溏心被他一下子親蒙了，很輕地眨了眨睫毛，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幾乎是和他貼著唇，微微張口問道：“什麽……”

莫知非低頭離他很近，鼻尖抵著鼻尖，兩個人的呼吸熱度都快燙到了彼此，莫知非只覺得在那樣一瞬間，心臟都要跳出來。

他的嘴唇摩挲著溏心的嘴唇，似有似無的，手又很是用力地按住了溏心的腰，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緊張，力度還在愈發的加重，他的眼神也變得越發的熱，甚至還透露著些許的蠢蠢欲動。

兩個人在幽暗的藥架角落裏邊抱著，燭光一點點地搖晃著，只能透過藥架間隙照進來些許。

然而，溏心這回卻沒打算這麽含糊過去，他擡頭看著莫知非，眼神直白又坦蕩，“你幹嘛親我？”

莫知非咳了一聲，總算稍稍清醒過來一點，他下意識想別開頭，但他剛別開頭，溏心便擡起雙手按住了他的兩邊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聲音依舊清冷：“說話。”

莫知非被迫與溏心對視著，但只跟溏心對視了兩眼，莫知非就認慫了，他只好告訴他，“你嘴裏的荔枝酒味……比較甜。”

聞聲，溏心面色一燙，松開了手，繃著臉龐，故作鎮定地推開了莫知非的雙手，自己低頭轉身整理了一下藥架，但隨即又被身後的莫知非按住了他的手，“心心……”

溏心盯著莫知非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溫熱的手，莫知非的手挺好看的，其實他們太醫院裏邊就沒幾個手是難看的，但溏心最喜歡的，還是莫知非的手，每次握著他的手的時候，都很溫暖，看起來也十分漂亮完美。

也因此，溏心盯著他的手看了好一會，才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我……有話要對你說。”

溏心瞇了瞇眼眸，根本遮掩不住眼底暗暗的雀躍，仿佛閃爍著點點期待的星光，但也因為背對著莫知非，所以不怕被他看到，他只是緩緩道：“你講。”

溏心並不知道他做沒做好那個心理準備，但是他還是想聽莫知非講。

少年之間，最最想要的，也最坦率，最直截了當。

然而，他身後的莫知非卻似乎換了幾回氣，或嘆氣或深呼吸，最後他終於出聲了，卻是對他道：“心心，我過生辰那日，你一定要來，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溏心低了下頭，手指在他溫熱的掌心輕輕地曲了一下，輕聲問道：“是好聽的話嗎？不好聽我不聽的。”

“應該是……你想聽的吧。”莫知非說完這句話，自己耳朵都紅了。

而溏心聽了這句話以後，明明已經勾了勾嘴角，但卻還是有意要鬧莫知非，“應該？”

莫知非皺了皺眉頭，又補充道：“應該沒有應該。”

溏心忍不住笑了出聲，他本來就是個不愛笑的人，即便這會兒笑了，也是淡淡的。

但是莫知非就在他身後，因此很清晰地聽到了溏心那一聲輕笑，仿佛是化開了的寒冬雪水，聽得他心裏邊越發癢癢的，忍不住握緊了溏心的手，指尖一點點緩緩地穿過他的指間，想要和他十指緊扣。

溏心起初似乎是微微僵了一下手指，但很快緩緩地松了手勁，任由莫知非的手指穿過他的指間，兩只手的手心熨帖著手心。

溏心看著倆人十指緊扣的兩只手，眼裏漸漸流露出一絲茫然和渴望。

他想，至少此時此刻，他跟莫知非都是高興的吧。

……

莫知非舉辦生日宴那天，莫府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莫知非的親朋好友，莫知非這人愛熱鬧，從小到大交的朋友不少，眼下過生辰了，牌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過，莫府上上下下來往的人那麽多，莫知非卻仍是眼巴巴地盼著溏心的到來。

盡管溏心已經告訴過莫知非，他不會太早到，但莫知非還是翹首以盼。

以至於莫夫人發現了以後，忍不住過去盤問了莫知非，“知非，你不進去陪你朋友，老跑出來做什麽？”

莫知非含糊其辭，“我隨便出來看看。”

話是這樣說，莫知非最終還是老老實實進去陪他的那些朋友了。

莫知非覺得自己夠能等了，但是，生日宴一直舉行到將近黃昏，溏心還是沒有來。

莫知非心裏越發的煩躁起來。

他今日難得好好打扮了一番，旁人都以為是因為他要過生辰了，其實不是，他不過只是想正正式式地當著溏心的面前，給他看他最好的一面，然後告訴他，那晚他在太醫院裏沒有跟他說的那番話。

為此，他昨晚還一直反覆遣詞造句般的練習過要怎麽跟溏心才最好，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周全了，但是，溏心卻沒有來。

客人慢慢地散席後，沈伊一個人走到還在酒桌上悶頭喝酒的莫知非跟前，把她細心準備的禮物遞給莫知非，微微低著頭羞赧道：“莫少爺，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莫知非這會兒心情郁躁得很，聽了沈伊的話，也只是隨手把禮物接過來往桌旁一放，說了一聲，“多謝。”

見狀，沈伊臉色微微變了變，但還是咬了咬嘴，小聲提醒道：“少爺你不……拆開看看嗎？，這是我精心——”

話音未落，莫知非不太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我下次再看吧。”

沈伊抿住了嘴唇，盯著莫知非看了看，也不知是不是這會兒莫夫人他們都去送客了，沈伊心裏的郁火積攢著，終於在這一刻忍無可忍，她咬緊了嘴唇片刻，聲音很低，卻清清楚楚地道：“少爺在等溏心嗎？”

莫知非聽到“溏心”二字，心口猛跳了一下，擡起頭，終於看了一眼沈伊。

然而，沈伊卻看著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扯了一下唇角，輕聲道：“看來莫少爺真的很在乎溏心，想必少爺一定覺得溏心是很好的人……”

莫知非擰起眉：“你這話什麽意思？”

沈伊盯著莫知非道：“溏心就不是什麽幹凈的人，當初在南疆城的時候，莫少爺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我親眼見到他跟一個男的衣衫不整的摟抱在一起，事後也是他威脅我不讓我告訴莫少爺，少爺當真以為他有多幹凈嗎？他不過是看上少爺的家世背景，哄騙少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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