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遲冷哼了一聲，“搞得神秘兮兮的，我也不稀罕知道。”他頓了一下，又擡頭問他，“我爹娘還有妹妹怎麽樣了？”

“挺好的。”

“那就好。”裴遲該問的都問完了，自然沒有必要再留程白在他折耳，他看了看程白說，“話說你飯也吃了茶也吃了，可以滾了吧？”

“裴遲。”程白突然叫他名字。

裴遲莫名覺得心裏頭有一種突突的猛跳了一下，但他表面上卻仍是強作鎮定的樣子，仰起頭，漫不經心地“啊”了一聲。

“帶我出去逛一會。”程白說。

裴遲下意識就要說“行啊”，但是冷不丁反應過來哪裏不太對勁，又瞪著他說，“叫趙以帶你去逛！”

程白看著他，不作聲。

裴遲氣勢洶洶地：“看著我也沒用！你以為我怕你啊！”

……

漢城的夜市總算比白日裏還要再熱鬧一些，街上燈火通明，有應接不暇的喲喝叫賣聲，還有街頭表演，不過那些小把戲都沒什麽可看的，裴遲是一次也看不下去，裴遲告訴程白，這破地方什麽都沒得玩，一點意思也沒有。

程白沒理他，在一個街頭表演駐足停了下來，裴遲卻很不耐煩，扯了扯他手臂，“你走不走啊，這有什麽好看的！”

“裴遲，你看，那幾個小孩兒看得很開心啊。”

裴遲循著程白的視線望去，看到幾個穿著破爛的小孩蹲在石墩上，小孩子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映著表演的火光，他們聚精會神的看著那些耍爛的把戲，看得很認真，看得很開心。

裴遲看了一會，心裏邊覺得有點古怪，忍不住嘟囔著道：“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他們若是去了北城，就不覺得這些破把戲有什麽可稀罕的了。”

程白不答他的話，他靜靜地看著幾個小孩兒好一會，才輕聲道：“你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人生來就含著金湯匙，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去看一看北城的繁華。小人物有小人物稀罕的東西，你覺得無趣，他們卻看得很歡喜，所以，你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麽可高興的呢？”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裴遲瞪了他一眼，程白卻淡淡地笑著沒理他，和那幾個小孩子一樣，聚精會神地看著那表演。

於是，裴遲自個兒幹瞪著程白嘴角淡淡的笑意，半晌，他扭開了頭，也看向了一開始還讓他不屑一顧的街頭表演。

但是看完表演後裴遲就後悔了，他心裏那個懊惱的啊，恨不得當場捶胸頓足，他這是被程白的笑容蠱惑了嗎？怎麽能程白說什麽他就聽什麽呢！

裴遲越想越氣，聽到程白問他要不要吃點心，裴遲沒好氣地應：“不吃！”

程白便繼續往前走，看到有一個小攤地上擺著好幾排小玩意兒，五文錢就可以買十個套圈，若是套中了哪樣小玩意兒就可以將其帶走。

程白也沒問裴遲一聲，就花錢買了，然後試著丟了一個，沒有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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