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撫她柔軟的頭發，輕輕掃去她發間的霜雪，“泠泠你知道嗎？剛與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我最喜歡看著你笑，那時候我總想著，你那樣喜歡著我，將來若真的有一天嫁給了我，你得笑得多好看。後來是我親自扼殺了這樣的機會，我是後悔的，以至於後來看著你跟別人訂親……”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他連呼吸都頓了頓，但卻沒有再往下說下去，最終也只是化成一聲糅雜著喘息的淺笑。

李遇放開了晟泠。

晟泠看著他，眼眶微紅，卻並不說話。

只有耳邊淒淒楚楚的寒風，它在提醒著自己，眼前的現實擺在面前，讓自己不得不去應對。

那一晚，李遇把小冬也叫了過來，小家夥歡歡喜喜的，一直唱著歌謠哄晟泠開心。

李遇親自準備了一桌子晟泠愛吃的晚膳，他看到晟泠在笑，便覺得她是開心的，至少那一刻是開心的。

不過吃完飯後，李遇又把每天都要她喝的藥端進來了，晟泠當時正在教小冬念詩，見到李煜把藥端過來，皺了皺鼻子說：“今天不能不喝嗎？”

“不能。”

“我過壽呢。”

“過壽也要喝藥，晟老師聽話。”李遇把藥端到她面前，溫言道。

小冬也學著阿顏哥哥的語氣說，“晟老師要乖乖喝藥哦。”

晟泠被這一大一小這麽一鬧，仿佛自己變成了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兒，臉紅了紅，只得老老實實把那一碗湯藥接過來喝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晟泠還是照常度過，每天李遇會早早過來給她準備早點，叮囑她喝藥，說到喝藥，晟泠覺得喝不喝都沒什麽區別，反正喝了也沒有用處，最終還是要死的人。

但是李遇卻似乎不怎麽想，她只要有一回忘了喝藥時辰，回頭準要被他念叨上。

晟泠不想被他當成小孩子一樣數落，便老老實實按時喝藥了。

……

有一日，晟泠算了算時間，她來到鈴鐺城好像快有兩個半月了……

但是，這兩個半月裏頭，她從一開始頻繁的發高熱生病，到最近這半個月以來，好像再沒有生過病了……連一開始的咳嗽都慢慢沒有了……

晟泠越想越覺得奇怪。

等李遇一早過來準備早點的時候，她隨便披了身外衫，忍不住開了門跑到小廚房那邊去找李遇了。

李遇一擡頭就看到廚房外有個腦袋張望進來，忍俊不禁：“怎麽不在屋裏等？”

晟泠猶豫了猶豫，還是忍不住走了進來。

李遇一邊下餛飩一邊說，“一會吃餛飩面。”

晟泠點頭，吸了吸鼻子：“香。”

李遇抽空給她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喝點水。”

晟泠乖乖接過來，坐在小凳子上一邊喝水一邊看著他下鍋。

李遇的氣色看起來好像也與常人無異，李遇好像最近也沒見他生病過……

晟泠心裏犯著嘀咕。

“怎麽一早這麽看著我？”李遇忽然轉頭看她一眼。

晟泠回神過來，眨了眨眸子，有點心虛地低下頭喝了喝水，低聲說：“沒看你呢。”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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