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7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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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書，舉手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珠釵，站起身往亭下走去。
大遼的隊伍行進至長亭，宇文飛兒已跪於官道正中。帶領隊伍的是現任南院樞密使，也是宇文飛兒的姐姐耶律鈺兒。耶律鈺兒指揮隊伍停下，催馬轉至隊伍後面的馬車旁，對馬車裏的人說了幾句，馬車的簾子便掀開了，南院大王耶律皓南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耶律皓南走下馬車，走到隊伍最前方，走到宇文飛兒面前。
“起來吧。”耶律皓南說罷轉身往長亭上走。
“飛兒，你可要小心，你們家大王最近內裏失調，脾氣暴躁的很。”耶律鈺兒跑過來對宇文飛兒說。
宇文飛兒輕輕點頭，跟在耶律皓南身後上了長亭。
“中原果真是大物博，本王這次南下頗有感觸。”耶律皓南身著繡著契丹貴族標志狼圖騰的華服，一身飾物閃閃發亮，手上還帶著碩大的玉扳指。
“飛兒，你最好有正當理由告訴我你為何要提前到開封，否則……”耶律皓南回頭盯著宇文飛兒，一股壓迫感籠罩了宇文飛兒。
“大王，臣妾只是想出來透透氣，沒有其他理由。”宇文飛兒低著頭。
耶律皓南一步跨到宇文飛兒面前，掰起宇文飛兒的下巴，強迫她看他：“你是不是趕著來見你的老相好展昭啊？”如箭般的眼光直射宇文飛兒，她的回答如令他不滿，他馬上就會捏碎她的下巴。
“沒有。”宇文飛兒躲避著耶律皓南的目光，“臣妾只是……只是……”
耶律皓南擡手，一掌打在宇文飛兒臉上，宇文飛兒跌在桌子上。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後果你自己清楚！”耶律皓南一拽披風，轉身往亭下走去。
宇文飛兒擦掉眼中淚水，跟上耶律皓南的腳步。下了長亭，耶律鈺兒看到宇文飛兒面頰一邊微紅，臉上有淚痕，趕忙問到：“怎麽了？大王又打你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惹他嗎？”
“鈺兒，你管好你的事，還不快走！”耶律皓南喊了一句。
“遵命！”耶律鈺兒趕緊放開宇文飛兒，各種眼神示意她一定要小心。耶律鈺兒身為南院樞密使，也要聽耶律皓南的吩咐，即便仗著耶律皓南的寵愛氣焰囂張，也不能在這時候跟他對著幹。
宇文飛兒跟隨耶律皓南上了馬車，坐到耶律皓南身旁，不看他，只看著另一側。隊伍繼續前行了。
“怎麽了？還生本王的氣？”耶律皓南伸手攬住宇文飛兒的肩，“你知道本王最在乎什麽，你不觸及底線，本王是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臣妾知道，臣妾真的不是大王所想的那樣。”宇文飛兒低著頭說。
“好了，不是就不是，以後不必再提。”耶律皓南緊緊攬著宇文飛兒，拉著她的手，“等了好一陣子了吧？如果困了就靠在本王身上睡一會兒，等進城之後恐怕有的忙。”
“嗯。”宇文飛兒點點頭，閉上了眼。
五年了，這五年間，宇文飛兒和耶律皓南相處的方式一直都是這樣，很少交流。
☆、122|4.07
迎接大遼使節團進京的儀式簡單而隆重，迎接官員一路把耶律皓南送入驛館，今日耶律皓南在驛館休息，明日一早將入朝拜見大宋皇帝。
進入驛館之後，八賢王等人完成迎接任務紛紛散去，陪伴的事就落在了包拯身上。包拯和耶律皓南打過交道，也曾對耶律皓南的漢學讚不絕口，再度相見也有一番計較。
開封府眾人都跟隨包拯在驛館之中，有耶律皓南之前就認識的展昭和白玉堂，也有第一次謀面的展夫人丁月華以及馬上就要成為白夫人的開封府總捕頭丁月影。
“大宋真是人才濟濟，丁捕頭未滿二十已經擔當重任，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耶律皓南讚嘆道。
包拯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宇文飛兒，還有對面的耶律鈺兒，笑道：“南院大王客氣了。王妃和南院樞密使皆為契丹國之棟梁，我等還要向貴國學習才是。”契丹向來有女人當政，從開朝的述律平皇後開始，朝政就從來離不開女人。
“包大人公務繁忙，無需在驛館陪伴，大王旅途勞頓也需要休息，各位請回吧，如有需要，本宮會差人前去開封府。”宇文飛兒說。
包拯點頭。宇文飛兒不願意麻煩他，他心領了。
“不如本府派月華前來相伴，月華與王妃也算有姐妹之誼，王妃若有事，可以找月華。”包拯說。
丁月華心裏雖不願意，可也面帶笑容客套一番。要她伺候宇文飛兒？她可還計較當年宇文飛兒和展昭之間的事。
包拯等眾人離開驛館回了開封府，包拯進宮面聖，與皇上和諸位朝臣商議明日早朝接待大遼使臣的事，令其他人各守各位，嚴加防守，確保大遼使臣的安全。
丁月華在書房整理包拯的公文，雪語在一旁幫忙，白玉堂出去和守衛官兵討論驛館一帶的守衛，丁月影留在府裏扯著公孫策幫她看大婚需要用的東西，所有東西已經全部到齊送至了開封府，丁月影要公孫策依照二人屬相風水等幫她挑選並布置新房。
展昭處理好府裏的事，準備和丁月華談談宇文飛兒的事，進了書房，見丁月華正忙著。雪語看見展昭來了，知趣的退了出去，讓他二人單獨說話。
“夫君，事情都辦完了？”丁月華拉住展昭的胳膊，湊了上去。丁月華這麽友好，展昭反而不好開口。
“開封府的事永遠都做不完，過幾天白玉堂和月影完婚還有的忙。”展昭捏捏丁月華的臉，丁月華沖他笑了笑。
“你先去休息吧……或者你幫幫月影。丁家的女人可真是可憐，大婚的事還要自己操辦。”丁月華感嘆起來。這些事本應是白玉堂去處理，即便白玉堂沒空，也應有他的兄弟代勞，可現在陷空島的諸位還沒到，只有蔣平在這陪著江寧婆婆。丁家的人因為生意的問題也要到大婚前一日才會到開封。
丁家現在還沒挑白家的禮，若是丁家兩位公子來了看到是丁月影自己在忙，依著丁大爺的脾氣又得爭吵。丁月影倒是不介意，夫妻二人能共同在開封府供職總比天各一方好，也是從小獨立慣了，能自己處理的事無需麻煩別人。
“月華，不如你去驛館陪陪飛兒略盡地主之誼，開封府的事有我和公孫先生即可。”展昭說。耶律皓南已經進京，宇文飛兒也恢覆了大遼使臣的身份，開封府既然主要負責接待，派人前去亦是理所當然。
“不如你去驛館保護王妃，就遂了你的願了。”宇文飛兒放開展昭的手，轉過身抱著胸。
“月華，我不是早就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展昭覺得前日的功夫都白費了，虧他那麽賣力“伺候”丁月華，這小娘子當時乖的像貓一樣什麽都說是，展昭還以為她這次真的會變好。
丁月華哼了一聲：“我現在就去！哪有你這樣的夫君，逼著人家去陪你的老相好！”丁月華甩開展昭走出了書房。
“什麽老相好？你別說的這麽難聽，人家壓根也沒當你夫君是心上人，你看看人家的夫君歸為南院大王，不比你夫君強的多。”展昭自嘲了一番，這些都是事實。
