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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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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隱這邊也有收到陳川的消息,他只是笑笑並不言說什麽。沒想到君和塵這麽快就攻下了陳川的易水,相信不久後他就可以回去昭延,進行皇位爭奪了。

這幾天君和隱一直在研究治愈臨淵方子,在昨天的時候終於有了個成果。那千辛萬苦弄到的纖蓮草和百早暮也盡最大力的發揮了藥效,沒啥子浪費的情況。

弄好臨淵的事兒後,君和隱就專註自己的事兒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就怕支持不到天禪暮回來。這些時候發生的事情挺有趣的,活著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這幾天君和隱做夢總會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好像進入了一場玄幻電影,裏面的人都擁有無上法力,大家鬥來鬥去,最後隕落。

在夢裏,天界的天尊雲滅在幽冥之河與魔神蕭祗纏鬥了三天三夜,最後天尊被魔神刺中胸口,轉瞬間消失在天地間。魔神神情悲愴絕望,隨後也消失了,而整個天界和魔界迅速崩塌,最後只留下弱勢的人界。

在後來的夢境碎片裏,魔神蕭祗一直在尋找天尊雲滅的神魂,幾經轉世。君和隱總覺得這魔神有些眼熟,天尊也很眼熟,就好像他見過他們,那是一種記憶的刺激,也是來自靈魂的震顫。

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總是看不真切,在夢中,他有時會出現很長一段時間,有時又會完全無蹤無影。對著這個人他有一種愉悅之情,看到他的出現他就會很開心,就像他是他相愛已久的戀人。

每次君和隱從夢中醒來都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那種像沈湎於過去的感覺,很讓人留戀。

難不成是他生命快要終結了,所以上一世的記憶以夢境的形式慢慢浮現了出來?不過這怎麽可能,大概就是他這些天憂思過度,太過想念現代的原因。

臨淵在治病,所以沒什麽人來打擾,七皇子府也難得有清靜的時刻。不過有句話叫暴風雨前的平靜,九漓沒過多久就亂了,七皇子府也沒了清靜。

其一,被派去支援陳川的大皇子被昭延的將領夏淩抓了,生死未蔔;其二,四皇子臨沄突然暈倒在朝堂,禦醫檢查不出是什麽病癥,但是沒過一會兒,四皇子的脖子上就長出了一種奇怪的紅斑,禦醫再號脈時,突然大驚失色,因為四皇子是中了巫蠱之術。

九漓帝寵愛的四皇子出事的事兒瞬間奪取了人們的眼球,大皇子被俘虜的事情反而多少人關註了,四皇子的事兒可是關系到九漓皇位的事兒,關系可大著呢。

九漓帝得知情況後分外震怒,竟然有人敢公然在皇宮中使用這等巫蠱之術,這是在挑戰皇威。

因為四皇子的病情緊急,君和隱急忙被請去了四皇子府。君和隱對待此事的態度倒是慎重,也不知是誰膽子這麽大,敢拿四皇子開刀。其實這事兒有些疑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樣。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醫治好人,然後好好護著臨淵。

君和隱見到四皇子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那紅斑長滿了臉頰脖頸,生生把俊俏的人弄得亂七八糟,不忍直視。

君和隱先是給四皇子號了脈,然後提筆寫下了一張藥方,最後才開始幫四皇子解除這巫蠱之術。

其實四皇子病的並不嚴重,看著倒是快要死了的樣子,其實根本要不了命,也不知弄出這陣仗的人是怎麽想的,不把人殺死了,留著幹嘛,往後添堵增加仇敵嗎?

