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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2號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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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放心,張山一腳油門從路口左轉,這是回警隊的必經之路,看見路邊的一家面館,他想起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直接在路邊停車道:“走,吃口飯再回去。”

警隊裏是有食堂的,但是飯並不好吃。

“呦,難得你請我吃頓飯啊?”慕雲道。

“吃不吃?吃就下車。”

慕雲笑了一聲打開車門跳下去,兩個人每人點了一碗面。

老板端著面條上來,道:“二位慢用,醋和辣椒在這。”

正當老板轉過神要走的時候,張山忽然道:“老板,等一下。”

“怎麽了?”老板疑惑的問了一句。

“老板,你見過這個人嗎?”

隨後,張山拿出2號死者的人像還原圖問道,老板拿起照片看了看,警惕的打量起坐在椅子上的二人,問道:“這個人怎麽了?”

“哦,是這樣的。”張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證件晃了一眼道:“我們是附近刑警支隊的,目前在查的一個案子和這個人有關,想走訪一下有沒有認識他的。”

老板看了證件後才算放心,點頭道:“認識啊,他犯了事兒嗎?”

慕雲剛拿起筷子準備吃面,聽老板這麽一說立刻把筷子放下去問道:“你認識他?”

“是啊,當然認識,這不就是個花子嗎?”老板慢慢道,“我說最近怎麽沒來,合著是……犯事兒進去了?他偷了東西還是??”

他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在苦苦排查了一天都沒有確認身份的第2名死者,竟然在警局附近的面館裏找到了線索,張山也沒有心情吃面了,連忙問:“不是盜竊,是一起人口走失案,請問你認識他嗎?知道他的詳細信息嗎?”

面館老板點頭說,“認識,何止是認識啊,我們倆這淵源可大了。”

“你們兩個人很熟?”慕雲聽到後竊喜問道。

“太熟了,我的手表就是他偷的。”

“偷你手表?具體怎麽回事兒?說來聽聽。”張山追問道,對於他來說任何有關於2號死者的線索都十分有價值。興許就能夠成為破案的關鍵所在。老板說:“這個花子是個啞巴,耳朵也不好使。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這邊討錢花,不過我沒給過他錢,他上一次來我店裏討錢花的時候我於心不忍,給他煮了一碗面吃,當時人少,我就回後廚和面了,結果一出來發現人沒了。碗裏的面條還有半碗,我尋思這花子一點也不懂事兒,你不打個招呼就走也無所謂,倒是別浪費啊,你是不知道,我在面裏還給他下了倆雞蛋,這花子一個雞蛋也沒有吃,全糟蹋了。”老板捶胸頓足道,花子是烏市本地人對叫花子的稱呼。

“然後呢?”

“然後我收拾了一下碗,到櫃臺前面看了一眼,發現我放櫃臺上的手表丟了。我內個手表是皮帶的,怕沾水,和面的時候我都摘下來,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表就沒了。肯定是讓內個花子給我偷走了,現在這世道啊……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老板痛心疾首,一副看走了眼的樣子,最後還拍了拍手,“警察同志,你說是不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好心對他,結果他不領情不說,還反過來偷我東西。對了警察同志,他是不是被抓了?抓得好!”

張山放下筷子搖搖頭盯著面館老板道,“他沒被抓。”

“那他……?”

“他死了。”

嘩啦一聲。

老板手裏用來端面碗的盤子掉在地上,立刻變的緊張起來,匆忙說:“你們就是為了這個事兒來的?警察同志你聽我說,我那天可沒怎麽下狠手,就輕輕的打了他幾下,我哪知道他這麽不抗揍啊……他當時還好端端的,走的時候也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我……我沒想弄死他啊!”

老板得知聾啞花子死了,神情變得很慌張,張山又警覺起來,抓住這個事兒繼續問:“你打過他?”

“這……其實也不是,但是這事兒放在誰身上心裏也氣不過,我這也就是看他是個聾啞人,不然我就報警了。雖然說我內手表不算價值連城吧,可怎麽說也是我媳婦花了兩萬來塊錢送我的禮物,我平時可寶貝著呢……如果放別人,我報警了,他不得進去坐幾年牢?當時我就打了他一頓出了口氣,表最後還是沒找回來看他可憐就給他放走了。我可真不知道他後來死了,這事兒真跟我沒關系啊!”