丁月華聽罷回過身上前來抱住展昭：“不許你這麽說！我才不稀罕什麽南院大王，我只要你這只臭貓！不許你喜歡別人！”丁月華不依的往展昭懷裏紮。
“好了好了，快去吧。”展昭拍拍撒嬌的丁月華。
丁月華來到驛館求見宇文飛兒，艾虎說王妃正在休息還未醒，先帶丁月華到花園涼亭暫坐等候。
“不知歐陽大俠何時會到開封？”丁月華問艾虎。
“我剛剛收到義父的傳信，他這會兒在松江拜會雙俠，怕是要同雙俠一起進京了。”艾虎說。歐陽春早早便離開大遼，每到一處都會想辦法和艾虎聯絡，告知近況，最近已經走到松江，本也打算去過松江就至開封，現在看來剛好與雙俠同路，到開封來觀禮。
丁月華哦了一聲，歐陽春去松江倒是一次能看見很多老朋友，連陷空島的五鼠也能見到，到時再一起進京，三俠五義齊聚開封，想想還有些期盼。
丁月華說自己等著就行，叫艾虎去忙別的，艾虎也不客氣，命人端了茶點上來伺候，之後便離開了。丁月華自己在花園裏轉了轉，看了看花草，又看了看水中的魚，倒也不悶。
“你是何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丁月華背後傳來，丁月華回身一看，一位長相和聲音一樣冰冷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後。
“在下是開封府的人，奉命前來陪伴王妃。”丁月華說。這女人感覺充滿了敵意，丁月華要小心說話。
“王妃不需要宋人陪，你可以回去了。”那女人說。
丁月華正要開口反駁，就見耶律皓南從遠處走了過來。
“冰兒不得無禮。”耶律皓南不怒自威，那女人低頭後退幾步。
“展夫人，這是我的侍衛李冰兒，不懂宋人的規矩，夫人請勿見怪。”耶律皓南頗識禮數，說話也中聽。
丁月華連忙笑道：“大王太客氣了，是我沒有和冰兒姑娘說清楚。”
“展夫人，我們亭中說話。”耶律皓南為丁月華引路，二人進入涼亭坐下，李冰兒在亭外把守。
丁月華仔細觀察耶律皓南，耶律皓南此時身穿漢服長衣，顯得更加挺拔，又帶了幾分儒雅，放在漢人裏也算出類拔萃。
“展夫人，這些茶點是本王從契丹帶來的，不知是否和你胃口。”耶律皓南看了看桌上的點心，挑了一塊遞給丁月華。丁月華笑著致謝，接過來咬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沒有大宋的點心那麽甜，多吃幾塊應也無妨。
“本王聽說展夫人系出名門，令尊大人鎮守邊關多年，是大宋的頂梁柱。”耶律皓南說話一直很客氣，問了丁月華的身世。
“大王謬讚了，在下完全不懂帶兵打仗，只懂些粗淺的劍法，倒是舍妹跟隨父親上陣殺敵，在邊關多年，現在能回來嫁人享清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丁月華覺得保家衛國上陣殺敵本應是男人的事，實不應讓女人來分擔。古有花木蘭，今有穆桂英，戰爭從未離開女人。
“展夫人說的是，女人娶回來自應愛護她保護她，不應讓她輕易涉險，本王自信還是做得到的。當年王妃要隨本王上陣殺敵，本王死也不肯，硬要把她留在上京，王妃還因此記恨本王好一段時間。”耶律皓南說。
宇文飛兒對武功一知半解，只會點皮毛，唯有腦袋好用，兵書看了不少，可耶律皓南還是不願她跟隨自己到前線，女人還是養在家裏更讓他放心。
無論耶律皓南這番話時發自肺腑，還是故意說給丁月華聽的，丁月華都對他頗為讚賞，她覺得宇文飛兒能嫁給這麽樣一個男人那是三世修來的福氣，何況這男人還是位極人臣，在大遼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她就沒宇文飛兒這福氣了，嫁個皇親國戚，一輩子無憂無慮。
但是宇文飛兒看起來對此並不滿意。
“你們在聊什麽聊的這麽開心？”宇文飛兒午睡過後得知丁月華來了，正在涼亭和耶律皓南聊天。
“你醒了？”耶律皓南站起身，把宇文飛兒扶過來讓她坐下，親自給她倒上一杯茶。
“大王不是想出去走走，臣妾讓隨風陪你出去可好？”宇文飛兒問耶律皓南。
“那你在陪展夫人聊聊天，本王出去走走，去去就回，你要帶什麽東西，本王一同帶回來。”耶律皓南握著宇文飛兒的雙手。
“臣妾要用的東西早兩日已經置辦齊了，大王不必理會臣妾。”宇文飛兒說。宇文飛兒又喊來了李隨風，叫他陪耶律皓南上街逛逛，叮囑一番。
☆、123|4.07
丁月華看在眼中，耶律皓南對宇文飛兒的關懷以及宇文飛兒對耶律皓南的關懷都絕非假扮的，始終流露著真情。丁月華開始相信展昭的話，他跟宇文飛兒之前或許真的沒什麽，宇文飛兒身為大遼王妃，怎麽會對展昭還念念不忘？
有很多事都是命中註定的，半點不由人，無論你願意不願意，你最終會回到那個原點。宇文飛兒如是說。
丁月華走在回開封府的路上，回想著宇文飛兒的話，宇文飛兒說當初她以為自己會在大宋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甚至可以尋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然而命運帶著她再度進入大遼，被耶律皓南強留在了大遼。
“月華妹妹，你我雖素未謀面，但同為大人的義女，算起來也是姐妹，我稱你一聲妹妹你也不虧。”宇文飛兒說，“或許這麽多年來展大哥心中仍然還有我，可是月華，這種感情或者只是因為當初的得不到，而我心中早就有人，那人並非展昭，也非白玉堂，現在想來，當初即便我留在大宋，跟他們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我想最後我還是會回到大遼吧。”
“月華妹妹，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威脅到你，展大哥肯，我也不肯。”宇文飛兒握著丁月華的手。宇文飛兒摘下自己手腕上那支刻滿了花紋的手鐲，戴在了丁月華手上。
“這鐲子是我南院大王府的信物，在這世上絕無僅有，他日你若有難，來大遼尋我，凡我南院子民必將全力相助。”宇文飛兒說。
丁月華摸著手腕上的鐲子，這些話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走著走著，丁月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耶律皓南正走過街口，可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並不是宇文飛兒。宇文飛兒悄悄跟了上去，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蕭小奴！
難不成這蕭小奴是大遼的奸細？想到這裏，丁月華的脊梁骨都開始發涼了。丁月華不敢離太近，她知道耶律皓南武功深厚，離太近了很容易被他發現，可這樣一來就聽不到他們說話了，丁月華心中焦急。
耶律皓南和蕭小奴轉彎進了醉仙樓，丁月華心想不如趕緊回府先通知展昭和白玉堂，聽聽他倆的意見再做打算。
丁月華一路奔回了開封府，往府衙裏沖，跳過門檻直面撞上了展昭，用力過猛，後坐力強，差點後仰摔在地上。展昭伸手一拉，丁月華又借著展昭的力往前倒，紮到了展昭懷裏。
“展夫人，你又怎麽了？莽莽撞撞的。”展昭扶正丁月華，丁月華捂著自己的頭。
