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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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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一個太寬敞的馬車,不過卻被布置的很舒服,長安靠在軟墊上,靜靜的感受著馬車並不算劇烈的震動。這份震動被非是因為路面不平整的原因,這輛馬車是臨行的前一晚由一名枯骨祭堂的祭司送到伯爵府的,那名祭祀保證說即使在雨後崎嶇泥濘的山路上這不會讓乘坐的人有任何不適,而這輛馬車不管震動的原因是他正在遭受著攻擊,呼嘯的箭矢與會劇烈爆炸的魔法都不斷沖擊著這輛馬車。

長安輕輕的打了個呵欠,他已經把為什麽自己的形成需要先乘坐一段馬車這個問題來回思考了五遍以上,已經覺得腦脹的要吐了。於是他決定不在思考這個問題,拿起放在一邊的重樓敲了敲馬車的棚頂:“卓然,還沒好麽?”

躲在遠處的灌木叢後,穿著厚重蒙面鎧甲的凱恩看著那輛在攻擊中不斷前行的馬車,無論是箭矢還是魔法都無法對它造成什麽實質的傷害,他甚至沒有看到一個像樣的魔法屏障籠罩住馬車。馬車車頂上占著一個清瘦的人,想四周連連揮手,放出一道道刺眼的雷光,每閃一下就會帶走一個自己下屬的生命。

“我回去以後一定會為那些家夥求情。”凱恩發誓到,“不是伊萬和多爾夫沒用,這簡直不屬於人的戰鬥能力,維斯特大師,你能毀掉那輛,馬車麽?”

盤腿坐在一百年的維斯特一副標準的魔法師打扮,長袍,長杖,不過他高高的法師帽被放在一邊的草地上。他對不能把帽子戴在自己頭上這一點非常惱怒,但凱恩同樣堅持:“維斯特大師,這片灌木叢並不算高大,完全擋不住您火紅色的帽子。”

“毀掉這輛馬車?您難道看不出這輛馬車是一件頂級的防禦類魔導器麽,不但堅固異常,而且還是低低漂浮前進的,在差勁的路也不會上乘車的人感到絲毫的不適。那匹拉車的馬的價值比車還高,這是一個魔法傀儡,妖精之都奧赫麗城的高等技藝,哪怕我們從啞書裏找到的方法也制造不出來。”維斯特斜著眼睛看向凱恩,顯然他還是很在意帽子的事情,並且他認為凱恩一身叮鈴哐當響個不停的鎧甲就足夠抹消躲藏的意義了。

“夠了,如果我們可以在這曼尼亞的土地上刺殺長安·嘉烈成功,陛下會很高興給你一輛足夠堅固的馬車,以及一個魔法傀儡。國庫裏有的,你知道,來自高等妖精們的技藝,嗯?當然要在那輛馬車行駛過來之前,我不認為你可以在近距離魔法戰中勝過那個站在車頂的人,我似乎並沒有看到他念咒語,每一道魔法都是沖著要害去的並且一擊斃命。伊萬和多爾夫都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是個魔法師還是個武士。”

魔法師維斯特顯然是對獎賞即為感興趣的,連忙坐正身體感受四周的魔法元素,一個個艱澀古怪的音節從他嘴裏擠了出來。對,只能用擠這個詞來形容,那不是人類的語言,那更接近於野獸的嘶吼,只是這嘶吼聲可以與魔法元素產生共鳴。

卓然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波動,閉上眼快速計算了一下空氣中那些小到不可見的存在正在改變的排列方式,大概明確了這個魔法的功用。他不屑的輕笑了一下,對馬車裏的人說道,“少爺,請你把門簾拉緊一些,過會可能會有點熱。”然後又自言自語到:“為什麽要用龍的方法來控制元子呢,在人面前,就算是龍,也只是畜生而已。”

但長安覺得自己呆在馬車裏的時間夠久了,於是撩開門簾翻身跳到,馬車頂上,站在卓然身邊,看著那些呼嘯而來卻總在臨近馬車時偏失了準頭額的魔法和箭矢,問:“我能參加戰鬥麽?”

