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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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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根據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兩名斷臂的殘疾人家中,這兩個人有一個已經去世,附近的鄰居均可以證明,剩下的殘疾人也可以找到,並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二人又找到了腿有缺陷的人,仍然一無所獲!

“最後一家已經查到了,都沒有線索。”慕雲有些氣餒了。

張山也沮喪,他說,既然從殘聯入手也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那麽一定是偵查方向有問題,這三名死者有可能不是殘聯掛號的殘疾人,我們還得想辦法找。

“可是這死者不在殘聯掛號,我們也沒有任何DNA的線索,茫茫人海,我們上哪去找?”

張山默默沈思,他就不相信,幾個大活人無緣無故的被人殘忍殺害拋屍,竟然連身份都確認不了?就在這時,他的微信傳來幾個提示音,打開手機,是程璐發來的消息,問了一句在嗎?

慕雲偷窺了他的手機屏幕,道,“呦,是那個小美女啊?”

她的語氣帶著調侃,但怎麽聽都感覺有點酸溜溜的。

張山沒有搭理程璐,直接把手機鎖屏沒有回覆。他現在可沒有什麽心情聊微信,無從下手的案子就已經讓他感覺思緒很亂了。

“怎麽還不回人家啊,這麽高冷?”慕雲試探道。

“回她幹嗎?辦案要緊。”

“人家小姑娘主動找你聊天,你還不理人家,這可不是什麽紳士風度啊。就煩你們這種看了消息還裝高冷的人。”慕雲追著說道。

“我的微信我不搭理她你急個什麽啊?”張山把手機往兜裏一揣道。

慕雲忽然不高興了,說:“這是禮貌的問題,你既然看見人家給你發的消息了,你就應該給個回覆。”

他一臉無奈道,得得得,我聽你的,我回行了吧?莫名其妙。

“怎麽了?”

“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程璐在微信裏問道。

慕雲自然把聊天記錄都看到了,整個人變得更加奇怪道,“人家小姑娘可能要跟你說什麽秘密呢。”

“我說慕大小姐,你這人也忒八卦了吧?”

“你就不想問問她找你是什麽事兒?”

“你是不是以為我跟這小妮子有什麽事兒啊?”張山問。

“你們倆之間的事兒,我怎麽知道啊。”

張山覺得慕雲有點莫名其妙,就一條微信還值當的跟自己墨跡這麽多,但看程璐的語氣,她好像確實有事情跟自己說。張山直接坦蕩的回覆說,方便,有什麽事兒你說吧。

程璐道:“今天在建築工地裏的一個死者,我好像認識。”

慕雲雖然表現的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瞟著他的手機屏幕,一看到程璐居然說認識其中一名死者,她立刻就來了精神,一把將手機搶過來,發了一條語音過去:“你認識其中的哪個死者?”

程璐聽到慕雲的語音著實嚇了一跳,打字說道:“慕姐姐,原來你跟他在一塊呢啊?”

張山把手機搶過來,程璐第二條消息發過來道:“其實我也認不好,就是覺得有一個人有點眼熟……那個被挖掘機挖斷一條腿的人,我看著特別眼熟,回去仔細想了想,這個人好像是一個流浪漢,我在學校附近經常能看見他,哦,我還給過他一塊錢呢。”

“流浪漢?”

二人面面相覷,張山一拍大腿道:“偵查方向果然錯了,一開始咱們怎麽就沒有想到死者會是流浪人員呢?”

程璐的線索對這起案子的偵破至關重要。張山等人的偵破方向確實有問題,或者說,這個問題是無法避免的,就如同每個人都看不到自己的鼻子尖,哪怕你的鼻子就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搞刑偵的把這一個現象稱為視覺盲區。每一起案子都可能存在著視覺盲區,案子的線索可能就擺在桌子上,可惜你卻一直下意識的把這條線索忽略。毫無疑問,如果不是程璐的提醒,恐怕他們還會走不少彎路。

程璐說,這個流浪漢經常出現在她的學校附近,可是最近卻沒怎麽見到他了。不過學校附近少了一個流浪漢的事情並沒有引起誰的關註,或者說流浪漢的存在感太弱了,他的失蹤並不會給任何人帶來什麽影響,他們是生活在社會上最底層的人員,沒人會在意他們。

案件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他立刻改變了偵查方向,命令孫鵬張昊二人停止對福利院的篩查,小李和小劉二人不用繼續找刀子的來源了,而是直接去各個大街小巷問,最近有沒有失蹤的流浪人員。

張山慕雲來到了職業技術學院附近,對每個商鋪都進行走訪。

“流浪漢啊?”一個老板一遍數錢,一遍道,“我們這邊是有一個流浪漢,這人身世挺慘的,沒有胳膊,要飯的碗都是用嘴叼著。我看他挺可憐的,有時候有零錢就給他,店裏攢下來的瓶子也給他留著。”老板把零錢整整齊齊的放在錢櫃裏面,然後起身指了指小賣店的角落處,“你看,現在又有一大堆瓶子了,但是他已經有好幾天不來了。再不過來這些瓶子我就得自己處理了,因為太占地方了。”

張山望著角落處幾乎已經堆積成山的礦泉水瓶和飲料瓶,掏出一張照片問道:“是這個人嗎?”

老板盯著照片上緊閉雙眼的流浪漢,立刻反應過來他已經死了,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恐,“是他,怎麽回事,他……死了?”