“小貓你去哪兒？”丁月華的頭暈暈的。
“去驛館找你。我叫你去驛館陪王妃聊聊天，你可倒好，去了大半天，這都天黑了還不回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展昭刮了一下丁月華的鼻子。半天沒見丁月華了，還有點想念。
“我去了，可是王妃在休息，我等了半天她才醒，又聊了一會兒，就晚了。”丁月華拉著展昭的手走進開封府。
“五哥回來了嗎？”丁月華問，她急於把剛才的事告訴白玉堂。
“五哥在這兒呢！”白玉堂的聲音響起，從府外走進來。
丁月華急忙拉住白玉堂道：“五哥，我剛才看見蕭小奴和耶律皓南在一起。”
“我知道了，已經有人告訴我了。”白玉堂說。蕭小奴人在四海錢莊做事，白玉堂特別交代過時刻盯著蕭小奴，無論她有何動向都要馬上派人來向他匯報。
“別緊張，她是遼人，知道遼使到開封，想辦法見上一面也很正常，你還是別胡思亂想。”白玉堂擺了擺手，隨即又說道，“對了，我收到傳信，你大哥二哥連同歐陽大俠已經啟程前往開封，不日即到，這兩天你不要總是往出跑。”
“可是……”丁月華還要再說什麽，她總覺得白玉堂過於樂觀了，誰也不知道蕭小奴真正的目的。
“展昭，我還要去找大人，這個麻煩精你自己解決。”白玉堂指了指丁月華，跑開了。
“哎？五哥！還沒說完！”丁月華還要追白玉堂，被展昭一把拉住。
展昭看著丁月華笑著說：“展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麽了？”
“我姓丁啊！我沒忘！”丁月華十分認真的說，“不對不對……哎呀，你在說什麽啊！把我都搞糊塗了！”丁月華敲敲腦袋，向上吹了一口氣，留海被吹了起來。她已經嫁人了，應該跟隨夫家姓吧。
展昭不明白丁月華腦袋裏在想什麽，並沒有計較這個問題，只是問丁月華都和宇文飛兒聊了些什麽，丁月華避重就輕，沒有提到宇文飛兒的感情問題，只說隨便聊聊兩國風情，聊聊文史之類的，還被展昭一頓譏笑。
展昭說宇文飛兒是精通歷史，還精通宋遼大夏三國文化，丁月華大字都不識一筐，有什麽好聊的。
“誰說我大字不識一筐！現在我可以幫幹爹寫公文的！你怎麽總是看不起我！”丁月華雙手緊握著拳頭，捶展昭的胸口。怎麽在展昭眼裏她永遠都是最初的那個人，難道她這麽多努力展昭都看不到？
“我怎麽敢看不起你，你是大人眼前的紅人，咱們開封府現在誰不是唯你馬首是瞻？”展昭捉住丁月華的小手，在耳邊親昵了一番。
展昭這麽說倒也不誇張，開封府的人都知道包拯看重丁月華，自然聽她的會多一些。
“那就是了！”丁月華靠著展昭抱了一會兒，心裏也美滋滋的。不和宇文飛兒比的話，自己也算是個人物了，再說宇文飛兒又不會武功，文學修養可以慢慢培養嘛！
丁月華正和展昭聊著，又有衙役報天波府來人求見包拯。展昭出府相迎，是天波府的老管家來了。展昭把楊總管引入包拯的書房，總管親自前來求見包拯想必有很重要的事。
“包大人，我家夫人從邊關回來了，太君她老人家請您明日過去喝茶。”楊洪說道。
“哦？楊夫人回來了？”包拯略微思索了一下，馬上答道，“煩勞楊總管轉告太君，待本府明日早朝之後便前往天波府拜見太君。”
楊總管帶著滿意的答覆離開了開封府，丁月華這才問剛剛提及的楊夫人為何人。
“楊夫人就是楊宗保將軍的夫人穆桂英。”展昭說。
“啊？穆桂英？”丁月華的腦袋裏馬上進行了一番搜索。在大宋，楊家將的威名連三歲孩童都知道，楊門女將亦是威名遠播，特別是楊宗保的媳婦穆桂英，傳說當年曾經打敗過楊六郎，是目前楊家武功最高的一位。
近年來穆桂英大半時間都陪同夫君楊宗保在邊關禦敵，很少回京，這次幾乎和大遼使團同時到京，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哦，月華，你大概不知道，這位楊夫人和那位南院大王耶律皓南出自同門，同為希夷老祖的徒弟，是師兄妹。”包拯說到。包拯認為穆桂英回開封應該只是為了見一見她的師兄，現在邊關並無敵情，如有變早就報回開封了。
“師兄妹？”丁月華又吃了一驚，竟然還有這種事，這師兄是大遼南院大王，師妹確實大宋將軍的媳婦，專門和大遼對抗的，那豈不是會經常在戰場上遇到？
“別老纏著大人問東問西的，有什麽問題你去問問公孫先生。”展昭說。
丁月華撅了撅嘴，她可沒問包拯，是包拯自己願意說的，展昭又賴在她身上了。
“無妨，公孫先生去幫月影了，也不在府裏，就讓月華留在書房陪本府，展護衛你去忙吧。”包拯不覺得丁月華礙事，反而是把展昭支走了。
丁月華跳到包拯身邊，拉著包拯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還是幹爹最疼我！”
展昭走出書房，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丁月華倒是會討包拯歡心，無妨？只要包拯喜歡就好，他只怕丁月華給包拯添亂。
“幹爹，女兒有一事相求。”丁月華對包拯說。
“你是想明日隨本府一起去天波府？”包拯問道。丁月華這點心思可逃不過包拯的法眼，剛剛她已經流露出極大的興趣。
“是了！還是幹爹最懂我！”丁月華興奮起來。
“那明日你隨本府一同去早朝，下朝之後就去天波府。”包拯說。
“謝謝幹爹！”丁月華彎腰行了一個大大的禮，又逗笑了包拯。
第二天一早是白玉堂當值，白玉堂看見丁月華也跑出來，還有些奇怪，問她去幹嘛。丁月華說陪包拯一起上朝，白玉堂啊了一聲，他可沒聽說包拯要丁月華一起去的。
“幹爹要去天波府，我去保護幹爹，你趕緊把那個蕭小奴解決掉，萬一她是大遼奸細給耶律皓南傳信的怎麽辦？”丁月華說。
“你以為奸細這麽好當的？她一個弱女子又不懂武功，在錢莊做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做奸細？我看是另有內情吧。”白玉堂不認同丁月華的說法，但不代表他不重視這個問題，憑借他的直覺，蕭小奴是另有所圖的，不過無論她想要什麽，恐怕都不那麽容易遂了她的心願。
☆、124|4.07
白玉堂一句另有內情竟然一語成讖。
包拯從朝上回來，臉比之前更黑了。
“大人的臉色你也看得出來？”白玉堂有時會說些不合時宜的話。明知道丁月華正在煩惱，他還拿包拯開玩笑。
結果就是白玉堂又被丁月華踹了一腳。丁月華懷疑白玉堂是被虐狂，明知道說這種話肯定會被揍，還是要開口，他究竟是自己享受還是想看別人生氣著急的樣子？
“你們兩個就別鬧了，沒看大人正在心煩麽？”公孫策從書房走了出來。
“公孫先生，幹爹究竟是為何事煩惱？我們可能幫得上忙？”丁月華拉住公孫策。
“算你有幾分孝心……也許你真的可以幫上忙。”公孫策告訴丁月華和白玉堂，今日朝堂之上耶律皓南和宇文飛兒與大宋皇帝討價還價，商議開放邊境貿易之事，宇文飛兒咄咄逼人，搞得無法繼續，皇上只能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到包拯手裏，叫包拯去跟大遼使節談妥。
包拯此時正在為這件事煩惱，陷入公私兩難之地。兩國都要為各自爭取更多的利益，在這點上宇文飛兒決不妥協，耶律皓南反而一言不發，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