君和隱先是給四皇子放了血,然後在他身上紮滿了針,之後就讓奴才去抓藥方裏的藥材去了。做完這些,四皇子身上的紅斑淺淡了不少。

君和隱能做的只是解除四皇子的性命之危,他醒不醒得來還要看老天是不是眷顧他。都說了這是中了巫蠱之術,找不到詛咒的源頭,四皇子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這種事情就不是他所擅長的了。

四皇子身上的紅斑是一種□□所致,主要效果就是讓他的情況看起來更糟糕一點,至於昏睡的根本,就是巫蠱詛咒了。

如果君和隱自己是個跳大神的,倒是很樂意幫幫忙,可惜他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大好青年,無神論者。盡管他來到的這個世界充滿了玄幻的神秘色彩,但是很抱歉,他不是忘本的人。

君和隱把知道的信息都說了,四皇子如果要醒來就得破除巫蠱詛咒,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尋找可能陷害四皇子的人吧。

傍晚的時候君和隱才從四皇子府離開,到了七皇子府,正好遇見前來探望臨淵的三皇子臨沐。

君和隱看臨沐的樣子似乎是有事情要與他說,他也很配合,直接將人約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君和隱以為臨沐要說四皇子的事情呢,沒想到開口竟然是問臨溱的事情該怎麽辦。

是了,臨溱現在正被君和塵俘虜著呢,他也打算處理一下這件事情的。

君和隱倒也猜得到為何臨沐對臨溱這麽上心,這兩人聯手交易,已經是捆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方出事另一方定也不能無動於衷。

“先生可有法子解決大皇兄的危機?”臨沐面色並不怎麽好,大皇兄這裏是個變數,已經影響到了他們後面的計劃。大皇兄被敵軍俘虜了,即使最後取得勝利,也不免一罰。

君和隱笑的高深莫測,“看來你們都很擔心陳川的戰況,人為陳川亡了,九漓也危在旦夕。”

“先生此話怎講?”臨沐有些驚疑。

“恐怕這下一步,昭延軍隊就會俘虜九漓的那五萬兵馬,來跟九漓做交易。昭延的目的只是陳川,並非九漓。”君和隱挑了挑眉,把昭延的意圖說了出來。這從一方面講是出賣了昭延,但是有一個詞叫“甕中捉鱉”,把鱉慢慢地引進翁中,就不能怕那些犧牲掉的餌料。

“這……”臨沐猛地睜大了瞳仁,有些不可置信,君和隱並不言語,任憑對面的人猜測。

之後兩人就沒什麽交談了,臨沐坐了一會後便離開了,君和隱也收拾收拾回了屋子睡大覺,今天這一忙活,可把他累壞了,之前補的營養又全沒了。

——

臨沐才回到府裏就派人處理四皇子的事情,盡量防著別讓此事妨礙到他。臨溱的事在經過夏冰的分析後他已經沒怎麽擔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九漓朝堂的事。

從七皇子府出來後臨沐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像要發生什麽大事一般,然而不久後這不安就應驗了,九漓帝的禁衛軍包圍了他的三皇子府。原因很簡單,他就是對四皇子臨沄下巫蠱之術的人,所以被抓了,九漓帝親自下的令。

事情倒並非如此,臨沐自然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始算計臨沄,只是九漓帝對他的算計開始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三皇子,證據確鑿,跟臣走吧。”禁衛軍統領拿著從三皇子府搜出來的人偶娃娃還有四皇子臨沄的生辰八字,面色嚴肅地看著臨沐。

臨沐嗤笑一聲,“跟林統領走本殿倒是無所謂,但是這個罪兒,本殿可擔待不起。這種腌臜手段,對付臨沄實在有些掉價。”臨沐斜看了一旁的老管家一眼,隨後便自己走了出去。

臨沐有些嘲諷自己的父皇,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在帝王家,真的是什麽陰損的法子都使得出來。他自己不是聖人,手段也幹凈不到哪裏去,不過跟自己父皇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些。

