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的女藝人已經過半，於導的臉卻垮得不能再垮了。

雖然於導的嚴苛是出了名的。

但，聽說和現場感受，那又不是一樣的。

現場的氣氛在於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也變得壓抑起來。

試鏡結束的藝人還好。

沒試鏡的女藝人，心都懸了起來。

司嬋嬋倒還好。

比於導還龜毛的導演她不是沒見過。

所以，她沒有受多少影響。

試鏡在繼續進行。

然而，沒一個讓於導滿意的。

只剩下最後一排六個人沒試鏡了。

如果這六個人中沒有於導滿意的，估計，於導今天不會委屈求全的從她們中隨便選一個人。

25號和26號也很快就試鏡結束。

於導一臉冷色：“下一個。”

他都懶得費唇舌點評，直接揮揮手。

“下一個，二十七號準備試鏡。”

終於輪到了司嬋嬋。

司嬋嬋站起身來，略微整理自己的裙擺。

司嬋嬋穿著的是一套覆古風的紅色長裙。

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末。

司嬋嬋身上的衣服，很有那個時代的記憶點。

於導瞧見司嬋嬋走出來，他扶了扶眼鏡。

司嬋嬋走到正中央，只是微微一鞠躬，她沒有任何言語，便開始表演。

司嬋嬋優雅的捋順裙擺蹲下來，笑容溫柔：“凡凡，媽媽下班就來接你，你在幼兒園乖乖的聽老師的話，好不好？”

停頓了下，司嬋嬋擡手，像是虛空摟住了一個小女孩：“凡凡真乖，mua，乖乖的啊，媽媽走了。”

司嬋嬋緩緩的站起身來。

她揮了揮手：“凡凡，再見，進去吧。”

司嬋嬋說完，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她又回過頭來，喊道：“凡凡，媽媽下了班就來接你。”

於導瞧著司嬋嬋的這段表演，他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

也就尚可。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司嬋嬋表演結束了的時候。

司嬋嬋突然轉身，擡手往太陽穴的地方摸了下，手指往下，順著發絲往後下落。

司嬋嬋回過身來。

眾人：“！！！”

於導立刻扶住了自己的眼鏡。

司嬋嬋原本亮麗的臉頰，此刻臉上已經布滿了風霜。

她的眼角也有了皺紋。

她的頭發裏，白頭發也清晰可見。

明明，她還是穿著那套漂亮的裙子。

然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像是老了幾十歲。

這一切，都只在一瞬之間發生。

大家都驚奇於司嬋嬋是如何做到的。

於導卻聚精會神的盯著司嬋嬋，甚至是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表演。

司嬋嬋緩緩的望著前方，臉上露出溫柔的表情來，她的眼睛裏，卻滿是眼淚。

她緩緩的伸開雙臂——

“凡凡，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晚了整整二十年。

凡凡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李雪梅穿著凡凡走失那天的漂亮裙子，來接她的寶貝女兒回家。

“凡凡，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這句臺詞，司嬋嬋念了三遍。

她用力的抱住空氣。

語調一遍比一遍更深刻動人。

直到最後，她嚎啕大哭：“凡凡，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於導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用力的盯著司嬋嬋，眼睛裏有光影閃動。

是她了！

就是她！

這就是李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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