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委屈兮兮撓他胸口，仰頭說，“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懂不懂……”

顧成暄很喜歡被她這麽撓著似的，懶懶靠在榻上，喉結滾動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對癥下藥，用了點小手段討好你爹罷了。”

裴瑜沒聽明白他有用了什麽手段討好爹爹，但是她聽到前面那四個字，想起來一件頗為重要的事情，忍不住從他腿上直起腰板，怕他沒註意聽似的，又鬧著要顧成暄睜開眼看她。

好在顧成暄很快睜開眼眸，淡淡地“嗯”了一聲，伸手扶住她的後背，怕一會馬車顛簸她會從自己腿上掉下去。

“我昨日放在王爺馬車上的藥呢，怎麽不見啦？”

裴瑜煞風景的問題讓顧成暄微微皺了皺眉說，“扔了。”

“幹嘛扔了？”

顧成暄捏起她下巴說，“不然本王再親自帶你去趟太醫院？”

裴瑜一看顧成暄的眼神，就有點慫噠噠的了，她想搖頭，但顧成暄捏著她的下巴尖不讓她動彈，裴瑜動了動嘴唇，小聲說：“王爺，我不想吃那個藥了……”

顧成暄面無表情：“不，你想。”

裴瑜委屈得伸手摟他脖子，晃了晃說：“我才不想！”

“你想。”顧成暄一邊說著，讓車夫掉頭去一趟太醫院。

裴瑜聽了以後，鼻尖很快有點微微的發紅，她眼睛水汪汪的，低頭就擡手推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悶聲說：“又不是我的錯……”

顧成暄很理智清醒地說：“是我的錯。”

裴瑜很蒼白無力地說服他，“小孩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瑜兒喜歡嗎？”

裴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想了好久，忍不住把小臉埋進他懷裏，磕磕絆絆地解釋，“我沒有很喜歡小孩子，可是，如果是跟王爺的孩子，瑜兒就……很期待……如果王爺不想要，就……算了。”

說到那句話的時候，裴瑜覺得心裏頭酸酸澀澀的，仿佛有什麽擁擠著心口位置，又漲又痛。

想說一句算了實在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情，但是真的能輕易算了嗎？

那是她活生生的在她肚子裏孕育著的一條小生命啊……

哪裏能說算了就能算了。

說不疼，是假的。

可是疼歸疼，她說到底還是更愛顧成暄，倘若顧成暄真的那麽不想要寶寶，她也只能放棄……

也正因此，在去太醫院的一路上，裴瑜的心情明顯沒有像一開始那麽好了，但她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她不想顧成暄因為她不高興。

可盡管她在心裏這樣安撫著自己，但剛下馬車，裴瑜就覺得自己難受到有些腿軟，甚至還扁著小嘴，小小聲耍起來無賴：“我走不動了……”

顧成暄淡淡應了一聲，把她抱了下來。

裴瑜氣哭了，擡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在他懷裏別開頭，不肯去看他的臉。

到了太醫院後，顧成暄剛把裴瑜放在一張榻上，裴瑜就揉著眼睛悶聲說，“王爺叫溏心來看，昨日也是溏心幫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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