臨沐用邪術算計自家兄弟的事情算是皇室醜聞,但是本來就是要讓其身敗名裂,所以這個事情一夜之間就被整個都城的人知曉了。

芩貴妃作為三皇子的生母,自然要為他求情,聯合著母家的人讓皇帝給個說法。不過這事兒被九漓帝壓下去了,一則九漓帝這是無中生有,二則貴妃母家也不是真的想跟皇帝較勁。這很明顯就是皇帝的意思,他們也不過是陪他做戲罷了。況且三皇子之前叮囑過,凡事三思而後行,保存有生力量。

然而事情的發展最終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臨沐才被抓走的第二天,他以前做過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被翻了出來。全是些被毀了證據的事情,九漓帝也能給他還原了。這時的臨沐罪加一等,最重的罪是結黨營私,謀害手足。

第三天的時候四皇子醒了,而臨沐也被定罪了,才一個上午三皇子府就被封了,他的那些個跟隨者都貶謫的貶謫,罷官的罷官,為了讓事實真實點,還下令殺了不少有罪卻也無辜的人。

七皇子臨淵是臨沐這一派的,因為這件事兒七皇子府也被戒嚴了,若不是臨淵正在治病,恐怕他也在懲罰之列,都是三皇子的餘黨。

七皇子府內,君和隱和臨淵正在好整以暇地品茶。經過這些天的調養,臨淵的氣色已經好了不少,體格似乎也強健了些。

臨淵緊皺著眉頭,眼裏泛著擔憂的情緒,“三皇兄被父皇這麽一弄,一生怕是就此為止了,只是父皇怎麽會舍得用四皇兄對付三皇兄呢?”

君和隱表情淡淡,“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的是結果,過程如何沒人會在意。四皇子的病並不需要我出手,他們自個玩自個的,也是料到我會明哲保身,拿我當障眼法呢。”這次九漓帝出手必有目的,是不是為了四皇子,那也就說不定了。

“可是三皇兄怎麽辦?如今大皇兄生死未蔔,三皇兄身在牢獄無法脫身,九漓在最危險的時刻發生大的變動,這不是把弱點給敵人看嗎?”

“臨沐不會就這麽栽了的,之前他跟臨溱有過交易,定是有了計劃,不會這麽容易就被九漓帝解決掉。現在要擔心的是九漓的士兵,臨溱倒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那五萬士兵就難說了。”君和隱用手指敲擊著茶盅,若有所思,“等過幾天咱們便悄悄離開九漓,這裏太危險了,若是在天禪暮沒到來前你有什麽損失,那就太對不住他了。”

“好吧,一切都聽你安排。”

這邊君和隱和臨淵準備著離開九漓,那邊五皇子臨浠進了宮去跟九漓帝交談去了。

“兒臣參見父皇。”臨浠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態度恭敬。

“何事?”九漓帝蹙著眉,嚴肅地看著臨浠,讓他站起了身。

臨浠直面著九漓帝,原本儒雅的模樣多了幾分大無畏,“自然是因為三皇兄的事情而來的。”

臨浠才說出來,便遭到了九漓帝質問的眼光,他也不膽怯,接著說道:“兒臣素來淡泊,對於皇宮中朝堂中的事情也不大關註,只不過三皇兄的事情如今鬧的沸沸揚揚,兒臣我不得不說幾句。並非是兒臣為三皇兄求情,如今陳川有滅國危機,九漓與之唇亡齒寒,在這危急時刻,又豈能因為國家內部之事而影響到外部之事。大皇兄在陳川生死不知,那五萬九漓兵馬無人統領。朝堂混亂,必會造成軍中人心混亂,於九漓不利。況且若是大皇兄和三皇兄都出事了,這必是九漓的損失!”

“說完了?”臨浠說的慷慨激昂,九漓帝卻只來了這麽一句,眉目間全是冷漠與無情。

“兒臣……”臨浠見狀欲言又止,下一刻九漓帝的行為卻讓他徹底失望了。

“來人吶,把五皇子帶下去,沒有朕的允許,不可踏出鎏磬宮半步!”鎏磬宮是皇宮裏用來關禁閉的地方,一般犯了錯的女官太監皇子公主都會被關在這裏。

“父皇!你怎麽能……”

“放肆!”

