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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了,掐指一算,居然更了整整一周了!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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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邊,似乎幽夜的影子漸漸地開始淡化。怎麽會這樣呢?我忽然一驚,聶秋遠,是不是變得和幽夜越來越像了呢?

“剛才說到哪兒了呢?”駱大春皺著眉頭問道。

“關於其他案件並案的原因,”桂林接著解釋,“是因為現場的足跡和死者身上的刀傷。”

原來是這樣!我在心中暗暗讚嘆。確實是極其專業啊!

“屯營將軍自縊一案,現場留下的足跡,與戶部侍郎被害案中的足跡中的一部分,鞋子的尺碼是一樣的,鞋底的花紋也是一樣的。”

“僅憑鞋子的尺碼,是不能作出任何結論的。”我忍不住插了嘴,“目測桂大人和我們縣令大人鞋碼就一樣大,而且你們穿的都是官制的鞋,花紋自然也一樣。”

桂林微微一笑:“這兩案我不但看了材料,查案的捕頭我也都問過了。他們把現場足跡的特征說得很清楚。從足跡可以斷定的有,這個人身長五尺,體形較為壯碩,自然態步幅二尺三寸,左足跡較右足跡淺,左腿可能帶有尚未完全醫好的外傷。如果兩案的足跡完全符合上述特征,也未免太巧了,不得不令人懷疑是同一人所為。”L

☆、No.143 暗之織者(3)

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不由連連點頭。那麽,屍體身上的傷,指的又是什麽?

“死者的創傷,最典型的是魚戶案染病四人喉上那一刀斃命的創口。那創口非常特殊,即使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也很難做到如此幹凈,所以割這一刀的,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所有的死者,切的完全是同一個部位,刃口從頸左部入,平割過喉結下方,一直割到頸右部。這一刀,幹脆利落,刀過之處,血脈、經絡、椎骨全斷,人會當場無聲無息地斃命。而且,從刀切割的方向來看,行兇的人是個左撇子。”

“啊!”我不由輕輕地驚呼出聲。

原來桂林的並案,不僅僅是依靠事件之間的關聯,他還從現場遺留的痕跡中間,敏銳地捕獲了隱匿於黑暗中的神秘人的影子。

桂林看著我的表情,難得地嘴角向上挑了一挑,隨即補充道:“有同樣刀口的,不僅是這一案,還有戶部侍郎案和沐水寺案。這兩個案子的死者乍一看是亂刀砍死的,但仔細查看就會發現,大多數死者的頸部都有這一處左手形成的橫向割傷,這才是直接致死的原因。所以,這是我把洛陽漁戶案並進來的主要理由。”

更新no。143暗之織者我以崇拜的目光望著桂林,導致男神的臉色又黑了一黑。我瞧了瞧聶秋遠,心道:我相信,你也行的,你肯定也能做到,這會兒,就別鬧別扭了吧?

現在還是讓我在心裏把這六個案子總結一下。

首先,是沐水寺案、宏禮寺案和屯營將軍案因為祭天大典的關聯被並在了一起,然後,是翠華山案,因為“翡翠閣”這個地點在屯營將軍案中出現,所以被並了進來。再往下,洛陽東郊漁戶案,並案的原因,是漁戶喉部的創傷與沐水寺部分被害者似是同一個左撇子的高手所為。至於戶部侍郎案,那就更重要了,因為死者的喉部不僅有沐水寺案、漁戶案中相似的刀創,現場還留下了與屯營將軍案現場幾乎一模一樣的鞋印。

是的,如果說前面還都是推測和懷疑,是“以防萬一”型的牽連並案,那麽戶部侍郎案的存在,幾乎坐實了這些案件之間的關聯,證明這六起性質截然不同的案件,很可能就是同一夥人幹的。

有關聯,就一定有陰謀。這個陰謀顯然並不浮在水面上,需要我們根據現有的案件,把這個陰謀挖出來。

更新no。143暗之織者這夥人,挖空心思地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連犯六起大案,他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呢?

