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夕現在看北季昀的眼神都有些心虛，北季昀只以為是墨夕闖禍了還會怎麽心虛。

但北季昀也拿墨夕沒辦法，只能讓她一個月別出來瞎禍害人就放她走了。

為什麽不讓她把藏書閣修了？

當然是怕她手殘把整個藏書閣炸得連渣渣都不剩。

但在看到墨夕腳步不穩地離開之前的眼神時，北季昀還莫名從中讀出了愧疚，可憐的感覺。

北季昀：“………”

——

墨夕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身處一片空白中。

“師尊…”

一道熟悉的聲音吸引了墨夕的註意，她下意識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片竹林。

“師尊…”那個聲音還在低喚著她。

周圍的景物已經不再是一片空白，墨夕向竹林走過去。

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竹子下，她走進一看，是童年時候的風清耀，才剛剛到她腰那麽高。

小小的風清耀還在叫著她：“師尊…”

“清耀。”墨夕走進，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小清耀緩緩地擡頭，臉上卻全是恨意，待她反應過來，一把刀已經沒入她的腹中。

墨夕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面前的小清耀已經變成了少年清耀：“師尊…弟子沒了家，弟子好難過…”

“師尊您去陪弟子的父母好不好？”

就在墨夕鬼使神差地想點個頭時，面前的風清耀突然像飛煙散去。

“師尊，師尊！”

一陣天旋地轉，她又緩緩睜開眼睛，風清耀滿是急切的面容逐漸清晰起來。

墨夕發現自己正躺在風清耀懷裏，她長呼了口氣，揉著還在隱隱發痛的太陽穴問道：“發生了什麽？”

風清耀細心地幫墨夕揉著太陽穴說：“師尊最近太心急突破瓶頸，遇到了心魔，陷入了夢境。”

“心魔啊…”此時墨夕的神智還有些模糊，喃喃道，她突然雙手撫上風清耀的兩頰，輕輕地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此時她連“為師”都忘了自帶，風清耀點頭道：“師尊請問。”

墨夕閉了會兒眼睛，問：“如果有人傷害了對你重要的人，而我跟這個人有關系，你會恨我嗎？”

風清耀的神色依舊不變，他臉上多了份連墨夕都看不懂的笑意。

“弟子怎麽會恨您呢？師尊已經是弟子這世上唯一最重要的人了。”

這句話，想一把錘子，把墨夕瞬間敲醒，此時，他眼底的笑意是那麽明顯起來，她瞬間明白了些什麽，此時一道代表了太多的間隔，好像一道玻璃墻，徹底碎了，而其中一方埋藏的秘密，也暴露了出來。

回想以前相處的細碎，墨夕也不難再意識到些什麽，她又嘆了口氣，像是無奈，像是憐惜，她收回了覆在他臉頰上的手，道：“你應該知道師徒身份的隔閡，這是有逆世倫不被接受的，你為何還要這樣任由下去？”

風清耀沒有說話。

他早就知道師尊會是這樣的反應，但現實卻是如此地比預料到的還要讓他感到窒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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