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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有一波動物即將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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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的氣氛凝滯, 一縷旋風自走廊吹進房間。

莘燭好整以暇地盯著神情恍惚的關邢。

被硬生生砸個職位的關邢很懵,腦子被攪和的嗡嗡作響, 實在想不通怎麽發展成這樣了?

他追求的女神同意跟他交往甚至結婚, 然後他出手對付泉山。

捋順一下,都是正常流程。

但最後感情線被蝴蝶,他被抓壯丁多了條事業線??

關邢被綁著, 一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你們泉山為什麽不按套路出牌。

這時難道不該喊打喊殺,決一死戰嗎?

貔貅寶寶拄著腮:“我們大泉山對過家家的玩鬧沒興趣。”

他拍拍關邢的腦袋, 跟拍狗頭似的:“都是現代人了你怎麽還這麽守舊,我們要與時俱進。”

“戰鬥有什麽意思?不過是兩敗俱傷。將敵人化成動力生產收益才是硬道理。”

“有什麽比看著敵人咬牙切齒卻不得不為我們賺錢更爽快的事情呢?”

關邢:“…………”

說的好有道理,可這尼瑪真的是好生氣。

貔貅寶寶笑嘻嘻地道:“以後你就為我們大泉山努力拉磨。”

關邢:“…………”說誰驢呢?

我謝謝你了。

忽然, 貔貅寶寶搓了搓小爪爪, 一臉期待地道:“誒你有父老鄉親不,他們身體可好?”

關邢:“…………”

關邢黑著面皮:“我爸已經頤養天年,其他都老死的死了。”

莘燭瞇了瞇眼:“年紀輕輕就退休了?”

關邢:“…………”

關邢很想甩他一臉八百歲, 但回想起人家恐怖的五位數年齡,他就沒什麽脾氣了。

和天生地養的上古神獸相比,成精的小妖都太過弱小,太過稚嫩。

哪怕各個混的有頭有臉,風生水起。

神獸眼裏還是崽子。

關邢深吸一口氣,高人一等的傲氣徹底收斂:“如果你們延長我家老頭子性命, 我願意投誠。”

從空間掏出個靈氣充裕的仙果, 莘燭“哢嚓”咬一口, 濃郁的果香彌漫四溢。

太香了。

香到關邢維持不住鎮定, 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吃,他甚至想舍棄尊嚴跪地乞討。

“咕咚!”下意識吞了口唾液,關邢艱難地移開視線。

絕不認輸,這是反芻的!

自我催眠了幾遍後,別說還真挺管用。

莘燭涼涼瞥了他一眼:“討價還價?非法成精即便魂飛魄散也沒人追究。”

關邢很想暴起盤他,像最開始掏槍時那麽剛。

但這時候他沒有勇氣。

他沈默片刻:“我的確沒有談判的資格,不過我能控制我的智慧。”

“渾水摸魚和工作狂還是不同的。”

莘燭勾唇:“嗯,你說的有道理,但讓他自己找我談。”

關邢一怔,霍然恍悟,目光凜冽:老頭子也要壓榨,你們泉山這麽不要臉的嗎?

嘴角勾起,莘燭指了指青龍:“呵,他的年齡算什麽老頭子。”

不說別人,莘大佬上一世就活了許久。

莘燭擺手:“與其關心別人,不如關心自己。”

他意有所指地點了點昏迷的安歌:“她的心不在你身上,面相上你二人無緣。”

瞳孔劇烈一縮,關邢本能地反駁,話到了舌尖又久久無法吐出。

他目光兇戾,死死地盯著莘燭,一臉的抗拒。

說起來,莘燭對安歌的印象並不好,或者說是嫌惡的,在十一中初見時她追求著陳棟梁。

見了閆幽玖後立馬甩開陳棟梁,現在又為了那點壞心思利用關邢的感情。

“每次見面,她身邊的男人都不一樣呢。”貔貅寶寶嘖嘖稱奇。

他憐憫地道:“你身上這身毛顏色很正呢。”

莘燭讚同地點頭:“綠光。”

關邢的臉色驟變,呼吸一促,暴怒:“不可能,你們不要亂說!安歌不是那種人!”

“信不信無所謂。”莘燭嗤笑一聲,不甚在意地擺手:“隨你吧。”

叮咚。是安歌的手機,一條來自李舞的新消息。

一切都太過巧合,剛剛安歌因驚恐摔了一跤,手機滑落到了關邢的腳邊。

【姐沒事吧,計劃進行的怎麽樣,找到那姓關的證據了……】

後面的消息省略不顯示,但這短短的一段已足夠關邢認識到讓他暈頭轉向的美夢從不存在。

安歌從始至終在利用他,甚至為了叫他投鼠忌器不再糾纏,妄圖找到他的把柄。

他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迎來的卻是毒|藥。

尖銳的冰錐割破喉嚨,他疼痛難耐,卻失去喊痛的資格。

這就是他喜歡了幾年的女生嗎?