卓然幹脆的回答不能,自顧的展開雙臂,想在擁抱那些呼嘯而來的箭矢一樣。長安能到覺到幾道疾風圍著他和卓然快速旋轉交織,就像幾條蟒蛇在爭奪獵物,互相之間的鱗片都擦出了火花。就在長安覺得馬車都要被這風卷起來的時候,卓然雙手在胸前一合,十指交叉握成筒狀,再猛地往下一頓。

“哢……”一陣電閃雷鳴,半空中劈下十餘道閃電在馬車周圍交織成一道電網,把周圍突然變得密集的的箭矢和魔法都統統震碎,順便把周圍幾個離得比較近的襲擊者打成焦炭。

長安看了一眼那幾具焦黑的屍體,感覺十分不舒服。他那奇怪的接受能力並沒有讓他能很坦然的面對這種慘死的屍體,哪怕這些人是來殺他的。

卓然皺著眉頭嚴肅的看著長安,這讓長安覺得很不舒服,他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不喜歡被保護了,然而這幾天的經歷更是讓他明確知道自己真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我在馬車裏呆的太無聊了,上來看看,這一路都遇上多少次了,要是你會讓我出事,我早死了,在哪都一樣。”

“我在殺人,你看了不好。”長安淡淡的說,就像在說我在打掃衛生,太臟了,你出去別礙事一樣。

“得了,你認為我以後會很少見到殺人麽,說不定沒過多久我就要親自殺人。”長安覺得殺人這件事讓他不舒服,但他明確自己這輩子避免不了這種事了,他能感覺到他正在被什麽不可抗拒的存在推著走。“你說的熱呢,怎麽沒來,我想見識一下。”

卓然向前方不遠處的的一片灌木叢看了一眼,說:“少爺,我不可能讓你在馬車頂上劍士這個,況且也沒什麽好見識的,一個叫炎雲的魔法,咒語還沒有念完,太慢。”

天空開始慢慢變紅,無數的火星在馬車上方狙擊,發著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朵燃燒著的雲,一時間連太陽的的光芒也被蓋住了。

“果然看起來就很熱。”長安用手擋在眼睛的上方,“我們現在怎麽辦?”

卓然指了指腳下的馬車,“少爺,請您回到馬車裏稍作休息,就算這個魔法降下來也不會對馬車造成什麽傷害,你要覺得熱的話,那個白色的盒子裏有果汁和冰塊。”

“如果我不進去呢?”長安一屁股坐在馬車的車頂,又瞇著眼看了下頭頂那朵越來越大的火雲,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啊,幾乎改變自然規則的方式在沒有燃燒物的情況下召喚出火焰,他們打算在這種力量下保護自己,並且他們似乎還看不起這種力量。長安知道自己現在屬於添麻煩的行為,無理而任性,但是他實在不願意再稀裏糊塗的被保護著了,至少讓他知道這些保護者能做到什麽程度。

“那也無所謂。”卓然閉上眼睛,靜靜呼吸著,感受著周圍空氣的流動,或者說感受他稱之為元子、而大多數人則稱為魔法元素的流動。

“快點,殺死他們。”凱恩催促著,他看到自己的目標已經從馬車裏出來了,並一副很輕松的樣子。他因為目標的輕松感到很不安,但也知道這是個絕無僅有的機會,經過他的觀察,那個馬車雖然防禦力強大,但也只是針對保護馬車裏的人,那名一直站在馬車頂上的魔法師是一只在依靠自己召喚出來的風和雷電保護自己的。暴風也許可以讓炎雲的火焰近不了他們的身,但卻隔絕不了炎雲所帶了的熱,他相信這兩個人會被炎雲烤的渾身冒油香飄四溢。

維斯特念誦咒語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幹脆嘶嚎起來,有如一聲聲龍吟,讓凱恩聽著安心了一些。魔法,強大的魔法,被救世恩主賜予人和龍的力量。

那一朵紅雲已經成型,隨著維斯特的一聲咆哮,魔法炎雲翻滾著,往下面的馬車落去。凱恩看著即將被火焰淹沒的馬車,激動的握緊了劍柄。馬車再堅固又怎麽樣,困在那,被活活的烤熟吧。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紅雲要接近馬車的時候,馬車消失不見了。

