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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再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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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拳聲安靜的寢室裏如炸彈一樣響起,將所有同學都驚醒。由於包強不是善類,大家都希望其他人站出來阻止,一時沒有人發聲阻止。

王橋也沒有出言阻止,只是靜靜地聽著。

“餵,能不能不劃拳?大家都睡覺了。”終於有人開始招呼。

包強的三個同學停了下來,只有包強一人還比劃著手指,嚷道:“再來一拳,我是百變好拳,怎麽會輸。”他天生沒有酒量,半瓶啤酒進肚後,腦袋徹底昏掉,全然失去理智。

包強的同學也覺得此時在寢室劃拳不妥,勸道:“包強,我們悄悄喝酒吃肉,別劃拳了。”包強睜著血紅的眼睛,大聲嚷道:“怕個**,繼續劃拳。”三個同學看到包強的狀態,都後悔了,其中一人埋怨道:“我就說不買酒,你們偏不聽,包強喝上狀態了,誰都勸不住,現在怎麽辦?”

在酒精作用下,包強將挨打之事完全被拋在了腦後,跳將起來,站在寢室中間,舉著酒杯,道:“他媽的,老子要喝酒,誰敢說三道四,找人砍死他媽的。”

世安機械廠的許瑞終於忍不住了,從床上爬起來,道:“包強,別鬧了,要鬧到外面鬧。”

包強喝了酒不認人,也不顧及同廠的面子,罵道:“許大馬棒,**的少管閑事,這兒沒你的事情,滾開。”

許瑞氣得渾身發抖,回罵道:“喝不得馬尿少整幾口,一喝就出事。”他氣沖沖地走出寢室,到衛生間方便。

寢室裏出現短暫平靜,只有包強的吼聲在寢室裏回蕩。包強搶過一杯啤酒,又自顧自喝掉,將酒杯砸碎在地上。他控制不住酒意,在寢室裏竄來竄去,走到蔡鉗工床前,一把將蚊帳扯開。蚊帳發出“嗤”的一聲,裂開了。

蔡鉗工早就醒來,正在床上郁悶著,蚊帳被揭開後,將吳重斌的叮囑拋在腦後,從床上跳起來,對準包強就是重重一拳。

“媽的,你這個學派敢打我。”包強覺得在老同學面前丟了醜,朝蔡鉗工撲了過去。

包強是圓滾滾的身材,力氣不弱,挨打以後就和蔡鉗工扯成一團。許瑞從衛生間回來,聽到打鬥聲,趕緊過來分開兩人,無奈兩人都是胖漢子,累得許瑞直喘粗氣,仍然沒有分開。

吳重斌將床上的木棒抽了出來,一旦打起群架,就準備敲黑棍。

王橋再也無法裝縮頭烏龜,下床後,心平氣和地對包強帶來的三個五中同學道:“同學,你們來耍,我們沒有意見。現在這樣鬧起來不好,我建議你們把包強拉出去,到外面鬧,否則絕對要打起來。”

三個同學相互看一眼,點頭同意,一起上前,用力將包強強行拉開。包強雙腿輪番亂蹬,嘴裏不幹不凈罵著。許瑞抱起包強的雙腿,道:“只能把他抱出去了,一、二、三,起。”

包強被眾人擡起,掙不脫,不停地破口大罵,先是胡亂罵,後來就開始罵讓其大丟面子的仇人王橋。罵聲漸漸遠去,隨後又響起砰砰的踢鐵門的聲音,然後是值班老師的厲喝聲。

包強走了,寢室清靜了。

早上起床,大家發現寢室一片狼藉,放在地上的碗筷損壞了好幾副,惹得寢室裏的同學一陣痛罵。

王橋神情嚴肅地看著破桌上的酒瓶以及食物殘渣,沈思了一會兒,主動找到了吳重斌。

兩人很有默契地下樓,在圍墻邊小壩子站定。吳重斌道:“昨天晚上包強喝酒以後,揚言說要找你的麻煩,說什麽此仇不報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等狠話。”

王橋道:“包強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給他來一次深刻教訓,最好的結果讓他感到在寢室無法立足,自己滾蛋,最壞的結果讓他不敢放肆,學會尊重他人。”

吳重斌道:“要趕走他,有什麽好辦法?”