不要著急,我就是吃這碗飯的!沈下心來,一定能找出些什麽。

讓我先把每一起案件有用的東西扒出來。

屯營將軍案,將軍範成初被人謀害,偽裝成自縊的樣子,範將軍當時在忙的事情,是四月初七祭天大典的布防,範將軍對布防的情況很了解,陳兵的位置,翡翠閣和瑯琊臺是重點。

沐水寺案被害的,是全寺的人,包括僧人,駐兵,和為祭天大典選拔的兩位少年。少年的職責,是侍奉常人不能近身的八位聖僧沐浴更衣。

宏禮寺負責八位侍奉聖僧的少年的清修,宏禮寺夜間以詭異莫測的方式遭賊,什麽都丟了,最後卻什麽都沒有丟,竊賊的目的,似乎是帶有文字的東西。

翠華山案,房玄齡大人與隨行人員在莫名出現的杏花林中分散,他聽到的信息包括:“這一別,就是來生再見”,“主上此計甚妙”,“誰也想不到你扮成了那種身份”,“只有這樣才能近距離接近他”,“我做的事成了,染上疫疾的就不會是上頭那一個人”,“長安化為一座死城”,“我等都在翡翠閣接應,那裏離得最近”,“不會再有人看見你的臉”。

…漁戶案,唯一可以找到的關聯大概就是恰好是村中選出的送魚人莫名其妙地染上了怪病,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會慘遭滅口?

戶部侍郎案,似乎是個意外。我從中未能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就單單是這些信息,排列組合一下,就足以讓人產生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了!

最直接的信息在於翠華山,因為那是房大人意外撞上的,所以對方透露的東西,很可能會直接暴露他們的目的。

他們大概是想要通過一個死士,接近一個很難接近的人,通過傳播疫疾的方式害死這個人,因為接近他之後,“長安將化作一座死城”。

什麽樣的人如此難以接近,而同夥又需要在翡翠閣上接應呢?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李世民定於四月初七的祭天大典。

那麽說,他們的目的,是想要對皇帝李世民不利?

接近的方式是什麽呢?不會知道你扮成了那個身份,不會再有人看到你的臉,對!只有他們可以近距離接觸到皇帝,只有他們,在挑選出來之後,根本就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就是那為皇帝施摩頂禮的八位聖僧!

那麽,關於那些少年的案件就可以解釋了,因為這些少年中,需要有他們的自己人。只有這些少年可以接近聖僧們,也許他們的作用就是裏應外合,把某個聖僧換成想謀害皇帝的死士!

要不是桂林把這些案子並在一起,李世民他真的就危險了!這是一個多麽不著痕跡的巨大陰謀啊!

我心裏十分激動,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現場三位帥哥被嚇了一大跳,差點都跟著我跳了起來。不過他們都是些修為很深的角色,立刻就穩定了下來,而且,非常奇葩地,三個人同時向我搖了搖頭,異口同聲地對我說道:

“你想得不對!”

話音甫落,只有駱大春一個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桂林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聶秋遠靜靜地凝望著我,使勁地控制著嘴角,笑意全都不露痕跡地憋在眼睛裏。我一頭黑線,一下子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的推理,在邏輯上、合理性上,有任何問題嗎?

而且,你們三個不要這麽同時好不好!我就說了一句“我明白了”,你們怎麽就知道我想得不對了?我什麽都沒說好不好!你們怎麽知道我想的是什麽!

我自問影後出身,心裏的想法,就全這樣掛在臉上?

怎麽可能嘛!

結果還是男神稍微溫柔一點,他微笑著假正經地望著我說:“你難道不覺得這裏頭,有一個很大的矛盾嗎?確切地說,不合理的地方不止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有好多。”

我一怔,仔細一想,還真是!