耶律皓南的態度才是包拯所擔憂的，若這些事宇文飛兒都可以做主的話，或者還有商榷餘地，若全部是耶律皓南授意，那就沒那麽容易談妥了。
“哦……公孫先生是想我去驛館探望一下王妃姐姐，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丁月華隨即明白公孫策的意思，公孫策是覺得宇文飛兒被什麽事影響了，若可以幫她解決問題，就有利於兩國會談。
“女人可真是麻煩！”說這句話的是丁月華。如果是男人，大概不會那麽容易被情緒左右，特別是國家大事，女人就不同了，不開心就影響很多人和很多事。
“快去！”公孫策催促丁月華。
丁月華一撅嘴：“公孫先生，你好像稱呼宇文飛兒是‘小姐’，我也是大人的義女，為何你都是直呼我名字？”丁月華明顯感到她和宇文飛兒的分量完全不同。
“你可是忘了你剛到開封的時候我叫你展夫人，是你自己不幹，讓我叫你月華的，你怎麽又來找後賬？”公孫策搖搖頭，走開了。
“啊……”丁月華一咧嘴，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時間這麽久了自己都忘記了。
“月華……”白玉堂正要開口說話，丁月華伸手攔住。
“白五爺，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準備一下大婚的事了？你可倒好，還讓你的新夫人在外面辦案，辦辦辦辦你個頭啊！”丁月華哼了一聲，也走開了。
“瘋婆子亂咬人！”白玉堂翻著白眼。
丁月華跑到了驛館，這回宇文飛兒沒午睡，去了就見到了。丁月華不似之前那般綁手綁腳的，自從宇文飛兒跟她長談過，她心裏就認了宇文飛兒這個姐姐，把驛館當家裏一樣，又吃又喝毫不客氣。
宇文飛兒心不在焉，丁月華說什麽話她都沒聽見一樣。
“王妃姐姐，你到底怎麽了？”丁月華搖了搖宇文飛兒的手腕。宇文飛兒的表現是有些奇怪，一看就是心裏有事。
“月華妹妹，你知不知道那個蕭小奴是什麽來頭？”宇文飛兒問道。
“蕭小奴？姐姐認識蕭小奴？”丁月華聽見這個名字就抖三抖。蕭小奴剛來的時候就欺騙大家說是白蕓生的娘，後來又一哭二餓三上吊來騙取同情，後來又看到她和耶律皓南在一起，丁月華覺得這個蕭小奴，目的還是挺明顯的，跟那個林玉潔一樣，都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宇文飛兒站起身來嘆氣，似乎很困擾她。丁月華追問之下，宇文飛兒才告訴丁月華，之前蕭小奴找上門，說與耶律皓南發生了關系，承諾她會娶她做妾，求宇文飛兒為她做主。
丁月華嘁了一聲，又是老路子，硬把自己和有點權勢的男人扯在一起，想搞出點什麽就可以嫁到人家去。明明可以踏踏實實找個好人家嫁了做正室，可偏要嫁給人家做妾，各種糾纏但不得法。
只是丁月華覺得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宇文飛兒。丁月華知道南院大王耶律皓南夫人眾多，可是這些年來只有宇文飛兒一個正妃，連側妃都沒立過，可見耶律皓南對宇文飛兒的寵愛，蕭小奴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應該不會對她造成威脅吧。
“月華妹妹，請你代我向大人道歉，請大人能體諒我現在的立場，我要為我大遼子民爭取更多的利益，如果大人怪罪於我，他日我會親自登門謝罪。”宇文飛兒說。
不該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影響了兩國邦交，耶律皓南也不會坐視不理。
“王妃姐姐，你也別難過，蕭小奴那個小丫頭怎麽能跟你比？她呀，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丁月華說。這種女人企圖破壞他人的感情和家庭，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謝謝你。”宇文飛兒說的很誠心。
從驛館返回，丁月華感觸良多。想宇文飛兒一樣做王妃又如何？整天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寵愛不在。可惜丁月華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只是擔心自己闖禍，幫不了展昭反而添麻煩，現在也要擔心有姑娘貼著展昭，不定哪天展昭就娶個小的回來，或者養個外室花她的錢。
包拯自然是不會怪罪宇文飛兒，彼此立場不同，沒有對錯，只是感嘆如此人才不在大宋，而是在大遼。
昏暗的燈火依然吸引了不少蚊蠅繞著油燈打轉，宇文飛兒正在燈下翻譯一本漢人的史書，把它全部翻譯成契丹文。這本書已經歷時大半年，還差一個結尾就要翻譯完成了，完成之後耶律皓南打算把這本書在大遼傳播出去，讓所有人都學習漢人的文化。
“早點休息吧。”耶律皓南拿著一件披風過來，披在宇文飛兒的肩上。原本在一旁看書，見宇文飛兒整晚都不停的在寫，一邊翻閱著資料，頭上微微滲出汗珠。
“大王先休息吧，我想把這點寫完。”宇文飛兒說。
“不行，本王說現在必須休息。”耶律皓南搶過宇文飛兒手中的筆。
宇文飛兒不動聲色，合上書本，站起身：“臣妾伺候大王休息。”宇文飛兒在耶律皓南面前一向是平淡如水，好像完全沒有情緒，開心或者不開心都不會有任何表示。
“你知道本王討厭你這種樣子！”耶律皓南攔腰摟住宇文飛兒，使勁貼向自己。
“大王喜歡臣妾怎樣，臣妾照做就是了。”宇文飛兒低著頭，依然平靜。
耶律皓南不說話，猛的把宇文飛兒橫抱起，丟在了床上。
“是不是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像個活人？”耶律皓南居高臨下看著宇文飛兒。
宇文飛兒自己坐了起來：“大王艷福不淺，初到開封就結交了紅顏知己，臣妾自嘆不如。”
“紅顏知己？”耶律皓南表情有些茫然，坐在了宇文飛兒身側，“你說什麽紅顏知己？”
“大王，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臣妾身為王妃不能令大王的聲譽受損。”宇文飛兒擡起頭，耶律皓南竟佯裝不知，人家一個姑娘家言之鑿鑿，難不成會冤枉了他？
“找上門？你說那個蕭小奴？”耶律皓南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無非是貪財要錢，本王會打發她的，這件事王妃不必憂心。”
“大王是承認了？”宇文飛兒問。
“本王的事無需同你解釋，你做好分內的事就可以了。”耶律皓南的不耐煩的站起身，不等宇文飛兒伺候了，自己脫衣服。
宇文飛兒心裏嘆了口氣，並沒有表現出來。
“蕭小奴本王會親自解決，她以後不會再來煩你，本王希望你可以安分守己，全心處理好兩國邦交的事。”耶律皓南話中有話。有些事耶律皓南不願細想，特別是蕭小奴這樣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女人，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是大小是條人命，耶律皓南不忍見她命喪黃泉。
“臣妾遵命，臣妾服侍大王就寢。”宇文飛兒站起身，為耶律皓南更衣。