臨浠被帶了下去,他也沒想到父皇這麽不顧全大局。原本是想來求求父皇,最後卻搭上了自己。之前還答應了會盡力保全臨淵和夏冰,看來是說了句白話了。

君和隱知道臨浠的事情後楞了一楞,大致也猜到了一直明哲保身的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他只能嘆息一聲,其他的也無能為力,不過對於臨浠這種行為,他還是有些觸動的。

這天晚上君和隱要休息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黑衣人給挾持了,這人還受了傷,滿身都是血腥味。

“放開。”君和隱語氣淡淡,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黑衣人放開君和隱,卻是立馬跪下了,“求夏先生救救三皇子,我是三皇子的暗衛首領,幾天後負責劫獄救出三皇子的,但是今晚我們的據點遭到了洗劫,三十個暗衛最後只剩下七個,三皇子交代的事情是無法完成了的!”

“所以你們想到了我?”君和隱反問道,他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悠哉悠哉的。

“三皇子說若是事情有變故,便去尋夏先生幫忙。”

君和隱停了動作,心裏暗罵一聲臨沐就會拖人下水,他怎麽不說他能夠打下整個九漓然後送給他。“在下也不跟你廢話,剩下的事兒在下會處理,你且去處理傷口吧。”

黑衣人楞了一下,“是。”

黑衣人走後君和隱站起來走到了窗邊,外面的月亮不太園,像個玉盤缺了一口。外面事物的影子隱隱綽綽的,配合著月光給人一種朦朧的美。

君和隱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勞碌命,這不,馬上又要忙活起來了。

——

昭延這邊,楊立奉命帶兵攻下陳川都城鑾京,不過五日,整個鑾京都陷入了戰火中,最後繳械投降。

楊立帶著一隊人馬攻進了陳川的皇城,將裏面的禁衛軍都解決掉,把宮女太監後妃都俘虜起來。他還接到君和塵的命令,務必將陳川皇帝和皇後還有小公主帶回去。

不過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陳川的兵力雖然不強,但是這些禁衛軍卻少見地勇敢,直接跟他們昭延的士兵拼殺了起來,拒不投降。一瞬間皇宮中的殺伐展開,到最後都殺紅了眼,不少宮女太監都被殃及了。等到楊立想控制場面時,情況已經很惡劣了。

“皇後和小公主找到了嗎?”楊立眉頭緊皺著,比起陳川皇帝,他更關心皇後和小公主,因為皇後是昭延的公主,小公主也算昭延君家的血脈,夏將軍下過令要確保她們安然無恙,現在卻是找不到人。

“稟告楊副將,屬下們正在盡力尋找!”

“找到人後第一時間確保他們的安全,若是有絲毫損失,軍法處置!”

“是!”

楊立說完便向著陳川的大殿走去,不久前他們放出了消息,讓陳川的京官都進入皇宮受降。

走到半路的時候,一個面具人攔住了楊立的去路,楊立也不動手,只是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人。

“你是誰?不怕本將殺了你?”

“不怕。”面具人嗤笑出聲,“在下是來助你的,將軍你可不能這麽做。”

“助我?如何助我?”楊立質問道,著興許是那些禁衛軍的一個計謀,想著怎麽解決掉他這個將領呢。

“這個。”面具人很平靜,然後拿出了一件東西,正是陳川的國璽。

“嗯?”楊立有些吃驚,原來一直找不到的陳川國璽是在這人身上,他還以為是被陳川皇帝帶走藏了起來了。“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有了便是有了,不問出處。你且拿去,在下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面具人將國璽遞過去,“還有一事,務必確保陳川皇帝皇後還有小公主的安危。”

“你到底是誰?”楊立再次質問,面具人卻騰空而起,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楊副將,這人到底是誰?”楊立身旁的士兵忍不住問道。