“怎麽回事?”維斯特和凱恩睜大眼睛看了過去,然而他們只呢個看見成型的魔法炎雲轟在空無一人的路面上,然後躥起了沖天的火焰。

“應該是擊中了吧。”維斯特很不確信的問凱恩,又像是在問自己。

“惡……”身後傳來的嘔吐聲。

長安和維斯特轉過身,發現那輛外觀一點也不起眼的馬車正毫無損壞的停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就連拉車的馬型魔法傀儡的馬毛都沒有燒掉一根。他們的目標長安·嘉烈正趴在馬車車頂嘔吐者,那個魔法師已經跳下了馬車,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刀身微微發紅的太刀。

雖然剛才展現了精湛的魔法水平,卻沒有像大多數魔法師一樣穿著長袍拿著魔法杖,也沒有帶著那種高高的可笑的帽子,而是一身很方便活動的勁裝,穩穩的拿著刀,冷靜卻謹慎的看向自己身後。

凱恩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剛剛還存活的部下已經全部倒在地下,看樣子是在發現這邊情況不對要跑來支援的時候被人從背後偷襲了。也是,這種讓人分不清是武士還是魔法師的強者怎麽會對自己謹慎。

“惡……好難受,卓然,這是怎麽回事?”長安抱怨道,實在是太難受了。

“短距離空間置換,也就是常說的空間移動,不習慣的人會有昏眩感。”

凱恩聽到空間移動這四個字,心理就徹底涼透了。他雖然不是魔法師,但也知道空間移動不是人能掌握的技能,雖然每個國家都有一些自由戰爭前留下的空轉傳送魔法陣存在,但絕對沒有人會以這麽輕松的方式在突然就進行一次空間移動。但轉而一想,有安慰自己,說不定只是這輛馬車的功用呢,這個用自由戰爭前的的技藝制作出來的玩意,而這兩個人,也只是人而已。是要是人,就是可以被殺死的。

凱恩顫抖著手,慢慢的握住了劍柄,把腰間的闊劍拔了出來,努力使自己站穩。

“來啊,讓我們來一個騎士之間的決鬥。”

“無聊,不過,滿足你。在此之前回答我,你們的皇帝,是少數派麽?”太刀翁鳴一聲刀身上出現了一行古怪的紅色字符,然後就像在一張寫滿字的紙上潑了一杯水,墨跡紛紛化開,字符的紅光開始布滿整個刀身,光芒也逐漸內斂,原本微微發紅,現在變成了內斂的深紅色,上面細細的暗紋在陽光和炎雲引發的火光的照射下仿佛一條血河一般緩緩流動。

凱恩看著那把妖異的刀,終於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相信沒有人會責怪他的失敗了。“我回去還想為伊萬和多爾夫求情呢,看來我要先他們一步去地獄了。救世恩主的神國肯定是不允許我進入的啊。”凱恩說完,渾身翻湧這強烈的鬥氣,舉起長劍像卓然沖了過啦。

“你沒回答我,而且也沒有地獄。”卓然擡起刀,向凱恩的胸口刺去。凱恩沈重的擴劍與厚實的鎧甲就像是遇上熾鐵的奶酪一般,沒有起到任何的阻擋作用,仿佛直接融化了,一道血花濺在了凱恩身後灌木叢上。

“我從來不是騎士,我殺人不為了任何正義。不過你也不是,那些無聊的騎士道是不允許刺殺的。”卓然低頭大打量著凱恩的屍體,突然“誒”了一聲,蹲下總凱恩盔甲腰部一個開口那掏出一把有彎曲把手的小短棍。“靈銃?他應該用這個的,比那把闊劍好使點。”然後又隨手扔到一邊,“不過這麽粗糙的東西也沒什麽用。”

轉而看向一邊的魔法師維斯特,他已經被嚇傻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他搞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他是東斯拉夫的宮廷魔法師,自身的修為被評定了很高的級別,並且由於專修習火系魔法,攻擊力甚至比起一些聖級也不弱。可是他卻生不出任何反抗心理來。他魔力沒有耗盡,但他沒有見過這種輕描淡寫的殺人方式。

維斯特還不想死,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已經來不及念任何一個咒語。於是他開口說道:“如果我求你放過我,你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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