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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大結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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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放下心,說:“好。”

謝嘉寧的車進不去莊恬的學校裏,因此停在了離莊恬寢室最近的北門外,隨後謝嘉寧對謝荀道:“把你的傘借恬姨用用。”

莊恬出於禮貌,想拒絕,就聽到謝嘉寧說:“到寢室應該還有一段距離,現在雨這麽大,接著吧。”

莊恬只好接過,順手揉了揉謝荀的頭:“謝謝謝荀啦!”

說完打開車門撐開傘,走了出去,向兩人揮揮手,進了校門。

謝嘉寧發動汽車,在雨中飛馳著駛出去,莊恬進校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那個熟悉的車牌號碼卻已經很遠了,車裏的人也全然看不清楚。

莊恬心裏有些遺憾,拿著那把傘,突然不想還了。

只是一把傘,不要緊的吧?

第二天,莊恬果然沒帶傘,看到謝嘉寧時,就謊稱忘記了,謝嘉寧當然不會問她要一把傘,於是傘就忘在了莊恬那兒。

此後莊恬每每回寢室,就要拿著那把大黑傘凝視半天,眼神之深情簡直讓舍友不忍直視,最後忍不住道:“莊恬,一把又醜又蠢的傘……你看它幹什麽?”

“哪個男的,品味也太獨特了。”

“你喜歡這樣的?”

莊恬:“……”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了?”

舍友:“不是喜歡你能盯著它三天?求求你了把人追到手吧。”

莊恬:“……”

要追他麽?

這似乎是一個自然而然、根本無需思考的問題。

追。

莊恬短暫地下了決定。

謝嘉寧很不好追。

一個老練的職場精英,莊恬幾乎想不出有什麽能打動到他的。於是只好發揮自己的特長,每天撒嬌賣萌打滾求抱抱,一個勁兒地往謝嘉寧跟前貼。之前不太愛化妝的莊恬,從哥哥那兒借了幾千塊錢,入了一大堆美妝產品,每天拾掇得美美的去上班。

孫鳳儀見了就說:“你這是選美還是來上班啊?”

莊恬也不理她。

謝嘉寧果然對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沒什麽抵抗力,莊恬接近他基本不廢什麽力氣,可莊恬很遺憾地感覺得到,謝嘉寧只是將她當成一個晚輩看待。

於是莊恬改變戰略,打算走成熟性感路線,這一下又驚呆了部門一眾人,孫鳳儀撩著她頭上的波浪卷,看著她鮮艷的紅唇,說:“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莊恬:“愛情的刺激。”

孫鳳儀:“……”

“來,從實招來,你愛上誰了,姐幫你參謀參謀。”

莊恬瞥了謝嘉寧辦公室的位置一眼,心想:辦公室戀情,還是別了吧。

於是堅定地搖搖頭,嚴肅道:“還沒追到,這是秘密。而且,說了你也不認識。”

莊恬的成熟路線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謝嘉寧很快對莊恬的妝容穿搭表示了不解:“你最近怎麽換風格了?”

莊恬:“怎麽樣,好看嗎?”

謝嘉寧:“好看……不過你才二十歲,為什麽要打扮成三十歲的樣子?”

莊恬:“那你覺得之前好,就是現在好?”

謝嘉寧:“之前吧,多有朝氣,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怎麽總喜歡往老了扮?”

莊恬:“……”

莊恬於是重新回到了原本青春甜美的風格,並頗為憂郁地在心裏計算,拿下謝嘉寧還要久。

畢竟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不能在這兩個月給謝嘉寧留下深刻印象,那以後會更艱難。

在工作之餘,莊恬會向謝嘉寧打聽他的八卦。

從前妻到理想型,從孩子到未來,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無所不聊。

謝嘉寧對莊恬的小心思,並非毫無察覺的,但他一開始認為,這只是小姑娘一時興起,只要不回應,小姑娘的熱情就慢慢淡下來了,事情在不動聲色中就完美落幕。

可他一沒想到莊恬求愛跟工作一樣有韌性,二沒想到,他會真的被莊恬所吸引。

到後期,謝嘉寧已經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莊恬已經不再是單純對後輩的關懷了,知道自己應該立即阻止這一切,可是或許是莊恬身上透出來的甜甜的體香太令人著迷,又或許是他已經寂寞太久,在每次試圖冷淡莊恬後,他都無法拒絕莊恬的再次靠近。