“今日本王在街上看到一家鋪子叫凝香閣，聽說宋國的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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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的隊伍行進至長亭，宇文飛兒已跪於官道正中。帶領隊伍的是現任南院樞密使，也是宇文飛兒的姐姐耶律鈺兒。耶律鈺兒指揮隊伍停下，催馬轉至隊伍後面的馬車旁，對馬車裏的人說了幾句，馬車的簾子便掀開了，南院大王耶律皓南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耶律皓南走下馬車，走到隊伍最前方，走到宇文飛兒面前。
“起來吧。”耶律皓南說罷轉身往長亭上走。
“飛兒，你可要小心，你們家大王最近內裏失調，脾氣暴躁的很。”耶律鈺兒跑過來對宇文飛兒說。
宇文飛兒輕輕點頭，跟在耶律皓南身後上了長亭。
“中原果真是大物博，本王這次南下頗有感觸。”耶律皓南身著繡著契丹貴族標志狼圖騰的華服，一身飾物閃閃發亮，手上還帶著碩大的玉扳指。
“飛兒，你最好有正當理由告訴我你為何要提前到開封，否則……”耶律皓南回頭盯著宇文飛兒，一股壓迫感籠罩了宇文飛兒。
“大王，臣妾只是想出來透透氣，沒有其他理由。”宇文飛兒低著頭。
耶律皓南一步跨到宇文飛兒面前，掰起宇文飛兒的下巴，強迫她看他：“你是不是趕著來見你的老相好展昭啊？”如箭般的眼光直射宇文飛兒，她的回答如令他不滿，他馬上就會捏碎她的下巴。
“沒有。”宇文飛兒躲避著耶律皓南的目光，“臣妾只是……只是……”
耶律皓南擡手，一掌打在宇文飛兒臉上，宇文飛兒跌在桌子上。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後果你自己清楚！”耶律皓南一拽披風，轉身往亭下走去。
宇文飛兒擦掉眼中淚水，跟上耶律皓南的腳步。下了長亭，耶律鈺兒看到宇文飛兒面頰一邊微紅，臉上有淚痕，趕忙問到：“怎麽了？大王又打你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惹他嗎？”
“鈺兒，你管好你的事，還不快走！”耶律皓南喊了一句。
“遵命！”耶律鈺兒趕緊放開宇文飛兒，各種眼神示意她一定要小心。耶律鈺兒身為南院樞密使，也要聽耶律皓南的吩咐，即便仗著耶律皓南的寵愛氣焰囂張，也不能在這時候跟他對著幹。
宇文飛兒跟隨耶律皓南上了馬車，坐到耶律皓南身旁，不看他，只看著另一側。隊伍繼續前行了。
“怎麽了？還生本王的氣？”耶律皓南伸手攬住宇文飛兒的肩，“你知道本王最在乎什麽，你不觸及底線，本王是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臣妾知道，臣妾真的不是大王所想的那樣。”宇文飛兒低著頭說。
“好了，不是就不是，以後不必再提。”耶律皓南緊緊攬著宇文飛兒，拉著她的手，“等了好一陣子了吧？如果困了就靠在本王身上睡一會兒，等進城之後恐怕有的忙。”
“嗯。”宇文飛兒點點頭，閉上了眼。
五年了，這五年間，宇文飛兒和耶律皓南相處的方式一直都是這樣，很少交流。
☆、122|4.07
迎接大遼使節團進京的儀式簡單而隆重，迎接官員一路把耶律皓南送入驛館，今日耶律皓南在驛館休息，明日一早將入朝拜見大宋皇帝。
進入驛館之後，八賢王等人完成迎接任務紛紛散去，陪伴的事就落在了包拯身上。包拯和耶律皓南打過交道，也曾對耶律皓南的漢學讚不絕口，再度相見也有一番計較。
開封府眾人都跟隨包拯在驛館之中，有耶律皓南之前就認識的展昭和白玉堂，也有第一次謀面的展夫人丁月華以及馬上就要成為白夫人的開封府總捕頭丁月影。
“大宋真是人才濟濟，丁捕頭未滿二十已經擔當重任，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耶律皓南讚嘆道。
包拯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宇文飛兒，還有對面的耶律鈺兒，笑道：“南院大王客氣了。王妃和南院樞密使皆為契丹國之棟梁，我等還要向貴國學習才是。”契丹向來有女人當政，從開朝的述律平皇後開始，朝政就從來離不開女人。
“包大人公務繁忙，無需在驛館陪伴，大王旅途勞頓也需要休息，各位請回吧，如有需要，本宮會差人前去開封府。”宇文飛兒說。
包拯點頭。宇文飛兒不願意麻煩他，他心領了。
“不如本府派月華前來相伴，月華與王妃也算有姐妹之誼，王妃若有事，可以找月華。”包拯說。
丁月華心裏雖不願意，可也面帶笑容客套一番。要她伺候宇文飛兒？她可還計較當年宇文飛兒和展昭之間的事。
包拯等眾人離開驛館回了開封府，包拯進宮面聖，與皇上和諸位朝臣商議明日早朝接待大遼使臣的事，令其他人各守各位，嚴加防守，確保大遼使臣的安全。
丁月華在書房整理包拯的公文，雪語在一旁幫忙，白玉堂出去和守衛官兵討論驛館一帶的守衛，丁月影留在府裏扯著公孫策幫她看大婚需要用的東西，所有東西已經全部到齊送至了開封府，丁月影要公孫策依照二人屬相風水等幫她挑選並布置新房。
展昭處理好府裏的事，準備和丁月華談談宇文飛兒的事，進了書房，見丁月華正忙著。雪語看見展昭來了，知趣的退了出去，讓他二人單獨說話。
“夫君，事情都辦完了？”丁月華拉住展昭的胳膊，湊了上去。丁月華這麽友好，展昭反而不好開口。
“開封府的事永遠都做不完，過幾天白玉堂和月影完婚還有的忙。”展昭捏捏丁月華的臉，丁月華沖他笑了笑。
“你先去休息吧……或者你幫幫月影。丁家的女人可真是可憐，大婚的事還要自己操辦。”丁月華感嘆起來。這些事本應是白玉堂去處理，即便白玉堂沒空，也應有他的兄弟代勞，可現在陷空島的諸位還沒到，只有蔣平在這陪著江寧婆婆。丁家的人因為生意的問題也要到大婚前一日才會到開封。
丁家現在還沒挑白家的禮，若是丁家兩位公子來了看到是丁月影自己在忙，依著丁大爺的脾氣又得爭吵。丁月影倒是不介意，夫妻二人能共同在開封府供職總比天各一方好，也是從小獨立慣了，能自己處理的事無需麻煩別人。
“月華，不如你去驛館陪陪飛兒略盡地主之誼，開封府的事有我和公孫先生即可。”展昭說。耶律皓南已經進京，宇文飛兒也恢覆了大遼使臣的身份，開封府既然主要負責接待，派人前去亦是理所當然。
“不如你去驛館保護王妃，就遂了你的願了。”宇文飛兒放開展昭的手，轉過身抱著胸。
“月華，我不是早就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展昭覺得前日的功夫都白費了，虧他那麽賣力“伺候”丁月華，這小娘子當時乖的像貓一樣什麽都說是，展昭還以為她這次真的會變好。
丁月華哼了一聲：“我現在就去！哪有你這樣的夫君，逼著人家去陪你的老相好！”丁月華甩開展昭走出了書房。
“什麽老相好？你別說的這麽難聽，人家壓根也沒當你夫君是心上人，你看看人家的夫君歸為南院大王，不比你夫君強的多。”展昭自嘲了一番，這些都是事實。
丁月華聽罷回過身上前來抱住展昭：“不許你這麽說！我才不稀罕什麽南院大王，我只要你這只臭貓！不許你喜歡別人！”丁月華不依的往展昭懷裏紮。
“好了好了，快去吧。”展昭拍拍撒嬌的丁月華。