桂林道:“葉姑娘,你心中所想,常人多用些心,都可以想得到。如果真是那樣,白大人也就不必差我特意過來與你們商議了。白大人說過,伊川縣的諸位,是玉衡司裏面實力最強的幾個人了,想必你們一定可以從中想到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線索。”r1152

☆、No.144 暗之織者(4)

一時間我的耳根有些發燒。在幾位偵查大神的面前,我這是瞬間淪為了“常人”的節奏。

“流螢,不必沮喪,你看不出來,不是因為思考的方式有問題,只是你和我們的信息量不對等而已。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自然不可能考慮進去。就是我,現在有幾起也尚未完全解開。”聶秋遠安慰我道。

話雖如此說,但我心裏明白,剛才我想得實在是太過簡單了。仔細想一想,我確實是忽視了一些問題。如果作案人的目的是祭天大典的話,那麽,如聶秋遠他們剛才所說的一樣,案件之中的確存在著不合理之處。

比如說,戶部侍郎案,從刀創和足跡來看確實是那夥人幹的,可我完全看不明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這一起與祭天大典又有什麽關聯。

比如說,漁戶案,那位走方郎中的出現是不是太過湊巧了一些?而且,如果漁戶是因為某種原因染上了他們屆時要用的那種疫疾,等漁戶死了也就完了,何必非要派人來殺?而且,用如此駭人聽聞的手段肢解了郎中的屍體,這是唯恐事情不傳揚出去,引起恐慌?

更新no。144暗之織者比如說,沐水寺案,既然刺殺的對象是那兩名少年,以殺手的武功,潛入寺內暗殺應該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什麽偏偏要把一寺的人斬盡殺絕?而且,寺裏留下來的那支奇怪的斷肢是什麽?整個沐水寺,作案人的一具屍體、一件物品都沒有留下,卻留下一支迅速溶化的斷肢?就算斷肢被死去的守軍握住了,殺手想要把它帶走,也絕不是沒有時間的。那麽,為什麽單單留下的是這個?

再比如說,屯營將軍案,如果按照我那個思路,將軍死不死,那是根本就沒有關系的,他們想要的,應該是祭天大典的布防圖。可是他們下手,似乎稍早了一些,大典的具體布防安排,根本就還沒有出來。而且,要布防圖,最好的方法就是偷偷找到,摹畫並帶走,這樣才不會打草驚蛇。把範成初將軍殺死,豈不是會引起極大的動靜,對他們的計劃極為不利?

至於宏禮寺案,那就更怪了。作案的人偷了那麽多東西,是想要什麽呢?從他們專偷帶文字的東西看,是想要這些少年們的訓練計劃,或者是他們當日的行程安排?可是如果這八名少年中都已經安插好他們的自己人了,這些信息對於他們來說就應當完全是透明的,偷這些東西完全講不通啊!

更新no。144暗之織者總而言之,如果再沈下心來,細細地考慮的話,雖然很多事情還是想不清楚,但是模模糊糊地會有這樣一種感覺:

敵人在下很大的一盤棋。幕後的人十分老謀深算,執行的人極為幹練勇猛,可是,不知是哪裏出了些岔子,這些執行者把一個周密的計劃執行得不倫不類。說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執行到位吧,可是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又不像。總之,就是哪裏怪怪的。

“流螢,你是不是這樣想的呢?”聶秋遠的聲音忽然叫醒了我。然後,他就把我腦子裏關於祭天大典的推理思路,十分簡潔地說了出來,就像直接照著我腦子念出來的一樣。

我這才相信了,他們三個是真的把我想的是什麽看得一清二楚。

難道,我那169的智商,在他們面前就簡單透明至此嗎?!

…“我已經想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了!”我不服氣地嘟起了嘴,引得駱大春呵呵一笑。

聶秋遠也微微地笑了笑,說道:“你能想到的不合理之處,我也猜到了。其實,最主要的,如果做這些都是為了在祭天大典上行刺,那麽這其中有一個極大的矛盾,沒有辦法解釋。”

拜托,我相信你猜到我心裏怎麽想啦,那你就別在這兒假正經地賣關子,打啞謎了好嗎?