謝嘉寧不止一次在心中唾棄自己,不要做一個偽君子,他甚至試圖與兒子相處更多時間——莊恬只比謝荀打七歲——來說服自己,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可那年頭一旦在心底發芽,就勢不可擋,很快地在心底生出根系,茁壯成長。當謝嘉寧發現,他會開始為莊恬實習期的結束而不舍時,謝嘉寧知道,自己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恬恬的番外還會寫兩三章,本周內,本文應該會完結

☆、番外二點三

莊恬的實習並不需要兩個月,只是七月底的時候,她因為念著謝嘉寧,自發地延長了朝九晚五的實習生活。

但兩個月轉瞬即逝,在莊恬認為自己還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時,實習已經到了尾聲。而謝嘉寧又總是淡淡的,似乎對她的離開沒有任何感受。

莊恬心中有些焦急,更多的是不甘心,她第一次花這麽大力氣來追一個人,以往從來都是別人追她,對方竟然無動於衷。

當然,也不完全是無動於衷。

莊恬心思很細膩,能察覺出來謝嘉寧對她並非毫無感覺,莊恬知道謝嘉寧在顧慮什麽,也知道謝嘉寧之所以不動聲色,是因為對她的這點好感,還不足以突破他的顧慮。

可莊恬時間不多,在跟易子琛短暫地交談過後,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握這剩下的幾天,猛刷好感度。

最後一個周末,莊恬約了謝嘉寧去游樂場,用的是很拙劣的理由,小夥伴放了她鴿子,但謝嘉寧竟沒對這拙劣的借口發表什麽意見,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雖然謝嘉寧也清楚,今天這個游樂場恐怕不是那麽好去的,但畢竟是莊恬實習期的最後一個周末,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因此謝嘉寧稍稍放縱了一下自己。

莊恬今天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兩人直接在游樂場前碰面,取了票進去後,謝嘉寧看著擁擠的人群,笑著說了一句:“以前也有陪謝荀來過,但我工作忙,倒是第一次陪別的小孩來。”

莊恬聽了,眨眨眼,笑著說:“我馬上就二十一了,跟謝荀那種小屁孩可不一樣。”

謝嘉寧說:“你也還是個學生,比謝荀大不了幾歲,沒什麽不一樣。”

謝嘉寧說完,就看到莊恬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只好閉了嘴,改口說:“嗯……是不一樣,你已經開始實習了。”

莊恬輕“哼”了一聲,這個年紀的人,常忌諱別人說自己是孩子,總想迫不及待地證明,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有些不服氣地說:“很快我就可以經濟獨立了。”

莊恬現在大二,馬上要大三了,離畢業還有兩年,兩年總是很快的。

謝嘉寧腦子裏念頭一轉,覺得這個話題很危險,於是轉而笑著說:“不說這個了……你想先去玩什麽?”

莊恬雖然看著秀氣,膽子卻非比尋常,電影專愛看恐怖片,游樂場專愛過山車、跳樓機、大擺錘這些。至於鬼屋,莊恬都不屑於去,C市游樂場的鬼屋對她來說實在太無聊了。

這可苦了謝嘉寧了。

既然答應了陪人來,總不能全程在下面觀望,於是年近四十的老男人,只好陪這個小大人一起瘋了一把。等莊恬把所有刺激的項目玩了個遍,謝嘉寧已經面如土色,自覺年紀大了,騷不動了。

莊恬倒是很興奮,買了兩杯檸檬水,遞給謝嘉寧一杯,一邊喝一邊哈哈大笑,說:“謝荀來了不玩這些嗎?”

謝嘉寧想了想,他帶謝荀來的時候,謝荀年紀還小,自然不會去玩太刺激的項目,等謝荀年紀大了,就常常是跟同學一起來,不帶他這個老男人了,於是老老實實地說:“沒有。”

莊恬有些吃驚,隨即念頭一轉,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說:“那我們去玩玩不那麽刺激的,好不好?”