丁月華來到驛館求見宇文飛兒，艾虎說王妃正在休息還未醒，先帶丁月華到花園涼亭暫坐等候。
“不知歐陽大俠何時會到開封？”丁月華問艾虎。
“我剛剛收到義父的傳信，他這會兒在松江拜會雙俠，怕是要同雙俠一起進京了。”艾虎說。歐陽春早早便離開大遼，每到一處都會想辦法和艾虎聯絡，告知近況，最近已經走到松江，本也打算去過松江就至開封，現在看來剛好與雙俠同路，到開封來觀禮。
丁月華哦了一聲，歐陽春去松江倒是一次能看見很多老朋友，連陷空島的五鼠也能見到，到時再一起進京，三俠五義齊聚開封，想想還有些期盼。
丁月華說自己等著就行，叫艾虎去忙別的，艾虎也不客氣，命人端了茶點上來伺候，之後便離開了。丁月華自己在花園裏轉了轉，看了看花草，又看了看水中的魚，倒也不悶。
“你是何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丁月華背後傳來，丁月華回身一看，一位長相和聲音一樣冰冷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後。
“在下是開封府的人，奉命前來陪伴王妃。”丁月華說。這女人感覺充滿了敵意，丁月華要小心說話。
“王妃不需要宋人陪，你可以回去了。”那女人說。
丁月華正要開口反駁，就見耶律皓南從遠處走了過來。
“冰兒不得無禮。”耶律皓南不怒自威，那女人低頭後退幾步。
“展夫人，這是我的侍衛李冰兒，不懂宋人的規矩，夫人請勿見怪。”耶律皓南頗識禮數，說話也中聽。
丁月華連忙笑道：“大王太客氣了，是我沒有和冰兒姑娘說清楚。”
“展夫人，我們亭中說話。”耶律皓南為丁月華引路，二人進入涼亭坐下，李冰兒在亭外把守。
丁月華仔細觀察耶律皓南，耶律皓南此時身穿漢服長衣，顯得更加挺拔，又帶了幾分儒雅，放在漢人裏也算出類拔萃。
“展夫人，這些茶點是本王從契丹帶來的，不知是否和你胃口。”耶律皓南看了看桌上的點心，挑了一塊遞給丁月華。丁月華笑著致謝，接過來咬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沒有大宋的點心那麽甜，多吃幾塊應也無妨。
“本王聽說展夫人系出名門，令尊大人鎮守邊關多年，是大宋的頂梁柱。”耶律皓南說話一直很客氣，問了丁月華的身世。
“大王謬讚了，在下完全不懂帶兵打仗，只懂些粗淺的劍法，倒是舍妹跟隨父親上陣殺敵，在邊關多年，現在能回來嫁人享清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丁月華覺得保家衛國上陣殺敵本應是男人的事，實不應讓女人來分擔。古有花木蘭，今有穆桂英，戰爭從未離開女人。
“展夫人說的是，女人娶回來自應愛護她保護她，不應讓她輕易涉險，本王自信還是做得到的。當年王妃要隨本王上陣殺敵，本王死也不肯，硬要把她留在上京，王妃還因此記恨本王好一段時間。”耶律皓南說。
宇文飛兒對武功一知半解，只會點皮毛，唯有腦袋好用，兵書看了不少，可耶律皓南還是不願她跟隨自己到前線，女人還是養在家裏更讓他放心。
無論耶律皓南這番話時發自肺腑，還是故意說給丁月華聽的，丁月華都對他頗為讚賞，她覺得宇文飛兒能嫁給這麽樣一個男人那是三世修來的福氣，何況這男人還是位極人臣，在大遼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她就沒宇文飛兒這福氣了，嫁個皇親國戚，一輩子無憂無慮。
但是宇文飛兒看起來對此並不滿意。
“你們在聊什麽聊的這麽開心？”宇文飛兒午睡過後得知丁月華來了，正在涼亭和耶律皓南聊天。
“你醒了？”耶律皓南站起身，把宇文飛兒扶過來讓她坐下，親自給她倒上一杯茶。
“大王不是想出去走走，臣妾讓隨風陪你出去可好？”宇文飛兒問耶律皓南。
“那你在陪展夫人聊聊天，本王出去走走，去去就回，你要帶什麽東西，本王一同帶回來。”耶律皓南握著宇文飛兒的雙手。
“臣妾要用的東西早兩日已經置辦齊了，大王不必理會臣妾。”宇文飛兒說。宇文飛兒又喊來了李隨風，叫他陪耶律皓南上街逛逛，叮囑一番。
☆、123|4.07
丁月華看在眼中，耶律皓南對宇文飛兒的關懷以及宇文飛兒對耶律皓南的關懷都絕非假扮的，始終流露著真情。丁月華開始相信展昭的話，他跟宇文飛兒之前或許真的沒什麽，宇文飛兒身為大遼王妃，怎麽會對展昭還念念不忘？
有很多事都是命中註定的，半點不由人，無論你願意不願意，你最終會回到那個原點。宇文飛兒如是說。
丁月華走在回開封府的路上，回想著宇文飛兒的話，宇文飛兒說當初她以為自己會在大宋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甚至可以尋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然而命運帶著她再度進入大遼，被耶律皓南強留在了大遼。
“月華妹妹，你我雖素未謀面，但同為大人的義女，算起來也是姐妹，我稱你一聲妹妹你也不虧。”宇文飛兒說，“或許這麽多年來展大哥心中仍然還有我，可是月華，這種感情或者只是因為當初的得不到，而我心中早就有人，那人並非展昭，也非白玉堂，現在想來，當初即便我留在大宋，跟他們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我想最後我還是會回到大遼吧。”
“月華妹妹，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威脅到你，展大哥肯，我也不肯。”宇文飛兒握著丁月華的手。宇文飛兒摘下自己手腕上那支刻滿了花紋的手鐲，戴在了丁月華手上。
“這鐲子是我南院大王府的信物，在這世上絕無僅有，他日你若有難，來大遼尋我，凡我南院子民必將全力相助。”宇文飛兒說。
丁月華摸著手腕上的鐲子，這些話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走著走著，丁月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耶律皓南正走過街口，可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並不是宇文飛兒。宇文飛兒悄悄跟了上去，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蕭小奴！
難不成這蕭小奴是大遼的奸細？想到這裏，丁月華的脊梁骨都開始發涼了。丁月華不敢離太近，她知道耶律皓南武功深厚，離太近了很容易被他發現，可這樣一來就聽不到他們說話了，丁月華心中焦急。
耶律皓南和蕭小奴轉彎進了醉仙樓，丁月華心想不如趕緊回府先通知展昭和白玉堂，聽聽他倆的意見再做打算。
丁月華一路奔回了開封府，往府衙裏沖，跳過門檻直面撞上了展昭，用力過猛，後坐力強，差點後仰摔在地上。展昭伸手一拉，丁月華又借著展昭的力往前倒，紮到了展昭懷裏。
“展夫人，你又怎麽了？莽莽撞撞的。”展昭扶正丁月華，丁月華捂著自己的頭。
“小貓你去哪兒？”丁月華的頭暈暈的。
“去驛館找你。我叫你去驛館陪王妃聊聊天，你可倒好，去了大半天，這都天黑了還不回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展昭刮了一下丁月華的鼻子。半天沒見丁月華了，還有點想念。