記憶裏的她清純善良,但這個滿腹算計與陷害的女人是誰呢。他已經不認識安歌了。

兀自雀躍的他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半晌,他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嘶啞地道:“我帶你去公園。”

前往安安動植物園的一路,關邢格外沈默。

來到公園門口,莘燭站在半月形狀的拱門前瞇起了眼。

夜晚的公園不見半個人影,顯得陰森可怖,上空縈繞著黑壓壓的戾氣。

一陣陰風吹過,若普通人早就汗毛倒豎,但在場的幾人即便是小男孩也沒被這涼秋風嚇著。

小男孩一來到公園門口就激動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撲過去:“大人,我的奶奶……”

“我的奶奶就在裏邊,我上次在這裏被彈開了,我進不去。”

他望眼欲穿地眺望,妄圖看到奶奶的身影。

他奶奶已經不年輕了,最近兩年愈發不硬朗,吸收日月精華也無法改變她壽數將盡的現實。

他早就做好了迎接那日的準備,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奶奶被人欺辱的消逝。

“嗯。”莘燭若有所思的摩挲下巴:“這發生過人命,事故不小。”

他瞥了眼垂眸不配合的關邢:“你知道?”

關邢嘴唇蠕動,緩緩地擡眸,漆黑的眸越過大門望向天空,語氣涼涼的:“我知道。”

莘燭指尖微動,抽回了赭鞭,饒有興味地道:“進吧。”

剛踏入公園,他清晰地感知陣法之氣,驚訝地道:“這是你下的陣?”

陣法囚鎖住瘋狂掙紮的戾氣,將它控制在公園內。

“是的。”關邢低低地應了。

莘燭挑眉,饒有興味地上下打量關邢:“出乎意料。”

關邢苦笑一聲:“這沒什麽,我對待敵人是不擇手段,但我想仔細經營這裏,畢竟這是……”

他的雙眼幹澀,話語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深吸一口氣,關邢扭頭:“抱歉。”

莘燭“嘖”了一聲。

饕餮寶寶眉開眼笑,止不住抽鼻子,奶聲奶氣地道:“哇,好香啊,像烤鴨!”

“好多好吃的哦,”他吞著口水道:“不過小龍蝦的氣味最鮮美。”

小龍蝦?

心痛煎熬的關邢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地遠離他。不愧是上古兇獸饕餮,不能惹不能惹。

饕餮的雙眼亮晶晶的:“你別跑,我不吃你,你就讓我嘗一下。”

在生死之間徘徊,關邢沒時間傷春悲秋了。

他木著臉,義正言辭地拒絕:“不,抱歉,我並不好吃,也沒有做殘疾的想法。”

饕餮寶寶還想爭取,被貔貅打斷了:“三師弟是師父的。”

關·三師弟·邢:“…………”

我謝謝你了。

饕餮寶寶不滿,烏溜溜的雙眼驀然閃亮:“我就是師父!我是師父!”

貔貅寶寶翻了個白眼:“人家西游是打打殺殺,妖怪吃師父,你當師父是一路妖怪吃過去吧。”

青龍忍俊不禁:“那我們就是舌尖上的西游了。”

關邢:“…………”腦補略可怕。

“誒,也可以啊!”貔貅寶寶搓爪爪:“給那頭小卷毛剪成小禿子,讓他在美食街走一遭。”

“聽上去很有觀賞性!一定有很多人願意捧場呢。”

貔貅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都擼袖子準備給饕餮的腦袋上燒幾個煙圈了。

犼寶寶聽說饕餮要剃毛就瘋了:“揪毛!”

“呸!誰也不能動我的腦袋!”饕餮,饕餮首次不確定了。

他捧著一頭小卷毛,邁著小短腿跑到莘燭身邊怒道:“我不當師父了!我要當吃師父的妖怪!”

莘燭哭笑不得,好笑地戳了戳饕餮氣咻咻的臉蛋:“陰風,去抓過來吧。”

“嗷!”饕餮寶寶得到了個任務,直接竄出去。

犼寶寶飄在後頭喋喋不休。

“揪毛啊?來啊!”