然後莊恬帶謝嘉寧去了鬼屋。

不是為了嚇謝嘉寧,而是為了順理成章的吃豆腐。

光線黑暗的鬼屋裏陰森的氣氛還是有的,但莊恬閱恐怖片無數,毫不害怕,可她仍舊在每有一點風吹草動的時候,就戲精附體似的,哇哇大叫,然後撲到謝嘉寧身上。

謝嘉寧哪能看不出來她的故意的,卻也只能無奈地把人摟著,摸摸她的發頂,以示安撫。

莊恬就借著氣氛,抽抽鼻子,賴在謝嘉寧身上,情真意切地說:“嘉寧哥,你真好。”

謝嘉寧:“……”

莊恬活力十足,在游樂場玩了一整天,也不見疲憊,最後她拉著謝嘉寧去了個真的不刺激的項目。

沒錯,就是摩天輪。

摩天輪是表白的好地方,狹窄封閉的空間,把人心拉得格外近,窗外是藍天白雲,窗內的避上淩亂地寫著諸多xxx我喜歡你,xxx我們永遠在一起,氣氛正好,莊恬大著膽子表了白,然後不出意料地遭到了拒絕。

意料之內的結果,莊恬有些難過地想,摩天輪正升到頂空,莊恬貼著窗向外往,手指一筆一筆地在壁上畫著謝嘉寧的名字。

然後她問:“嘉寧哥,你不喜歡我嗎?”

謝嘉寧摸了摸莊恬的頭發,說:“我當然喜歡你,但僅僅是那種對晚輩的喜歡,在我眼裏,你就跟謝荀差不多大,都是孩子。”

莊恬突然擡手抓住謝嘉寧的手,謝嘉寧僵了一下,正想收回手,莊恬卻固執地死死抓著,細嫩白皙的手心貼著謝嘉寧的,莊恬一點點地挪動手,與謝嘉寧成十指相扣的姿勢,莊恬在此刻幾乎顯出一點不容置疑的強勢來,她說:“謝嘉寧,你看著我,說實話。”

謝嘉寧與她的眼睛對上,澄澈又清亮的眸子,亮得嚇人,帶著動人心魄的光,眼神透出執拗,卻隱隱有些小心翼翼。

只一個對視,謝嘉寧趕緊避開了她的視線,手心裏莊恬的溫度如此令人留戀,謝嘉寧從這溫度中,觸碰到了他十年沒有感受過的心動。

謝嘉寧狠了狠心,用力把手從莊恬手裏抽出來,偏過頭說:“恬恬……你才二十歲。”

“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了!”莊恬說。

謝嘉寧斟酌著用詞,想用盡可能委婉的方式解釋:“是,你是過了法定結婚年齡,可是你還是個學生,你就相當於謝荀的姐姐……我不可能對你有什麽想法的。”

莊恬:“是不可能有,還是不敢有?有了不敢面對?”

謝嘉寧:“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無恥,可是……我沒法控制我自己的情感。”

“有什麽無恥的?”莊恬說,“你單身,我也單身,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互相喜歡,所以在一起,有什麽無恥的?”

“你覺得我愛你是無恥的嗎?”

“不是……”謝嘉寧說,他話還沒說完,又被莊恬打斷了。

“既然不是,那你為什麽不敢面對?”

謝嘉寧沈默了,被堵得沒話說,他看著莊恬,眼神裏幾乎帶著悲憫了,謝嘉寧說:“恬恬,你現在不明白,我們之間不只是年齡的差距,你想想,你的未來還有很多可能,還會遇到很多人,你為什麽要這麽著急定下自己的一生呢?”

莊恬固執道:“以後的那些可能都不重要,我現在只想要你。”

摩天輪緩緩降下,門被打開,謝嘉寧先一步走出去,然後伸手攙著莊恬下來,莊恬便趁機抓著他的手不放,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近乎哀求地說:“嘉寧哥,我知道你嫌我年紀小……可我會長大的,很快我就經濟獨立了,不用靠家裏,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等等我?”

她語速很快,帶著迫切。

謝嘉寧沒說話,莊恬話裏帶著孩子氣的撒嬌:“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謝嘉寧還想勸她:“恬恬……”

他話沒說完,話都被堵回去了。

因為莊恬突然湊過來親了一下他的臉。

只是非常青澀簡單的觸碰,卻一下子亂了謝嘉寧的心弦,莊恬的口紅帶著好聞的巧克力味,輕輕落在他的臉側。

游樂場人很多,但都是情侶或家長與孩子、朋友一起,因此沒人註意他們,但謝嘉寧卻止不住地有些心虛,生怕有人看到,以為他拐賣小孩呢。

莊恬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腦袋,貼近了輕聲說:“你在怕什麽?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柔軟的手摸著謝嘉寧的臉,少女的體香撲在滿懷,大庭廣眾之下,謝嘉寧差點落荒而逃。

莊恬看出來他的無措,心情很好地又湊上前,親了謝嘉寧的唇角一下,也是一觸即離,她的臉紅紅的,小聲說:“那就這麽說定了,你不能反悔。”

你等我經濟獨立,好不好?”