“我去了，可是王妃在休息，我等了半天她才醒，又聊了一會兒，就晚了。”丁月華拉著展昭的手走進開封府。
“五哥回來了嗎？”丁月華問，她急於把剛才的事告訴白玉堂。
“五哥在這兒呢！”白玉堂的聲音響起，從府外走進來。
丁月華急忙拉住白玉堂道：“五哥，我剛才看見蕭小奴和耶律皓南在一起。”
“我知道了，已經有人告訴我了。”白玉堂說。蕭小奴人在四海錢莊做事，白玉堂特別交代過時刻盯著蕭小奴，無論她有何動向都要馬上派人來向他匯報。
“別緊張，她是遼人，知道遼使到開封，想辦法見上一面也很正常，你還是別胡思亂想。”白玉堂擺了擺手，隨即又說道，“對了，我收到傳信，你大哥二哥連同歐陽大俠已經啟程前往開封，不日即到，這兩天你不要總是往出跑。”
“可是……”丁月華還要再說什麽，她總覺得白玉堂過於樂觀了，誰也不知道蕭小奴真正的目的。
“展昭，我還要去找大人，這個麻煩精你自己解決。”白玉堂指了指丁月華，跑開了。
“哎？五哥！還沒說完！”丁月華還要追白玉堂，被展昭一把拉住。
展昭看著丁月華笑著說：“展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麽了？”
“我姓丁啊！我沒忘！”丁月華十分認真的說，“不對不對……哎呀，你在說什麽啊！把我都搞糊塗了！”丁月華敲敲腦袋，向上吹了一口氣，留海被吹了起來。她已經嫁人了，應該跟隨夫家姓吧。
展昭不明白丁月華腦袋裏在想什麽，並沒有計較這個問題，只是問丁月華都和宇文飛兒聊了些什麽，丁月華避重就輕，沒有提到宇文飛兒的感情問題，只說隨便聊聊兩國風情，聊聊文史之類的，還被展昭一頓譏笑。
展昭說宇文飛兒是精通歷史，還精通宋遼大夏三國文化，丁月華大字都不識一筐，有什麽好聊的。
“誰說我大字不識一筐！現在我可以幫幹爹寫公文的！你怎麽總是看不起我！”丁月華雙手緊握著拳頭，捶展昭的胸口。怎麽在展昭眼裏她永遠都是最初的那個人，難道她這麽多努力展昭都看不到？
“我怎麽敢看不起你，你是大人眼前的紅人，咱們開封府現在誰不是唯你馬首是瞻？”展昭捉住丁月華的小手，在耳邊親昵了一番。
展昭這麽說倒也不誇張，開封府的人都知道包拯看重丁月華，自然聽她的會多一些。
“那就是了！”丁月華靠著展昭抱了一會兒，心裏也美滋滋的。不和宇文飛兒比的話，自己也算是個人物了，再說宇文飛兒又不會武功，文學修養可以慢慢培養嘛！
丁月華正和展昭聊著，又有衙役報天波府來人求見包拯。展昭出府相迎，是天波府的老管家來了。展昭把楊總管引入包拯的書房，總管親自前來求見包拯想必有很重要的事。
“包大人，我家夫人從邊關回來了，太君她老人家請您明日過去喝茶。”楊洪說道。
“哦？楊夫人回來了？”包拯略微思索了一下，馬上答道，“煩勞楊總管轉告太君，待本府明日早朝之後便前往天波府拜見太君。”
楊總管帶著滿意的答覆離開了開封府，丁月華這才問剛剛提及的楊夫人為何人。
“楊夫人就是楊宗保將軍的夫人穆桂英。”展昭說。
“啊？穆桂英？”丁月華的腦袋裏馬上進行了一番搜索。在大宋，楊家將的威名連三歲孩童都知道，楊門女將亦是威名遠播，特別是楊宗保的媳婦穆桂英，傳說當年曾經打敗過楊六郎，是目前楊家武功最高的一位。
近年來穆桂英大半時間都陪同夫君楊宗保在邊關禦敵，很少回京，這次幾乎和大遼使團同時到京，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哦，月華，你大概不知道，這位楊夫人和那位南院大王耶律皓南出自同門，同為希夷老祖的徒弟，是師兄妹。”包拯說到。包拯認為穆桂英回開封應該只是為了見一見她的師兄，現在邊關並無敵情，如有變早就報回開封了。
“師兄妹？”丁月華又吃了一驚，竟然還有這種事，這師兄是大遼南院大王，師妹確實大宋將軍的媳婦，專門和大遼對抗的，那豈不是會經常在戰場上遇到？
“別老纏著大人問東問西的，有什麽問題你去問問公孫先生。”展昭說。
丁月華撅了撅嘴，她可沒問包拯，是包拯自己願意說的，展昭又賴在她身上了。
“無妨，公孫先生去幫月影了，也不在府裏，就讓月華留在書房陪本府，展護衛你去忙吧。”包拯不覺得丁月華礙事，反而是把展昭支走了。
丁月華跳到包拯身邊，拉著包拯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還是幹爹最疼我！”
展昭走出書房，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丁月華倒是會討包拯歡心，無妨？只要包拯喜歡就好，他只怕丁月華給包拯添亂。
“幹爹，女兒有一事相求。”丁月華對包拯說。
“你是想明日隨本府一起去天波府？”包拯問道。丁月華這點心思可逃不過包拯的法眼，剛剛她已經流露出極大的興趣。
“是了！還是幹爹最懂我！”丁月華興奮起來。
“那明日你隨本府一同去早朝，下朝之後就去天波府。”包拯說。
“謝謝幹爹！”丁月華彎腰行了一個大大的禮，又逗笑了包拯。
第二天一早是白玉堂當值，白玉堂看見丁月華也跑出來，還有些奇怪，問她去幹嘛。丁月華說陪包拯一起上朝，白玉堂啊了一聲，他可沒聽說包拯要丁月華一起去的。
“幹爹要去天波府，我去保護幹爹，你趕緊把那個蕭小奴解決掉，萬一她是大遼奸細給耶律皓南傳信的怎麽辦？”丁月華說。
“你以為奸細這麽好當的？她一個弱女子又不懂武功，在錢莊做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做奸細？我看是另有內情吧。”白玉堂不認同丁月華的說法，但不代表他不重視這個問題，憑借他的直覺，蕭小奴是另有所圖的，不過無論她想要什麽，恐怕都不那麽容易遂了她的心願。
☆、124|4.07
白玉堂一句另有內情竟然一語成讖。
包拯從朝上回來，臉比之前更黑了。
“大人的臉色你也看得出來？”白玉堂有時會說些不合時宜的話。明知道丁月華正在煩惱，他還拿包拯開玩笑。
結果就是白玉堂又被丁月華踹了一腳。丁月華懷疑白玉堂是被虐狂，明知道說這種話肯定會被揍，還是要開口，他究竟是自己享受還是想看別人生氣著急的樣子？
“你們兩個就別鬧了，沒看大人正在心煩麽？”公孫策從書房走了出來。
“公孫先生，幹爹究竟是為何事煩惱？我們可能幫得上忙？”丁月華拉住公孫策。
“算你有幾分孝心……也許你真的可以幫上忙。”公孫策告訴丁月華和白玉堂，今日朝堂之上耶律皓南和宇文飛兒與大宋皇帝討價還價，商議開放邊境貿易之事，宇文飛兒咄咄逼人，搞得無法繼續，皇上只能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到包拯手裏，叫包拯去跟大遼使節談妥。
包拯此時正在為這件事煩惱，陷入公私兩難之地。兩國都要為各自爭取更多的利益，在這點上宇文飛兒決不妥協，耶律皓南反而一言不發，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
耶律皓南的態度才是包拯所擔憂的，若這些事宇文飛兒都可以做主的話，或者還有商榷餘地，若全部是耶律皓南授意，那就沒那麽容易談妥了。
“哦……公孫先生是想我去驛館探望一下王妃姐姐，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丁月華隨即明白公孫策的意思，公孫策是覺得宇文飛兒被什麽事影響了，若可以幫她解決問題，就有利於兩國會談。