貔貅寶寶捂嘴笑:“下次饕餮再偷吃,我們就懲罰他剃毛。”

莘燭彎了彎眉眼,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

關邢安靜地旁觀,內心驚駭。

這就是神獸的相處模式麽?和他想象中高高在上不為萬物所動的姿態完全不同。

他們更肆意、更灑脫,壓根不像上萬歲的老古董。

腦海裏出現自家老頭子刻意偽裝出的淡泊寧靜,高下立見,沒法看了。

沒接觸過泉山的上古神獸前,他覺得老頭子挺高深莫測的。

現在看來他活像裝深沈的中二少年。

原來在裝逼啊。

饕餮很快蹦跶回來,他手裏抓著兩只鬼,犼寶寶的手裏也有兩只鬼。

看到他們輕松愜意地拎著厲鬼靠近,關邢徹底無話可說。

他最多只能將厲鬼控制在公園範圍內,現在他親眼見證了兇獸實力的冰山一角。

兩只兇獸手裏的厲鬼像是沒靈魂的紙片,隨風擺動。

絲毫不敢反抗。

一家四口,穿著都還算不錯,平日兇神惡煞的臉上布滿了恐懼。

貔貅寶寶無語地指著缺了一塊的丈夫:“偷吃!”

饕餮寶寶快速咀嚼,眼神漂移。

關邢的心劇烈一顫,愈發為自己的安危擔憂,水妖更鮮嫩這點真不好。

貔貅寶寶瞥了他一眼,捂著嘴笑道:“你得慶幸識時務。”

關邢:“…………”

關邢:“!!”

這話一定是警告!這話一定暗藏深意!!

一家四口除了丈夫缺了個角,另外三只鬼都很完整,然並卵,他們依舊快嚇到魂飛魄散了。

“你們冷靜一下。”莘燭知道饕餮有分寸,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冷靜不下來!

四只鬼仿佛在遭受著灼烤的煎熬,快要窒息了。

關邢暗中觀察四鬼的表情,發現他們在面對莘燭時,臉上的痛苦格外明顯。

他不禁心下一緊,暗暗記下:泉山的大老板不是個人。

小黃毛怯怯地咬著唇,眼底掩飾不住的急不可耐,他焦急地望向西方。

饕餮寶寶:“莘哥哥,這幾只怎麽辦?”

莘燭擺手,看向小男孩:“先拎著,你奶奶在哪邊?”

“在那邊!我奶奶在那邊!”他雙眼一亮,指著個方向,眼眶同時濕潤了。

莘燭揚下巴:“帶路。”

“好!”小男孩在前邊跑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眾人是否跟上。

一路上經過了許多籠子,狹小的籠子裏關著臟兮兮臭烘烘的動物,它們恐懼地蜷縮在角落。

逼仄空間裏,動物不論是雙眼還是毛發都沒有光澤,一雙雙獸瞳滿是對未知的害怕。

它們渾渾噩噩,磨去了棱角與野性,仿佛失去了靈魂。

這不是動物園,像是大型等死現場。

它們沒有人照料。

關邢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

他幾日前來過一次,匆匆安排人照顧動物,那些員工不可能擅離職守。

能夠調動動物園員工的,只有一個可能——安歌。

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關邢苦笑了一聲,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了。

七拐八拐,小男孩終於跑到一個籠子前。

這籠子只有三十厘米大,被塞進去的黃鼠狼動彈不得,它的皮毛支楞八翹,滿是血跡。

它已經奄奄一息,既是受傷太重也是因年邁。

聽到響動,它緩緩地睜開眼,露出了人性化的慈愛目光。

“奶奶!奶奶!你怎麽樣了!”

小男孩淚如雨下,激動地撲了過去,卻在碰觸籠子的瞬間被強大的推力彈開。

猝不及防被力量反噬,小男孩化作拋物線,在空中變回了原形。

饕餮寶寶跳躍而起,叼住小黃鼠狼,輕盈地落地。

放下小黃毛,他偷偷砸吧嘴。

“挺甜的,像奶油。”

關邢脊背發寒、頭皮發麻,險些嚇出一身綠毛汗,饕餮大人請閉嘴行不行?

他忽然覺得曾經為隱藏妖族身份沾沾自喜的自己非常愚蠢。

他應該相信國家,做個有身份的妖。

莘燭對青龍揚下巴。

青龍溫和一笑,緩步上前,在籠子上輕巧一抹,抹去上邊的印記,放出了黃鼠狼老祖宗。

小心翼翼地捧出奶奶,小男孩又哭又笑:“奶奶,奶奶!”

他雙手護著,跪到莘燭面前。

他將頭抵在地面,低聲哽咽:“大人,嗚嗚,我奶奶受了好重的傷……”

莘燭:“起吧,你奶奶不會有事。”

默默地看著這一幕,關邢眼神恍惚了片刻:我做錯了嗎?