莊恬說完,松開手,退到一邊,終於有些不好意思,耳尖都是紅的,低下頭說:“時間不早了,你送我回學校吧?”

從那之後,莊恬就開始為脫貧致富而奮鬥,首先,好好學習,畢竟國家獎學金八千,對她來說是筆不小的收入。其次,莊恬開始試圖找一些兼職,大三以後,課程少了,空餘時間多了,為了擺脫對家庭的經濟依賴,莊恬起早貪黑,過著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

當然,雖然開學了,莊恬仍會時不時地去找謝嘉寧,一有時間就去謝嘉寧公司守他,拿出讓謝嘉寧無法拒絕的理由,讓謝嘉寧陪她。

莊恬慢慢發現,謝嘉寧開始不再躲避她,甚至主動接觸她,莊恬心想:“雖然他不說,但看來還是很喜歡我的。”

而變故總是發生的猝不及防。

在莊恬喜滋滋地朝著勝利努力的時候,她接到了老媽的一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現,時隔多年,重新寫起言情,母胎單身狗卻不會寫bg了

☆、番外二點四

莊母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她說話很直接,沒有一點迂回,張口就問:“恬恬,媽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不許撒謊,不許遮遮掩掩。”

莊恬一聽莊母的語氣就知道糟了,莊母是個有涵養的人,越有什麽事語氣反而越平靜,平靜到冷酷時,就是她爆發的邊緣了。

莊恬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有些心虛,說:“媽,你問。”

莊母說:“你現在是不是在跟誰談戀愛,那個人是誰?”

莊恬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些慌張,問道:“媽,你從哪兒聽說的?”

莊母說:“你別管我從哪兒聽說的,你先回答我。”

“不要撒謊。”莊母強調。

莊恬心裏一橫,想了想,自覺自己沒有錯,不就是喜歡了一個人麽,有什麽好心虛的,也沒遲疑,幹脆直板板地回了:“我們沒談戀愛。”

“他叫謝嘉寧,是我單方面在追他。”說是莊恬單方面追謝嘉寧,事實上也不完全是這樣。現在兩人的相處,幾乎與情侶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差謝嘉寧一句正式的同意。

莊恬還順帶把謝嘉寧的信息簡要介紹了一下。

“是暑假實習的公司裏財務部部門經理。”

“有房有車,年入數百萬。”

莊母:“……”

“我沒問你這些。”

莊恬:“……那你想知道什麽?”

莊母:“聽說他年紀不小了?”

莊恬回答得很自然:“還行吧,已過而立,未及不惑,正處於事業的高峰期。”

莊母沈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好半晌,她才再次開口道:“這周末你回來一趟,我們談談。”

莊恬眉頭一皺,想到謝嘉寧因為年齡問題,一直不肯接受她,母親又因年齡問題而質問她,反應有些激烈:“談什麽,有什麽好談的?”

“他是比我大,那又怎麽樣?媽,難道你竟然也會因為這種問題,想勸我們分開麽?”

莊母有些不悅:“你冷靜一下,回來再說。”她似乎不想再跟莊恬進行無意義的爭論,很快掛斷了電話。

莊恬盯著手機,腦海中各種念頭轉來轉去。

首先,媽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她基本沒告訴過什麽人,只有易子琛和林渝可能知道,這兩個人不認識莊母,謝嘉寧本人也絕不可能到處說。莊恬猜想,會不會是謝嘉寧送她回學校時,被同學撞見,悄悄告訴了她媽?

其次,莊母給她打這個電話是什麽意思。莊恬在心裏設想了不同的可能,猜想母親的態度,最後心亂如麻地把手機往桌上一摔,罵道:“操!”

她不就喜歡一個人麽,招誰惹誰了?