忽然有一種很想抽他的欲望。哦買噶,我怎麽可以有這種暴力的想法呢?這可是我的男神啊,將來我不會對他實施家暴吧……

還是駱大春比較溫柔,他解釋道:“流螢,你想啊,房大人撞見的那幾個人說,這個人看到我的臉了,對不對?那就說明,這三個人中,就有那個關鍵的死士,而他是忌憚旁人看到自己面孔的。”

我迷茫地點了點頭。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任平生的易容術,你是領教過的吧。這說明,這些人應該不會易容術,行動的時候只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才懼怕他人看到自己的容貌。但是這裏就有一個問題,按照正常的推理,這個死士只能是在聖僧選出之後,由少年協助沐浴更衣的時候,替掉其中的一位,否則就沒有必要在沐水寺殺死原本選出的那兩個少年,安插進自己人。可是這之後還有一個謝佛禮,是八位聖僧在波頗神僧的帶領下共同在佛殿舉行的,如果這個時候其中哪一位聖僧的模樣變了……”

那是無論如何都蒙混不過去的!

所以說,他們費盡心力地折騰,這到底是在搞什麽?!

這時桂林的臉上難得地掛上了一絲笑意,說道:“正是。這些案子關聯在一起,似乎預示著有人將在祭天大典對聖上不利。但是,白大人看了之後,也覺得許多事情很怪,其中似乎還隱藏著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這就是我帶著密報到伊川縣來的原因。”

“啊!”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桂大人,這些密報,已經被那任平生悉數看去了!”

任平生算計了桂林,目的應該是查明白千帆他們究竟在做什麽。朝廷秘密成立了玉衡司的事情,他肯定已經掌握了。那麽,他拿到了這六份密報,卻又給我們送了過來,這表示,此事與天鏡門無關?

聶秋遠望了望我,似乎又用x射線把我穿了個通透:“任平生把密報送回來,不代表這件事跟天鏡門沒有關系。你可以想一想,這些密報都在我方手裏,扣下了一份,肯定還能送第二份,所以扣下也沒有什麽用。”

“可是,這樣任平生就知道桂大人已經發現這六個案子之間的關聯了!”

這回聶秋遠是真的笑了:“這,倒真是個問題。可是,那個人有多麽自負,又有多麽喜歡冒險,你是想都想不到的呢。”

嗯,這倒確實是任平生留在我心中的樣子。我甚至可以看到他拿到密報,看到有人把這六個案子合並了,臉上露出的那種興奮的笑容。

那麽,真的是他嗎?這一切幕後的人,會是他嗎?如果真的是他幹的,對手越強,他會越開心吧?

呸呸呸,我管他開不開心呢!這種人,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開心才好!

“那你們到底看出什麽來了啊!”賣關子夠久了,能不能給句靠譜的話?

聶秋遠將禮郎侍郎案、翠華山案和屯營將軍案放在一起,答道:“這幾個案子,我倒是看出了點東西,但是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還沒想明白,只有幾種猜測。”

男神用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桌上的幾疊文書,神色認真,他的側臉看上去完美無缺。智商已然不夠用的我望著他俊美的側臉,心底又一次湧上了遏制不住的想抽他的沖動。

這特麽還是不說人話啊!將來我一定會家暴的……一定會……家暴的……

駱大春此刻的神情卻是出奇地凝重起來。他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方才說道:“你看不出來很正常,剩下那三個案子意味著什麽,大概只有我能看得出來了。”r1152

☆、No.145 Es muss sein(1)

只有駱大春能看出來的線索,究竟是什麽呢?不知怎的,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聶秋遠也皺起了眉頭。旁邊的桂林一臉的驚訝。

“如果是這樣,那確實是太可怕了,其用心竟險惡至此!”思忖了一陣,聶秋遠終於開口道。

駱大春倒是微微有些吃驚,說道:“你全想明白了麽!”

聶秋遠道:“應該差得不多,你那一邊,我只能猜到一個結論。不如你先細細地講講,咱們推敲一下吧。”

我聽得火冒三丈。好吧,我承認我和你們智商不在一個檔次上,可你們說話也不用全場打啞謎吧!這是在玩我嗎?