“女人可真是麻煩！”說這句話的是丁月華。如果是男人，大概不會那麽容易被情緒左右，特別是國家大事，女人就不同了，不開心就影響很多人和很多事。
“快去！”公孫策催促丁月華。
丁月華一撅嘴：“公孫先生，你好像稱呼宇文飛兒是‘小姐’，我也是大人的義女，為何你都是直呼我名字？”丁月華明顯感到她和宇文飛兒的分量完全不同。
“你可是忘了你剛到開封的時候我叫你展夫人，是你自己不幹，讓我叫你月華的，你怎麽又來找後賬？”公孫策搖搖頭，走開了。
“啊……”丁月華一咧嘴，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時間這麽久了自己都忘記了。
“月華……”白玉堂正要開口說話，丁月華伸手攔住。
“白五爺，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準備一下大婚的事了？你可倒好，還讓你的新夫人在外面辦案，辦辦辦辦你個頭啊！”丁月華哼了一聲，也走開了。
“瘋婆子亂咬人！”白玉堂翻著白眼。
丁月華跑到了驛館，這回宇文飛兒沒午睡，去了就見到了。丁月華不似之前那般綁手綁腳的，自從宇文飛兒跟她長談過，她心裏就認了宇文飛兒這個姐姐，把驛館當家裏一樣，又吃又喝毫不客氣。
宇文飛兒心不在焉，丁月華說什麽話她都沒聽見一樣。
“王妃姐姐，你到底怎麽了？”丁月華搖了搖宇文飛兒的手腕。宇文飛兒的表現是有些奇怪，一看就是心裏有事。
“月華妹妹，你知不知道那個蕭小奴是什麽來頭？”宇文飛兒問道。
“蕭小奴？姐姐認識蕭小奴？”丁月華聽見這個名字就抖三抖。蕭小奴剛來的時候就欺騙大家說是白蕓生的娘，後來又一哭二餓三上吊來騙取同情，後來又看到她和耶律皓南在一起，丁月華覺得這個蕭小奴，目的還是挺明顯的，跟那個林玉潔一樣，都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宇文飛兒站起身來嘆氣，似乎很困擾她。丁月華追問之下，宇文飛兒才告訴丁月華，之前蕭小奴找上門，說與耶律皓南發生了關系，承諾她會娶她做妾，求宇文飛兒為她做主。
丁月華嘁了一聲，又是老路子，硬把自己和有點權勢的男人扯在一起，想搞出點什麽就可以嫁到人家去。明明可以踏踏實實找個好人家嫁了做正室，可偏要嫁給人家做妾，各種糾纏但不得法。
只是丁月華覺得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宇文飛兒。丁月華知道南院大王耶律皓南夫人眾多，可是這些年來只有宇文飛兒一個正妃，連側妃都沒立過，可見耶律皓南對宇文飛兒的寵愛，蕭小奴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應該不會對她造成威脅吧。
“月華妹妹，請你代我向大人道歉，請大人能體諒我現在的立場，我要為我大遼子民爭取更多的利益，如果大人怪罪於我，他日我會親自登門謝罪。”宇文飛兒說。
不該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影響了兩國邦交，耶律皓南也不會坐視不理。
“王妃姐姐，你也別難過，蕭小奴那個小丫頭怎麽能跟你比？她呀，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丁月華說。這種女人企圖破壞他人的感情和家庭，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謝謝你。”宇文飛兒說的很誠心。
從驛館返回，丁月華感觸良多。想宇文飛兒一樣做王妃又如何？整天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寵愛不在。可惜丁月華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只是擔心自己闖禍，幫不了展昭反而添麻煩，現在也要擔心有姑娘貼著展昭，不定哪天展昭就娶個小的回來，或者養個外室花她的錢。
包拯自然是不會怪罪宇文飛兒，彼此立場不同，沒有對錯，只是感嘆如此人才不在大宋，而是在大遼。
昏暗的燈火依然吸引了不少蚊蠅繞著油燈打轉，宇文飛兒正在燈下翻譯一本漢人的史書，把它全部翻譯成契丹文。這本書已經歷時大半年，還差一個結尾就要翻譯完成了，完成之後耶律皓南打算把這本書在大遼傳播出去，讓所有人都學習漢人的文化。
“早點休息吧。”耶律皓南拿著一件披風過來，披在宇文飛兒的肩上。原本在一旁看書，見宇文飛兒整晚都不停的在寫，一邊翻閱著資料，頭上微微滲出汗珠。
“大王先休息吧，我想把這點寫完。”宇文飛兒說。
“不行，本王說現在必須休息。”耶律皓南搶過宇文飛兒手中的筆。
宇文飛兒不動聲色，合上書本，站起身：“臣妾伺候大王休息。”宇文飛兒在耶律皓南面前一向是平淡如水，好像完全沒有情緒，開心或者不開心都不會有任何表示。
“你知道本王討厭你這種樣子！”耶律皓南攔腰摟住宇文飛兒，使勁貼向自己。
“大王喜歡臣妾怎樣，臣妾照做就是了。”宇文飛兒低著頭，依然平靜。
耶律皓南不說話，猛的把宇文飛兒橫抱起，丟在了床上。
“是不是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像個活人？”耶律皓南居高臨下看著宇文飛兒。
宇文飛兒自己坐了起來：“大王艷福不淺，初到開封就結交了紅顏知己，臣妾自嘆不如。”
“紅顏知己？”耶律皓南表情有些茫然，坐在了宇文飛兒身側，“你說什麽紅顏知己？”
“大王，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臣妾身為王妃不能令大王的聲譽受損。”宇文飛兒擡起頭，耶律皓南竟佯裝不知，人家一個姑娘家言之鑿鑿，難不成會冤枉了他？
“找上門？你說那個蕭小奴？”耶律皓南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無非是貪財要錢，本王會打發她的，這件事王妃不必憂心。”
“大王是承認了？”宇文飛兒問。
“本王的事無需同你解釋，你做好分內的事就可以了。”耶律皓南的不耐煩的站起身，不等宇文飛兒伺候了，自己脫衣服。
宇文飛兒心裏嘆了口氣，並沒有表現出來。
“蕭小奴本王會親自解決，她以後不會再來煩你，本王希望你可以安分守己，全心處理好兩國邦交的事。”耶律皓南話中有話。有些事耶律皓南不願細想，特別是蕭小奴這樣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女人，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是大小是條人命，耶律皓南不忍見她命喪黃泉。
“臣妾遵命，臣妾服侍大王就寢。”宇文飛兒站起身，為耶律皓南更衣。
“今日本王在街上看到一家鋪子叫凝香閣，聽說宋國的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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