莊母讓她回去,莊恬不敢不從,也沒告訴謝嘉寧,畢竟八字還差一點兒。

回到家,發現莊父也在,顯然夫妻倆已經通過氣,打定主意要好好處理這件事了。

莊恬十分乖覺,低著頭坐在莊父莊母對面,用盡可能溫順的語氣叫道:“爸,媽。”

莊父一看到女兒乖乖巧巧的,立刻就想笑一笑,被莊母一個眼神制止了。莊母清了清嗓子,盡量用嚴肅平穩的聲音說:“現在說吧,說說你跟那個謝嘉寧的事。”

莊恬撇撇嘴,有些不情願,心說:我都二十——馬上二十一了,跟誰談個戀愛還得跟你們匯報,還有沒有人權了?但心裏不情願,嘴上還是乖順地一一說了。

莊母聽後神情有些覆雜,感情是自己女兒一腦門子往上撞,不是被大尾巴狼喪心病狂拐騙走的?

莊母其實確實不太願意過問女孩子家家的私事,她得知這個消息時,心裏是對那人存了些誤會的,眼下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頓時松了口氣,表情跟著放松下來。

莊恬還惴惴不安地坐著,低著頭悄悄太陽看她,一個不防正好跟莊母眼神撞上,她立即眼觀鼻鼻觀心坐好。

莊母說:“所以是你先追的他,不是他先招惹的你?”

莊恬一聽,這才明白母親的意思,有些無言以對:“媽……你是不是對我的智商存在什麽誤解,我有那麽容易被人騙嗎?”

莊母橫了她一眼,心說:就算是莊恬主動的,也未必就能考慮那什麽謝嘉寧那邊家裏的事,謝嘉寧已經結過婚又離婚的男人,還帶著個上初中的孩子,不說謝嘉寧父母怎麽看,那孩子首先就不會同意一個姐姐當自己的繼母。

就算真的孩子也同意了,以後嫁過去,莊恬年紀輕,難免會吃虧。

莊恬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問:“媽,你想什麽呢?”

莊母心說這糟心孩子,自己要是說什麽,她又得拿什麽戀愛自由來堵我。不過,莊母轉念一想,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不定,談戀愛就是談戀愛,很少能談到結婚的,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所以莊母最後也沒說太過分的話,只囑咐了一句:“你跟謝嘉寧的事,媽勸你還是再仔細想想。”

莊恬失落地低下頭:“哦。”

莊父在旁邊打圓場:“恬恬哪,你媽也是怕你吃虧,你說你,年紀小小的,也得多個心眼,你這麽一門心思撞上去,以後吃了苦頭都沒處說理去。”

莊恬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爸媽說的什麽意思,白皙的臉上慢慢飛起一抹粉紅,說實在的……她真沒想那麽遠。

莊父莊母這一關算是過了,莊恬來不及高興,很快被潑上一盆冷水。

謝嘉寧的父母不知道怎麽又知道了。

莊恬簡直焦頭爛額,她還沒有做好見公婆的準備啊!!!

不過,事實證明,莊恬不需要有見公婆的準備,因為謝嘉寧父母根本沒拿她當兒媳看。

尤其是謝荀,根本沒拿她當未來的繼母看。

謝荀先前覺得莊恬年紀輕,應該不是自己繼母的備選人選,對這個性格直爽的小姐姐頗有好感,很願意接觸她,沒想到接觸多了才發現,這小姐姐竟有想成為自己繼母的野心。

年僅十三歲,只比謝嘉寧小七歲的謝荀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對她心裏那點好感度頓時燒得幹幹凈凈,一點沒剩,再見到莊恬時,一個好臉也沒有,那眼神就差把狐貍精三個字貼腦門上了。

這不能怪謝荀,謝嘉寧在這個年紀來說,確實也算是個小富豪了,還長得好,對兒子也算關心,謝荀一直覺得自己老爹那就是一等一的好人。

現在有個只大他七歲的大學生,妄圖成為他繼母,謝荀沒一巴掌上去,已經很給面子了。

謝嘉寧的父母看法跟謝荀差不多。

但他們想的還有一層,謝嘉寧現在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事業發展得正好,而莊恬這個小姑娘除了長得好看幾乎一無是處,哪兒來的資格成為謝嘉寧的賢內助?說到底,就是有錢人那點莫名的優越感在作祟。

而最讓莊恬難過的,不是謝荀的臉色,也不是謝嘉寧父母無聲的指責,而是謝嘉寧的沈默。

被謝父謝母用挑爛白菜的眼神淩遲了一個小時後,莊恬這才騰出空來問謝嘉寧,她幾乎憋出了眼淚,卻強忍著不肯示弱,然而語氣卻透出了哭腔:

“你為什麽不說話?”