為了讓安安動植物起死回生,他抓了妖族。

他計劃以有靈性的妖精吸引游客的關註,但面前這一幕卻很刺眼,耳邊回蕩的哭聲很刺耳。

貔貅寶寶意味深長地看關邢:“大泉山可以花樣百出,絕對不準悖理悖德。”

“你可以隨意折騰,但不許違法亂紀。”

關邢楞了一下,神色發怔。

這幾句話敲擊在他的心臟上,叫他詭異地生出一股無地自容來。

他曾因自己的血脈而傲慢,厭惡人類,輕視妖族,但神獸比他強大比他兇狠,卻過得很低調。

而唯一一個被他放到心尖的女人卻並非他心中那般潔白如月。

這算什麽?

貔貅寶寶甜甜一笑,道:“我們是正規的良心企業,小偷小摸算什麽本事。”

饕餮寶寶道:“對,你都是明目張膽地搶。”

貔貅寶寶瞪他一眼:“呸,我那是互幫互助,都是合法交易!”

饕餮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關邢,道:“這只綠毛龜不是被威逼利誘的?”

關邢:“…………”

剛剛升起的羞窘全部消失,這他媽根本不是低調。

這是高調到炎黃國都得給讓路。

還有,他不是綠毛龜!

他揮了揮手:“先說這四這鬼怎麽回事兒?”

事情並不覆雜,甚至有些狗血。故事發生在十年前,那時安安動植物園還叫濱海公園。

它的主人就是這一家鬼,他們和狼子野心的安父還是遠房親戚。

安父為了這公園暗中做了不少混賬事兒,一家四口出了車禍,全部喪生。

公園就落在了安父的手裏。

莘燭好奇地道:“屍骨在哪裏?”

厲鬼丈夫指著老虎山的位置,聲音縹緲:“被埋在假山下邊。”

這倒是好想法,有虎鎮壓沒人能得到,沒人敢碰。

莘燭揚下巴:“你們是無辜慘死。”

“以後準備怎麽辦,我幫你們召喚陰差投胎做畜生抹去戾氣,還是暫時留在人間積德?”

四只厲鬼沒害過人,卻因身有戾氣無法重新輪回做人。

四只鬼對視一眼:“我們想留下來。”

他們是一家人,被人害了再一起做畜生,就太過慘烈了。

他們想親眼見證安家走向滅亡。

莘燭坐到一旁的休息長椅:“說說看,準備怎麽處理?”

關邢抿抿唇,下意識瞥了眼四只鬼。

若是按照他過去的想法,必定該滅口的滅口,該販賣的販賣,怎麽萬無一失怎麽來。

大概大泉山是不準許這樣做的。深吸一口氣,他試探地道:“依法處理?”

莘燭遞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關邢想到什麽,臉色漸漸難看。

莘燭勾唇:“安歌可能是無辜的。”

但已經入獄兩年的安父大概會因涉及人命,被判故意殺人罪,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安家必定沒落,失去安家的庇佑,心比天高的安歌會怎樣不好說。

關邢咬了咬牙:“我……”

莘燭擺擺手:“你繼續愛她,還是放棄隨便。”

“只有一點,別叫她再惦記泉山,惦記閆幽玖,否則下次不會放過她了。”

關邢察覺到溫度驟然升高,鋪天蓋地的恐懼襲上心頭。

無法匹敵!這是什麽力量?

不說關邢,四只鬼因恐懼變了形,他們瑟瑟發抖,緊抱在一團,“好可怕。”

貔貅寶寶左顧右盼,扯了扯莘燭的衣角:“老板,我們的飼養許可證辦下來,但還缺動物呢。”

莘燭眸光一閃,緩緩轉移視線,將目光投到一個個籠子上:“嗯。”

貔貅寶寶樂了,笑嘻嘻地看向關邢。

關邢渾身繃緊:“怎麽?”

貔貅寶寶搓爪爪:“你看這裏以後必定會被查封,你也不會管,安歌也不可能管。”

“這些動物太可憐了,被關在這麽小的地方,你要不要把它們捐出來呢。”

關邢:“…………”

關邢木著臉:“捐給泉山嗎?”

貔貅寶寶立馬打蛇上棍:“那太謝謝了!你父親的身體,咱們泉山也肯定會多看顧的呢。”

關邢:“…………”

關邢:“!!!”

這絕對是威脅!絕對是威脅!

貔貅寶寶個頭小,拍了拍他膝蓋:“都是泉山人,一起好好活著。”

關邢:“…………”

所以,不同意就不給活路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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