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眼眶慢慢泛紅，一下子鼻子酸澀，扭頭哽咽：“你別以為我看不懂，這明明是給老人家的壽詞！”

“所以小公主要努力活成老太婆啊。”

“你說誰老太婆呢！”晟泠一邊哭一邊喊。

長壽長壽，兩個字縈繞在心頭，她知道沒有比這更好的祝願。

可也正因此，晟泠才會情緒一瞬間上湧。

“哭起來就不好看了，你今日難得抹了妝呢。”

晟泠臉又紅又白，“你……你怎麽知道……”

她就是偷偷抹了下妝，以為李遇看不出來的……

李遇莞爾道：“因為公主今日更好看了。”

他說著，朝她招手，“公主過來。”

晟泠不怎麽情願地抿了抿嘴唇，“幹嘛？”

“你先過來。”

晟泠不情不願地走過去了，然後李遇伸手拉過她的手，帶她走到雪雕後面。

晟泠怔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後邊做了滑雪的梯子。

“公主上去玩一下吧？”

晟泠看著快有兩三個她那麽高的滑梯，有點雀雀躍試，又有點慫，別扭著說：“小孩子才玩這個……”

“這裏也沒有別人。”

“跟這個……沒關系……”

“公主該不是害怕吧？”李遇笑出聲，“公主連小孩子玩的東西都害怕嗎？”

晟泠羞惱了：“我沒有！”

李遇也不笑話她了，伸手拉住她的手，很溫柔地跟她說：“不怕，我會看著的。”

晟泠最終還是吭哧吭哧爬上了滑梯上邊，她手上還戴著毛茸茸的手套，抓緊了冰冷的兩邊，看到李遇就在滑梯底下等著她，她咬了咬唇，聲音有點抖顫地問道，“李遇，我會不會偏移軌道飛出去啊。”

李遇忍著笑說：“我接得住。”

“我摔死了怎麽辦？”

李遇很認真地重覆道：“不會，我接得住。”

於是，晟泠眼睛一睜一閉，松開了手，狠下心滑了下去……

身下是刺骨的冰涼，滑下去的時候摩擦聲挺大的，耳邊又是刺咧咧的風雪聲，她以為自己會一屁股摔坐在冰冷的雪地上，但未等晟泠反應過來，她整個人陷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邊。

那個人很用力地抱著她，呼吸溫涼地貼近她烏黑發間，他似乎側了一下頭，鼻尖抵蹭她微涼的耳朵。

然後，晟泠喘息中聽到他在耳邊緩緩而用力地說：“泠泠，不死。”

晟泠忽然覺得眼皮發澀，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好半晌都沒有動一下。

她很艱難地趴在他胸膛處呼吸，但只是這樣過了一會，她忽然哭了出聲，哭聲細細碎碎的，像是一顆精致漂亮的玻璃球支離破碎了，怎麽也無法完整。

她一拳頭打在他胸口上，哭喊：“有什麽用！”

他忍著痛，把她抱得更用力了。

“有用的。”他說。

“沒有用！一點用也沒有！”

“有的……”李遇咳嗽了一聲，帶出一團熱氣，他抵著她耳鬢，嗓音沙啞低沈，嘴角似乎是微微勾起的，“我們小公主，又多長了一歲，終於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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