張山收起照片對老板道,“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或者說他是哪裏人?什麽時候來這流浪的,每天幾點來,幾點走,還有幾天沒撿到他了?”

他一股腦的問了一大堆問題,讓老板有點懵,捋了捋問題之後,老板答覆道:“他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不過周圍開店認識他的人都管他叫大樁。”

“大樁?是他的小名嗎?”慕雲捕捉到這個信息,立刻把兩個字記錄下來。

“不是,是商戶們給他起的外號,你看他沒有胳膊,整個人戳在地上就跟個人肉樁子似的,附近的人都這麽叫他。”

慕雲眉毛一挑,“這不是侮辱殘疾人嗎?”

張山趕忙站到前面把話題給轉移開,說你繼續說。

“嗨,什麽侮辱不侮辱的,大樁這人挺老實的,話很少,幾乎不跟人交流,給他東西他就說聲謝謝。人家給他起外號他也不生氣。”老板解釋道。

“那你還了解關於他的其他事兒嗎?”

“我在這開了十來年的店了,這個人應該是……我想想啊,應該是兩年多之前來這乞討的吧,他們這些流浪漢也是有點規矩的,每個人都在固定的片區乞討,誰也不會侵犯誰的領地。”

“兩年前來這裏乞討的?”張山覺得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其實每個階層的人都有每個階層的圈子,就好比富商周圍全都是富商,貧民身邊大多都是貧民,而且他們這些乞討的流浪者之間也有自己的一個小圈子。他們這個圈子也有一套完整的組織和紀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乞討點,誰也不會去別人的領地上分一杯羹。

“那麽兩年前,是誰在這裏乞討的?”

張山問道。

“兩年前是個瘸子,是個南方人,說話一口南方口音,個子不高。他在這一塊要飯的年頭可不短了,自打我開店的時候就一直在這要飯,不過兩年多之前就不過來了,大樁就來這裏了。”

“瘸子?”超市老板提供的線索立刻引起了張山的警覺,慕雲此時追問,兩年前在這裏乞討的瘸子有什麽特征嗎?

老板說,特征我記不大清楚了,反正就是個小矮個子,南方人,不過他內個腿應該不是事故造成的,他有腿,但是腿很短,就像是侏儒癥一樣,他是長短腿。

張山問那你記不記得他是哪條腿有問題?

老板說這個他記不大清楚了。

他又問年齡大概多少歲?

他說,歲數可不小了,估摸著得有個四五十歲吧,但是每天打扮都很邋遢,也有可能是長得顯老。

年齡四五十歲,長短腿,其中短腿並非意外事故造成,三條線索又全對上了!

他立刻給法醫打了電話,讓法醫那邊試著做一個人臉覆原。

人臉覆原,是當今一項高科技手段。通過儀器對頭骨、顴骨等多出面部骨骼的輪廓角度分析,利用高科技手段將一具屍體通過3D模擬手段覆原成生前的樣貌。這一點對技術的要求極高,同樣對骨骼的要求也很高,骨骼保存的越完好覆原的精確值越高,我國最成功的一例人臉覆原成像曾把一具死亡35年的風化骨覆原至與生前相似度98%,所以這項技術在當今來說是一個非常成熟的技術手段了,只是做人像覆原需要一定的時間。

張山問樁子有多久沒來這裏了?

他說大概三四天?

三天還是四天?

他說也有可能五六天了。

老板對於這件事當初並沒有留意過,因為他每天的生意都很繁忙,一個流浪漢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必須註意的事情,所以他對流浪漢的記憶十分模糊。

他讓老板盡可能的想一想,樁子到底有多久沒來過了?他摸著下巴想了很久,說估摸著十年不短了,應該是在一周以上,具體幾天是真想不起來了。緊接著老板又指著堆放在角落處的空礦泉水瓶道:“你看,這些礦泉水瓶子都堆這麽高了,平時每天也就是撿二三十個,這都堆了一百多個了,所以他肯定得有五天以上沒來了。”

五天以上,看起來已經是一個十分準確的時間了,但是裏面的門道可多了去了。六天也是五天以上,半個月也是五天以上。就這麽一條模糊的線索就能讓他們把五天以上的時間挨個過篩子了,甚至一條模糊的線索很可能會把整個偵查方向都帶跑偏。

根據法醫的屍檢報告,樁子的死亡時間在七天左右,這倒是符合老板所說的五天以上沒有見過樁子的線索。各位可千萬別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過於矯情,破案期間,任何一個線索都不能馬虎,同樣更不能模糊!雖然死亡時間確定在七天了,但這並不能說明樁子有七天沒有來過這裏乞討。

如果死者生前遭遇了綁架呢?被兇手拉到小黑屋裏關了兩天呢?那麽案件就得從九天之前查起。

如果死者生前被多綁了兩天呢?那就得從11天之前查起。

所以說,看似是一條十分有價值的線索,但這裏面的說法可多著呢,每一個細節多考驗著刑警們用經驗和智慧組成的綜合判斷力。

“那成,謝謝您了,您給我留一手機號,後續可能還有問題需要找您核對。”

“這是我名片,有事兒打電話,不過我不能去你們警隊,因為我這攤子事兒離不開人。”老板倒也爽快,直接從桌上的名片盒裏捏了張名片給張山,張山對著上面的手機號震了一下確定能通後打:“這是我的電話,我姓張,你要是想起來其他關於樁子的線索,第一時間和我聯系。”

“沒問題!”老板爽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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