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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旅店老板夫婦的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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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老五簽字畫押後,因為他中午還有飯局的緣故便匆匆走人了,張山等人又親自提審了老六霍英琪,霍英琪這個人跟劉明義關系很好,而且基本上都是劉明義說什麽,他就聽什麽,這麽多年以來也一直都是跟著劉明義混的,所以在他身上並沒有再問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因為十年前的詐騙案距離今天年代久遠,哪怕是調取了當時的報警記錄,也並沒有查到什麽跟詐騙犯張林有關的線索,不過根據劉明義和霍英琪的描述,刑警隊專門找來了一個畫師,將十年前詐騙犯張林的輪廓進行了一個大概的描繪,但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人的外貌在十年的時間裏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所以張山在看完畫像之後並沒有對畫像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為現在已經牽扯了三起命案了,不但是烏市刑警支隊,就連安城刑警支隊也在奔波於調查取證提審當中,他們實在是分不出經歷在這個時候去調查十年前的一起詐騙案了。

“山哥,你說劉明義在本案當中有沒有嫌疑?”

孫鵬離開審訊室後問道,“你看,當初崔光虎跟安亞紅借高利貸的事情他們兩個是知情的,而且崔光虎之所以會投資煤礦,除了自己貪財之外,主要的原因還在劉明義的身上。如果錢打水漂了,崔光虎會跟誰要錢?”

張山思考了下道,“當然是找劉明義要說法。”

孫鵬一拍手,道:“沒錯,可是劉明義卻拿不出錢來。如果這時候劉明義說可以找人幫崔光虎殺了安亞紅呢?”

“你的意思是……劉明義還不上錢,所以就以幫助崔光虎解決掉安亞紅的這部分欠款為代價,用這樣的方式給崔光虎清帳?”

“對。”孫鵬點頭應聲道,“你看,當時崔光虎跟著他們兩個做煤礦生意賠了錢,肯定是要找劉明義算賬的,劉明義沒有錢還他,也得想辦法給崔光虎解決這個問題,否則崔光虎肯定不答應;再一個就是,幾年之前龍泰集團的事情,崔光虎的確是動了劉明義兄弟兩個的蛋糕,如果說劉明義兄弟二人對崔光虎動了歪心思的話,那崔光虎的死是不是也有了一個合理的契機呢?”

張山沈吟些許,回想起劉明義在接受問話時的表情和動作,輕聲念叨著:“如果是這樣的話,劉明義的確有作案動機,只要他幫崔光虎解決了這二百三十萬欠款的難題,那麽崔光虎自然沒有理由再追究他們什麽責任了。這麽說的話,殺手也有可能是劉明義找的,這麽多年以來一直跟劉明義保持著聯系,而後面崔光虎又跟劉明義起了一些糾紛,劉明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故技重施,讓殺手殺死了崔光虎,這樣多年之前殺手殺死安亞紅的事情,基本上就落在了一個死人的身上,這輩子也不會翻案了……”

他將劉明義假設成這次買兇殺人案背後的真兇,不斷揣摩著劉明義的心理,最終覺得劉明義不太可能是幕後的真兇,因為這麽多年的時間以來,劉明義真正跟崔光虎只起過兩次沖突,第一次沖突便是崔光虎因為他們的投資煤礦生意欠債了二百三十萬,第二次沖突便是崔光虎承包了龍泰房地產的爛尾工程。如果說第一次沖突起了之後,真的是劉明義找的兇手殺人的話,那麽不管怎麽說,崔光虎和劉明義在安亞紅案當中都是從犯,兩個人誰也不能脫離關系,基本上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兩個人的關系不可能鬧僵。而後來崔光虎搶了龍泰房地產的爛尾工程之後,劉明義選擇了忍氣吞聲,並沒有對崔光虎怎麽樣,這就代表了劉明義心裏對崔光虎有兩種情緒,一種是虧欠,另一種是忌憚。