“暫時還沒有,讓我再想想。”王橋隨後又道,“我心情也矛盾,覺得應該給包強教訓。可是到覆讀班的終極目的就是高考,我們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最後再給包強一次機會,如果他再來挑釁,就一定給他刻骨銘心的教訓。”

吳重斌道:“那就一言為定,再給包強一次機會。”

議定之後,兩人回寢室,洗漱,吃早餐,各自到教室早自習。

一天未見包強,無事。

包強在第三天早上出現在覆讀班,胖滾滾的身上裹著一件風衣,戴了一條長及腰間的褐色圍巾,儼然是肥胖版上海灘許文強。走進東側門時,他自語道:“媽的,我簡直成了拉皮條的。”

前天醉酒離開教室後,包強被許瑞帶到世安機械廠劉建廠的宿舍,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算清醒過來,醒來之後,發現身邊睡著一個同樣醉酒的妖艷女子。他順手摸了兩把,見妖艷女子張開懷抱朝自己靠過來,嚇得趕緊起床。

劉建廠又將一封信遞到了包強手裏,又伸出三根手指,道:“劉備都要三顧茅廬才請出諸葛亮,我得拿出點誠意來,至少寫三封信給晏琳。如果包皮能將晏琳約出來,我給你找三個小妹**。”

想著送信,包強就是一陣牙疼,他朝妖艷女子努了努嘴巴,道:“床上那個美女不比紅裙子差,何必找那種不懂風情的學生妹。”

劉建廠鄙視地道:“你不懂,找床上那種是**,發洩**,打個炮而已。紅裙子學生妹清純,這才是拿來談戀愛的,把學生妹變成情人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他看著包強左右為難的神情,用激將法道:“包皮,平時凈聽你吹牛,是不是在學校混不開啊?”

包強最不願折了面子,道:“沒有那回事,在學校我是橫著走的,除了被王橋那個屁眼蟲偷襲。”

劉建廠惡狠狠地道:“我還沒有找王橋算賬,再讓他猖狂兩天,絕對讓他連本帶利一起還。”

拿著劉建廠的情書,包強離開了世安機械廠家屬院,他不願意回學校,去舞廳跳了一個下午場。又到另一個高中同學家裏混了一晚上。早上起來同學要去上班,他無處可去,穿著同學的風衣回到覆讀班。

來到文科班教室門口,包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敢進去。他在小操場轉了一會兒,靈機一動,拿出手機給小賣部打了一個電話。

“我是文科班晏琳家裏人,她媽得急病,幫我叫叫她,求求你了。”

小賣部老板是個熱心人,道:“你莫掛,我去叫她下來接電話。”

聽小賣部老板把包強的話覆述一遍,晏琳嚇了一跳,急匆匆跟著小賣部老板下樓。她拿起話筒,裏面傳來一陣忙音。與父親通電話後,晏琳氣憤地道:“誰在造謠,我媽好好的,根本沒有病,老板沒有聽錯吧?”

小賣部老板委屈地道:“我聽得很清楚,找的是文科班晏琳。”

罵過騷擾者,謝過小賣部老板,晏琳返身往教室走,在樓梯處被包強攔住。

包強只是想著將任務完成,沒有像上次那樣張揚,很誠懇地道:“這是給你的情書,願不願意交朋友隨便你,我就是一個送信的。”

晏琳沒有接信,怒氣沖沖看著包強,道:“是不是你打的電話?為什麽用這種惡劣的謊話來詛咒我的家人,你媽才生了病!”

包強尷尬地否定道:“什麽電話,我不知道。”

晏琳不再多說,轉身朝樓上走去。包強急忙追上去,一把抓住晏琳的手,將情書朝她手心塞過去,道:“給個面子,與建哥見一面。”

晏琳伸手往回拽,手腕被捏著一陣疼痛,斥道:“放開,你這人怎麽這樣!”

兩人拉扯時,被一個理科班同學看見,急忙去告訴了吳重斌等人。

吳重斌、蔡鉗工、田峰等人來到一樓樓梯口時,晏琳仍然被包強用力拉著,掙不脫。

吳重斌喊道:“包強,放手,你做什麽?”

包強只是想送一封信,沒有料到搞成如此狀況,尷尬地松了手。晏琳臉漲得通紅,氣憤得胸口不停起伏,趁著包強松手瞬間,揚手向包強打去。

“啪”的一聲,包強臉上被結結實實地扇了一巴掌。在眾人面前被女人打,加上完不成任務要被劉建廠嘲笑,這令包強惱羞成怒,回手還了晏琳重重的一耳光。

晏琳捂著臉,嘴角很快就流出血來。

一樁好事變成互毆,讓包強懊惱得緊,他看著吳重斌等人敵視的眼光,手摸著腰間的砍刀,道:“都是他媽的假正經。”

蔡鉗工要沖上去,被吳重斌緊緊拉住。眼見著包強揚長而去,蔡鉗工火冒三丈地道:“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我們還要忍?”吳重斌道:“打一架能解決問題嗎,包強一個人好辦,他身後是一群雜皮。我要好好想想,找出一個妥善辦法。”

晏琳回到寢室,擦掉嘴角的血跡,又對著鏡子仔細觀察,臉上有若隱若現的手指印,嘴皮有點破,雖然無大礙,可是很難看。化妝以後,還不能完全遮住臉上痕跡。

磨磨蹭蹭來到教室,她的目光下意識朝最後一排看去,意外地沒有見到王橋。

在小樹林裏,吳重斌正在向王橋講述剛才發生的事。

王橋果斷地道:“幹他。”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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