駱大春正色道:“大家都坐了吧。”

我們幾個重新坐定了,駱大春親自把冷了的茶倒掉,燒水又沏上了新的。

“如果是你們來看,即使這六個案子都並在了一處,也看不出來吧。這裏面,有落雪山莊的影子。”

駱大春的言語產生了驚爆的效果,我和桂林都呆住了。

更新no。145esusssein殺手,是落雪山莊的人?是落雪山莊想要行刺?

“但是,落雪山莊不是兇手,他們出現在別的地方,這恐怕只有我講了,你們才能明白了。”

我們又一次呆住了。反正我是完全暈了。

“一切,還得從落雪山莊究竟是什麽說起。”駱大春似乎考慮了一下如何才能給我們講明白,稍微猶豫了片刻,才慢慢地講道。

“要說落雪山莊到底是什麽,其實,我這個山莊創建者的嫡親孫輩,都並不明白。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是我知道,落雪山莊有祖輩傳下來的使命,應當是在守護一件事關重大的東西,或者說,是一個事關重大的秘密。”

我豎起了耳朵。這些屬於八卦的範疇,是我當時想打探,可是看駱大春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不好就沒敢問的。

我本來猜想,落雪山莊明面上隱居世外,實際應該是一個nb的殺手組織,這才有看點。要不然,他們練那種雜技似的刀法是要鬧哪樣?

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一群守護者?

更新no。145esusssein“守護的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此刻當家的大族長,落雪山莊建立的時候,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我的爺爺司空延,現在,是我的父親司空朗。作為司空氏的子孫,這個使命是與生俱來,至死方休,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完成的。不錯,這並不是自落雪山莊建成開始,這是我司空氏自祖上傳下來的使命,已經不知道有多久遠,也不知究竟已傳了多少代。可是司空氏的子孫,在執行任務的事情上從來沒有迷惑過。”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接受非常嚴酷的訓練。落雪山莊的人,都在令人絕望的訓練中修成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刀法和體格。可是我們所受的訓練遠不止於此,我們學習的,還有生存、暗殺、醫療、竊取情報、易容改扮,一切潛伏於暗影,不為人知的事情,我們都幹。”

我不禁暗暗驚訝,這是在訓練特種部隊嗎?落雪山莊表面上看起來遁出世外,連“夜襲”都假惺惺地系著白腰帶,假裝光明磊落,實際上,那些所謂“夜襲”,其實全都是幌子吧!他們一定做了許多不可告人的事情,這是整整一個大家族的影。帝啊!

…“我從七八歲開始,就開始參與家族的任務,比如說……暗殺。”駱大春似乎有些心虛地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們所實施的暗殺,從來沒有人察覺事情與落雪山莊的關系,也從來沒有人把賬記在落雪山莊頭上過。”

哦買噶,他們確實是一群殺手!可這次的殺手卻另有其人?那麽這跟落雪山莊又有什麽關系呢?

駱大春似乎觀察了一下我的神情,發現我根本沒把註意力放在他參與過暗殺的事情上,這才把心放了下來,接著講道:“但落雪山莊所做的事情,絕不僅僅是暗殺,我們還賑災、消除瘟疫,與一切天災人禍抗爭。”

我又一次驚呆了。這是什麽?既當婊。子又立貞節牌坊的節奏?