虧欠的根源在於十年之前崔光虎因為他賠了二百多萬,差一點這輩子都翻不過來身,雖然這筆賬因為安亞紅的死畫上了一個句號,但不管怎麽說,在這件事兒上,是劉明義欠他的。

忌憚的根源就在於安亞紅的身上,只有劉明義也認為安亞紅是崔光虎找人殺死的的情況下,他才會害怕崔光虎用同樣的辦法解決掉自己,所以劉明義混跡江湖這麽多年以來,什麽樣子的麻煩都招惹過,放在之前的脾氣,不管是誰,只要觸犯到自己的利益了就要和對方盤道一番,但面對崔光虎的時候他卻膽怯了,不但是因為虧欠,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忌憚。

換一種簡單直白一些的說法就是,劉明義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說謊,他真的認為安亞紅是崔光虎殺死的。

他怕把崔光虎惹急了,如果崔光虎找人弄死自己,自己實在是得不償失……

對劉明義的心理進行了深度的分析之後,張山便打消了對他的懷疑,繼而將案件的進展的希望放在了張利民的身上。張利民這個人雖然外表上看上去十分穩重,做事情也很圓滑,但是從始至終卻給張山一種看不懂的感覺。而且有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張利民從始至終都沒有跟警方提起過,那便是安亞紅在剛來到烏市的那幾年曾經在他的‘辣味英雄’主題燒烤店做過服務員的事實。

按照正常的思維邏輯來說,既然本案跟他沒有任何關系,那麽作為本案當中的知情人,兩起案子當中被害人的共同朋友,這個細節他並沒有理由掩飾,只是在你的餐廳打過工而已,這又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呢?

張山對於這一點,心頭感覺十分的不解。

……

與此同時,安城,唯愛情侶賓館一層。

陸羽和兩名刑警坐在賓館的一層,看著這賓館內富麗堂皇的裝修,不由的咂舌。

“這賓館的前身就是一家普通的快捷賓館,賓館的老板是一對夫婦,十幾年時間過去,賺到的錢慢慢開了分店,到今天發展成了這麽大一家賓館了。”

“十幾年的時間……所以說,什麽事情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

陸羽玩弄著大廳茶幾上的茶杯,對兩名刑警說服教育道,說話的功夫,一對中年夫婦從樓上下來,道:“不好意思,讓幾位久等了,剛剛要把一批入住信息上傳的公安網,所以就耽誤了。”

陸羽表示理解,道:“這種事兒交給服務員做就好了,你們這當老板的還親力親為?”

“我們夫妻兩個十幾年忙習慣了,一閑下來反而受不了,再說了,這生意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交給外人做不放心啊。”

陸羽打量著面前這對夫妻二人,年齡約莫不到五十歲,女人很會保養,但就算粉底再厚也蓋不住歲月雕刻在臉上的皺紋,男人不胖不瘦,雙鬢白了。

“來,快坐。”陸羽讓兩名刑警招呼著他倆坐下,道,“實在不好意思,你們這工作這麽忙,我們還得過來打擾您。”

“這說的哪的話,配合公安機關辦案,是我們應盡的義務。本來應該是我們去警察局的,可是工作有點忙,你們能到這來問話,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

老板很會說話,屬於那種開口讓人聽了就感覺特別舒服的類型,陸羽笑著點了點頭,道:“我這次過來是為了安亞紅的事兒,前兩天我們支隊的刑警來過這兒,不過他們今天調休。我聽說,安亞紅十年之前曾經來賓館開過房間?”