“不知,走吧。”楊立說著向前走去,這人大概是安插在陳川的臥底。也難怪他們這麽快就攻入了鑾京,進入了皇城,這些人應該是功不可沒。讓他心驚的是放入這些臥底的人,這應該是滲透在陳川好些年了。

面具人在大殿一角停了下來,他脫下身上的衣物,露出裏面的朝服,然後便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一張妖嬈的臉孔顯露了出來。面具人正是陳川的丞相華影。

華影步入大殿,裏面都是些鵪鶉似的官員,渾身瑟瑟發抖,面上都是恐懼。他突然有些憂心,不知陳涅書現下如何了,因為忙著攻破陳川的事,他也無暇顧及這麽多。那人現在是在宮裏躲藏著,還是已經出了宮外?不過只要不死什麽都行。

眾官員見到華影就像見到了希望,紛紛圍了上來跟華影說話。

“華丞相,一會兒昭延軍要處置我們,你可得想個辦法啊!”

“是啊是啊,我、我還沒活夠呢!”

“華丞相,陛下現在再何處?”

……

“夠了,陳川被滅已經成了定局,各位大人早做些心理準備,死也是一種解脫。”華影沒有了往昔的妖嬈笑容,而是一臉嚴肅,這讓眾官員們紛紛意識到,他們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正在眾人嘆息絕望之時,楊立帶人走了進來,陳川的官員看到後,真正的面如死灰了。

這邊陳川皇帝帶著皇後和小公主躲藏了一段時間後,見外面動靜小了一點,便帶著兩人走了出去,打算從宮裏的下水道逃去宮外。

陳川皇帝自己並不怕死,但是才六歲的女兒可不能跟著他喪命在此處。還有他辜負了的皇後,他給不了他幸福,但是也不能把她的生命剝奪掉。她雖然是昭延的公主,但也僅僅是一顆棄子罷了,她比她還慘,他又怎麽忍心讓他更加受傷害。

“父皇的寶貝子珺,一會兒父皇去引開那些壞人,你帶著母後逃出宮去,好好護著你母後好不好?”陳涅書擦了擦小子珺臟汙的臉蛋兒,緊緊地抱了抱她。

“父皇,那你呢?”小子珺抿緊了嘴唇,擔憂地問道。

“父皇晚上再來跟你和母後匯合。”陳涅書放開孩子,笑著摸了摸她的發頂。因為陳川的諸多事情的紛擾,陳涅書消瘦了不少,顴骨凸出,下巴尖利。

“陛下何須如此。”站在一旁沈默著的君鈺突然開口,她神色淡然,只不過臉色分外蒼白。“你帶著孩子走吧,其他的交給妾身。”

“你……朕不會同意的,朕又負於你,豈能又傷你性命!”

“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君鈺有些強硬,這是陳涅書未曾見過的,“妾身去赴死並不全然為了陛下,也為了我自己。”君鈺突然嗤笑出聲,“我乃昭延公主,我倒要看看,在昭延心中,到底還有沒有我的位置。”君鈺的神情有些悲切,陳涅書看著突然有些明白了,昭延放棄她的事情,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子珺,以後好好跟著你父皇,即使你父皇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切記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以後安安穩穩地活著,母後就放心了。”

“母後……”小子珺淚眼汪汪地看著君鈺,小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君鈺摸摸她的頭,然後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君鈺走出去後陳涅書也抱起子珺跟了出去,在君鈺引開別人註意力後走到宮裏的下水道那裏,然後潛逃出去。