“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只是每次大旱、洪水、風暴等天災發生的時候,落雪山莊都會暗中出錢雇人,去消減這些災害帶來的影響。我們做的事,包括加固河堤、修繕水壩、修渠引水,賑濟百姓等等。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是官府做的,可官府往往做不到位,暗中的,都是落雪山莊來做。瘟疫發生的時候也是如此,落雪山莊不但出錢,自己還有專門培養的醫者用以治療瘟疫。”

“所以落雪山莊需要錢,需要極其大量的金錢。落雪山莊的前身“詭刀門”就是以經商著稱的,建立落雪山莊以後,明面上是變賣了所有的產業,實際上卻是把所有產業都匿在了暗處,不再掛落雪山莊的名號。我的信息只掌握到五年前,五年前,全國至少有三成的商鋪,實際都與落雪山莊脫不了幹系。”

我不由暗暗吃驚,全國三分之一的產業都是他們的,那現在是和平年代,他們的生意只能做得更大,這得是多大的一股勢力啊!難怪天鏡門視他們為眼中釘。

“我想了許多種解釋,只有一種比較合理,那就是,當國內有天災人禍發生的時候,有可能會影響甚至威脅到我們正在守護的東西,所以落雪山莊才會選擇拼命地救災。”

聽了這些講解,不但沒有解開我心中的疑惑,落雪山莊給我的感覺反而更加神秘了。那麽,落雪山莊與我們現在手中的案件,到底有些什麽關聯呢?

“從我看到這六個案件的時候起,我就隱隱地覺得有些什麽是不對的。後來最先讓我聯想到落雪山莊的案件,是宏禮寺的被竊案,我感覺做這個案子的人與做其他案子的人不是同一夥。再仔細看看其他幾起,我才確信,宏禮寺一案,應該不是殺人兇手做的,而是落雪山莊做的。”

“啊?!”我不自覺地驚呼出聲,“你是怎麽知道的?”

駱大春道:“因為宏禮寺一案中那些神詭莫測的盜竊手法,很像我們以前受過的一種訓練,用於聯合奪取物品和情報,我們把它叫作--大搜檢。”

“大搜檢?怎麽搜?”我感覺這個詞相當現代,只是不明白它到底是什麽含義。

“大搜檢,是落雪山莊十二人小隊聯手搶奪物品的方法,用於在緊急狀態下公然奪取物品。大搜檢在一瞬之間就能完成,如果對方沒有武功,那他們甚至不能看到我們的身影。至於不露行藏地偷幾件東西,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駱大春的話音剛落,我忽然有了一種眼花的錯覺。我發現駱大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流螢,給你。”

聽到駱大春的呼喚,我猛地一回頭,發現他竟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我的身後。他把幾件東西塞到我的手中,我定睛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這,不是我揣在懷裏的所有物品嗎?怎麽跑到他手裏去了?!r1152

☆、No.146 Es muss sein(2)

“怎麽會,這樣……”我震驚地自言自語。

“這就是我們平時訓練的項目之一。我要是想從你那裏取走什麽,你應該根本不會覺察。”

我汗都快下來了。古代的武林高手,似乎許多都是兼職的小偷,想偷啥偷啥,別人根本就不知道。難怪古代的俠客連工作都沒有,還能活得那麽滋潤。

而且,我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專業小偷嗎?唉,可是夜被秋關禁閉了,我什麽時候才能看到他呢?

一想到幽夜,我又有一點思念他了。

“但是大搜檢是規模很大的行動,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需要在瞬間取走好幾個人的物品,難度還是挺大的。”

駱大春的話把我從開小差的狀態中揪了回來,我的心思又回到了案子上。

“如果宏禮寺怪異的盜竊案,是落雪山莊在執行大搜檢,那麽,落雪山莊的目的是什麽呢?”我問道。

駱大春道:“所以我一直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落雪山莊這一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麽。我把六個案子按時間順序捋了一遍,就發現,漁戶案、沐水寺案、宏禮寺案放在一起看,倒真的能引發落雪山莊的一個大任務,而且,結局相當恐怖。”

更新no。146esusssein“是什麽是什麽?!”我的好奇心立馬被引發了。

“我們從頭說吧。”駱大春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擺弄那一疊案卷資料,“就從洛陽東郊的漁戶案開始。”

“一開始我也沒感覺這案子有什麽異常,直到那個神秘的走方郎中出現。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怎麽想都太過巧合了一些,而且,對於一種見所未見的疾病,他出手就會治,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落雪山莊在各地都有聯絡點,聯絡點的功能是及時發現各地各種天災人禍的苗頭,在長安和洛陽,聯絡點的分布最為密集。現在漁村的生病漁戶和走方郎中都被殺了,而且郎中的死狀還非常可怖,百姓一傳十十傳百,這個消息一定會立刻被落雪山莊的聯絡點探知。”

我心中一凜,這個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那消息傳到落雪山莊那裏,又會引發什麽呢?