“我的確認識她。”老板點著頭,道,“十年之前,還沒有唯愛情侶賓館,我們兩口子當時只開了兩個很小的旅店,入住價格也很便宜,安亞紅是我們這賓館的老住客了,幾乎只要是來了安城,就會在我們的賓館開房間,有時候一住就要一兩個星期,安亞紅這個女人很會說話辦事兒,各個方面都挺得體,一來二去的,我們和她的關系處的還不錯。不過可惜的是,她十年之前遭遇了不幸……我記得她還說,什麽時候我們賓館擴建了,開業那天一定過來捧場呢。”

談話之間,老板將思緒拉回到了十年之前,那段時間是他和老婆兩個人創業最艱苦的時期,因為缺乏資本,旅店只能作為低端住所出租,入住的多是外來務工人員,當時的快捷賓館市場價一晚上大概一百元,他們的旅店一晚上只能租到六七十元,算是比較廉價了。

“嗯,原來你們是通過這個認識的啊。”陸羽點頭道,緊接著問道,“據我所知,安亞紅十年之前就已經身家幾百萬了,她那麽有錢的人,一般出去就算不住星級酒店,估計也是安城的豪華一點的賓館隨便挑吧,她為什麽會住你們這裏呢?”

“這一點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其實並不是十年前跟安亞紅認識的。”老板娘這時在一旁插話道,“要說認識她的時間還要早上那麽五六年,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呢,我算算,也就是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長的還很青澀,那時候她在安城打工,住過我們旅店。”

陸羽道,“她自己一個人住的嗎?”

“是。”老板娘回覆道。

“是什麽是,我記得她明明是和一個男的一起來的。”老板這時在旁邊說出了不一樣的觀點。

“明明就是自己來的,那時候她剛來安城,舉目無親的,能跟誰一起來啊?”老板娘一記白眼道。

陸羽在兩個人的談話當中發現了些端倪,緊接著問道:“時間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記憶出現問題也很正常,沒事兒,你們二位再仔細想想,剛認識安亞紅的時候她究竟是自己來的,還是和別人一起來的?”

老板的性格有些倔強,直接道,“不用想了,我記得很清楚。她第一次來我們賓館開房的時候,應該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旅店剛剛裝修完畢,大堂的地上還有很多水泥沒有清理幹凈呢!她和一個男人一起來的賓館,那個男的最起碼要比她大上十幾歲的樣子。我記得那個男的進了大堂後就皺眉頭,說這裏環境太差了,不如我們換一家吧?結果安亞紅很生澀的說就這裏吧,大賓館人太多了。”

“當時安亞紅的表情和語氣都特別緊張生澀。”老板回憶道,緊接著面對老板娘問,“當時你還說,這個男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忘了?”

“哦!對!”老板娘一拍大腿,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安亞紅第一次來我們賓館的時候,確實是和一個男的一起來的,那男的長得賊瘦賊瘦的,而且歲數起碼得小四十的感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當時我還尋思安亞紅是不是做那個工作的呢,不然怎麽可能會看上這麽個男的呢!”

陸羽從她的口中捕捉到了一條重要的信息,趕緊問道:“十六年前,安亞紅曾經跟其他男人來開房?”

“是啊!”老板娘在經過老板的一番提醒以後醍醐灌頂,把當年的一切都想起來了,道:“那個男的長得特瘦,跟個皮包骨頭似的,長得嚇人,安亞紅當時特別的青澀,我們兩口子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被這個男的包的蜜(小三)呢,第二天一早那男的出去買早點了,安亞紅一瘸一拐的出來,我看她眼圈就知道昨天晚上哭過,問我這附近有沒有賣藥的地方?後來跟她一聊,我才知道她那是第一次,怕懷孕。我們旅店有藥,我給她拿了一個緊急避孕的,問她和那個男的是什麽關系?安亞紅說是她的一個領導,我當時就尋思,這個男的也忒不是東西了,你自己多大歲數了心裏沒個數嗎?二十多歲小姑娘的第一次啊!”