謝嘉寧眉心擰著,看著莊恬的眼神很覆雜,但最終他選擇實話實說:“恬恬,我覺得,你沒必要吊死在我這一棵老樹上。”

莊恬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話,眼眶一下子紅了,擡頭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謝嘉寧,嘴唇有些顫抖:

“你現在……還來跟我說這個?”

謝嘉寧又沈默了,說:“對不起。”

莊恬冷笑了一下,說:“你閉嘴,你這個渣男。”

謝嘉寧:“……”

莊恬上前一步,一墊腳,揪著謝嘉寧的領帶,問:“你喜歡不喜歡我?”

謝嘉寧的目光微微閃躲了一下。

莊恬說:“你看著我!”

謝嘉寧的目光收回來,重新落到莊恬的臉上,心想:喜歡,怎麽不喜歡?

莊恬說:“我都跟我爸媽攤牌了,你還想怎麽樣?還想我怎麽樣,你才能信我?”

謝嘉寧一楞,抓住了關鍵,連忙問:“攤牌,你什麽時候跟他們攤牌的,我怎麽不知道?”

莊恬之前不說,是未免讓他擔心,到現在卻沒有那層顧慮,答道:“就前陣子,我媽發現了,還以為你是哪個不要臉的土豪,用不正當的手段拐騙我。”

謝嘉寧的臉色倏然變了,他最怕的就是這個。

莊恬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咬牙說:“謝嘉寧!你到現在,還顧忌那些什麽人言可畏嗎?”

“我當然不顧忌!”謝嘉寧接口道,“可我顧忌你……”

莊恬一楞。

謝嘉寧說:“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流言對你會有多不有些好的影響?傳出去了,別人怎麽看你?就算我不在乎什麽臉面,可我不能不在乎你的名聲,你的父母也不會坐視你名譽掃地!”

莊恬有些難過地看著他:“那你覺得,與被人莫名嚼幾句舌根相比,被你拒絕的難過會少一些嗎?”

“你自作主張地為我做決定,為什麽不考慮一下,我到底怎麽想的呢?”

☆、番外二點五

謝嘉寧與莊恬之間,有著18歲的年齡差距,有著18年迥異的生活經驗,最後形成了大相徑庭的三觀。

莊恬可以不管不顧,喜歡了就鐵了心往上撞,謝嘉寧卻不行。因為他的肩頭擔著家人子女,當然還擔著他放在心尖上的小愛人。

他身處在一個封閉的大環境裏,要為吃穿發愁,要為事業孜孜不倦,要操心一大籮筐,因此束手束腳,永遠也沒法做到向莊恬那麽坦然無畏。

迎著莊恬的目光,謝嘉寧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在抽動,三十八年殘存的一絲少年輕在催逼著他,讓他面對小愛人的愛,沖破身上的重重枷鎖,答應一句“我娶你”,可他終究沒有。

謝嘉寧的喉頭動了又動,最後只是偏開頭,啞聲說:“別任性,恬恬。”

莊恬清亮的眸子裏陡然滑下兩道淚痕,滿目失望地看著謝嘉寧,然後一字一句地說:“你這個懦夫!”

莊恬說完,掉頭便走了,背影倔強得仿佛再也不會回頭。

謝嘉寧在心裏罵自己:你這個懦夫。

然而直到前妻譚君如突然回國,並且約見了莊恬之後,在電話裏圍觀了兩人談話全過程的謝嘉寧,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懦弱。

他一方面想撕了譚君如,一方面又痛恨自己,竟讓莊恬受譚君如的羞辱。心中被莊恬的決心震動之時,不免有些後悔。

既然莊恬一個小姑娘,都能這樣勇敢,他憑什麽不選擇護好自己的小愛人,反而拋棄她讓她孤軍奮戰呢?

可莊恬卻不肯再理會他了。

任謝嘉寧費盡了腦筋,想討莊恬的歡心,莊恬依舊對他不假辭色。

之前猶猶豫豫,把岳父岳母一家都得罪了,現在他們隔岸觀火,根本不會幫他。謝嘉寧頭發都愁白了。

謝嘉寧思來想去,覺得關鍵還得處理好自己父母兒子的問題。得讓他們接受,起碼不能太反對,才能在莊恬面前顯得有一點誠意。

謝嘉寧本人是個孝順孩子,在無關痛癢的事情上,大多不會忤逆父母的意思,但事關終身大事,謝嘉寧在父母面前罕見地又硬氣了一把。

上次是要跟譚君如離婚。

但謝父謝母這次根本不吃那套,明裏上雖然不再把莊恬看做勾引自己兒子的狐貍精,卻也依舊認為她不會是個好妻子,年輕人總是心情不定,哪能安安心心地好好結個婚?