“落雪山莊立即就會關心兩個問題:第一,漁村的人染上的,是不是瘟疫,這種瘟疫是否有可能流傳和爆發。第二,被害的那個走方郎中,是不是落雪山莊專攻疫疾的醫者。”

更新no。146esusssein我點了點頭。從剛才了解到的落雪山莊的使命性質看,這是非常自然的推理。

“所以,落雪山莊一定會派人去東郊漁村,仔仔細細地進行查訪,去把這兩個問題弄清楚。”

我的心裏,升騰起一種隱約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害怕,因為我覺得自己被一只手攫住了,拉扯著往什麽方向去,但是,我卻看不清那手是從哪裏伸出來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把我推到何處。

看來,我真是想得太簡單了啊。

駱大春接著講道:“但是落雪山莊到了漁村之後,肯定是什麽都查不出來的,因為作案人把一切都布置得太嚴密了,不會留下任何線索。但落雪應該可以確定三件事,一是疫疾確實存在,二是郎中不是自己人,三是既然他們會被害,就說明幕後有一股勢力,疫疾一定會爆發。”

…我心裏暗自震驚,但我還是定下神來,提出了一個疑問:“你怎麽能判斷出,郎中不是自己人?是不是自己人,落雪山莊當然看得出來,但是你,單從案情來看,應該根本無法判斷吧。”

駱大春搖頭道:“如果是自己人,怎麽可能出現得如此巧合,更不可能隨身正好帶了對癥的藥,也不可能那麽巧合地被殺。如果殺手的目的是殺死那四個漁戶,為什麽要把郎中殘忍地肢解?明明順便殺了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如果郎中是落雪山莊的人,那一切就完全是個偶然,這個局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我沒有聽懂,所以駱大春繼續解釋道:

“洛陽漁戶案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引起落雪山莊的註意,並讓他們把這件事深入地查下去。所以,瘟疾是作案人放的,郎中也是作案人自己的棄子,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落雪山莊牽進來,並且讓落雪自己去查明一些事實,這才是最合理、最沒有矛盾的解釋。”

我目瞪口呆。局,還有這樣設的嗎?

聶秋遠插了一句:“上述條件齊備的情況下,落雪山莊必然深查,是這樣嗎?”

駱大春點頭:“因為落雪山莊有消除疫疾的天然使命,他們就是為這個而存在的,為了這些奇怪的使命,所有人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出現了洛陽漁戶案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不查!”

“那麽他們的線索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染病的四個人,恰好都是村裏選出來的送魚人,那麽送魚人共同的行走路徑中,必然包含疫疾流出的地點。所以,送魚人接觸的特殊地點,將會被一寸一寸地搜索。”聶秋遠若有所思,跟著分析道。

“是的,”駱大春接著講道,“如果我在洛陽的聯絡點,我也一定會這樣做,從捕魚的地點開始查起,河流、江岸、村落、沿途,一直查到送貨的最終端,就是洛陽南市的魚肆集合地。那麽,落雪最終會走到……”

“沐水寺!”我驚叫起來,“洛陽魚市的旁邊,是沐水寺!”

“是的,落雪山莊會循著這條暗線,不知不覺地被牽著走到沐水寺。而這時候,如果沐水寺恰好鬧出一個全寺滅絕的大動靜,那又會怎樣?”

落雪山莊一定會開始徹查沐水寺。他們會在寺裏發現那一條奇異的快速腐爛的殘肢,甚至把它弄回去,搞明白這是一種多麽可怕的瘟疫。如果是這樣,他們就會在沐水寺確認以下信息:

這種瘟疫一旦傳播,後果是極其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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