後主動去把藥箱拿出來的，當著她的面給自己纏上紗布，“這樣可以了嗎？”

林半夏輕輕點頭，“這樣就不會流血了。”

何若槿對她笑了笑，“那我先去把早點做了。”

林半夏想說不用了，但是何若槿不可能會讓她挨餓，她現在腿腳不便的樣子，也幫不了何若槿，幫了反而會給何若槿添倒忙，她就只能悵然地應了一聲。

吃過早點後，何若槿又說要帶她進城。

林半夏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何若槿過來要抱她，林半夏不動聲色地說：“你別碰我。”

何若槿僵了一下，說：“那我去城裏雇一輛馬車，你先在這兒歇著。”

林半夏看了看他說：“我不走。”

“半夏，這真的不是可以胡鬧的事情。”

“我沒有胡鬧。”

何若槿沈默了半晌，再擡起眸時，眼神變得淡漠了幾分，語氣冷冷沈沈地道：“你留在這裏做什麽？”

他很直接地盯著她說：“你這樣任性，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會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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