老板急急忙忙的解釋著,地上的盤子都顧不上撿起來,這對於張山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發現。讓老板慢慢說後來的情況。

老板回答道:“當時我是想著報警來著,但是我這個店裏面吧又沒有監控,總不能你說是誰偷的就是誰偷的吧?當時我這個心裏可別扭了,我還想著怎麽和我媳婦解釋呢,他居然又回來了!”老板說到這眼睛都瞪大了,“他指著我剛剛收起來的那碗面,哇啦哇啦的不知道說什麽,我當時就一肚子火,把我表偷了你還敢回來?這我能饒了他嗎?我就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直接給了他一拳,他在那張牙舞爪的不知道比劃啥,他不會說話,我就讓他把表還給我,然後按在地上打了一頓,但是打著打著我一想他是個殘廢,萬一給打壞了再訛上我怎麽辦?我就……我就放他走了。”

老板結結巴巴的,這時候旁邊有一個人說了一聲要結賬,老板都顧不上道,說下次一起結,先走吧。

看的出來他很慌張,做警察的就得學會閱讀人的臉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臉譜,在易經的角度上來說,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面相。辦的案子多了,遇到的人也多了,不吹噓的講,有經驗的警察甚至看一眼這人長什麽樣就能分析出是個什麽樣子性格的人,家庭背景怎麽樣,經濟條件又是如何。這可不是封建迷信的那一套相面,而是相由心生這個詞真的是有根有據的。

那種長相就尖嘴猴腮的,多數都心眼子很多,做事很狡猾。

那種橫眉大眼的,多數都是硬茬子,這種人在警察面前嘴也很硬。

最好辦的就是像老板這樣的胖子,面善的很,一看就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老板說之前打過花子,這確實是老板的不對,而且花子的死跟這個面館老板也確實沒有什麽關系,張山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老板說得有快一個月了。

時間錯開了。

這證明老板是花子死之前的半個月打的他,而且在花子的身上也沒有找到什麽受過內傷的痕跡,用老板的話來說,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也沒下狠手。充其量就是沖著臉打的那拳重了點,但是也沒打出血啊!

張山道:“老板,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你可能得提早關門了,得跟我們回局裏一趟。”

老板聽完之後都傻眼了,站在原地都不知如何是好,想辯解吧又覺得無能為力,不解釋吧又害怕這條人命真跟自己有關系怎麽辦?平時他經常看一些五花八門的新聞,有的是那種今天跟人家打了一架,過了幾天忽然暴斃的,屍檢一看是因為打架傷到了身體的哪兒哪兒哪兒,只是當時沒感覺出來,等感覺出來就已經晚了。

他尋思著是不是自己真的給那個花子給打腦出血了?

他心裏止不住的懊悔,你說你當時氣性怎麽就那麽大?打人家幹什麽啊?現在倒好了,人死了,你攤上事兒了吧?他腸子都悔青了,沒想到自己老實了一輩子,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到頭來卻攤上了一個人命案子,刑警都找上門來了,如果查出來花子的死和自己脫離不了關系,自己怕是把這個小面館賣了都不夠賠的,還得搭上下半輩子。

“這面給我們打包一下吧。”張山開口道,他這輩子也就是奔波的命,忙活一大天好不容易吃口熱乎飯,還正好查到了線索,這面楞是一筷子也沒動,“先回隊裏吃,下次再請你。”他對慕雲道。

慕雲無奈的聳了聳肩,說我跟你是不是八字不合啊?一跟你出來就甭想踏實的吃口飯。

她想起了昨天在人民公園那吃飯的場景,也是吃了一半就接到了電話,回遷工地發現屍體。

今天屁股還沒坐熱乎,筷子還沒動就又得回去。

“得,那就不請了,以後還是別往一塊湊合了,不然咱倆都得餓死。”張山打趣道,換來的是慕雲的一記白眼。

老板渾渾噩噩的拿著兩個餐盒打包,張山拿出錢包問多少錢。

“不……不要錢。”他哪還敢要錢?或者說,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花子的人命案子上,他下半輩子都快搭進去了,這二三十塊錢的面條錢比起下半輩子又能算的上什麽?

張山從錢包裏掏出三十塊錢,一只手把老板的手拿起來,把錢往他手上一拍,“拿著。”

老板低下頭看著這幾十塊錢,眼淚都快忍不住出來了,隨後顫巍巍的把錢揣口袋裏,告訴客人得提前打烊了,這頓飯算他請大家。

既然面不收錢,客人倒也沒什麽可埋怨的,紛紛起身走了,親眼看著老板鎖上了門,張山道:“走吧。”

面館到警局不過兩個路口的距離,對於張山轉瞬即到,對於面館老板李全順來說卻是他人生最漫長的一次“旅行”。這一路上他的心率就沒低於120過,而且他內心戲特別足,甚至連財產怎麽分配,以後媳婦該怎麽過都盤算好了。說實話,他心裏也沒底。

“怎麽著?老板,你怕什麽啊?”慕雲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問道,“放心吧,我們叫你過來就是讓你配合一下調查,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

聽慕雲這麽說,他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真……真的?他不是因為我打了他才死的?”

張山道:“發現屍體的時候,他是被活活勒死的,而且腎被拿走了。你拿走他的腎用來下面條嗎?”

“什麽?”老板神情一楞,趕緊擺手道:“這絕對不是我幹的,我發誓我只是用拳頭打了他,根本沒有治他於死地的目的……還有什麽腎,這些我都不清楚啊!”

“我們知道你不清楚,但是目前來看,你是關於他身份的知情人,而且在他過去的半個月裏有過沖突和交集,就算人不是你殺的,於情於理你都得過來配合一下調查,放心,如果過程順利,你一個小時就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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