老板娘說到後面,語氣開始義憤填膺起來,道:“安亞紅這孩子其實挺好的,她一個人來到烏市舉目無親的,這麽多年一直過的挺苦,挺累的,據她說,這個領導一直都在追她,她過的實在是太累了,跟這個領導在一起,最起碼每天不用為了生活去奔波什麽了,於是這才答應了這種事兒。”

陸羽趕忙問:“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名字我忘了,十六年前的入住登記我也給你找不著了,就連十年前的住宿登記還是從倉庫裏翻了半天才找到的呢。我就記的那個人各子不高,倍兒瘦,估摸著今年得有小五十的了。”

“個子不高,特別瘦。”陸羽拿出手機,翻找出相冊當中張利民的照片,交給老板娘道,“你看,十六年前跟安亞紅開房的男人,是他嗎?”

老板和老板娘疑惑的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後眼睛瞪大了,道:“沒錯,就是他,雖然老了不少,但是這模樣變不了!”

事情進展到了這裏,陸羽也大概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了。

事實上,安亞紅在當了崔光虎的情婦之前,曾經跟張利民也發生過關系,只不過在她和張利民發生關系的時候,還不認識崔光虎呢。張利民這個人人面獸心,看上了當時年輕貌美的服務員安亞紅,便對安亞紅展開了各種各樣的攻勢,嘗試了各種辦法將安亞紅拿下。而當時的安亞紅在烏市舉目無親,並且已經奮鬥了很多年,也正是身心俱疲的時候,甚至好多次都想放棄奮鬥,找一個有錢人嫁了,這在一個人極度孤獨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萌生這種念頭的,這並不是墮落。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的張利民在十六年前將安亞紅成功拿下,但是初經人事的安亞紅有些害羞,將開放地點選擇在了相對來說較為偏僻的一處安城的旅館內,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因為老板娘這個人為人大大咧咧的,還和安亞紅說了很多‘兩性’方面要註意的知識,從來沒有受到過關註的安亞紅一下子感覺到了親切感,久而久之的便和老板、老板娘成為了朋友,以至於幾年之後,她的事業已經飛黃騰達,已經可以住的起星級酒店的時候,還會選擇這樣環境惡劣的旅店裏住宿,閑暇時間還會幫忙打打下手。

當然,結合到現實當中,陸羽認為安亞紅明明在已經有了一定的經濟條件基礎上,還會選擇在這種地方開房的原因可能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十年之前國家已經規定了必須身份證實名登記入住,所有的大旅店的來客住宿信息都要入公安網,而這樣的小旅店並沒有那樣的設備,還是采用著最傳統的筆記身份證號碼的方式進行登記。而崔光虎是有家室的人,如果說他和安亞紅的開房記錄被人發現,不但是對崔光虎,就連安亞紅也會惹上一些沒有必要的麻煩。況且這裏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安亞紅的熟人了,在一些事情上,他們也會去多關照安亞紅。

“她和這個長得很瘦的人總共開過多少次房間?”

陸羽緊接著追問道。

老板和老板娘翻著眼皮思索了下,“具體多少次我也記不好了,反正她跟那個長的特瘦的人曾經來這得開了三四年房,就算一個月來個那麽一兩趟,這四年也不老少呢,不過後來我們在打掃走廊的時候,聽到他們在房間裏有些爭吵,大概意思應該是那男的不打算跟自己的老婆離婚之類的話,這種事兒我們也司空見慣了,也沒有上趕著去問安亞紅,打那之後,安亞紅就在也沒有跟那個男的來開過房間了,得過了好一陣子才來我們賓館,不過這次就換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崔光虎。”

“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吧?”

“沒錯,就是他,不過十年之前,他要比現在瘦上一點。”老板笑呵呵道,“我還跟他一塊喝過酒呢,那天他們來開房的時候太晚了,我正坐在吧臺上一個人喝小酒吃花生米呢,他正好也餓了,讓安亞紅自己回房間以後,去旁邊的夜市弄了點涼菜和肉串,我們倆一塊喝了點。我記得他是做建材生意的,其他的還就不清楚了。不過從她和崔光虎開房的時候,安亞紅就已經有些小錢了,過後日子過的越來越好,連大奧迪都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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