至於謝荀,他基本是拒絕溝通的狀態,從頭到尾只有仨字兒:不可能。

謝嘉寧想了想,心說什麽時候老子的婚事還要過問兒子了?

因此簡單粗暴地無視了謝荀的反對。

反正這小崽子本來也挺喜歡莊恬,相處久了就知道她好了。

隨後,謝嘉寧就精心準備了一些禮品,親自送到莊父莊母家裏,連莊憫都有,一一賠罪。

莊母也不吃他大尾巴狼那一套,全程眼觀鼻鼻觀心,只想當沒這個人,又礙於臉面,不好太過,因此冷淡地敷衍了幾句。

等謝嘉寧再次去找莊恬時,謝嘉寧給了她一把自家的鑰匙,那意思就是:從今以後你就是這屋的女主人了。

莊恬不接,謝嘉寧就說:“還是還不回來了,你要不想要,就丟了吧。”

莊恬:“……”鑰匙還能隨便丟的?因此不情不願地收了。

謝嘉寧看有戲,不敢操之過急又惹惱莊恬,因此十分t有耐心,溫水煮青蛙似地一點點打動莊恬。

莊恬拿到鑰匙後,卻沒去過謝嘉寧家,那裏沒有公婆,有個兒子。兒子比公婆還難對付。

謝嘉寧幾次邀請她,都被拒絕了。

但莊恬總歸不再對謝嘉寧那麽冷淡了,莊恬還主動去過謝嘉寧公司幾回,沒想到這一去就去出了問題。

莊恬在部門呆了兩個月,裏面的人都記得她,遠遠一看就知道是莊恬,正跟謝嘉寧在一塊兒,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頓時在財務部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各種難聽的話都聽著了,裏面還有個不長眼的孫鳳儀,幾乎是故意說給她聽,莊恬差點就氣哭了,當場忍住後,看也沒看孫鳳儀一眼,就趁著周末回娘家去了,在路上才抽抽搭搭地一個人哭。

沒想到回家正趕上易子琛跟莊憫見家長。

莊父見她哭,嚇了一跳,當時就覺得是謝嘉寧氣氛她了,先把謝嘉寧罵了一頓給自家千金出氣。

哭完了莊恬才抽抽噎噎地說跟謝嘉寧沒關系。

莊恬是不想把那些難聽的話放在心上的,可他們有許多都是莊恬在暑假認識的朋友,朋友圈天天能見著的,莊恬一直覺得,起碼也算半個朋友了,到現在才發現不是。

不僅不是朋友,連陌生人的態度都不如。仿佛辱罵莊恬勾搭上司,能讓他們感覺站到道德制高點,仿佛他們不勾搭上司,是因為不屑於用此種下三濫手段,而非用不到這手段似的。

莊恬反手就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從朋友圈刪除並且拉黑了。

這件事莊恬沒告訴謝嘉寧,但不代表謝嘉寧就一無所知。畢竟那些人大多是他手底下的。他暗自在心中記下了這一筆,打算公報私仇。

這事就心照不宣地被掲過了。

莊恬對謝嘉寧的態度日漸好轉,就差住謝嘉寧家去了,但出於女生的矜持,莊恬拒絕了同居的建議,一直住在學校宿舍裏。同時,為了避免像上次被母親發現的慘劇,莊恬一般不讓謝嘉寧到學校來接她。

莊恬早先讓謝嘉寧答應她,等她經濟獨立的諾言,莊恬也沒忘。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琢磨怎麽賺錢,她似乎因這突如其來的愛情,一瞬間長大了許多,迫切地想要擺脫對父母的經濟依賴,來證明自己是個成年人了。

譚君如在那次約見莊恬之後不久,又飛離了C市,她走後,莊恬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不論她在譚君如面前再如何不卑不亢,在面對譚君如時,莊恬心中那絲微微的不自在卻不可能消除。

莊恬不會傻到拿自己跟譚君如對比誰更好,誰更優秀,卻會在意這個人曾與謝嘉寧結婚,朝夕相處,並且為謝嘉寧生兒育女了。

因此莊恬有時會假裝不經意地問謝嘉寧,為什麽會和她離婚。

謝嘉寧剛開始的態度是含糊其辭,不願多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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