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標萬萬沒想到九重會說“是麽”這句話，雖然十問句，可明顯十肯定語氣。

清標楞了一楞，他印象中的九重，最不缺的就是骨氣，所以沒有骨氣的話絕對不會說。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敢說出剛才的承諾。沒想到萬年之後，九重變了，變的不再把骨氣當成命。

自己說出的話，哭著也要堅持下去。可是他不想沒命，命都沒了還怎麽守著自己中意的人。

“若是你要，我絕不猶豫。”這話說的有點心虛，不過他必須嘴硬到底。

“很好。”

清標的心咯噔一下，涼涼的，九重不會真的要他的命吧。開玩笑，命沒了，其他的都是空。他可沒有蠢到性命都不顧的地步。

“九重，你是要接納我了麽？”

這是避重就輕，狡詐，“把你的命給我，你我便是一體。”九重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難掩厭惡，為了淩悠悠，他豁出去了。節操不要了，骨氣什麽都不是。

清標的表情僵硬了幾個呼吸，突然笑了。

“九重，你竟然如此狠心。枉我對你一片癡心。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想要我命。”

好像砸爛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口口聲聲癡心一片，實際上不過是想要獨占。真正的觸及他的利益，立馬會露出本來面目。

九重一點都不失望，唯一不安的就是，黑霧越來越濃，完全不知道裏面的人怎麽樣了。

“怕死就不要說什麽願意為誰付出生命。清標，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肯為別人犧牲自己的人。你給我聽清楚，就算你是女人，也休想入我的眼。給你兩個選擇，一，放悠悠出來，從此你我誰也不認識誰。二即刻殺了我，我入輪回，再也不要記得曾經有你這樣一個人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這是他最大的退讓，若不是此刻實力不濟，無法還手，他豈能忍下這萬年受辱之氣。

殺他，清標如何舍得，他用了萬年的時間等待。等的太久，已經將等待當成了他信仰。他不可能親手毀掉自己的信仰。

“九重，你知道，我舍不得傷害你。你忘了這個女人吧。她配不上你。只有我才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女人最麻煩，讓一個女人留在你身邊，會影響你的修煉。跟我在一起，我會幫助你快速登仙。你以前最大的心願不就是渡劫飛升麽。我幫你，我保證讓你不用百年便能飛升。”

“你過來。”

九重突然朝他招招手。聞言清標大喜過望，九重願意讓他靠近，太好了，果然飛升對九重的誘惑力最大。他就知道九重是個修煉狂人，只有修煉才是他心中第一要務，什麽女人，什麽男女情愛在他眼中都不能放在第一位。

清標大喜過望，“我就知道你最聰明，分的清孰輕孰重。”

清標面帶笑容走近。

九重面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冰雕一般的容顏，冷的讓人牙齒打顫，可偏偏他就是喜歡這樣一張臉，看了一萬年也沒有厭倦。他還想繼續看個萬年，萬萬年。

清標忍著嘆息，他那麽在意的人，若是能明白他的苦心，願意和他一起面對今後的歲月，多好。

兩人相距很近，九重緩緩擡起手，朝他的臉伸過來。剛剛恢覆的人，手白的透明，讓人看了生怕動一下就會斷掉。

清標突然想到“冰肌玉骨”四個字，心中頓時熱浪翻滾，他被自己的想象弄的熱血沸騰。

一瞬的恍惚，正幻想著握著九重的手會是怎樣的感覺，卻突然感覺喉頭一緊。九重的五指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並緊緊的扼住了他的喉嚨。

“九重……”他驚愕的瞪大眼睛，九重這是要掐死他麽。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對他下狠手，虧他這麽多年全心全意。

“放開她。”九重的聲音更加冰冷，刺的清標渾身都疼。

“不放。”越是逼他，他越不會放，他是身體早已強悍到一定程度，剛剛醒來的九重怎麽可能掐的死他。故意露出受傷垂死的樣子，也不過是想看看九重對他有沒有一絲在意。結果他在九重的眼中什麽都沒有看到，除了冰冷。

清標覺得很傷心，神色由哀傷幽怨轉瞬變為憤怒。

“九重，你好生無情。你辜負了我。”委屈之後就是惱恨，“你不要仗著我心中有你，便隨意踐踏我的真心。我可以給你生的機會，一樣能奪走。這整個天下都是我的。若你肯對我好一點，或許我會放她出來。我可以饒她一命，但這全要看你的態度。”

他握住九重瘦削的手腕，將九重的手扯開。

“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動不了我分毫，別再存著僥幸心理。萬年過去了，我早已不是萬年前的我。”他才是那個最強者，他掌控一切，再也不要做誰身邊的狗。

“很好，你終於肯露本來面目。”九重用力的掙脫清標的掌握，從玄冰玉床上站起來，“我九重萬年前眼瞎，現在不會。你也不要口口聲聲的說心中有我。這種話實在惡心。悠悠與你無冤無仇，你且放了她。我們之間的事，有的是時間解決。”

“放了她，你會聽我的麽。九重，你當我傻。若是以前的你，或許我會信。可現在的你，為了這個女人什麽都肯做，我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不放，我就是要耗死她。這毒霧乃一劇毒藤蔓幻化所成。它會慢慢侵蝕中毒者，最終將之變成枯骨。此毒藤最厲害之處就是殺不死，其毒也解不了。”

他動用藤妖的時候就沒打算讓淩悠悠活著出來。

“你……”九重的嘴唇開始轉青，死的太久，血脈運行不暢，再加上急火攻心，血液瘀阻，他只覺得全身無力，什麽功法都施展不開。

清標見九重的身形搖晃，眼看要倒下，自是知道九重此刻的身體狀況十分不佳，想著鬥氣歸鬥氣，好不容易活過來的人，別再弄死了。他會後悔。急忙上前扶住九重，“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氣你。可你也當明白我的苦心，除了這個女人，我什麽都答應你。你別氣壞了身子。”

這人的承諾不如放屁。九重更加氣惱，怎奈身體就是不給力，還不如魂體方便，真是後悔回到這副沒用的軀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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