君鈺走出去的時候剛好有幾個禁衛軍跑了過來,他們神色慌張,顯然後面有人在追捕。

“皇後娘娘?”領頭的禁衛軍見到君鈺有些吃驚,眼睛游移一會兒突然變得狠厲起來。

君鈺見到陳川的禁衛軍先驚訝,又是歡喜,但是見到領頭的禁衛軍的神色後,突然就變了臉色。接著他們後面跑過來不少昭延的士兵,君鈺才知道事情不那麽簡單。

君鈺警惕地望向昭延的軍士,心裏擔憂著陳涅書和小子珺會不會暴露。然而還沒等她想好辦法怎麽對付眼下的局面,她就被那個禁衛軍領頭給挾持住了。

“你們不是要找皇後娘娘嗎?若是你們放過我們幾個兄弟,我們就放了她!”領頭的禁衛軍有些癲狂,但是眼眸深處是懼怕,他不想死。

昭延軍士聞言很是驚奇,在看他們挾持的女子,模樣與尋親王有幾分相似,大概就是他們要找的昭延公主了。

“依你所言,只要你們放了她,便放你們一條生路!”昭延軍士一臉嚴肅,心下其實很擔憂,就怕君鈺出什麽事情。

“放開我。”君鈺只是淡淡說道。領頭禁衛軍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冰涼冰涼的,無端給人一種戰栗的感覺。

領頭禁衛軍突然被君鈺嚇到,手抖了一下,鋒利的刀刃劃過她的脖子,流下了一絲絲鮮血。

君鈺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緊緊地盯著昭延軍士說道:“你們是來抓我的嗎?”

“並不是,屬下是奉楊將軍之命,尋找公主您和小公主的。”

“本宮是昭延棄子,何故尋我?”君鈺眼眸有些濕潤,細看之下有些絕望。

“您是昭延的公主,永遠都是。”那人頓了一下說道。

君鈺淚水瞬間流了出來,“何故把人逼上絕路……”

如果昭延的態度惡劣,她尚可用仇恨堅持著活下去,她早就麻木了,昭延對她再壞點又如何。可惜在她被拋棄十多年之後,重新被珍惜,這無疑是對她的摧毀,那一份執著也沒有理由在繼續,她活著也將沒有意義。

昭延的軍士有些奇怪君鈺的態度,在她哭了之後更是一臉懵的,陳川的禁衛軍也是如此。

不等他們思考,君鈺突然握住了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然後一刀劃了過去。

“公主!”昭延士兵想過去搶救已經是來不及了,陳川禁衛軍也是傻了眼。

“母後!”在一旁躲著的陳涅書和小子珺見到這一幕更是瞪大了眼眸,小子珺驚呼出聲,被陳涅書及時捂住了嘴巴,也蒙住了雙眼。

陳涅書緊緊地看著那個倒下的柔弱女子,從沒想過有那麽一天她會這麽勇敢,甘願赴死。在宮裏她都是如履薄冰,惜命得很,到了這裏卻是如此的大無畏。

直到君鈺的屍身被抱離開後,陳涅書才抱著一言不發的小子珺走了出來,然後順利找到宮裏的下水道,鉆了進去。

“將軍不好了,公主她自盡了!”目睹君鈺自殺的昭延軍士趕忙去到大殿向楊立稟明情況,他們這麽失職,實在是慚愧。

此時楊立正在給陳川的官員講話,聞言俱是楞住,然後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下屬,自己前去處理君鈺的事情。

陳川的眾官員聽到皇後自盡的消息都震驚了,看來皇帝陛下也兇多吉少。

華影手心直冒汗,君鈺自殺了,那陳涅書和小公主逃出去了沒有?自己的主子不久前傳信來給他說任務結束後便直接前往九漓,時隔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收到主子的來信。主子倒是跟他說過陳涅書和小公主不會有事,但他就怕發生什麽意外。至於君鈺公主,主子說她的命由天定,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君和塵在收到君鈺自盡的消息後只是一楞,他倒是不在乎這個陌生女人的性命,只是君和隱點名要保護的,他也不能違背了去。他嘆息一聲,然後讓人將君鈺的屍身送回昭延去,以公主禮儀下葬。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主要在貼吧,是日更,一天一千多兩千字,追文的可以上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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